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最强连带讨厌是做错了什么》Sowwwl

14、第十四章

　　邪恶外溢的手指被勇敢的少年一口吞下，长出怪异的眼睛，又被赶来的六眼制服，成为手下败将。
　　日原笠子从高层那里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正在泡温泉。
　　对此星流安矢子有槽要吐：谁tm泡温泉带个手机啊！
　　日原笠子听完高层的哭诉与对于包括她参加的紧急会议的祈求后总结出了几点：一：咒术界要变天了。二：宿傩那个狗东西回来了。三：六眼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首先说这个变天的意思。宿傩这玩意既可以是一种工具，也可以是一个独立的人。不过这个狗东西凶残是凶残，笨也是真的笨，诞生初期没少给人当枪使。后来应该有点长进，但是用五条昔的话说：“狗改不了吃屎，宿傩改不了蠢蛋，就算用强大包裹起愚蠢，终究纸包不住火。”
　　日原笠子还是比较赞同的。
　　其次是宿傩回来了。日原笠子对自己的初代封印极度自信，绝不可能轻易被宿傩本体意志破坏，不过她本人封印完以后就把这玩意交给了咒术界，以高层们争端的尖锐程度来看，大概是没少打宿傩的主意——特别是禅院。
　　六眼这个事嘛，日原笠子经历过的六眼没有十代也有八代了，对六眼可谓是了如指掌，高层的爸爸爷爷老祖宗没少因为这些破事跟日原笠子哭诉，看她理他们了吗？六眼就是帮疯批玩意，日原笠子也懒得管——亲亲阿世、乖儿阿昔和乖女安安除外。
　　这三个重点总结下来，变天只要不太过分，比如什么血洗贺茂禅院灭族之类的，都可以接受，毕竟掌权者是要常常更替的，不然怎么有屠龙少年终成恶龙的说法——举个农民起义的例子，隔壁的中国有个叫拜上帝会的教会起义了，目的就是反清王朝，你看这起义军首领后来有没有把自己当皇帝伺候？
　　宿傩回来是要好好料理一下，只是估计五条悟明面上是会保下那个载体——她理由都想好了，就说是集齐龙珠然后再宰不就好了？这样再威胁一二高层实在不成问题。
　　啊……她可不想看见宿傩还在这个世上睁眼啊。一想到这件事就无比烦闷呢。
　　好吧，最终日原笠子决定料理一下这件事情，答应了紧急会议的请求——当天连夜坐新干线回东京。
　　星流安矢子：……
　　星流安矢子：“滚啊！日原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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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会议地点设在加茂家的大厦。
　　加茂贺荣前来接她，然后坐车回到加茂家的大厦里。车子开的很快，日原笠子望着窗外，即使什么也望不得。
　　“您有些闷吗？”
　　日原笠子摇摇头，“不，只是无聊罢了。”
　　“那实是我辈的过错。阁下若有什么想要的，务必告诉我。”
　　日原笠子温温柔柔笑了一声，“感谢你的好意，只是有时候无聊就像轻微的感冒，是无法靠外力治愈、也没有必要的，但是它自己会慢慢好起来。”
　　“原来如此……您为我赐教，我十分感激。”
　　对方谦卑地低下头。
　　日原笠子朝他点了点头，继续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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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漆黑，光线昏暗，空气潮湿，气味腐朽。
　　日原笠子的身体藏在阴影里，右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座位边的扶手，侧着耳似乎在听些什么东西。
　　“对于五条悟的纵容实在是太过！我辈怎能容忍他再度将特级咒物收入高专……这是对咒术界的蔑视！”
　　忙有人来表忠心。
　　“三井家绝对无法容忍此种事件……我已下达命令，若是五条悟执意如此，我明日就将那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派去一级咒胎那里！”
　　高层们默许了这件事的发生，日原笠子笑了一声，冷眼旁观不置可否。
　　这种人是中高层里最蠢的，就是用来当枪使，如果好用不过是挣个笑脸，五条悟追责起来，这家伙第一时间被推出去挡枪，届时高层不过被威胁一通，此人若是能在五条悟手下全身而退，日原笠子能当场冲进五条悟家里把他眼珠子扣下来到医院移植眼球重见光明。
