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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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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传来咚得摔门声。
阿立博士吓得掉了一个杯子，又在落地前抓住了，只撒了一地咖啡液。
“哈哈，年纪大了拿不稳，我去收拾一下哈，收拾一下。”他飞快地离开了，客厅只剩下她和乱步两个人。
清雅的少年依然专注地坐着自己的事情，丝毫感受不到气氛的怪异，又把另一只脚拿起来，细细地擦拭干净，检查无误后，同样落下一个吻。
工藤新子麻木了。
乱步拿小毯子把她包好，新子把外套脱下来，罩在少年的身上，肩头一片火热，没有沾上一丝室外的凉意。
但他依然笑着把衣服穿上了，“有新子的味道。”他说。
工藤新子老脸一红，埋头坐在沙发上像个鹌鹑。
最后，她只听见乱步跟阿立博士道别时优雅的声音，关门后，客厅静地落针可闻。
“新子啊。”阿立博士嘴唇动了动，纠结了半晌，说了一句，“阿井他，在生气呢。”
琉璃颤抖地转头，一改她从刚才就一直僵持的背影，瘪着嘴，眼中噙着泪花，“博士——阿井他不会杀了我吧。”
博士噎了一下，“不会吧——”转而又叹了口气，“新子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乱步还是阿井，你要尽快做出决定啊，拖下去，两个人都会变得很可怕的。”
“阿井也就算了，”琉璃啜泣，“怎么乱步也——”这攻略游戏是一点也玩不下去啊。
博士也沉默了。
突然，两人被室内传来的一声凄厉的喊声吸引。“是阿井！”
琉璃一把掀开了身上的毯子，翻过沙发，跟博士一起往卧室跑去。
上了锁打不开，两人拍着门，“阿井、阿井你怎么了。
“说话啊，阿井！”
门把传来咔哒一声，门向里面打开了。屋内没有开灯，屋外的灯光却能清晰看出现在黑暗中的人的轮廓。
那是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比琉璃高出半头。
琉璃顿住了，“阿井？”
里面的人一步一步走出来，首先暴露在光中的是一双赤足，然后是被长裤包裹的腿，很长的腿，灰色的衬衫上是一张清冷俊美的脸。
那双灰眸窄长，平静而深邃带有极强的智感，眼尾上挑，高挺的鼻梁，淡色的薄唇。
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琉璃退后一步，撞上了墙面。
一双如玉的手臂伸出来，按在她身旁的墙壁上，高大的身体在她和墙壁上投下一片阴影。
“阿井啊，你......”阿立博士化为一声叹息。
阿井？听到博士的话，琉璃难以接受，他怎么可能会是阿井？
傲娇的阿井、漂亮的阿井、生气的阿井、强势的阿井从脑海中一一闪过，全都不是他。
“我不要，”她颤抖地低头抱住自己的身体，拒绝看眼前的人，“你不是阿井，让阿井回来！”
“我只要我的阿井！”
令人窒息的气氛蔓延开，琉璃的死死压抑着自己的哭腔。
倏忽，阴影无声地褪去，重新退回到幽暗的房间中，随着一声关门的闷响后，卧室前的走廊如同怪物入侵后又离去，只剩一地绝望。
琉璃脱力地顺着墙壁跪坐下来。
“新子啊，”阿立博士的声音好像苍老了好几岁，他欲言又止，最后走上来摸摸她的头发。“你太累了，去休息吧。”
再漫长的一天也有过去的时候。
——
第二天一早，琉璃醒来，打着呵欠来到洗手台前，小板凳上已经站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短腿短胳膊，柔软的褐色短发。
琉璃走过去，站到他身边，“早啊，阿井。”
阿井嘴里满是泡沫，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给她递了牙杯。
琉璃在牙刷上挤上了牙膏，放到嘴里。镜子里不是熟悉的两个个头一般高的稚嫩小鬼，排排站一起刷牙的样子，而是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绝美少女和她的漂亮弟弟。
“咕噜咕噜”
“为什么我还没有变回去呢？”冰月琉璃靠近镜子，盯着镜中少女的模样，白净的脸上沾着水珠，清丽如出水芙蓉。
“这次又是突然变大吗？”灰原阿井递过来毛巾。
两人谁都没提昨晚的事，好像是一场噩梦。
“不是，是喝了一种叫白干的酒，可能也有感冒的关系吧。”但这个持续时间也太长了吧，比阿井的药效还要长。
从她的脸上看到对自己制药的质疑，灰原阿井的脸色黑了，冷哼一声，“都是你这个女人太奇怪了吧。”
说完跳下小凳子，扬长而去。
琉璃胡乱擦干净脸，赶紧跟上。
“我变不回去要怎么办啊。”
“像以前一样办。”
“你不要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嘛，阿井，”少女长腿一迈拦在他面前，“要是被组织的人发现工藤新子还活着要怎么办啊！”
“那组织就会派人来追杀你，就像追杀我一样。”阿井冷静地望着她。
“那你也不过是站到原有的起跑线上了而已。”
灰原阿井越过她，走到餐桌旁，爬上餐椅，“早啊阿立博士，我要一杯咖啡。”
沉默的早餐后阿井回到地下室做他的研究了。
冰月琉璃一听到实验室门关的声音，就闪电般得凑到阿立博士身边，“他生气了吧？绝对是！”
阿立博士瞥了愤愤不平的少女一眼，慢条斯理地撕下一条面包，胡子上沾了奶油泡沫，笑呵呵地心情很好，“有吗？阿井那个孩子脾气一向如此哦。”
“可是他——”他对我不一样啊!
