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们死后变成了幽灵这件事》枝枝只想摸鱼

2、02-03

　　［02］

　　阿卡姆监狱是个挺有趣的地方，我是说，真的挺有意思的。
　　每个被关押在阿卡姆监狱的囚犯身边都跟着起码15个打底的黑漆漆，好巧不巧的，我们正好看到了一个囚犯死后灵魂在一瞬间被黑漆漆分食的现场。
　　杰森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这就是你说的……温和无害？”
　　黑漆漆们抬头看着我和杰森，向来无神的眼睛里透露着几分凶狠，嘴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仿佛我们就是他们的下饭菜，我朝杰森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拉着他目不斜视的经过他们，转过好几个弯才将那些咀嚼声和贪婪的视线抛在身后。
　　确定了没有鬼跟上来之后我才回答杰森的问题，“大部分情况下是温和无害，这是小部分情况，”我为自己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而向杰森道歉，“抱歉，我应该刚才就将这种情况跟你说的。”
　　“他们这是进化成怨灵了，怨灵的攻击性比较强，而且存在感是最高的，在灵性高的人眼里，怨灵＞黑漆漆＞我们这些普通的幽灵，”我向杰森科普道，“大部分情况下，就算我们怼到驱魔人面前他们都不会注意到我们，不过记得远离康斯坦丁。”
　　杰森大概也知道康斯坦丁的名声，他了然的点点头。
　　“还有就是，目前没有发生过怨灵袭击黑漆漆和幽灵的事件，但以后会怎么样谁也保不准，最好看到了还是绕道走。”
　　我絮絮叨叨的，我们一路晃到了小丑的病房，三个月前差点被蝙蝠侠揍死的小丑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干啥。
　　“反正他没睡着。”杰森盯着小丑看了一会儿，笃定的说。
　　小丑的自愈能力很强，饶是这样他还是在这里治疗了三个月，不难看出蝙蝠侠那个时候是真的想杀死小丑的——如果没有被超人制止住的话，说实话还挺可惜的，当时许多鬼都在蝙蝠侠呐喊助威、加油打气的，场面一度欢乐的有些失控，谁知道会半路杀出个超人来呢？
　　“真遗憾，差一点蝙蝠侠就能杀掉小丑了。”我可惜的说，我和小丑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我见过小丑软弱无能为力的时期，也见过他是如何一步步从普通人变成了小丑，旁观他在哥谭搅风搅雨的日子里，我倒没多觉得他有多恐怖，也许这里面有我从来都没有直面小丑的恶意的原因。
　　我原本以为杰森会赞同我的话，没有鬼会怀疑杰森对小丑的恨意，但是他却摇了摇头，他深深的注视着病床上一无所知的小丑，“我非常感激超人，感谢他……阻止了蝙蝠侠。”
　　小丑身边聚集了不少黑漆漆，“不少”这个词还是比较委婉的说法了，实际上小丑的病房被围的水泄不通，许多黑漆漆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在一起，占据了病房的每一处，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鬼在这里肯定会不舒服的夺门而出。
　　至于我们为什么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挤到小丑的病床前，还要归功于杰森。那些黑漆漆们看到杰森就自动分出来一条通向床边的小径让我们通过——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已经很拥挤的情况下做到的，问就是神奇的亡灵。
　　杰森的手不自觉的抚摸上左脸颊的烙印，神色复杂。
　　杰森的故事在哥谭的幽灵圈中不是秘密，我们都知道小丑撒了谎，知道杰森被关在了阿卡姆监狱，知道恶人们做下的暴行，知道蝙蝠侠被痛苦和悔恨击倒又努力强迫自己重新振作，知道新的罗宾出现了，发生在这座城市里的一切故事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可是我们能做到的只有旁观，我们无法告诉蝙蝠侠罗宾还活着，也无法拯救杰森，我们只能蹲在阿卡姆监狱，计划着等罗宾死去后就让他感受到哥谭幽灵的温暖和善意，对他嘘寒问暖，将他从无边的仇恨中拉出来。
　　这座城市每天都有新的幽灵诞生，杰森也不过是其中稍微不普通那么一点的一个，但是那稍微不同寻常的一点就值得我们想要去帮助他。
　　而对于杰森说，蝙蝠侠是他一定要竭力抓住的存在，哪怕现在他被蝙蝠侠“抛弃”的行为伤透了心，可是等他冷静下来就能够想明白这都是小丑的阴谋，如果他真的因此恨上蝙蝠侠，那么他就真的落入了小丑的股掌间，现在看来，是我们低估了杰森。
　　“是吗，那挺好的。”我说，感动极了，“这是一个合格的幽灵必须要配备的基本素质之一，杰森你离合格越来越近了，加油！”
　　“……合格的幽灵，这样的形容真的太奇怪了。”
　　杰森吐槽道，但是他还是跟着我一起走向下一个目的地。

