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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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
他并不清楚以后该做什么，于是只好每天在“家”里走走看看。
笠子小姐上一阵子似乎非常忙碌，最近又清闲了下来。
安矢子小姐说，这才是常态。她似乎为了表示歉意，特意买了一台电视。家里原本是没有电视的，因为笠子小姐是个瞎子。他看得出来，这台电视是特意为他买的，可看电视如枯坐一般，只能看着猴子们或是笑或是哭的假惺惺，毫无意义。
于是他只好继续地毫无意义地枯坐。
直到用咒力清理完家里水管下的每一只蟑螂，某一天中午，日原笠子从卧室里走出来跟他说：“夏油。我需要你帮助我一件事。”
夏油杰讶异地从电视中抬起头来。
她浑身藏在黑暗里，一身黑色的男式和服，眼睛低垂，看不清表情。
他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也藏进黑暗里，低头看她。
她很矮，大概只有160公分，身材非常娇小，但是他见过她宏大的领域，一半是青色，一半是白色。她坐在神座上面无表情，似乎是睥睨天下，又似乎漫不经心。
他总觉得，这位“高层”比悟那家伙还要贵气，可他从未听说过日原这个姓——这也是一个非常不适合她的名字，看得出来，她似乎并不想拥有她拥有的一切，也不愿参与这些政治一类的东西。可是日原这个姓却似乎非常强势，并不像是她自己的风格。
她并不像是他的信徒们一般无端听信别人的话，也不像是对咒术界毫无想法而无能为力，可偏偏他看得出来。
她是不想要这样做。日原小姐并不想管束这样的事情，她宁愿每天发呆去教堂礼拜，作为日本的神明却并不崇拜其他日本的神明而是听信星流小姐——或者也许她并未听信，只是无聊，把时间打发打发。
她拥有自己的政治智慧吗？他是说，她这样强大的人必然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可他从未见过她，她似乎不爱参加会议——即使是悟，也都从未见过她。否则他一定会提到。
毕竟日原小姐身上的气息啊，那么孱弱的、一推就倒的一具身体，她拥有这样强大阴冷的气息。
带着死气和无望的，巨大的丝线密密麻麻地向外蔓延。
可是现在这死气似乎被扰动了一些，他想这也许就是她想起他的原因。
日原笠子今天没有戴帽子，他能看到她深黑的头顶。
她用盲杖点了点他的脚，确定他的位置，然后抓住他的手臂。
“夏油君。我需要你帮我调查一个人。”
她求人不用敬语，眼神涣散，脸上古井无波，反倒是像指使，可半点没有想要巩固手下人心的样子。
“用咒灵调查，不要打草惊蛇。”
夏油杰眯起了眼睛。
——有趣。有趣的老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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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原笠子让夏油杰调查的正是虎杖悠仁。
这个孩子身上咒力低微，可竟然能够承载两面宿傩这样的恶鬼，即使是她实力低微见识浅薄，也能看出他被做过改造。
天生体质绝不能鱼与熊掌兼得，要么是绝没有咒力的天与咒缚，要么如她一般体弱多病。
显然作为天皇她更稀有，毕竟千年来咒术界不曾有过第二个婴儿具有如她一般具象化的强大力量。
“术式”。
那么问题来了。需要每一个细胞都被改变成特定的样子，这种极度困难的改造只有在娘胎里，从卵细胞开始才能进行。
这个孩子并不像是知道内情的样子，这样的事情，从性格上就能看出来。
花这样大的价码去改造一个孩子，他必定是珍贵的；孩子的“主人”做了这样的事情，他必定是偏激的。那么这样“珍贵”的孩子会生长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呢？
她和五条世，或者举个近代的例子好了，五条悟。
作为一个男性、被珍贵地养大，会是什么样的呢？
他自我陶醉、自信、偏激、有主见。
他是“被压迫”的人。他是因家庭环境感到痛苦的人。
而日原笠子，她是女性。她一边被家中的长辈控制，一边被他们作为“咒术界的瑰宝”养大，她仍然不能得到一丝来自父亲的尊重，她更像是一个“花瓶”。
她自卑、懦弱、感性、悲观、没有主见，随波逐流。
她是被压迫的人。咒术界的昏君，她是被造出来封在神坛上不可寸进的“神”。
虎杖悠仁如果活在咒术界的人手下，也许也会是这样的吧。可她见过他。他阳光，充满活力，看起来是活在满满的爱里长大。
她好羡慕啊。
可是羡慕没有任何用，她只能就此打住。
她得知道他到底来自什么样的家，这个所谓的“原生环境”绝对有线索。
宿傩啊。
她眼神晦暗平静。
宿傩。宿傩。无论如何我都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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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傩与日原笠子的相识，其实早于五条世认为的被抓走。
他有一部分的身体来源于妖族，另一部分的身体，来自于对日原笠子的怨恨。
也许是她们母亲的缘故吧，其实日原笠子与妹妹都非常特殊。
她的妹妹在生前非常普通，死后灵魂化为怨鬼，进化出了突破术式的可能。
也就是他，那个疯女人到处游说妖族，造出了他。
万鬼与万妖的集合体，自如使用术式却不被日原笠子控制，他是诅咒之王。
由于那个疯女人的怨念针对着日原笠子的少女与孩童时期，而造他的最后阶段已经神志不清，故而在扩大了咒力以后，他尤其喜欢食用小孩与女人。
多么美味啊，新鲜的血肉嫩滑娇柔，反抗的眼神如绵羊一般软弱又无力。
直到他亲眼见到在疯女人记忆里永远一席红白色和服的姐姐。
他“偶然”透过围墙看见她。
孱弱不堪的样子，毫无焦距的眼。瘦小的肩膀，一张苍白的脸。可她似乎很爱笑，对着那个白色长发、并不如一般男性武士一般剃了头梳起来的样子，而是懒散地垂在鬓边，用一根红色绳子松松绑起来的男人。他一双那么深邃的苍蓝色眼睛，一张脸白玉无瑕。
那个女人躺在他的大腿上，半睁着眼睛蹭了蹭他的衣服，握着他的手，听他给她讲故事。
他们不讲长篇大论的政治也不讲乱七八糟的八卦，那个男人只是爱抚着她的头发，眼神温柔地谈着唐朝的风土。
半晌，她安静地睡着了。
看着这一幕，那个疯女人的怨气冲破他的理智，化为的咒力成为层层细丝，隐晦又天衣无缝地逼近她的附近。
可那个女人连眼都没睁开过，翻了个身面朝她丈夫的肚子，火一般排山倒海的咒力瞬间把细丝灰飞烟灭，她打了个哈欠。
“最近下午虫子好多哦，阿世。”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