少女的漂亮的脸蛋鼓起，挤眉弄眼的暗示，看阿立博士还是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泄了气，“啊，算了，反正他一向阴晴不定。”
“阿井可不是阴晴不定。”阿立博士看她完全不懂，解释道。“他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原因就是他是个小□□！
琉璃下巴抵到餐桌上，觉得这个早晨十分无趣。
正此时，门铃声响起。
“谁啊，这么早？”
阿立博士笑容更大了，带着洞悉一切的模样，冲琉璃眨眨眼，“是个不会对新子生气的人吆。”
欸？有这样的人吗？
白色的大门打开后，毛利乱步站在站在门外，笑得温润如玉，“打扰了博士。”
O!M!G!
冰月琉璃觉得自己此刻就能去cos那副名叫《呐喊》的画。她拼命地冲着博士挥手，蹲到餐桌下一步一步往沙发后挪去，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阿立博士好像完全没懂她的意思，乐陶陶地转过脸来冲她喊，“新子啊，乱步来接你咯。”乱步也向着阿立博士喊话的方向看来。
冰月琉璃：“......”博士你是故意的吧。
她尴尬地扯扯衣角，顶着乱步的视线硬着头皮站起来，“乱步早上好......”
“早上好新子，”乱步似乎没看到任何异样，笑得如清风拂面。让她紧张的心也在这抹微笑中放松下来。
“我很担心琉璃，想来看看她好些了吗？”
降下去的心又猛然提起，琉璃！她完全忘记这件事了！
“琉璃她好多了，还没起床呢。”阿立博士笑着说完，看着她，“新子不知道吧，你睡着后琉璃就来了，她感冒还挺严重呢，昨天晚上吃了药一直睡到现在。”
欸？
一早上心情上上下下如过山车般，刺激得头脑发懵。
琉璃云里雾里的应下。看到乱步颔首，“那让她好好休息吧，晚一点我把她的作业带过来，明天就要上学了。”
阿立博士又说了些什么，琉璃已经听不到了，她想到，昨晚是阿井用变声器假扮成琉璃跟事务所通信，给她扫干净了尾巴。在她说了那样过分的话以后。
{阿井可不是阴晴不定，他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博士是那么说的。
他的原因......是我吗？
琉璃突然很想见阿井，非常非常想见他，她一刻也忍受不了。她刚迈出通往地下实验室的一步，就被叫住了。
“新子。”乱步与她极像的湛蓝色双眼宛如初春蔚蓝的晴空，倒映着碧水泓波，“我想请你去看电影，好不好。”
少年怀着期望，隐忍着羞涩，向她发出邀请。
“好。”她听到自己这么说。
这也许就是兰新和柯哀的宿命吧。
她安慰自己，等我变回小琉璃再去好好跟阿井道歉就好了。虽然博士说乱步无论如何都不会对自己生气，但琉璃觉得，阿井也是这样，只要她认真道歉，他一定会原谅她的。
四月的社区微风不燥，空气中有樱花绽放的香气。
新子拉着乱步的手走出阿立宅邸庭院，路过工藤家幽深庞大的宅子，“还真像个鬼屋呢。”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家的。”乱步好笑着捏捏她的脸。
琉璃想起博士说的话，“你经常来打扫是不是，不用的，都没人住，等有人住了再扫就好了。”
她小声嘟囔，“那么辛苦。”
“不辛苦的，”乱步握起她的手在唇边请吻了一下，“我想帮你做点什么。”
“诶呀。”新子吓了一跳，想收回手却没抽动，被少年骨节分明的手牢牢包裹在其中。
她的脸染上了暮春四月的粉色。乱步的喉结上下滚动，眸光幽深，对思念的得偿所愿亦成为折磨，她不在身边时他尚且能自持，她回来后，他几乎无时无刻不经受着考验。他其实撒谎了，他整夜思索的不是琉璃那个孩子，而是她。她感冒好了没有，她是什么时候回来了，什么时候又要离开了。一直到窗外天蒙蒙亮起他才睡着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