　　［03］

　　参观了被五花大绑的小丑，我们下一个目的地是韦恩大厦，这差不多是哥谭的标志性建筑之一了，不过那些活着的人肯定想不到这座大厦已经成为我们晒月亮的必要工具了。
　　杰森的脸上写满了疑惑，“晒月亮？”
　　“对，晒月亮。”我点头道，此时韦恩大厦上已经挂满了幽灵，如果有人能看到现在韦恩大厦的模样，肯定会被吓到的。
　　我的朋友已经帮我占好了位置，我拉着杰森飘过去，同时也不忘跟杰森解释：“月光晒晒很舒服，就跟生前晒温暖但不灼热的阳光一样，应该对身体好吧？反正大家都很喜欢。”
　　杰森一脸纠结，“这有什么科学原理在里面吗？”
　　众所周知，月亮自身并不会发光，月光只是对阳光的反射，所以月光对幽灵有什么用呢？
　　“不会吧不会吧，都作为一个幽灵飘在这里了，杰森你还相信科学？”我震惊极了。
　　当然啦，幽灵的存在其实也是可以用科学去解释的，说到底我们就是一种无法被现代科技所观测到的未知能量体，不过管他呢，这个世界的科学早就死啦！
　　杰森很快就抛开这个纠结，学着我们的样子，有模有样的将自己挂在韦恩大厦上月亮，我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了点位置。
　　月光晒在身上很舒服，舒服到我都开始犯困了——但是这是假的，幽灵并不会犯困，也许这也是大家喜欢晒月亮的原因之一。
　　我顺从心意惬意的眯起了眼，这时杰森带着犹豫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见过托马斯和玛莎吗？就是二十几年前死去的韦恩夫妇。”
　　我打了个哈欠，随意的回答道，“见过啊，不过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了。”
　　“不在这里？”
　　我翻了身。“他们应该在天堂吧，真让鬼羡慕。”
　　稍微有点年龄的幽灵都知道这对夫妻，甚至他们的死亡都被好几个幽灵目睹了，而我恰好是其中之一。
　　他们死的时候我和几个朋友正坐在附近的楼顶上，当我们听到枪响低下头时，他们的灵魂已经从身体里出来了，飘在不知所措的男孩身旁，看上去茫然又悲伤。
　　“挺可怜的，明明只是一次普通的出门，没想到却死了。”
　　这个新闻在当时还挺轰动的，我稍作回忆就想起来了。
　　“不过他们很快就被接引去天堂了，这个时代能够上天堂的人可不多。”
　　杰森若有所思，“好人真的能上天堂？”
　　“唔，不一定吧，但是能上天堂的一次是心地善良的人。”我想了想说，然后无奈的摊手，“像我们这样不好也不坏的平庸之辈也就只能在人间蹉跎了。”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蝙蝠侠带着他的罗宾在不远处的高楼间飞过，我微微抬起眼皮，发现杰森只是怔怔的望着他们掠过的身体，却没有追上去。
　　毕竟杰森已经死掉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