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你走神了 ...
-
“今年这雪怎么下得这么深?”
戚倾坐在马车上,掀起车帘,探出脑袋往外瞧着雪景。
陈沅怕他冷着,不由分说地过去把车帘放下了,往他怀里揣了一个暖手炉,“可不是!马车都要走不动道了!”
“走不动才好。”
“呸呸呸!”陈沅催促着马夫快一些,又转回头对戚倾说道,“要是晚了,皇上又该生气了。”
戚倾随意笑了笑,“你也不怕皇上听见了,治你的罪。”
“皇上又不是顺风耳,哪儿能听这么远。”
“皇上的耳朵多了去的,这天下事,只有他不想知道的。”
陈沅瘪了瘪嘴,嘟囔着说:“这么冷的天,让公子来回折腾,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
“养了一只玩物在外,总要时时牵回去,鞭策一番。”
戚倾仿佛是有些疲乏,支起一条手臂撑着额角。
陈沅见状,立刻将肩膀靠了过去,说:“公子靠着我吧!”
“我怕被你骨头硌着,按理说,我也没亏待你,你怎么不长个儿?”
“公子说我作甚?你比我还瘦!”
“我与你可不同。”
陈沅没反驳,公子因为长期习舞,他那身材是顶好的,虽然瘦,但宽肩窄腰,还覆着一层精细的肌肉,无不让人惊羡。
陈沅帮他裹了裹氅衣,“话说,今日上台给公子披衣的那位大人,还真不错,公子认得不?”
“不认识,不过看他打扮,大约是风胥军的。”
“啊?风胥军不是一直驻扎在渭荼关吗?”
戚倾淡淡说道:“总有回京述职的将领。”
“哦……”陈沅怔怔点头,“那一定是位大官了!”
戚倾思想有些游离,回到了被狐裘拢住的那个片刻,那股暖意竟还余留到了现在,甚至被热得有些燥人。
“蜜饯带了没?”
“带了,不过没剩多少了。”陈沅从怀里掏出一捧用油纸包着的元青果子,递到他面前。
戚倾捻了两枚,说道:“再制一些吧。”
“这个时节怕是不太好找这种果子,”
“无妨,阁里会准备的。”
马车在宫门稳稳地停了,一队侍卫过来,领着戚倾陈沅,到了乾泽宫,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戚倾自觉,准备踏进偏殿,却有一侍卫拦住了他。
“戚公子,皇上交代,让您直接入正殿。”
戚倾点头,没多犹豫,撇下一行人,便独自推开乾泽殿的朱红大门。
刚穿过刺骨的风雪,陡然进入有充足炭火的暖殿,戚倾有些不适应,但他的第一反应仍是屈膝,朝着御座上的人跪了下去。
俯首抵在地上良久,才听到冷冽的一声:“如何请安又忘了?”
戚倾身形滞了滞,那声音里的压迫感逼迫着他不得不做出相应的动作,他挪动膝盖,趴跪着向那人爬去。
最后在他的脚边顿住,闭上双眸,将唇覆在鹿皮翘头靴上,说道:“辞盈恭请主人圣安。”
离羲寒斜睥了他一眼,“下次再需要朕提醒,直接脱了衣服去外面跪着。”
“是,主人。”
离羲寒将目光收回,重新投在了桌案的奏章上。
一大沓的要务,堆积如山,这都亥时了,离羲寒仍然没有搁笔的打算。
戚倾静默跪在一旁,未敢打扰。
大抵过了半个时辰,戚倾只觉得膝盖都要废了的时候,听到离羲寒的问话:
“近来大雪骤降,桓域尤其严重,暴雪封了水路,又拦了陆道要塞,依你之见,如何治理?”
戚倾低头回话:“回主人,奴不知。”
离羲寒看他,讥讽道:“好歹也做了十几年的皇太子,朕很好奇,你的太傅都教了你什么?把青楼狐媚子的本事学会了,以前的倒忘了个干净。”
戚倾在香玉阁听惯了这等羞辱嘲讽之言,都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可就是离羲寒,他久处上位者的气势、字字灼心的言辞、更甚残酷摧毁的手段……都将戚倾捏得死死的。
这是来自骨子里的羞愤和恐惧。
未得解脱处,脸上便捱了一个巴掌,五个红印子瞬间浮现,任谁都惊人天人的脸蛋到了离羲寒这里,却从未有过怜香惜玉,他扳起戚倾的下颌,说道:
“戚辞盈,你若是乖顺点,会少吃很多苦头。”
戚倾仰着头,不得不与离羲寒的目光对视,在那深邃的黑瞳中,戚倾察觉自己打了一个哆嗦,
寒意入骨。
“主人,奴是臣服于您的。”
话音刚落,又有一巴掌强劲掴过来,戚倾吃痛侧了脸,火辣辣的痛感蓦地席卷。
“投机取巧?”
“……奴不敢,”戚倾绷紧了脊背,缓了一口气,重新表态,“主人,戚倾是您的,永远臣服于您。”
离羲寒收回手,“既然治国无用,那就做好你天生擅长的事,你说呢?”
戚倾从他玩味的表情中明白了他的意思,抿了抿唇,抬手便将身上的衣物剥了个干净,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还带了些引诱的意味。
离羲寒评价道:“这点狐媚的本事,不像是浸淫在香玉阁学的,倒是浑然天成的气质。”
戚倾稍稍垂目。
离羲寒审视了一会儿,命道:“展示。”
戚倾眼睫轻颤,正当有所动作时,殿外有声音蓦地响起,
“皇后娘娘万安。”
“皇上还没就寝?”
“回皇后娘娘,皇上在处理公务,吩咐不得打扰。”
姚凝笙凤眸透着威仪扫过守门的侍卫,“本宫来送安神汤,这也不能进?”
侍卫顿首。
殿内的戚倾滞住了动作,听着外面的动静,身体明显瑟缩了起来。
“主人……”
他在向他哀求,
偏生离羲寒不肯放过他,声音冷硬:“展示。”
不容置疑的命令,戚倾只得将双膝打开,手扣在背后,挺阔起胸膛,稍稍送往离羲寒观赏。
双手交握地紧紧的,指节拧在了一起,指尖泛白,身体紧紧绷着,尽管屋里有炭火,但那种穿透血肉的冷,无可自抑。
离羲寒用脚踩了上去,刻有花纹的鞋底抵在脆弱的地方,无所顾忌地碾磨。
戚倾闷哼一声,离羲寒饶有兴致地玩弄着戚倾,看它被轻轻挑起,又被无情熄灭。
门外的声音还在争执,愈演愈烈,隐隐有破门之势。
困守危楼,摇摇欲坠。
离羲寒眼睛一眯,脚下用了几分狠劲,
“呃啊!”
戚倾呼吸一窒,痛得弓身蜷缩,
“你走神了,”
戚倾额间渗出密密冷汗,“是的……”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戚倾强忍疼痛,喉咙里涌起的酸涩却让他无法开口。
“担心皇后进来?”离羲寒好整以暇地掐起他的下巴,“你一个青楼头牌,被千人看万人瞧的,不是很正常?”
戚倾凭借多年在他手下生存的经验,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眉目放得柔软,温顺道,
“戚倾任凭主人处置。”
离羲寒恶劣地笑了起来,“那依朕看,把你牵出去溜一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