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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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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报道开始,米泽的高中生活拉开了帷幕。他被随机排在了一班。班主任姓徐,是个快退休的老太太,只带高中部,因此对于直升上来的同学都不熟悉。她翻开每人的简介看了看,发现米泽成绩最好,直接点名他为班长。小雨则被排在了隔壁班,也被点名为班长。
开学先是十天军训,教官会按照表现给班级评分,分最低的班要负责操场的一个月的值日。
按照规定每天每班请假不能超过五人,统计和批准请假都由班长负责,多出一人就要扣分。
前几天因为集体荣誉感班里请假人数还能保持稳定,只有五位在生理期的女生。后几天随着体能接近极限,学校还安排了爬泥潭越障等活动,请假人数暴增。米泽第一次当班干部的弊端显现出来了:他太好说话,前面找他请假的女生他都答应了,之后有更严重的、中暑的再请假他也不敢说不行。眼看着班级要被白白扣很多分,米泽只好去找之前请假的同学,想跟他们商量能不能取消请假。当然了谁都不愿意答应。
正当事情一团糟的时候,副班长冯以渊站出来吼了一声,“所有请假的人都站出来!”冯以渊是个人高马大的女孩儿,嗓门也大,从外校考过来的,完全看不上米泽这种办事风格。她走过去只低声说了一句“必须要定好规矩,我来。”就把所有请假的人召集一起。
“从今天起,每人最多只能请一天,过了一天必须上军训场。感觉今天完全不行的来找我登记,之前口头请假全部作废!当然,我会按优先级来评定。”
米泽要说完全不尴尬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为了班级的利益他还是没有作声,任由冯以渊管理。可能是冯副班长的性别优势,也可能是她不怕得罪人,办事干脆利落,最后效果也是显著的,很多女生哀苦连天地又回训练场了。
然而他们都忘了,老话讲“强扭的瓜不甜”,诚不我欺。最后硬着头皮上场的同学表现也不佳,几轮评分下来米泽班级还是倒数第一。
军训结束当天,教官总结训话的时候正赶上薛寒班里上体育课。教官报“一班被罚值日”的时候米泽站在班级最前,用复杂的眼神迎接薛寒路过的挤眉弄眼。
米泽很自责,他觉得还是自己起主要因素:因为开始他的策略有问题,所以才导致班级被罚值日。因此值日的安排他也没细分,只是按座位每一列负责一天,组内商量自愿完成。他呢自己每天都去操场苦哈哈地扫地,经常是都打扫完了也不见班里同学下来。
这天赶上薛寒他们约着打球。几个人到操场时正好看见米泽瘦小的身躯在努力清扫着落叶,后面跟着看不下去的副班长冯以渊。她没拿扫帚,只是苦口婆心地说:“你这个工作方式不行的!不落实到位,都会钻空子。看吧,就是自食苦果。”米泽有愧疚,没说话也没反应。冯以渊着急了,她就是单纯的急性子,上前扒拉了一下米泽,“哎,跟你说话在听吗!”
这可好,从薛寒他们角度看,不干活就算了,还要推搡人,这就不对了。薛寒给宋一洋使了个眼色,让彭澍和黑子他们先走。宋一洋也心领神会,假装球是无意抛出去的,砸了下冯以渊的腿。
“哎,同学,没事吧!”宋一洋赶紧跑过去装作很关心。
薛寒眼疾手快地抢过米泽手里的扫帚,“哥来帮你扫一会儿,你们怎么回事呀?”他看了看米泽,发现他眼睛居然有点红。随之扫帚“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哎一洋,一会儿你扫下地。我弟流鼻血了,我带他去洗洗。”说完他用大手捂着米泽的脸,拉着他往洗手间走。留下瞠目结舌的宋一洋和冯以渊。
“那个…我没事。我来扫吧,这本来也是我们班的事儿。”冯以渊先反应过来了。
“没事,刚才对不住,我来替你扫。”宋一洋也得展现一下绅士风度,“你们刚才,是在闹什么矛盾吗?”
“没有,我们班里的事儿。”冯以渊懂家丑不可外扬。
“哦,我哥们是米泽他哥,比亲哥还亲那种。”宋一洋边扫地边套近乎,“以前没见过你,刚考过来的吧?”
……
薛寒推着米泽到了洗手间,锁上门,他才弯下腰仔细看了看米泽。“怎么了?没人欺负你吧?”
米泽环上薛寒的肩膀,“哥,我觉得我这个班长当的糟透了。”
薛寒抚了抚他的后背,“嗨,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看淡点,自己开心比其他都重要。”顿了顿,他问:“那个女生为什么指责你?”