　　于是她继续听着。
　　突然，似曾相识的事情发生了——本来有着层层封印的门被一脚踹开。日原笠子一手撑着头，轻轻打了个哈欠。
　　不用想就知道又是五条悟。
　　习惯了，六眼。
　　她想了想，发现自己竟然还是属于高层范围，不好让高层太没脸面，还是动了动手指，把他赶出去了——五条悟脚下出现阵法，下一秒他已经在窗外了。日原笠子估摸了一下，这里大概二三十层的样子，这意味着五条悟要是没有六眼，现在就该死了。
　　高层们看见这一幕，表情都有些惊讶，似乎是觉得可能是她的手笔，又本能觉得她就是个弱鸡。
　　日原笠子不动如山，继续垂眸敲着扶手。
　　半晌，五条悟终于爬回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啊呀，刚刚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妨碍了我呢，是你吗？”
　　他的脸突然凑近了禅院家的高由，老家伙被他吓一跳，差点蹦起来，怒视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五条悟就转移阵地，看向另一名高层。
　　“是你吗？”
　　“啊呀，难道是你？”
　　“是你吧？”
　　“不会是你吧！噫……可是你长的很恶心欸！哎呀哎呀，我就是讲个笑话嘛……”
　　日原笠子仍然动也没动。
　　五条悟看向那里——她藏在阴影里，一点也不关心他来以后变得嘈杂的氛围，安静得像是死了一样。
　　他看不见她的术式。
　　就像……
　　那个名为贺茂笠子的女人，他回去之后仔细琢磨回忆，才发现她的六眼那样灰暗，还有两个六眼共存的原因。
　　她的六眼已经死了。
　　这个女人一头黑发，一身崭新的长裙，白色的披肩底下镶着金红的花边，一身黑色长衣。
　　看起来和那件衣服挺像，但是又好像完全不一样……他看不清她的脸。
　　“那……是你吗？”
　　他与一双灰色眼睛，对上视线。
　　那双眼睛里是截然不同的死寂——那眼睛太过平凡，平凡到腐烂。
　　他不禁失望地叹了口气。
　　“啊，你看起来就很弱呢，大概不是你吧。”
　　坐在主位上的女人终于抬起头来。
　　藏在阴影下的脸，那是多么苍白冰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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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五条世，你到底想怎么样吧。”
　　对方无奈地问。
　　五条世敲了敲桌子，动作竟然与日原笠子如出一辙。
　　他的眼睛失去了六眼的光泽，但是仍然美得十分具有神性。
　　他端起建盏，吹了口茶沫子。
　　“啊。等到时机成熟，羂索就是我们的傀儡了……你不高兴吗？”
　　“但是这一代的天选一个是六眼一个是他……你怎么能……”
　　“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也是天选，笠子也是天选。我年纪轻轻就死了，比他还要惨一点，笠子年纪轻轻就守寡，守寡一守一千年。五条昔也是天选，二十七被宿傩杀，五条流也是天选，禅院调伏命丧他。五条安也是天选，密友背刺年仅二八，星流她也是天选，没一次活过三十啊。”
　　“哦，这就是天选啊。”
　　“……你这押韵押挺好啊。”
　　五条世挑了挑眉，“总之，天选嘛，就应该体会体会痛苦的味道——我总不会抹去他的意志就是了。”
　　对方沉默了。
　　最后他妥协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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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最后还是加了个位子在日原笠子对面，没有那么嚣张。
　　——他看到日原笠子在扯手上连着他的线。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背后有点凉。
　　不过就算他坐下来也完全不安分。翘着二郎腿，嘴角挂着微笑，甚至还让辅助监督给倒了杯拉菲酒。
　　然后他说：“你怎么做事的，我要八二年的，这里难道招待我连八二年的拉菲也拿不出来？”
　　加茂家的高层们气得青筋直冒，而其他家族的高层则冷眼旁观，有人看向日原笠子，想观察她的表情。
