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枷》表里澄澈

27、公子卖艺

　　而在山洞外，上官时和管易正在焦虑地等待着。

　　上官时看了看上官惊鸿。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难道就是这样静静地相对站着？

　　“上官公子可愿陪我下一局棋？”上官惊鸿忽然说道。说罢，他袖子一挥，一副棋局便出现在了地上。

　　上官时思索一会儿，便走到他身边，坐在了他的对面。

　　“请。”上官惊鸿道。上官时也没有客气。

　　两人棋风甚是不同。

　　上官时棋路变化莫测，看起来似是没有章法，随心所欲。上官惊鸿则是谨慎小心，每落一子都要思索许久。

　　“你知道吗？那天陛下开玩笑说咱们两个是兄弟。”上官时随意说道。

　　“是因为都姓上官吗？其实我本不姓上官。”上官惊鸿笑道。

　　“我知道你原本姓元，其实我也不姓上官。我小时候是个孤儿，师父在战火中捡到了我。这个名字是师父给我取的，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姓什么。”上官时随意地下着棋，时不时说几句话。

　　上官惊鸿则是一门心思都在棋上 。

　　这二人一紧一松，一张一弛。似乎是天生的对手。没有人会想到，他们两个会坐在一起下棋。

　　上官惊鸿欣赏上官时，是那种强者之间的倾慕。此人说话随性，行事作风颇为潇洒自由，然而举止却带着一种约束。

　　对比于他自己的慵懒随性，上官时笔直的坐姿似乎显得格外端正。

　　山洞之内，夏语冰仍在急速下降。忽然她感觉背后一阵钻心彻骨的疼痛。

　　她长出了一双翅膀。

　　这时她听到自己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对着她说：“我终于等到你了。”

　　夏语冰惊恐地问道：“你是谁？”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温柔而又坚定，且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接下来的事需要你替我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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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外，上官惊鸿与上官时仍在下棋。然而上官惊鸿突然一摆手，棋盘便消失不见了。

　　只听得他说道：“如今胜负已定，再下已无意义。上官公子棋艺精湛，还望来日再战。”

　　说罢，他便转身而走。

　　这盘棋是自己赢了，接下来的一盘棋又会是谁赢呢？没有人知道。上官时站了起来，走向管易。

　　此时洞口打开，夏语冰飞了出来。

　　不知为何，无论是管易还是上官时，他们都发现夏语冰变了。变的不是容貌而是气质。

　　夏语冰飞到他们面前，站定。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在里面有发生什么事吗？”管易问道。

　　“师父放心，我没有事，只是在里面遇见了一些人，想起了一些事。”说罢，夏语冰向管易作揖道，“可否请师父放我几天假，我想去一个地方。”

　　管毅笑了笑，点头同意。

　　“那我可否再得寸进尺一下？”夏语冰转向上官时，接着说道，“可否请上官师兄与我同去？”

　　上官时似乎已经猜到了夏语冰所说的地方到底是哪儿，只见他微微一笑，道：“我现在修为低微，让我跟你去，你可得保护我。”

　　“那是自然。”夏语冰笑道。

　　管易看了看夏语冰，又看了看上官时，叹了口气，笑道：“你啊，真是徒弟大了不由师！罢了，去吧，为师许你得寸进尺。”

　　夏语冰和上官时相视一笑。

　　街上车水马龙，繁荣热闹。这一次，他们没有御剑飞行而是选择了步行。

　　一方面是上官时如今也无法御剑飞行，另一方面夏语冰也想出来看看世间，散散心。

　　“爹，我就要这个糖人！”

　　一个小孩的声音传到了夏语冰的耳朵里。只看到一个小孩拉着父亲的袖子站在一个卖糖人的摊位前赖着不走。

　　父亲无奈，只好掏出钱给孩子买了糖人。小孩拿着糖人蹦蹦跳跳地走了。留下一串欢声笑语。

　　上官时见状，便拉了拉夏语冰的袖子，道：“去看看。”

　　二人来到了卖糖人的摊位前。

　　那卖糖人的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伯，见有客人来了，便连忙问道：“两位是要买什么？动物呢，还是人物？或者，你们想要什么样子的糖人，我也可以现做。”

　　“语冰，你看你喜欢哪一个？”上官时看着夏语冰，笑道。他笑的时候眼尾弯弯的，像天上的弦月。

　　夏语冰看了看，觉得个个都那么好看，个个都特别可爱，实在是难以抉择。

　　上官时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犹豫，便想着自己先把钱付了，然后等她慢慢选。然而，当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这，有点囧啊。