“她是副班长,她很干练,她嫌我磨叽。”
薛寒听完乐了,“呦?磨叽?她不干活还指指点点上了?”
“不是的,哥,”米泽看着他眼睛说,“她确实军训时帮我很多,我…我太力不从心了。”
薛寒知道,性格转变不是一蹴而就的,米泽的性格不是那种坚定果断、说一不二的,他怕得罪人,善良的小心翼翼,宁可牺牲自己的利益也不会去安排别人。说到底不适合当领导角色。
“宝儿,如果觉得烦闷就跟老师说,咱不做这个班长了。”薛寒安慰他,“但其实当班长也是对你很好的锻炼,你首先要敢于说不。别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勇敢做自己,你自己对自己的肯定和鼓励是最重要的。我知道,你太爱自责了,这不又到一个负能量循环了?做错了就错了,下次吸取经验,往好的方向努力。你记住,你不需要讨好任何一个人。
至于扣分,罚扫地,都不是大事儿。不用负罪感这么强,你尽力了就好。我当时班都被拆了也没苦着脸啊,哈哈。”薛寒总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能力,他的安慰也总是很有效果,“如果不是我今天正好看见你了,你还得躲哪儿消化半天情绪吧?”
他们出来的时候宋一洋已经扫完了,冯以渊还在旁边,两人有说有笑。
“你看看,这小子多油嘴滑舌,多能化干戈为玉帛。”薛寒在一边打趣道。
米泽也不经意地笑了,“哥我去还扫帚,你们快去打球吧!”
“等会儿下来,晚上一起吃饭。”
“好!”
高中比初中生活丰富也忙碌了许多,米泽当了班干部,没有再多的时间去上琴课了,只是偶尔才去学校琴房练习一下。班里有几位自费生,大部分都不爱学习,被家里硬塞进学校的。其中以一位叫王赤的最过分,他坐教室后部,勾结了周围几个同样是混的学生,给他的不守纪律打掩护。每当老师夸奖好学生时他就会把眼睛往上一翻,然后继续用课本挡着,在桌洞里嗑瓜子。
他也想办法不断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圈子里光是差生作业没办法搞定,他就靠出手阔绰来混抄作业。平时也经常请同学喝饮料吃零食,在班里留下个“为人大方”的美名。
不用说,米泽压根管不了王赤这种纨绔的公子哥。每次一本正经的劝说都会被王赤的玩世不恭折磨得无可奈何。就睁一只闭一只眼吧,米泽想,无论如何过完高一都要卸任这个班长了,太累了,心余力绌。
王赤也很快发现米班长做事优柔寡断,拉不下脸面,他觉得很有空子可钻。
*
快过新年了,在跨年当晚学校准备开展一项新活动——新年舞会,由班长、副班长和体委先去体育老师那里学习,然后教给全班同学。舞种是华尔兹交谊舞,不难学,旨在促进同学间的友谊。
米泽和冯以渊很多事经常在一起,渐渐地也熟了起来。冯以渊跟小雨不一样,她很直,有什么话都会不加掩饰地说出来,也不会太在意自己的形象。虽然很多次会忍不住指责米泽,但确实是性格使然;不像小雨,做了三年同学,表面一直客客气气,但他俩都互相走不到内心。
“哎,宋一洋这人平时是不是挺仗义的?”学舞时米泽和冯以渊一组,冯以渊也毫不避讳,什么都问。小雨和搭档也在旁边练舞,她能听见,但没说什么。
“是啊,仗义,情商高,还聪明。”米泽想起之前他们的配合,在特定语境下给宋一洋使个眼色他就知道什么意思。“你怎么会突然问起他?”
“呵呵,想起来有意思。开始他的球不小心打到我,之后就各种联系我。还约我吃过两次饭。”
米泽吃了一惊,脚下不小心踩了冯以渊一下,忙道:“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有时候你说这缘分也蛮神奇。”冯以渊丝毫不觉得自己嗓门大。
米泽忙附和,心想跟这种钝感力十足的人在一起也挺好,活的轻松。
“宋一洋还说你俩虽不是亲兄弟,却比亲兄弟还亲。”
这话就已经有点耐人寻味了。小雨闻声看过来一眼,似乎是想看米泽的反应。其实米泽的脚步已经乱了,他急忙蹲下身想掩饰自己的慌张:“我系下鞋带,等我下。”冯以渊却不以为意地又跟小雨打招呼,“哎,最后那个动作你会了吗?脚是往这个方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