　　日原笠子低下头去用手撑着，继续敲着扶手，不置可否。
　　态度已然明了：不对过分的事情进行阻止，本身就是一种纵容。——也可能阁下是觉得六眼这种幼稚的行为还不配她出手就是了。
　　于是高层忍而不发，继续等待五条悟下一步动作。
　　辅助监督给五条悟换完拉菲以后，五条悟惊奇地说：“呀嘞，还真有啊，我就是诈诈你们呢。”
　　日原笠子继续不置可否。
　　高层继续沉默。
　　五条悟安静品酒，甚至还晃了晃酒杯。
　　他说：“啧，有一股怪味。”
　　日原笠子挑了挑眉，高层们收到指示，由一个中层开始：“你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如果是关于宿傩，请饶恕我们毫无余地！”
　　日原笠子默认了他继续说下去。
　　五条悟又晃了晃酒杯，朝她举起来，又一饮而尽。
　　“啊，这就是你们的态度吗？这也包括你吗？日原小姐。”
　　日原笠子不想问他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六眼们都有奇怪的途径。但是她想了想还是抬起头来，暴露了一双失去色彩的灰色眼睛。
　　“不知你从何得知我的名字，但确实如此，我绝对无法容忍宿傩活着。”
　　她讲话慢悠悠的，开口的时候让人仿佛闻到了稻田夏日青葱的气息。
　　五条悟只觉得泥泞。
　　“既然载体有能力与宿傩共生，为什么不等他吸收多一些手指，随后再杀？那样不是更加高效吗？封印本来不够牢靠，那样容易造成各级的困扰。啊，难道你一己私欲，想要保存宿傩的手指……”
　　日原笠子敲扶手的动作终于停下来，叹了一口气。
　　“你的前辈鲜有这样与我对话的。”
　　五条悟嘴角勾起。
　　想提感情吗？这可对他没用。
　　对方一双空洞的灰色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为什么封印不够牢靠呢。”
　　“我封印宿傩之时使用的术式，你可知叫什么名字？”
　　她压低眉头的时候，还挺有压迫感的。五条悟想。
　　“【请神封停】。”
　　六眼瞳孔猛地一缩。
　　“饱读诗书的六眼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可你知道的多半有谬误。”
　　“请求神明封印的代价不是生命，对我来说，仅仅是一身咒力。可是使用请神封停的不止我一个人。你可知另一个人的名字？”
　　“五条邻。”
　　“如果连族谱都背不出来的话，你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正因为如此，封印不够协调。于是它给了你们一个因此牟利的可乘之机。”
　　“第一根右手食指的封印是五条家用特级咒具恶意破坏用以夺权栽赃贺茂远子。”
　　“第二根右手食指的封印是一条东用特级术式恶意破坏来杀死幕府谋士古川将辉。”
　　“第一根左手食指是禅院琴子用以杀死她的父亲。”
　　“第二根左手食指，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高层眼神惊惧。五条悟沉默。
　　是天皇大人的压迫感啊。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要保存宿傩的手指吗。”
　　“如果不保存，失控是一方面。”
　　“谁控制宿傩来破坏秩序，后果都不可估量——无论是咒灵还是术师，或是宿傩自己。”
　　“当然。你可以选择一意孤行，现在就把我杀死。”
　　“我失去自身咒力，毫无办法。杀了我，你自然可以为所欲为。”
　　哦，还有咒心提供的咒力，不过这个可以不必说出来。
　　“不过失去术式的术师，还能如千年前般适应吗。”
　　“那你想如何？”
　　妥协了。
　　“一是当即杀了他，第二就是使用封印术式，控制住宿傩如死物。”
　　五条悟皱着眉。
　　“术式的效果是什么？”
　　“控制宿傩……你如果问我，那个载体受不受限制，你未免管的太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不受限制，甚至会被封印给予咒力。不过代价是我随时可以控制他的生命。”
　　“你可以使他融合多个手指。”
　　“每一次都需要加固封印。”
　　“如果你不信任我，可以去翻历代六眼家书，就在念堂的左边第三个香柜下的木板里。”
　　“高层可有异议？”
　　高层压下满腹猜疑，没有任何人违抗她。
　　日原笠子站起来，拿起盲杖扣地。
　　“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