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雪初泽》舒北墨

20、第 20 章

　　米泽紧跟着薛寒进了隔间，锁上门他们紧紧地拥吻，像是要把这几天的思念都表达出来。事实上前一天他们才刚偷偷通过电话。

　　热恋中的人都是黏黏腻腻的，许久，他俩分开，米泽还是依依不舍。

　　“哥，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还让你跑这么远。”
　　“告你了还叫惊喜吗？你开心，哥跑再远都乐意。”
　　“真是这辈子最大的惊喜。”米泽感慨。

　　薛寒认真地看着米泽，对他说：“宝宝，我从没有爱过别人，你是第一个。我怕我做的不够好，让你觉得爱情不过如此。”

　　“哥…”米泽眼眶都湿了，“你做的太好了…”他想说他的感情太完美了，超出了他之前所有的想象。他像是在幸福的顶峰，随之是太过美好带来的不安全感。太怕失去的焦虑会让人患得患失，就像是从顶峰再迈出的每一步都是下坡了。
　　他把头靠在薛寒肩膀下方，不再说话了，用力地抱住他。

　　直到听到有人进来，他们才放开彼此。薛寒轻声说：“走吧，先回去吃饭，一下午我都陪你。”
　　“晚上你跟我回家吗？”米泽有点期待地问。
　　“这太招摇了，我要是你妈我都该发现了。”
　　“那好吧。”米泽无奈地撇撇嘴。

　　吃完饭，表姐提议去看个电影。薛寒和米泽选了个恐怖片，表姐怕鬼，加上邱肖也不喜欢恐怖题材，于是他俩选了文艺片，开始各自约会。其实米泽也不是不怕，影片一开始他就把座椅中间的扶手提起来，倚在薛寒怀里。不是弹琴有肌肉记忆嘛，两个人相处也有。熟悉的人加上熟悉的感觉，米泽心里莫大的满足。他觉得，这是他经历过的最好的生日了。

　　傍晚薛寒陪他去小蛋糕店里吃了蛋糕，象征性的插上蜡烛许愿。一愿表姐高考顺利，二愿周围亲人和朋友身体健康，三愿他和薛寒能长长久久。临走前，他还是把开始准备送给小雨的橙色塑胶手环送给了薛寒，说是留个纪念。他抱了抱薛寒：“今天谢谢你，跑这么远给我过生日，还耽误了你一天的时间。”

　　薛寒熟悉的语气在耳边响起：“把时间花在美好的事物上，又怎么能叫耽误呢？”

　　这话好耳熟！米泽搜寻自己的记忆，这话是他初一时，薛寒在琴房对他说过，当时薛寒初三，却不顾学业压力陪他练琴。那时他以为“美好的事物”指的是音乐，但现在回想起来，薛寒话里的主角，是他呀！

　　想起这些，他心里就柔软得无以复加。

　　表姐和邱肖先送米泽回家，再去旁边压马路。他们见一面也并不容易。

　　“早点回去看会儿书做做题吧。”在街上走了一个往返后，邱肖劝表姐叶思琦。
　　“下次再见你是什么时候？”叶思琦抬头，她真挚的眼神好似在期待邱肖能够在高考前赶回来给她打打气。然而邱肖只是摇摇头说：“不知道，可能你考完后吧。”末了又加了一句：“我不在也好，你能集中精力好好备考。不是名次还差了点吗？”
　　叶思琦咬紧下嘴唇，倔强地说：“放心吧，我会报你们学校去找你的。”

　　本来叶思琦想充分利用能从家里溜出来的时间和邱肖谈谈心，哪怕只是听到几句鼓励也好。但邱肖的务实和她的要强最终没有允许她再做过多的停留，她也多多少少感受到了一丝紧迫——不仅仅是来源于人生第一次大考的，也有对于未知的焦虑。她不敢想如果考不上邱肖的学校会意味着什么。男朋友优秀却不甚接地气，她只怕自己不能比肩与他站在一起。

　　米泽回到家，先被妈妈叫住了。以前的习惯都是过生日吃长寿面，今天虽然晚了，但是习惯不能破。
　　“妈，我已经吃不下了，你给我只下两根可以吗？”
　　“这孩子，吃啥好的去啦？”

　　趁妈妈下面条的功夫，米泽把自己关在屋里，满怀期待地打开薛寒的礼物。是一个三角钢琴八音盒。上了弦，放出来的音乐正是D大调卡农。

　　他们在一起的标志。太喜欢了，简直爱不释手。

　　“这是谁送的礼物呀？这么精致。”妈妈已经把面条放在桌上，过来叫米泽。

　　米泽正在抚摸摆弄薛寒送他的礼物，没想到妈妈这么快过来，慌忙把八音盒收好，出去吃面。
　　有小心事了，看来以后得把门锁上了。米泽心里想。

　　他当然不会说今天薛寒过来了，他只是说是薛寒托表姐送过来的生日礼物，小脸还有点说谎话的不自然。

　　“今天玩的开心吗？你姐带你吃啥去了？”
　　“嗯，新开的一家披萨。”
　　“薛寒前两天把礼物给你不就得了？他怎么还能遇见琦琦？”
　　“可…可能是公益活动什么的吧。”米泽骗人可没那么自然，他只好再加一句：“我也不知道。”
　　妈妈笑了：“慌慌张张的干啥，我还以为哪个小姑娘送的。”紧接着又问了一句：“你现在有喜欢班里哪个小姑娘吗？”
　　“没…没有。”米泽更不自然了。
　　“你现在还小，这些事情中学的时候不要考虑。”妈妈最后意味深长地点了一句。

