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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结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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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夜深人静时,洗漱完毕的两人坐在桌前,规划着之后的计划。
“被屠的镇子是关仙镇,才过去几日,想必还有点价值。”
祁长佑看着桌子上理出来的事件,皱了皱眉。
“天涯盟行监督之劳,只余三家势大,本该应成三家共立的局面,可如今只剩下一家点苍山,是于家掌管,可于家也应该明白此时修真界对他们的猜忌,不会让自己落入如今的局面。”
徐景沉重的谈起这个话题。
祁长佑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一丝愧疚,照信中所言,周新义也算是她舅舅,可抛开于家所做,那就剩天涯盟得利最多。
杀害百姓、屠杀修士的主谋,不是任何,就是周新义,她此时突然不敢面对面前的少女,叫她家破人亡的,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除非这盘棋里,还有别人的身影。
祁长佑向来是心平气静、淡然从容的,不畏惧生死,可对于人际之事,却又缺乏经验,甚至是勇气,她不敢向徐景坦白。
她抱臂靠在椅背上,目光深远,继而说道。
“这事不能急,慢慢来吧,明日我们再行决断,你先休息吧。”
徐景知道祁长佑的勤勉,况且筑基晚期已脱离凡人之躯,也就并没有过多在意,挡不住困意,就先去床榻上了。
祁长佑默默看着她的动作,直到她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之后,才站起来熄了蜡烛,她就站在桌前,身影陷入阴暗里。
她素裳长衣,只有手边带着银色护腕,严丝合缝的绑着衣袖,骨节分明的手指掠过上面的念珠。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雷响,祁长佑缓步走到窗前,看着乌云密布的飘过来,带着雷电势不可挡,不一会就飘下雨丝,吹过眼睫发丝。
她回头看了眼安睡的徐景,抬手给她施了法决,用一道金光化成屏障,将她隔离在床榻之间。
如此保证后,祁长佑才一脚踏出窗外,那乌云压顶电闪雷鸣,威光直逼眼前,压迫心神不宁。
祁长佑别无选择,只好向最近的山头飞去。
筑基结丹的丹劫并不算太强,才四九道雷,可她心里始终忐忑,这样的心境进行突破必然危险,只能压制突破。
可如今两天过去,已经是无他路可走,她也不想惊动徐景,才在夜里翻墙出去渡劫。
祁长佑从针叶林头落下,刚在山头上落脚,还没立稳,那雷就已经劈了下来,堪堪劈中她身边的树,幸好祁长佑飞身躲过,不然就和那劈成两半的树一样下场。
那天雷滚滚见她如此,也不肯丝毫退让,一道比一道狠的劈下来。
周围的树木没一个完好,整个山头被劈的枯焦,三十六道天雷,一直劈到丑时,才算渡劫成功,本应该伤痕累累的祁长佑此刻却完好无损。
她抬手看几了眼手腕上的念珠,还是原本的样子,她暗道奇怪,但是体内灵气乱窜,逼得她只好在原地结丹。
祁长佑调整内息,引导着身体里的灵气,在成丹的那一刻,天地间的灵气都向她涌来,宛若蓬勃浪潮,在她身边聚成一团,倘若仔细观察,就能看见那灵气高速飞旋带起的破空。
祁长佑如今不过二十周岁,却已臻致金丹,已经算是天赋秉然、超群出众,可她经验不足,纵使天赋过人,在实战中,却也未必能赢人一筹。
这番渡劫,已经是声势浩荡,她这山头不高,况且这一夜电闪雷鸣劈出了一路火花,在夜里格外引人瞩目,想必除了熟睡的徐景,大抵只要在凡间的修士,应该都能感觉到灵气波动。
可祁长佑渡劫实在艰难,她顾不了这些麻烦,只能坐在原地结丹,也只能祈祷那些人能来的慢一点。
液态的丹田此刻也慢慢结成圆形固态丹元,祁长佑正慢慢运转灵气,可此时远处突然有几人御剑向这边飞来。
祁长佑还没结束,那几人御剑高悬空中,看方向,似乎并不是一党。
可那些人来势汹汹,却并不选择先看渡劫的祁长佑,反而相互呛起声来。
“哟,什么小门小派,也敢和点苍山抢人?”
