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琉璃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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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大概怎么都可以搪塞，自己的内心却无法蒙混过关。”
日头一天比一天毒。
自生辰过后，星野家就忙碌着为星野清弥收拾行李。天气一热，她便不爱动弹，整日就带着青灯行和斑到后山里消暑。
青丘国的狐狸们自是知道这个懒在湖边乘凉的少女是谁，因为青丘之主的原因，他们心里也对少女带着几分亲切。但凡有什么新鲜的瓜果琼浆，都会优先为星野清弥送过去。
“劳烦诸位了。”
送来吃食的狐狸们闻声恭敬退下，也有几个看着稚嫩的，大着胆子抬头打量年轻的阴阳师，脸红红的，一双狐狸招子分外勾人。
青行灯牢记主人对他人窥探的厌恶，在树上冷冷瞥了他们一眼，无形的威压吓得几只幼崽迅速逃窜，他心里才舒服许多。
结果一人一猫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壮举”，刚平复好的心情又变差了。
星野清弥接过冰凉凉的果子笑得欢喜，也不再是刚才恹恹的模样。她拈了一粒葡萄，剥了皮露出饱满的果肉，喂到了某只瘫在一旁的招财猫嘴边。
“喵，还行吧。”
斑的胡须一抖一抖，满眼都是放在少女手边的瓜果。
星野清弥眯眼看着躺在树上的少年，他的眉眼间都是淡漠清冷，也不知是学得谁，表现出一副不好相处的模样，但那双比海更璀璨的碧蓝色眼眸，注定会有飞蛾扑火的追求者。
树叶间的光点洒落在少年完美的面容，衬得肌肤更是比玉更清澈透亮，看着就很好摸的样子。
“阿行真是好颜色，想来女子都会嫉妒了。”
青行灯闻言侧头，不成想对上主人含笑的双眸，一时忘却移开视线。
他想到从前与月光相伴时偶尔瞥见的星光，流转的光华让他有了一瞬的晕眩。
“哼，他哪里有本大人好看！”
招财猫趾高气扬地踩着小桌子，跳到少女怀里，看向青行灯的金色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嫌弃。
“是是是，斑先生好看。”
星野清弥用剥好的葡萄堵住他的嘴，这才安抚住某个吃味的大妖怪。
斑就是看青行灯不顺眼。
除了少女生辰那天的不愉快之外，也因为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即将有了新妖怪陪伴，而且还是她的式神。
最重要的是他不跟着去京都，那段时间都会是青行灯和玉藻前陪她，让他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星野清弥刚换了个姿势躺好，准备睡上一会儿，就看到了青行灯忽然从树上飘落，半跪在自己面前，语气认真说道：“比不得你。”
他说完刚想离开，就被主人拽住了手腕，拉到她身前。
天然冷气自己送上门了，她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星野清弥在夏天非常喜欢他的眸色，那种纯粹奢华的颜色怎么看都不会腻，注视片刻便能感受到凝结冰霜似得寒意。
少女的手穿过他半长垂落肩头的发，一下一下地顺着他柔顺的发，从额头到发顶，沿着发根到发梢，无意识地摩挲着，最后停在他的脸颊。
少女半眯着双眸，观察着身前式神那双碧蓝色的双眸，又呈现出雕刻精美的宝石的质感，每一面都带着折射的光晕，在光晕中能够看到自己颓懒的模样。
青行灯本能地感觉到有些不适却不愿违拗主人的心意，只轻轻撑着软塌，恭顺地任凭少女像是抚摸宠物一样抚摸自己。
少女贴着他脸颊的温热手掌顺着纤细的脖颈缓缓划到喉咙，又往回描摹着他下颌。
