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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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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屋外一定是月光如水,皎白的光芒洒在大地上。
然而地下照不进月光,只有冷冰冰的仪器亮着毫无生命的幽蓝光,笼罩了半间仪器房。
“等一下,阿井,我不喜欢这样。”
一只手不容抗拒地按在了她的肩头,把她重新按回仪器床上,床体坚硬而冰冷,稚嫩的身体贴在上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却让对方认为她在抗拒。灰原阿井冷下了眼眸,伸手快如闪电地在床体下按了什么按钮,仪器台上两道豁口处伸出金属镣铐,铐住了琉璃的双手。
“阿井,你做什么?”被束缚了双手,如纯洁的羔羊一般困在了床上,眼中闪烁的却不是恐惧,而是好奇,就这么信任他吗?
有些酸胀又有些甜蜜。
灰原阿井俯身,握住了其中一只手,十指相扣,细密摩挲,“别反抗我。”
阿井现在好奇怪啊,但她并不讨厌,或者说,如果是阿井的,无论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不知道是眼神泄露了这个想法,还是顺从的模样欢愉了对方。
阿井看起来心情非常好。
他伸出手,十分缓慢,在空中滞留的轨迹非常明显,琉璃猜想这只手会落在哪里,心脏砰砰直跳。
阿井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也是身体检查的一部分吗?
“这里,”饱满的嘴唇被按住了,用力而缓慢地揉搓,“他碰过吗?”
琉璃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他’指的是谁,摇摇头,“只有你。”
精巧上扬的眼尾骤然大睁,手指已经撬开了牙关,抵在了舌头上。
这是做什么?!
幼滑的小舌在拼命的躲闪,可惜稚嫩的口腔已经被两根手指完全填满,灵活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抓住了逃窜的舌头。
光线昏暗,灰原阿井眯了眯眼睛,低下头,看清了指尖的猎物,笑了,“这里,也只属于我。”
他低头,在舌尖印下一吻。
琉璃紧张地心脏收紧,一动也不敢动,这种行为对她这个战五渣来说过于刺激了一点。
幸好阿井很快收手,在她过分在意的眼神里轻笑一声,拿过纸,优雅地擦拭干净手指上的涎液。
她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几个身体部位都被阿井嚣张地宣誓了主权,琉璃嗯嗯啊啊地应和着他,心里吐槽这个狗男人真的很幼稚。
突然,想到什么,她说,“我的身体都属于你了,你的呢?”
灰原阿井难道本质是个玩弄女孩的渣男的吗?
她犀利的目光射向对方。
阿井微微一笑,如初融的新雪,“我的一切都属于你,从内到外,全都是你的。”
琉璃呼吸一窒。
渣男竟是她自己。
——
接到新子因为案件不得不立刻离开的消息时,毛利乱步连自己都没想到,他竟然接受得那么平淡,好像从一开始就想到了。
“带够衣服了吗?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辛苦了,要记得休息知道吗......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我等你回来......”
天呐!我可真该死!
冰月琉璃心情复杂的放下电话,拉回领结变声器,看向好整以暇地坐在身边的灰原阿井。这个狗男人脸上写满了愉悦,看向她的表情像极了得宠的狐狸精,对上她的视线后傲娇地哼了一声,别开头。
喂!你要不要先看看自己手里抓的是什么再考虑要不要这么装模作样!
她的手被阿井十指相扣攥在手心里,两只交叠的小手圆圆胖胖,带着十足的婴儿肥,看起来纯洁无比......个屁!阿井他,就是用这样的手做那些不可言说的事情的!
“好啦——”琉璃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变回小孩后她的作息也受发育期的身体影响,需要更多的睡眠时间,“电话也打完了,请问阿井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没有的话我要去睡觉的。”
阿井少爷看起来十分满意,伸手像摸狗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睡去吧。”
她撇撇嘴,转身回屋,目光所及之处像针扎一样从眼睛刺到心里,如有雷击,把她轰在原地。
“怎么了?”阿井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瞬间脸上挂上了幸灾乐祸的笑意,“我想大名鼎鼎的侦探工藤新子小姐,就算是约会,也不会忘记写作业吧?”
阿井单手捂住漂亮的小脸,打了个刻意的呵欠,“那就......晚安吧。”
“阿井......”琉璃欲哭无泪,求饶似的拉住他,“你不会真的不管我吧,”她指了指挂钟的方向,“现在已经9点了欸。”
“哦?”阿井抱胸挑眉,“我为什么非要帮你不可呢?”
她直言,“因为是你拉我在实验室做这样那样的事情才害我忘记作业的。”
“笨、笨蛋!”灰原阿井白玉般得耳垂充血变红,灰色的眼珠剔透明亮,羞恼地失声喊道,“这种事情不可以说出来!”
“欸?可是你都做了。”
“什么做?!我们没有做!”
“阿井,你不想负责啊......”