左边为首的小姑娘率先开口,看来地位不低,右边的想来是乌合之众,门派衣服不统一,什么样子的都有。
祁长佑默默收回看到露腰门派服装的神识。
那群人听见如此嘲讽,先是死一片的安静,而后窸窸窣窣了半天,推出了个年青人执剑厉声开口。
“柏姑娘好大口气,不怕我们上诉天涯盟,告你们点苍山违规收徒嘛?”
此话一出,点苍山一众哄堂大笑,那柏姑娘笑的尤甚,连眼泪都出来了。
“你安江篱莫非是傻了吧,这收徒向来是能者居之,更何况三大门派只余我点苍山,只要是想要成器的修士,哪个不是投奔我点苍山?再者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违规了?”
那安江篱被她一刺,连脸都白了几分,这柏灵并没有说错,如今千年门派只剩于家,大部分的修士都退出门派,去了点苍山,无怪乎她们如此嚣张,可那安江篱仍旧强装镇定的说道。
“你们点苍山的狼子野心谁人不知,先后屠杀徐家张家,不就是想一家独大嘛?如今正好合你们的意,就早早把尾巴露出来,真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柏灵一剑气震到衣角,吓得他差点掉下剑身。
等他站稳,也就没脸面站在前面了,连忙找个借口离开了,柏灵见这人如此软弱,嗤笑鄙视。
她美目一扫,而后厉声说道。
“我点苍山清清白白,这些无稽之谈乃是凭空污蔑,倘若再让我听见如此妄言,就别怪我点苍山弟子不客气。”
剩下的人本就不成气候,此时被威胁了,也就冒出几句附和,就就全都散了。
祁长佑此刻恰好结丹,挥手退去围绕身边的灵气,缓缓站了起来,柏灵也带头跳下飞剑,走近了她身边。
祁长佑微微弯腰,算是向她解围致谢,那姑娘也不拘泥,大方一笑。
“那你可愿入我点苍山?我见你天资聪慧,将来必定是个惊艳绝伦的天才,门派不会辜负你的天资。”
祁长佑握住了手腕上的垂下的一颗念珠,摇了摇头。
“多谢阁下好意,可我已有门派。”
柏灵心里一紧,仔细打量起面前的人,祁长佑面容晶莹如玉,甚至有些苍白透明,只有眉睫发丝才如浓墨,身形单薄,山头风凌冽,模模糊糊的勾勒出细腰,不像是修士,倒像折桂月仙了。
也许真的是哪家小门派专门花高代价培养的内门弟子,想着在决英会上争夺魁首呢。
柏灵有些气馁,却也不好对一个金丹期修士开口,只好冲祁长佑点点头,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祁长佑站在原地,见人都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她伸出左手,消瘦的手腕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苍白的肤色配着棕色念珠,像雪夜里的四处横倒的枯木,没由来的凄凉美感。
她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念珠,回头御剑飞回了客栈。
渡劫金丹不过是一夜的事,待她回到客栈房间里,天才微微亮。
祁长佑撤了隔离徐景的光屏,自己坐到桌子旁,脱下了念珠,这念珠在雷劫开始没多久后,就爆发一阵强光,将雷劫都融于这层光。
她微微皱眉,将这念珠用神识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可除了法力腾绕,就再也没什么巧妙之处。
修真界阵法大致分为三类,符箓阵,灵器阵,血阵。
顾名思义,符箓阵便是以符为引,在其中注入自身法力以保阵法安稳。
灵器便是以蕴藏其中的灵气,再以本身作媒介的阵法,多个一个看阵法强度。
血阵便是强行放血,越高级的阵法需要的血量越多,有的甚至要千人为引起阵,这类法阵已然被禁止施行,落月谷却仍有使用者。
先前祁长佑将徐景的血抹在念珠上,并非是血阵,而是最简单的神识提取。
修真者皆是逆天而行,神识分布于脉络血液之中,是修真者心神意识所存。
一滴精血,便存有一片微不足道的神识。
徐景当时确实不明前后原因,祁长佑也没有选择直接说明,而是间接的提取了神识。
解释起来太麻烦,她没有这个耐心。
祁长佑坐直了身子,看着摆在桌子上的念珠,只不过几息间,那珠子竟然有一个爬上了裂纹。
她还没看个仔细,就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