她的体温传递给冰冷的式神，肆无忌惮地夺取着他身上的寒气抵挡难熬的酷暑。
“阿行真是消暑啊……”
少女的手伸入宽大的衣领内，沿着式神削瘦的背脊抚摸。果然如自己想象中那般温润的触感和完美的肌理。
青行灯虽然因少女忽然的入侵而身体紧绷，但他努力压制着本体力量的肌肉微微颤抖，苍白的肌肤最初渗出大量青色的雾气，后因主人的梳理逐渐恢复平静，并调整成最适宜的量，既保证少女不会着凉，也保证她不会感到炎热。
青行灯听到她在耳畔的轻叹，那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后发出的赞叹，让他感觉自己并非是无用的存在，心中涌上一种难以形容的幸福感。
即使少女眼眸深处的凉薄慵懒让他清醒地意识到，少女只是在汲取他身上的凉意，那种令人窒息的掠夺却让他生不出反抗的意识。
——即使，他清楚地意识到，她不在乎自己。
贴在少年脸上的面容带着点夏日的暑气，无意识地发出被熨帖的叹息，打断了他的自怨自艾，因为主人的靠近思绪逐渐迷离的式神，不由自主地向少女的方向更靠近了些。
斑面无表情地蹲坐在看起来暧昧至极马上要发生些不可描述事情的两人中间，一脚把青行灯踹走，额上青筋暴起。
他不能催眠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对带坏了少女的妖狐发出不停地碎碎念，成功唤回了沉迷避暑星野清弥的神智。
“清弥！你坦白这是跟谁学的？是不是妖狐那个臭不要脸的！”
星野清弥回过神看到斑如临大敌的神情，眼里尽是茫然，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啊？和狐狸哥哥没什么关系吧？我只是觉得阿行的身体很凉快啊，斑先生在想什么呢？”
少女的目光却依旧停在自家式神散发着寒气的肌肤上，盯得青行灯感觉后背发冷，不敢停留瞬间消失。
“喵……好吧。”
斑妥协了，他也感觉到少女似乎把面前的式神当成了大型猫科动物来养，毕竟这个抚摸毛皮的手法确实很眼熟……来自某个被摧残的招财猫的怨念。
星野清弥有些可惜人形冰袋跑了，颓懒地翻了身，保姆斑认命地给少女整理好衣服，心累地被她搂在怀里。
他感觉以后不管看到什么都不会觉得惊讶了。
是不是他们对少女的教育方式不太对？毕竟妖怪们是没什么羞耻心的，都是不愿意委屈自己的，没有人类那么多规矩。
但冷不丁看到不按常理出牌的星野清弥，他忽然也开始觉得心脏疼。
清弥你醒醒，你是阴阳师，不应该矜持高傲么？
万一别的野妖被撩了欺负了清弥怎么办？
斑感觉自己苍老了几十岁，下定决心谁敢对少女出手就扒那个东西的皮。
他看了看晕晕乎乎的少女，于是准备在之后的夏天备齐清凉之物，绝对不能让她热到。就少女这个晕夏的体质，保不齐会为了凉快做出什么事。
这么一想，斑就和星野源之介敲定让星野清弥晚上启程，平安京那边有玉藻前，想来不会让清弥受委屈，而且胧车比牛车快多了，免得路上折腾。
从晌午到傍晚，绚丽的晚霞将星野家的宅邸涂抹上离别的凄凄之情。
星野源之介和斑一站一坐，注视着星野清弥和她的式神坐进胧车，向他们挥手道别。
胧车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云层中。
入夜的平安京十分寂静，只听得到树叶的“沙沙”声，鬼魅的气息似乎无声蔓延，让闷热的天气透着一丝冷意。
玉藻前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紫色的狐火吞噬掉薄薄的纸片，眉眼间难得露出真实的笑意如燃尽的薄雾，只要为了看清那眸中的笑意，所有的一切都会心甘情愿地奉上。
当真是风华绝代，冠绝天下的美。
“玉藻前大人，有何吩咐？”
男人有着金黑相间的长发，身上披着暗纹和服，他金褐色的双眸配着眼下的花纹，在月下显得格外妖冶。
他倚着门框，屈指轻扣两下，脸上有些散漫的笑容，即使面对青丘之主，也未见什么恭敬之色。
