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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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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步的梦中，新子被绑在铺满木柴的高台上等待被施以火刑。台下一会儿群情激愤，一会儿又寂静无声。一会儿站满了观刑的看客，一会儿又只剩他自己。她扬起头，如神女一般高不可攀，仰望着天幕，美得令他战栗。他完全想不到要救她，他只是站在下面膜拜着她，似乎这是她成神的祭典而非死亡的极刑。
火舌舔舐上她白嫩的身躯，从丰腴的大腿到窄细的腰身，胸前的圆润让他难以移动视线，直到被火焰吞噬都令他嫉妒得发疯。她的神情不再庄严肃穆，疼痛让她眉头紧蹙，左右甩头，发丝被汗水沾到她的脸颊上，她呼痛的哀鸣令他兴奋，她备受折磨的痛苦令他愤怒。
忽然，画面变了，换他站在高台上被火焰灼烧，她站在人群中对他流露出着迷的欣赏。他闭上眼，在她专注的视线中达到愉悦的顶峰。
醒来后，天光大亮，他忘记了梦中的一切。
“乱步......”新子被他的视线盯得有些无措，低头喃喃道，“你在看什么呀......”
在看你。“没什么。”乱步移开头，嗓音微哑，平复了呼吸，“你离开太久了，还记得学校对面的咖啡店吗？”
“是芭菲很好吃的那一家吗？”新子露出怀念的模样，“我好久没吃到了。”
记忆中，那家的巧克力巴菲有其他家都达不到的浓郁香甜，“我们再去吃吧！”
“他们家关门了。”
“欸？”
肩膀瞬间垂下去，乱步笑了一下，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不过是租房合约到期，换一个地方开店而已，如果有人很想去的话，我刚好知道新开的店在哪里哦。”
“我要去我要去！”
“喂！这是你求人该有的态度吗？”
“乱步，乱步，你最好了，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
“再说一遍。”
“你最好了？”
“不是，后面那句。”
新子眨着小猫一般狡黠的眸子，拉着乱步的手臂摇晃着，“你是全世界最好的——”
吊胃口的拉长声音，引来少年的不满，“是什么，你快说。”
少女故意不说歪头看着他，眼睛中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
像猫咪玩弄的老鼠，自觉被玩弄，一向好脾气的少年也忍不住沉下脸来，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少女才慌了神，急忙跟上，“怎么生气了嘛。”
少年不语，只是慢下脚步，侧脸崩起倔强的轮廓。温朗的面容不似冷厉，更像是淡淡的委屈。
少女从身侧环抱住少年的肩膀，踮起脚尖，他非常善良地停下脚步，即便被当成戏耍的对象，他也不想新子被拖拽脚步造成可能的受伤。
一小句悄悄话从耳边送到他的心里。在荒芜的心田里开出千万朵黄白色的小花。
少年耳垂浸润出一层薄红，眉宇间带上一丝羞赧和欣喜，拉起得意洋洋的少女，向前跑去，很快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直到看不见了，还在等着，直到等不到了，才知道不会回来了。
阿立宅邸的窗前，小小的身体离开窗边，因为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僵硬的腿迈出不自然的步子，身体的主人却并不在乎这点轻微的不适。跟他从昨天晚上起就疼痛到麻木的心相比，身体仍是个完整的外壳。
孤独如潮水般涌来，他走下楼梯，走过幽暗的走廊，走进一扇门后的房间。
姐姐，明美姐姐，他真的好想姐姐。
——
美味的芭菲没吃成，新子和乱步在路上遇到了铃木一郎。
这位大少爷今天格外意气风发。穿着能凸显他细腰长腿的订制西装，用得是内敛却在细节处透露着不凡的配色。头发向后定型，露出饱满清爽的额头，袖口剪裁得当，刚好展现他骨节修长的优点，气质沉稳不似往常轻浮，举止优雅不同平时散漫，倚靠着漂亮的黑色车身，见到他们露出久候多时的模样。
“一郎？”乱步有些认不出自己多年的发小，“你去参加宴会吗？”
铃木一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打破了他通体营造的矜贵感，变回大家熟悉的快乐小狗。
“不是的。我知道你们今天一定会去约会，所以才在这里等你们的，”他带着阳光的笑容退后一步，打开车门，做出一个优雅的手势，“请上车。”
知道别人约会所以特地出现是什么逻辑啊？CP粉头子吗？
乱步却没觉得哪里不对，拉着新子上了车。
