《小姑娘，我很听话》荔一里

11、第 11 章

　　后巷街边，褚以雅带着一顶浅黄色的圆檐帽子，披散着长发，手里握着一瓶纯牛奶，一边吸着一边悠哉跟着何繁身后，眼神闲逛着周边的小店。

　　“何繁，你等一下。”

　　褚以雅喊住何繁，自己跑向了一边的商摊上。

　　何繁停下脚步，扭头就看见不远处正在精心挑选的女孩。

　　褚以雅穿着一条橘色的碎花小短裙，掐出纤细的软腰，明媚活力，整个人看起来阳光满满。

　　小姑娘转过身子笑意灿烂地朝着他挥挥手，示意他过去。

　　何繁视线错开，脚下的动作还是乖巧。

　　“你想要哪个口味的？”褚以雅指着玻璃窗里的甜筒，让何繁挑选。

　　何繁摇摇头，“不吃。”

　　他看着她手中拿着的橘色甜筒，好奇地问：“橙子味。”

　　褚以雅点点头，舔了一小口。

　　何繁轻笑：“这么喜欢橙子啊。”

　　“那当然。”

　　“用我大哥的话就是，一个橙子就能哄好我。”

　　“你再挑挑，给你的好兄弟顺带两个，他们喜欢吃什么口味。”褚以雅催促着，心满意足地吃着自己的甜筒。

　　何繁瞥向旁边的桌子，朝着店主示意：“拿几瓶可乐。”

　　褚以雅拧眉望着何繁。

　　“这么热的天，甜筒到地儿都化了。”何繁不以为然，从口袋掏了张百元钞票递了过去。

　　店主将用透明塑料袋装好的可乐下意识地给何繁，却被褚以雅拦住，“我来吧。”

　　“不许扔了。”她边说边将手里还剩一大半的纯奶搁在何繁的手里，自己爽快地接过塑料袋，不重，刚从冷藏室里拿出来的冷饮还带着凉意。

　　店主将零钱找给何繁，看着他的眼神颇有微词。

　　***

　　俩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门口的老板正巧抬头，褚以雅热情地朝着老板打了个招呼。

　　钟耳和孟晗已经到了，俩人慵懒地靠着椅背玩着手机。

　　孟晗先注意到俩人，朝着褚以雅点点头，“来了。”

　　褚以雅嚼着甜筒，将手里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你俩的。”

　　孟晗道着谢，取了一瓶。

　　钟耳注意力这才从手机聊天里转移到桌上，毫不客气地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打了个汽水嗝，说：“爽！”

　　“还是以雅你体贴，何繁这大老爷们才不会体会到我们在这里等得饥渴难熬。”

　　钟耳贱贱地朝着何繁挑了个眉。

　　何繁忽视某人，走进里间，将手里的牛奶摆放在褚以雅的桌子上。

　　拉开椅子欲坐，一把被钟耳扒拉开来，钟耳勾着他的椅子，贴着桌角，瞄了一眼，对着何繁调侃：“挺乖啊，都给小姑娘端牛奶了。”

　　何繁一巴掌呼开钟耳的手，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褚以雅乐呵呵地从他俩身边走过，到了最里边的电脑前，坐下，安安静静地当个灿烂的花瓶。

　　褚以雅单手托着下巴，眼睛盯着屏幕，视线有点迷离，另一只手里握着鼠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电脑桌面上的纸牌。

　　一局结束，三人松懈下来，钟耳就着可乐瓶喝了一口汽水，脚下用力，轮滑椅拉开一段距离，他视线落在褚以雅那绿油油的界面上，没忍住笑出声：“以雅，你这蜘蛛纸牌玩的挺溜。”

　　褚以雅面无表情地迟缓地偏向他，抵着下巴一顿一顿地说：“我乐意。”

　　“试试和我们一起玩呗，何老板带你，绝对飞起！”

　　褚以雅摇摇头，拒绝：“不玩。”

　　钟耳管不上褚以雅，新的一局已经开始了。

　　人物等待复活，何繁借着空看了一眼褚以雅，嘴里咬着牛奶吸管，小口小口地吮吸着，柔柔的脸蛋上秀眉微微蹙起。

　　就这一小瓶纯奶从下午喝到现在，是有多不爱喝，结果又天天喝。

　　何繁收回视线，发现桌子上还有一瓶可乐。

　　他松开鼠标，顺势拿过来，却不想被一双嫩手给拦住了。

　　“我渴了，你也要喝？”何繁晃动瓶身。

　　“我不喝，”褚以雅顿时回复了精气神儿，“但你也不能喝。”

　　她借着巧劲儿夺了回来，嘴里还是有些歉意：“可乐不解渴，我去给你拿瓶别的。”

　　说完，就拿着那瓶可乐离开了座位，朝着吧台走了过去。

　　黑眸狐疑地盯着她的身影，何繁抿唇，觉得也不会出什么事，就随她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感觉自己的嗓子干涩得很，而帮她取水的姑娘却迟迟未归。

　　他从位子上站起来，恰好可以看见吧台。

　　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觉得有火气从心里喷涌而出。

　　褚以雅坐在老板身边，俩人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还时不时地交流两声，欢快极了。

　　何繁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你打我电话？”褚以雅好奇。

　　“电视好看吗？”

　　褚以雅仰起头，从吧台处朝着里面望去，隐约瞧见高大的身影。

　　“我的水呢。”何繁缓缓开口，压着嗓子。

　　褚以雅这才想起还有这茬，拍着老板：“暂停一下，东哥。”

　　“我等会儿过来啊。”

　　她边说边挑了一瓶矿泉水，小跑着回到何繁身边。

　　“呐。”将水瓶放在桌面上，又转身想要回去。

　　何繁见状，拉住她：“你干嘛去。”