——这位便是总大将，百鬼夜行的首领，奴良滑瓢。
“吾之客卿明晚便会到达平安京，你率百鬼迎接，做得到么？”
玉藻前语气平缓，不紧不慢地起身，话尾一压，本是询问的话便成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奴良滑瓢惊讶居然有能让玉藻前情绪波动的人类，十分好奇那位的身份。
但他也清楚青丘之主一向对他们没什么耐心，便低声应下，面上依旧淡然自若，又仔细地询问了这位客卿的容貌和细节，才领命离开。
“你不用太担心认错人，有她在的地方，我也会在。”
“是，玉藻前大人。”
奴良滑瓢听到青丘之主的话，脸上几乎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星野家的大小姐居然在他心里这样重要吗？
但这话奴良滑瓢只敢在心里想，并不敢问出口。毕竟用百鬼迎接一位可以说是妖怪死对头的人类阴阳师，足以证明那少女在青丘之主心中的地位。
是了，奴良滑瓢忽然想起近日收到不少朋友的口信，清一色地叮嘱自己对那位星野家的大小姐要好生照顾，他之前还嘲讽了自己的损友们，换来他们的一顿臭骂。
这下好了，谁知道那位少女是被青丘之主钦点庇护的人类啊？！要是那帮损友早早解释清楚，他还用今天被玉藻前叫过去敲打吗？
别让他知道是谁在那位大人面前说闲话！
愤愤不平的男人摩挲着下颌，慵懒散漫的样子倒真看不出身为总大将的威武。
奴良滑瓢手下的妖怪们虽对这个命令非常不满，但碍于青丘之主和总大将那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只能咬牙切齿地执行命令。
“想来是绝色的美人了，不然那位大人怎么会动心？”
“不知比那劳什子帝姬如何？”
“嗤，人类的女子大多就那个样子罢了，有什么新鲜的？”
底下的妖怪们做事归做事，他们还是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眼底不带尊敬。
本就不是同类，他们骨子里就瞧不起人类，若不是因为不敢反抗玉藻前，他们早就闹起来了，只是说笑几句罢了，有什么要紧？
奴良滑瓢挑眉，抄着手懒洋洋靠着树干，既没搭话，也没禁止，似笑非笑地神情让底下的百鬼察觉到危险的气息，纷纷噤了声。
刚刚带头说闲话的几个妖怪头颅被总大将完整地割下，在地上滚轮一圈，随后身体被紫色的狐火击碎，吞噬殆尽。
玉藻前本来不需要出手的，但鉴于奴良滑瓢行动太慢，他便用那几个出头鸟作伐子。
奴良滑瓢把刀上的血渍甩掉，擦拭干净后站在队伍最前面，手搭在刀柄上准备迎接那位尊贵的客人。
逢魔之时，百鬼夜行。
就在众妖怪等到耐心马上要消弭殆尽时，远处天空划过一道火焰。
轰隆而至的胧车砸在地上，带起一阵烟雾。
“轮入道参上！”
胧车“嚯嚯嚯”地笑着，青色的幽光倾泻而出，寒气将整个街道吞噬。纤细的少年坐在胧车顶，眉目间清寒薄情，比雪女更加冷艳。
少年眼风扫过神色各自异的妖怪，神色更加冷淡，从车顶一跃而下，宽大的衣摆划过优雅的弧度，恭敬地掀开胧车的车帘，露出里面洁白裙裾一角。
“劳烦诸位了。”
少女的开口的瞬间，天与地似乎都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除了她的言语，所有一切声响都是一种亵渎。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动听。
所有妖怪都感到自己的身体就像从未用过的茶壶，被灌满纯净得透明的水，十分轻松地将他们身体都冲刷得晶莹剔透，一切杂质尽数被祛除。
所有赞美的言语都是那样单薄无力，仅仅这一面，这瞬发的治愈之术，便足以让身有顽疾和旧伤的妖怪们心甘情愿为她所用。
烟雾散去，在所有妖怪的期待下，少女纤细的身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待真正看到少女的容颜，所有妖怪都倒吸一口冷气，说不出完整的语句。