汽车启动，几乎没有一丝颠簸，宽敞的车座中，铃木一郎变戏法般拿出一台摄像机，“今天就由我来记录二位的甜蜜约会~”
“说什么记录啊。”新子羞红了脸，伸手来抢摄像机，结果一郎似乎已经开机了，摄像头对准她，“记录现在就开始了，欸，新子你脸红了，画面里很清楚吆，是对即将开始的约会非常期待吗？”
好变态的CP粉头子！快把以前天真可爱的一郎还回来啦！
新子继续去抢，一郎拿着摄像机灵活地闪躲，稳稳地端住镜头，嘴上说着，“笑一笑，这么生气上镜可不好看哦。”
她听到不好看下意识摆出一个微笑，惹来铃木一郎更大的嘲笑。“推理狂，你看起来好傻啊。”
“乱步！你看他！”
少年含笑坐在一边，脸上带对青梅竹马们纵容的笑，听到恋人的娇嗔，心念一动，伸手把她拉进了怀中，“好了，一郎。”低音带起来耳边空气的震动，鼻息呼到耳边，酥痒难耐，新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铃木一郎坐回座位上，安静下来，摄像头还扛在肩上，闪烁着红点。
“这样不是很好吗？”乱步对她说，“这是我们共同的回忆。”
我们？是指新子和乱步呢？还是指加上一郎在内的三个人呢？
新子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话，{咱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不是很懂你们青梅竹马。
但尊重。
铃木一郎充分发挥了他优秀的社交天分，一边扛着摄像头，一边舌灿莲花，把乱步和新子逗得情绪高涨，在镜头中留下了不少生动的画面。
这一天，他们就像小时候那样，一起去了很多地方。在海洋生物博物馆的纪念品店中，乱步把一只海豚帽子戴到了她头上，趁新子茫然失措时，喊着一郎赶快拍下来。
铃木一郎大笑着记录下从迷茫到娇嗔的变脸过程，最后定格在幸福的微笑上。
真好，隔着各种杂音的背景和乱步轻哄少女的甜言蜜语中，他感到了难以言说的满足，这样幸福的微笑，也有一份是他的功劳。
吃晚饭时，少女离开了一下，铃木一郎收回摄像机，揉动着肩颈僵硬的肌肉。
“太辛苦了，”乱步不赞同的摇头，“剩下的我来拍吧，我来拍你和新子。”
这个提议美好的令人难以拒绝，铃木一郎极力克制才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渴望。
“那就不是恋爱记录啦，”他呲牙咧嘴地收回按在肩膀上的手，带着神秘的微笑对乱步说，“你有没有给新子送过花？”
没有。
乱步语塞，新子在和他确定情侣关系的第二天就出国了，他还来不及送。思及此他才反应过来，没有鲜花，没有礼物，没有每日甜言蜜语的问候，他除了跟她发了一通脾气外，似乎什么也没给过她。
他懊恼地单手捂住脸，“我真不是个合格的男朋友。”
铃木一郎打断了他的自我反省，指指门外，“隔壁就有一家很不错的花店。”
毛利乱步脸上闪过一丝触动，无言地看了好朋友一眼，“你还替我想着，谢谢。”
铃木一郎默默低头研究着摄像机，突然说，“好像没电了，我要去车上拿块新的电池。”
那就一起去吧，两人起身。
乱步跟店员留言，和他们同行的小姐如果回来了，告诉她等一下。
店员看着两个各有特色的帅哥，想到跟他们同行的漂亮女孩，脸上露出有八卦可看的兴奋表情。笑容满面地点头。
走出店门，铃木一郎走向车子，乱步去了隔壁的花店，精挑细选后觉得还是红玫瑰最合适。第一次买这么热情的鲜花，他心中泛出混着慌乱和甜蜜的情感，颤抖的手几乎拿不稳，付钱时，鲜花从怀中脱落。
一双包裹黑色手套下的手接过花束。“我帮你拿着。”
“谢谢你，一郎。”乱步松了口气，转身继续付钱。
花店店员被清俊疏淡的少年灯光下温柔迷人的眉眼晃地入了神，接到钱还怔怔的，还是乱步提醒他数钱后，他才反应过来，又慌张地打散了零钱盒，幸好那位人帅心善的高中生没有生气，还帮他一起整理好。
他和他朋友离开时，店员由衷的为他能和恋人重逢感到喜悦。
那是七朵玫瑰的花语——喜相逢
“怎么带上了手套？”乱步抱着鲜花问。
铃木一郎的脸躲在摄像机后，“换电池带上的，怕给镜头沾上指纹。”
两人没再多说，走进了餐店。摄像机记录下了收到鲜花的少女惊喜的表情，在众人艳羡的表情里，她笑得像个单纯的孩子。
铃木一郎蜷缩了下手指，黑手套包裹下，点点扎痕未经处理就被不透风的皮质材料包裹，泛起痒意。
镜头外，少女低头浅嗅玫瑰，侧脸动人心魄。“有8朵欸。”
毛利乱步被少女纯粹的笑颜扰乱了心神，一瞬间对支数的疑惑也被抛在了脑后，情不自禁地专注凝视着她，说，“你喜欢就好。”
“我很喜欢，谢谢你。”
“不客气。”
不客气。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在光明下，一个在阴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