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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变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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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林轲这一觉睡得格外饱,一夜无梦。
直到路姥姥做好早饭,来叫门了,才惺忪着睡眼,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至于为什么是挣扎着,大概是任谁被一左一右两只大号热源体捆螃蟹一样牢牢锁住,都不会好受。
床尾的电风扇就像是个摆设,蒸腾的热气直往汗毛眼里钻,周身浸过水一样的黏腻感让人有点生理不适。
再一次强行起床失败后,王林轲望着天花板无声的叹了口气。
或许是他的动静太大,左右护法终于不再跟死了一样,好歹给了点反应。
路正非揽着王林轲的腰,抬头瞥了眼墙上的挂表,镜面灰蒙蒙的,倒也不影响基本功能的使用。
“才七点啊,再睡会儿”咕哝完,又倒头埋回了王林轲颈窝里,撒娇一样蹭了蹭。
赵河青更别提了,睡得死沉,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手臂越过王林轲横在路正非肩上,抱娃娃一样将两个人都圈在了怀里,梦呓似的接了句什么,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顿早饭吃完已经将近九点钟了。
期间赵郑来了趟,手里还牵着赵无尘家的小妹妹,说是来的路上捡的。
五六岁的年纪,头上扎着两个冲天炮,嘴里叼了根棒棒糖,小模样拽拽的,像她郑哥带大的小孩儿。
坐了没多会儿,三丫嘴里的糖就嘬的有点腻了,拉着王林轲的衣摆奶声奶气的指使道“阿轲,我想吃苹果”
王林轲正操控着手里的小人打出一套连环技能,手一滑,局势立刻逆转,连带着另一头的赵河青也跟着没了。
大河:阿轲你在干嘛啊!我的五杀——
尽管王林轲眼疾手快的关了喇叭,却还是没挡住卧室里那道更具穿透力的声音。
阿轲:手滑了
打完这几个字,王林轲丢下手机,揪了下三丫的小辫,凶巴巴的吓唬道“叫哥哥”
三丫扬着小脸冲王林轲吐了吐舌头,根本没在怕的“那阿轲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王林轲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个苹果,掰开一半咬了口,剩下一半递给三丫“问这个干什么,小管家婆”
“我觉着你也没有”三丫撇撇嘴,竟然还有点鄙夷?
“为什么啊”王林轲叼着苹果,屈起食指弹了下小家伙的额头。
三丫仰头往后栽了下,捂着额头气的直跺脚“因为随便揪女孩子头发的人,最没风度啦!才不会有女孩子喜欢呢”
王林轲‘噗’出点笑音,乐得不行,低头凑近了些,跟三丫大眼瞪着小眼,说“我还能更没风度一点你信不信?”
赵河青顺利拿下三杀,结果一个没注意,竟然被敌方残血给捡了漏。
忍不住低骂了声,才发现王林轲的人物图标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
“阿轲你怎么又掉线了?我都被人给打死了——”
刚嚎完这一嗓子,就听见耳机里隐约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出来,三丫哭了”
路正非和赵郑俩人回来的时候,三丫滚在地上正哭的带劲,旁边抱头蹲着两个大小伙子,一脸无计可施的崩溃模样。
“哟,怎么了这是,给我擦地板呢”
路正非一根手指勾住三丫的后颈口提了起来,逗乐似的拨了拨她头顶天线似的俩小辫。
“阿轲哥哥揪我小辫,还咬,咬我苹果”三丫打了个哭嗝,委屈巴巴的指着王林轲跟路正非告状。
“苹果呢”路正非关心道。
“在,在这”三丫踮起脚尖,高举着半截苹果在路正非眼前晃了晃,一边缺了个豁口,上面的牙印还都清晰可见。
路正非噗呲乐出了声,斜眯着眼睛一个劲的往王林轲身上瞟,差点没给人羞臊毛了才出口道。
“别这么小气嘛,你阿轲哥哥吃你一口苹果怎么了,这不是还有半截的吗”
说着拉起三丫的小胖手,张口就咬去了另外半块。
本来还有半截的半截苹果,现在就只剩下中间一道核了,三丫受不住委屈,瘪了瘪嘴,哇的一声哭的更下劲了。
赵郑跟在路正非后头进屋,蹲下来把三丫圈进了怀里,嫌弃的帮她抹了把泪“别哭了,哭的真丑”
“郑哥哥,他们两个欺负我,揪我小辫,还咬我苹果”三丫抱着赵郑的脖子哽噎着哭诉。
“苹果呢”赵郑问
三丫摊开掌心“你看都,都没了”
赵郑接过苹果核,啃完剩余不多的果肉,轻轻一抛,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准确无误的丢进两米外的垃圾桶里。
“好了吃完了,谁也别惦记了”赵·真端水大师·郑如是道也。
吃过午饭就该收拾东西返校了。
午后两点半的班车,最起码要提前半个小时去占座。
乡道上没有站牌,有人招手就停车,二十五座的巴士,连上司机和售票员最多能拉将近五十人。
公交车上最大的骗局就是,往后走,后边永远都空着。
这时一辆红色巴士驶入视线,路口等着的一众人都瞬间挺直了腰杆,摩拳擦掌起来。
王林轲握住路正非身前的行李箱拉柄,将他连人带箱子一齐拖了回来,然后利落的合上了他那张大笑着的嘴巴“你去占座,我放行李”
“好”路正非仰头看着王林轲傻乐了会儿,然后跺脚站起来,冲大白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大概是线上再聊的意思。
大白无有不应的笑了下,然后看着旁边因为没睡午觉而焉头巴脑的二白,没什么指望的说“你一会跟着大河让他给你占个座。”
二白白了他一眼,没理。
“听见没有”大白说
“知,知道了!烦,烦——”二白耷拉着眉眼,没说完就截了话头,结巴就这点不好,什么情绪说出来都变了味了。
车门即将打开的那一瞬间,眼睛冒着绿光的人群,一窝蜂的,扒在车门窗户上的手简直比丧尸围城都可怕。
王林轲拖着两人的行李箱站在车尾等着师傅装车。
旁边白云飞和赵无尘两个人,也都各顾各的互不搭理,像极了一个战壕里的失语者,直到上车三个人也没说上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