那是一种超过所有妖怪想象的美，任何赞美的语句对于少女而言都是一种侮辱。
少女并没穿巫女或者阴阳师的衣服，而是穿着一身简单的雪色和服，只在裙角缀着鲜红的梅花。
她略略颔首，这么一动作，额角的碎发垂落，略略黏在有些苍白的唇畔，随后被她用小指拨开，在她那光滑白皙的脸颊投下柔美的阴影。
不，不应该说是白皙了。
那是近乎透明的苍白，脆弱得像是随时都会碎掉的琉璃摆件。
但萦绕在少女身侧浓郁纯粹的灵力结界彰显着她身为阴阳师的实力，让站位离她比较近的一众妖怪都感到皮肤如被灼烧一般的疼痛，警告着所有妖怪，这位少女，同样不容僭越。
奴良滑瓢承认这个少女有资本让他们出动，也有资本让玉藻前那样的存在都放在心尖上。
“在下奴良滑瓢，百鬼夜行的首领，受玉藻前大人的吩咐来接小小姐。”
行云流水一般优雅的动作仍掩饰不了那个男人骨子里的放浪不羁，他唇畔带着漫不经心的笑，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少女的面容。
星野清弥对妖怪向来亲近，她抿唇轻笑，抬手搭在青行灯伸过来的胳膊上，语气轻柔得不可思议。
“能看到百鬼夜行的总大将，清弥也是不虚此行了。”
那双眸子是奴良滑瓢见过的，最有灵气的了。
纯粹澄澈宛如镜子一般清明，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她尽收眼底，也无法令她的眼底有一丝波澜。
她就那么安静的站在原地望着奴良滑瓢，令他有种在雪山群中行走的感觉，目光所及之处，天地只有一片素白，不染尘垢，超脱世外的美。
——也带给人被世间抛弃的孤独绝望感。
奴良滑瓢只觉得心头一颤，不愿意让她的目光落在别人身上，却也不敢再直视她的双眸。
因为太过清透，让他感到了被看穿的不安。
“得您赞许，是在下的荣幸。”
总大将夸张的肢体动作逗得星野发笑，少女毫不掩饰眼底的恣意，仿佛漫天星辰都跌入其中，耀眼而刺目，将夜色浸染的街道都点亮，也令妖怪们觉得自己如尘埃。
还未等星野清弥再和总大将说些什么，交错道路尽头，传来木屐亲吻地面发出的“哒、哒”的声音。
那韵律极为优雅，略略唤醒了沉迷于少女的众妖。
紫色的狐火无声席卷，形成了火墙，却不带一丝炙热，反而将暑气隔离。
星野清弥见到这样的排面，不由自主扬起唇角，轻笑声溢出唇间。
脚步声停在少女面前。
朦胧的雾气散去，露出许久未见的青丘之主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松散漆黑的长袍，银发散落，半阖双眸，唇角翘起细微的弧度，淡颜冷唇，与妖冶奢华的绝色容颜完美融合。
随后，他缓缓睁开双眸，注视着少女的眼中有着深沉苍穹，有着冰原万里，有世人所追求的一切完美梦幻。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
星野清弥没有任何犹豫，径直向他走过去，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上，被他牢牢握住。
契约闪烁着光芒，将整个京都映照得如同白昼。
少女微微仰头，笑靥绚烂望着玉藻前，撒娇一般的口吻似嗔非嗔。
“玉玉，你这是耍赖——”
“今年没赶上你生辰，算是赔礼，还生气吗？”
“哼哼，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麻烦，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父亲会担心的。”
“源之介不会，他早就知晓我的决定。”
“呵，你们俩又背着我说小话！真讨厌！”
星野清弥冷笑一声，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无果，鼓嘴扭头不看他。