　　天气由凉转热，在相继经历去老师办公室做竞赛题、初三会考后，米泽的初中时光就要在一片郁郁葱葱中正式告一段落了。他和竞赛获奖的同学以及会考优秀的同学一起办理了直升手续，也包括小雨。

　　小雨一直没有跟他提起过那天在她家楼下见到的那一幕，她跟米泽只有在不得不交流的时候才会有事说事，两人既熟悉又生疏。

　　这个夏天发生很多故事，米泽也见证了一场场离别。就算一起直升的同学，到了高中也不一定是一个班了。成长、告别，一切发生的井然有序却又猝不及防。

　　表姐高考没有发挥好，最终还是差了三分没能去成邱肖的学校。对于一个志愿只能报一所学校的规定，她算滑档了。之前家里人想让她求稳，但是表姐怕学校稳了可能就会丢了爱情，执意要报邱肖的学校。搏了一把终于对自己对感情有个交代，她无悔，对感情亦无动摇。她不打算复读了，即将去第二志愿——本地的一所高校读传媒。

　　*

　　薛寒生日这天正好实验和一中有个篮球友谊赛，米泽悄悄找宋一洋要了地址准备过去给他哥一个惊喜。离报道就两天了，他也跟妈妈说早点来学校这边住，以便收拾准备。
　　到了球场，他坐在观众席上，包里是他提前准备的礼物：两件一样花纹的T恤。他默默给薛寒和学校加油，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想等散场了再下去。

　　薛寒宋一洋他们轮流上场，两队比分咬的很紧。最后三十秒，薛寒一记漂亮的传球，宋一洋跳投三分，球进了！实验最终以一分险胜。

　　哨声响起的时候，米泽往下走，到球场正好看见大家把宋一洋抛起又接住。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往前凑的时候薛寒发现他了，跟队友悄声几句后马上跑出来，把米泽连人带包抱起来转了一圈才放下。

　　米泽不好意思：“哥，这么多人呢。”
　　“没事，大家注意力都在宋一洋那儿。”
　　“你们刚才的绝杀真帅！”
　　“走，带你去跟他们打个招呼，然后咱俩先撤。”薛寒搂着他走向人群。

　　宋一洋站起来，拍拍裤子，看着薛寒说：“没听说今天你弟会来啊。”
　　黑子忙道：“这不是今天寒子生日嘛。”说完还给宋一洋递个眼色。

　　“生日不生日的没那么重要，不讲究。”薛寒说完拍拍队友，“先走了啊！”
　　“哎，跟一中的聚餐不去啦？”彭澍跑过来问。
　　“不去了，你们替我把那份吃了就行。”米泽来了，薛寒也没兴趣参加什么联谊聚餐。

　　“你能来真好！”他俩往出走，薛寒感慨道。
　　“以前没陪你过过生日，有我之后不能还和以前一样啊。”米泽甩着包说。
　　“你一会儿想吃啥？哥请你。先让哥回去洗个澡。”
　　“好啊，去我那儿吧。不着急，我也不饿。”

　　洗完澡米泽把那两件T恤拿出来，“敢不敢穿出去吃饭，哥？”
　　“有啥不敢的，走。”薛寒说着就往身上套。
　　还是稍微有点招摇，虽然没碰上认识人，路上回头率还是挺高的。最后他们只在附近一个饭店吃了饭，没敢走远就回去了。

　　米泽有种心底秘密被看穿的感觉，沮丧地说：“这个以后还是留作纪念吧，不往外穿了。”
　　薛寒笑着说：“你什么时候想穿，我都陪你。”

　　米泽拉起薛寒的手，腕上是之前他送的橙色手环。他把手环往上推推，能看到常年累月日晒留下的痕迹，手环像是被刻入了发肤。
　　“为什么不摘？”
　　“这是我的幸运环。你看今天篮球都赢了。”
　　“不戴了，都晒出印了。”
　　“不！”薛寒把手举高，米泽够不到了。“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有纪念意义。而且…我戴着它，经常能想起你，就像你一直在我身边一样。”
　　……

　　下午薛寒赶假期作业，米泽看了会儿看不懂就百无聊赖地躺到床上去了。可能是有点累，等薛寒抬头看他时，他已经平躺着睡着了，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声。薛寒放下笔，轻轻地给他的腹部盖上单子，怕他着凉。即使这么轻微的动静，米泽还是醒了。“哥？我睡着了。”

　　薛寒拍拍他肩膀，“继续睡你的，没事。”米泽刚醒有点娇，胳膊伸过来环着薛寒：“哥你陪陪我。”
　　这谁受得了？薛寒踢掉拖鞋，就势躺到了米泽腿上。米泽腿一屈一伸，便架在薛寒肩膀上了。

　　薛寒抱着米泽的腿往前移动，很快就抵到了头。他用嘴拨开轻薄的布料，或轻或重、或缓或急地触碰着，感受着。米泽则被吓了一跳。“哥…”他糯糯地叫着，想推推不动。最终眼角挂着潮，脚勾着，腰微颤着沦陷在一片温暖中。这种感觉给他带来的冲击比上次的还强烈，他在快要溺死之前记住了一切。

　　“哥，晚上不回去了吧？”
　　“拉倒吧，再编下去我爸妈都该知道你体弱多病了，说不定还会来看望你。”
　　“那…明天我找你弹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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