　　“追剧去啊，挺好看的。”褚以雅撇了一眼他的屏幕，继续说：“你游戏开始了，我就在那里待着，你们走的时候喊我。”

　　毫不留情地拍开他的手，朝着另外两人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电话联系啊。”

　　挥挥手迫切地离开了。

　　何繁望着空落落的手心，烦躁地喝了一大口水平静心情。

　　“继续！”

　　钟耳和孟晗感受着某人的无名火，心里偷着乐。

　　小姑娘挺无情啊。

　　“挺快啊，以为你对他的上心程度得安抚一顿呢？”老板手里摸着熟悉的可乐瓶子，笑着说。

　　褚以雅拉开椅子重新坐在老板身边，说的轻巧，“男孩子不能太惯着。”

　　转而又笑靥灿灿，手点点可乐瓶子，讨好地说：“东哥，收了我的贿赂，可得好好地落实哦。”

　　老板轻笑，喜欢小姑娘的小机灵：“行，一定帮你好好照顾某人。”

　　鼠标点开屏幕上的暂停键，画面上甜甜的爱情故事继续上演。

　　键盘被敲得劈哩叭啦，失败的字眼出现在屏幕上，何繁没忍住扔了鼠标。

　　“何老板，你这把太激进了。”孟晗扯下耳机，客观分析着。

　　何繁面色冷冽，薄唇轻抿，没吱声。

　　“撤了。”起身离开。

　　顺手拿过褚以雅放在他手边的浅黄色帽子，神色淡漠，周身散发着一股冷意。

　　指尖在吧台上轻敲，褚以雅抬起头，脸色挂着甜甜的姨母笑，看着他们三人的模样，有点不敢相信：“要走了？”

　　何繁没反应，钟耳点点头，眼神示意某人脾气不太好。

　　褚以雅却没瞧见，又低过头盯着屏幕，“还有一会儿，你们先等一下啊。”

　　何繁目光沉冽地盯着褚以雅，余光里瞥见那瓶可乐，已经被喝了一大口，摆在老板手边，俨然不是褚以雅喝的。

　　何繁当即沉了脸，将她的帽子一下子盖在她的头上，挡着视线，大掌按着她的头，力道适中的强劲地扭过她的脑袋，声音沉闷却带着一丝压迫：“走了。”

　　褚以雅被迫着离开座位，何繁就松了手。

　　“你干什么！”

　　褚以雅扯下帽子，捋着被弄乱的头发，有些生气。

　　“三个人等你呢。”何繁声音有些冷。

　　褚以雅双眼扫过他身后的两人，钟耳眼神躲避，小幅度地摆摆手，表明与他们俩无关。

　　褚以雅重新带好自己的帽子，撩撩自己的裙摆，闷哼一声，径直走了出去。

　　何繁神色平稳，看不出情绪，大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都带着自己的心思无言地走完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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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了啊。”

　　姜芋从房间里出来，看见俩人，叫住了褚以雅：“以雅，不久前，有人打电话找你。”

　　“找我？”

　　姜芋点点头，补充道：“我说你出去了，对面说晚些时候再打过来。”

　　“好的。”褚以雅挪了方向，直接去了客厅。

　　“叮铃铃”电话响起，惊醒了在猫窝里舒适打盹的小白，毛茸茸的小耳朵一下子竖起，蓝色的瞳孔里显着慌乱，柔柔地叫了两声，将自己缩成一团。

　　褚以雅安抚地揉了揉它的脑袋，轻轻地抱在怀里，给它顺毛。

　　电话铃声不停，褚以雅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小白躺在腿上，懒懒地陷进柔软的沙发靠背里，拿起电话：“喂。”

　　对面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雅雅。”

　　嗓音清冽温缓，宛如山间徐徐缓缓淌过的泉水，纯澈干净。

　　听到对面的声音，褚以雅眼眸闪着光亮，却轻轻哼了一声，像怀里的小猫的轻声呢喃，温温软软。

　　“给你的橙子吃了吗？”

　　“没有，分人了。”褚以雅回答的干脆，语气有点冷漠。

　　“嗯，我们家小丫头会照顾人了。”

　　“什么嘛，搞得我很不懂事。”

　　“那我再给你寄一箱。”对面轻声哄着她。

　　“不用，”褚以雅停顿了一秒，嘟嘟囔囔地说出口，“我…给自己留了一个。”

　　对面轻笑出声，“就知道我们家小丫头不会生大哥的气。”

　　“最近过得怎么样？”

　　“不好，你们这么久才给我打电话，一点都不关心我。”

　　“雅雅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些天他们一直给你打电话，结果都打不通，生怕你在那里出点事，电话全都打到我这里来了，就差让你二哥去找你了。”褚铖说得轻松，却带着不可忽略的严肃，“电话呢？”

　　褚以雅努努嘴，开口：“那天太生气，被我拔了。”

　　“好，小丫头长大了，”褚铖无奈地叹了口气，“爸妈那边我会和他们说。”

　　“你自己一个人好好照顾好自己，别喝冰水，少感冒，受欺负了，觉得委屈了就给大哥打电话，即使大哥不在你身边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褚以雅握紧电话，鼻头泛酸，说出的话也有些哽咽：“哪有人敢欺负我。”

　　“那就挂了？早点睡觉，不要熬夜。”

　　“大哥，你要注意安全，多休息，不要只顾着工作。”

　　“嗯。”

　　褚以雅挂了电话，夜晚的寂静将人的情绪放大，她仰着头靠在沙发里，让眼眶里打转的泪珠憋了回去。

　　二楼扶梯口，一片漆黑里，何繁一脸冷涩，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又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