也就是星野清弥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和这位说话，众妖都小心翼翼打量玉藻前的神色，发现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青丘之主居然露出了几分无奈和愉悦的神情，竟然没有任何不满。
他甚至还主动靠近少女，将她轻轻搂在怀里，并从怀里掏出一支玉簪，熟练地为她束发。
水镜浮现，少女揽镜自照，摇晃两下头，簪子也没有掉，成功地被玉藻前转移了注意力。
星野清弥本来也舍不得和玉藻前吵架，他们牵着手慢悠悠往前走，一人一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真难得，斑没跟着过来？”
“斑先生在家陪父亲，我没让他过来。毕竟某只狐狸和斑先生八字不合，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嗯，我有点嫉妒他了，陪在你身边这么久。”
“这不是斑先生的错呀，玉玉最清楚了！”
“嗯，是我的错。”
玉藻前的视线越过少女，落到候在一旁的众妖怪们身上，冰冷平静的目光压得他们身上骨头咯吱作响。
“那一会儿去哪儿？”
星野清弥挠了挠他的掌心，变相地拯救了因为听到不该听到的“秘密”险些被灭口的妖怪们。
逃不逃得过再说，重点是如果不是因为恐惧，所有妖怪都要尖叫出声了，玉藻前大人居然居然这么平易近人的道歉？？？？
他们现在逃估计来不及了……以后肯定会被玉藻前大人翻旧账了！
事实证明，有星野清弥在，任何事都无法凌驾在她之上，百鬼夜行在玉藻前看来有些碍眼，他瞥了一眼奴良滑瓢，总大将立刻识趣地退下，同时也带走了妄想围观的手下们。
“我们回家，在京都的家。”
“玉玉也有家啦，真好呢~”
“玉玉我好困哦……”
“睡吧，辛苦了，小清弥。”
青丘之主轻吻少女的额头，哼着悠扬的小调，哄她睡觉。
青行灯孤零零地在原地徘徊，他看着那两个人如此契合的身影，心里涌上一种浓郁的不快和嫉恨，可他也清楚，主人对玉藻前的看中。
他离他们最近，但也很远。
——仿佛永远都不能被允许接近，永远只能望着他们的背影。
明明一直都是他陪着星野清弥，却得不到她的回眸。
少年神色更冷，青雾几乎将狐火同化，这终于引起了玉藻前的注意。
他轻轻瞥了一眼那个十分纤细的少年，随即便失去了兴趣。
星野清弥察觉到了青行灯的低落，却残忍地无视掉。她整个身子都窝在玉藻前怀里，打了个哈欠，毫不忌讳地汲取青丘之主身上的凉意，这可比式神好用多了。
少女懒洋洋抬手挥了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阿行过来，我们要走了。”
话音刚落，三个人的身影便消失不见，连带着狐火胧车也一同消失。
寂静的街道就像从没有外人踏足过。
这一夜，星野清弥以不可阻挡之势，将妖怪们封固的世界踩碎。
而这位星野家的下任家主，即使在过了几百年之后，依旧被妖怪们尊称为——“琉璃姬”
圆月被流云缠绕，令深夜的京都变得越发神秘鬼魅。
负责镇守的阴阳师们感受到一些违和，今夜的鬼魅横行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要紧，有那位大人坐镇，一切都会平安无事。”
一干阴阳师向着街尽头的宅邸鞠躬，随即起身，继续着他们的本职工作。
步履匆匆带起夜里弥漫的雾气，借着月光可以看出那些雾气泛着丝绸一般的光华，缱绻漂浮，汇集到阴霾处。
街的尽头是浓郁的雾。
雾的尽头是繁华的街道和另一个世界。
巨大的宅邸恍若宫殿，曲曲绕绕的回廊点着永不熄灭的烛火。
——青丘之主与他的琉璃姬所有的美梦，尽数埋葬于此。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琉璃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