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眼熟嘛》学里拖枪

10、梦回

　　冉冉秋风，吹过南都的大街小巷，似乎行人都没注意到许将军一行人往南都走了一趟。
　　三人怀了旧，感叹一声，只得又回那阴冷黑暗的地穴，毕竟命都在人家的手里。倒也不是怕死，就是还有任务没完成，还有想见的人，想做的事。
　　他们从熟悉的密道里下去，又是黑衣女那张熟悉的脸挂着熟悉的假笑。
　　许将军把龙骨风往桌上一放，嘴角一勾，一侧的眉习惯性的挑起来。
　　“材料齐了，给我们展示一下蛊术？”
　　黑衣女又笑：“当然，伤人的蛊术就先放一放，给你们展示一下我们组织的拿手好戏——‘梦’。”
　　又小声嘟囔：“这么听话的客人还是第一次见，还想让他们体验一下痛不欲生呢～”
　　黑衣女把龙骨风和毒虫的毒液混合开来，涂在黄色符纸上，以血为墨……
　　许程二人心底一惊，凶手已经很明显了。那黑衣女为何要一口咬定她没有杀中原人？明明他们的命都在她的手里，觉得碍事的话，直接了结就好。
　　“二位客人，请你们围坐在石桌旁。”趁他们绞尽脑汁，黑衣女道。
　　许程二人坐下，黄色符纸被摆开在他们面前。黑衣女嘴里吐着异国文字，脸上半遮着动物头骨做的面具，随着声调的渐高，二人眼前逐渐泛白，最后二人好像真觉得自己身处一片虚无的白色空间。
　　许云璟——
　　“这糖葫芦真好吃！”
　　“哥，你尝尝！”
　　一只大手打掉了小姑娘——许云晴手上的糖葫芦。
　　“小姑娘家家的天天跑出来干什么？回去跟你娘学刺绣去！”
　　面前的小姑娘悻悻的走了。
　　这是我小时候？这蛊术还真有点意思。许云璟想。
　　那只大手又把他领走了——去了习武场。
　　“许卿，今天你要学会射箭，看，拉弓要拉满弦……”
　　许云璟向上望去，那个高大的男人，自己的父亲，正拿着一把弓示范。
　　那只大手把弓递了过来，许云璟接过，才发现自己的手小得出奇，又白皙而稚嫩，大概是八九岁的时候。他试图集中精力，用力拉弓，才发现这具娇小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射歪了。
　　“没有关系，再练！练到十环！”男人发话。
　　许云璟不再发力，任凭这具身体一次次的尝试，但也能感受到过度运动的肌肉酸痛。
　　但还好自己天赋极高，没在射箭上浪费太多时间，第六次时，射到了十环。
　　“哈哈哈哈！好，不愧是我许沙的儿子！比你那个大哥好了不知道多少！”男人大笑起来。
　　许云璟渐渐回忆起来自己小时候射箭的情景。
　　这具身体现在已经疲惫至极，肌肉酸痛的不行，许云璟已经好久都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痛了。

　　一阵白雾吹过，许云璟已经在了许府。自己的房间里。
　　“诶呦，许大人也真是的，让这么小的孩子练剑，还十环……”一旁的宫女发着牢骚给自己上药。
　　“卿儿，好点了吗？”母亲温柔如水的声音响起。
　　“好点了！”这具身体开口说话，声音十分稚嫩。
　　母亲走过来蹲下：“你父亲啊，只是看你有天赋才让你这么高强度的训练的，像你大哥那样的他都懒得管，你可不要记恨他啊。”
　　“当然不会！”他笑了。
　　这番话在放到许云璟这个年纪来看，就显得十分讽刺意味了。
　　他望向窗外，是初春，外面叫卖的声音时常响起，窗边的几枝桃枝也抽出嫩芽，真不知道自己那时看到这番景象会想起什么，反正现在他很是怀念。
　　接着，小云璟自己偷偷的上了街。
　　他拿一文钱买了几枝来自南方的桂花。许云璟不知为什么地笑了，觉得自己当时可真“可爱”。
　　小云璟仔细观察着这来自南方的花，摆弄着，走路时也总喜欢观察石路的花纹和泥泞，散落的树叶，都是些小孩子的习惯。
　　走着走着，就遇见了两个乞丐。
　　是一个中年人，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
　　那中年人一见他就五体投地：“许小少爷！施舍点吧！我这上有老下有小，都吃不上饭啊！”
　　善良的小云璟自然给他了两文钱。顺着他的目光，许云璟看清了那小孩子的长相——皮肤白皙，目光清澈，有不染世俗之气……很像他。
　　小孩子冲着小云璟张开双臂：“哥哥真好！”
　　……立刻就被中年人领走了：“呀，对不起啊许小少爷！你这混蛋小子……”许云璟还想抱一下呢。
　　他渐渐回过神来，这个小乞丐，是程临迁。他们小时候见过。
　　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程临迁的那句话：“将军，你看我眼熟吗？我就是那个给你磕头的乞丐啊！”
　　小云璟爬到了一块大石头上俯瞰风景，笑了，许云璟也笑了，笑得像小时候一样温柔。
　　南都的桃花盛开着，微风中都是花香，街道车水马龙，嘈杂但又不惹人厌。
　　许云璟想起来，对了，这事程临迁知道吗？

　　又一阵白雾吹来，穿过时间，已经到了夜晚。
　　小云璟已经躺在了床上，但眼睛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他似乎睡不着，晚上又偷偷的跑了出去。
　　许云璟感叹：“真淘气啊！”
　　正想着，远处传来呼救声。是从河里传出的。
　　许云璟仔细一听，是小临迁的声音。
　　这具娇小的身体果然没有辜负许云璟的期望，向河边跑去。许云璟突然觉得自己小时候过分的正义感似乎还有点用处。
　　河边凉风吹来，小云璟直接跳了下去。春水的凉意似乎浸透了他的骨髓，他抓住小临迁的手臂，把他整个背在自己身上，凉意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