“我当然要负责啊!可是!笨蛋,不要说让人误会的话啊!”
啪——阿立博士僵在原地,脚下碎了一地玻璃杯片,白胡子颤巍巍地抖动,表情分外无助。
......
一时间,三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是,”阿井干巴巴开口,“你想的那样——”
阿立博士一脸不敢置信,像幽灵一样飘走了。
“都怪你阿井。”琉璃用控诉他,“不帮我写作业。”
“是是是,”灰原阿井麻木地扫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我现在万分后悔。”
小学一年级的周末作业不算多,算数很好写,琉璃一下子就做完了,一边慢条斯理地画美术作业,一边看阿井奋笔疾书地抄国文。
“阿井,”说起来,他好像是一直在国外上学欸,“国外小学生的作业也需要抄书吗?”
“不知道,”灰原阿井头也不抬,“小学一直在跳级,没上几天。”
应试教育不适合科研天才,不然也不会有少年班的存在了。
“现在重回小学生,抄书的感觉怎么样?”
“呵,”阿井冷笑一声,“如果这就是日本的教育方式,那我明白日本需要的是什么样的人了。”
欸?感受这么深刻吗?“需要什么样的人?”
“工业革命催生的建制化产业工人。”
真.产业工人唐彩彩:有被冒犯到!
“工人怎么了?!”她非常不喜欢阿井那副瞧不起工人的模样,“工人组成的无产革命力量在全球范围内打击了剥削阶级的统治和奴役!少瞧不起你工人爷爷了!”
灰原阿井惊讶地看着她。
一秒、两秒、三秒......
琉璃怔住了,梗着的脖子慢慢缩了回去,拿起画笔重新在纸上涂抹,“爸爸......书房里看来的......”
“马克思?”
她讷讷地嗯了一声,那是她准备考研时日夜背诵的东西,那时她是不信的,没想到知识就已悄无声息地方式进入了她的脑子里。
“没想到你还会关注社会主义。”沉默了良久,阿井说。“日本是资本主义国家啊。”
“资本主义国家也容得下社会主义思潮啊,就像英国有一本寓言小说叫......”
“1984。”阿井翻后一张,低头抄着,接口道,“乔治奥威尔对社会主义愿景的反乌托邦式预言。社会主义不一定导致共产主义也可能会是极权主义。”
够了!她在心里拉响警铃,这也太奇怪了,在恋爱攻略游戏里谈信仰就像逛窑子救风尘一样可笑,难道她玩心跳还要既走肾又走心吗?
非常不爽,决定把这个气撒到阿井身上。
“唔——”
褐色头发一紧,灰原阿井视线上移,身体被迫后仰,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抓住头发拉了起来。眼中的惊讶还未消散,视线就被隔绝了,一双手挡住了他的眼睛。
这个时候,她没办法容忍阿井那双漂亮的眼睛。她只想品尝阿井的味道。冰月琉璃冷静地翻身,跨坐到了阿井的腰际,俯身咬住了他的唇。带着怒气的撕咬,另一只手不管不顾地抚摸上身下青涩的身体,单手解开了他的衬衫纽扣。
阿井愣了一下,然后激烈地反抗了起来。
琉璃死死地压制他,嘴上更加用力。
过分!不可以反抗!你已经越界了知不知道!怀着不知道对谁的怒气,冰月琉璃加深了全部的力道,她知道这不是亲吻,这是伤害。
鲜血在味蕾间融化,氧气渐渐不足,心脏发出危险的咚咚声,手顺着少年紧窄的腰际继续向下摸去,在裤子边缘处被抓住了。
一只手对抗不了两只手,琉璃放开阿井的双眼。只看到他眼眶泛红,眼神冷漠而平静,好像身体绯红的人不是他,手掌颤抖的人也不是他。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神有些渺远,像一轮孤月。
琉璃停住了。这不是亲吻,所以两人都没有闭眼,他们彼此对望着,嘴唇贴在一起,鲜血在双方口中交融,手止于最亲密的位置前。
眼神冷漠的像两个陌生人。
她认输了,却不知道自己输给了谁,直起身,少了她唇瓣的阻隔,血滴流淌到阿井白玉般的胸膛上,在灯光下,为他清冷的气质染上几分妖冶。
他宛如一个真人,被爱人羞辱后,会要强的隐藏自己的伤心,带上冷漠的面具。
而她比他更像一个假人,行事随便,待人虚伪,莫名其妙的生气,又莫名其妙的愧疚,想道歉,又不想被他原谅,所以干脆不道歉了。
琉璃翻身下沙发,趴到桌案前继续画画,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身边沉默了良久后,穿来整理衣服的细碎的声音,然后阿井趴到桌前继续抄她的国文作业,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一只手暗搓搓地从茶几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用温柔强大的力量阔开她的五指,扣住了她的掌心,然后不动了,温暖从掌心处源源不断的传来,来自另一个心跳。
我可真该死,她这么想着,烦躁的心情却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