　　他只好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夏语冰，可怜兮兮地说道：“那个，夏师妹你有没有钱啊？”

　　“没有啊。”夏语冰抬起头看了看他，扑哧笑出了声。

　　上官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耳朵火-辣辣的，下一刻，他吸了一口气，淡定地说道：“如此，看来只能显露我的老本行了。”

　　夏语冰疑惑地看向了他。

　　“语冰，借你的笛子一用。”上官时道。夏语冰虽然没有想到他要做什么，但是看对方这个认真的模样就拿出了自己的笛子。

　　上官时从夏语冰手中接过笛子，走到道路中央。只见他吹响笛子，一阵喜庆而又欢快的乐声充溢了整个大道。

　　上官时一身青衫，长相俊秀，看起来活脱脱一个才子雅士，这样的曲子从他口中吹出总感觉有点不相合。

　　路人们纷纷被他吸引了过来。

　　看到吸引了足够多的人，上官时便放下了笛子，对着大家说道：“在下游历四方，身怀绝学。今天呢，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给大家表演一段精彩的舞剑。”

　　有人鼓掌，有人似信似疑地看着，也有人露出不屑的眼神。上官时全然不管，他只是慢慢拿出了自己的扇子。

　　一个小孩叫道：“他那不是剑啊！”众人也纷纷起哄。

　　上官时笑笑，对着那小孩道：“只要你心中有剑，它便是剑。”小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接着上官时便在大家的面前舞起了剑。他身形矫健，动作迅疾，一招一式均有十分的力道。

　　人群中，有看热闹的便带头鼓起了掌，有是行家的，也都默默点了点头。

　　夏语冰看着他舞剑，那样飞扬的神态，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在上官时脸上看到了。

　　这样的舞剑，在苍云门内很少会有人欣赏，因为只有剑招而无法力支撑，大家不会去细细观看上官时剑招中的精彩之处，但是在这里不一样，这里的人会看得很高兴，也会为他喝彩，他也开心。

　　她，也是真的为他开心。她明白上官时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但还是忍不住希望他快乐一些，再快乐一些。

　　看着人群越来越多，她便笑着往后退了几步，最后退回到了卖糖人的摊位前，在这里也可以看到他，看到他飞扬的发丝。

　　过了不久，上官时便带着他卖艺所得的银子重新回到了卖糖人的摊位前，他把银子交给老伯，而后看向夏语冰，歪了歪脖子，嘴角笑意汹涌。

　　“想不到公子还有这本事！这样的身手，我活一辈子也没遇上几个。公子可是修仙之人？”老伯问道。

　　“您过誉了，花拳绣腿罢了。我也不是什么修炼之人，只不过早年遇到了一位好师父，教过我几招。”上官时道。

　　老伯笑笑，又转向夏语冰问道：“姑娘你看你要什么样的糖人啊？”

　　夏语冰想了想，看了看上官时，莞尔一笑，接着对老伯说道：“我要一个和他一样的。”

　　“好！我看姑娘长得俊，再送姑娘一个糖人，我就做一个姑娘模样的，一个公子模样的，祝你们两啊，就像这糖人一样，甜甜蜜蜜的。”那卖糖人的老伯笑道。

　　“谢谢老伯。”夏语冰笑道，抬头看向上官时，迎面遇上了他的目光。她就那样一言不发地看着，最后实在受不了，便笑出了声，然后低下头开始玩弄自己的笛子。

　　过了不久，糖人做好了，二人接过糖人便继续并肩往前面走。夏语冰一直看着那个糖人，却没有动嘴。

　　“你再不吃它都要化了。”上官时对着身边的夏语冰说道。

　　“太好看了，我舍不得吃嘛！”夏语冰说罢便转过头，手中的糖人随着手的动作幅度落在了上官时面前。

　　谁知这时上官时此刻手中也拿着一个糖人，两个糖人都化得差不多，便粘在了一块。

　　他手中拿着的那个糖人是夏语冰的样子。夏语冰手中的糖人是他的样子。两个糖人此刻倒是如胶似漆。

　　“我也舍不得吃，这下，咱俩都粘一块儿了！”上官时看着糖人笑道。

　　夏语冰看了看，顿时羞红了脸。她感觉此刻自己心跳好快。不知为什么，她总是感觉路人都在注视着他们。

　　她低着头，抬眼看了看上官时。他的睫毛好长，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还有，他笑起来真的挺好看的。

　　在二人中间，两个连在一块的糖人，男子俊逸出尘，女子清秀美丽，二糖人执手而立，似神仙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