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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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黎青艾一天的工作，就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
中午食堂里吃的什么，忘记了。下午都照顾了乐脩昱些什么，也不记得了。
餐厅里狱警的话语久久地回荡在耳边。
“那乐脩昱，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为什么他可以不用守这儿的作息规律，为什么会有人定期地送烟去他房里，为什么只有他可以注射药剂来抗哮喘？因为他的背景太大，这里的所长都不去管，你可别惹了祸上身才是。”
是善意的忠告，他能听得出来。关于乐脩昱的资料，也已经翻得透彻。
坐在沙发上合上厚厚的文件夹，靠着椅背伸了伸腰。□□老大的儿子，怪不得……
这也是所长用间接的方式告诉他，能少管就少管，能放着不管就不管。
用意已经很明显，乐脩昱这样的，女护士根本对付不了。所以他这个男的新手，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既然只是演过场戏，何不呆在家里，让人看着，照样可以戒掉那可怕的东西。
‘你们的职责，就是照顾，并监督那些毒瘾者，不再触碰它，把他们安全地送出戒毒所，永远的远离。’
这是教条，每日必读，不会忘了。
记得之前自己的理想与壮志，怎能轻易就灰了心。
黎青艾转头，拿起水晶茶几上的相框认真地看着。彩色照片上的两个人，互相搂住对方，亲密无间，笑得像个孩子。
手推床里的黎双霖正被急急地送进抢救室，脸色苍白，没有一丝颜色，紧紧地抓住他的手
“青艾……答应哥……永远不要去碰那些…东西……”
“哥哥……”
“答应哥……答应哥……”呼吸已经急促了起来，瞳孔四散着扩大。
年少的黎青艾哭红了双眼，不住地点头，跟着推车跑，被护士拦在了最后一程，直直地看着手术室的门被无情关上。
只是这一道门，永远隔开他们之间的世界。黎双霖，没有再出来。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抬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将照片牢牢地捧在胸口。
“我不会放弃的……哥哥……保佑我好不好？”
太阳重新挂上天，全新的一天，带着初晨的清新空气。
站在门口，扶住门把深呼吸，黎青艾，你可以的！
推开门，意外地看到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乐脩昱正背对着自己坐在窗台上，听到声响慢慢地转过头看向他，逆光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心里突然慌了一下，他居然一夜没睡吗？
快步上前将他从窗台上小心地拉下来，拿起床上的大衣披到那人身上，一定是吹了一整夜的风，身上冰凉，几乎感觉不到温度。
帮他慢慢地扣上扣子：“知不知道你刚才的动作很危险，以后不准了。”
眼前的人有些摇晃，大概是坐太久腿有些麻痹的关系。
黎青艾把他慢慢扶坐到床上，熟练地帮他按摩腿骨。
那人一直都在低头看着他，他知道。
“你叫黎青艾？”干哑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疲惫感。
“吃药了。”不去回答，昨天不都知道了。
拿起床头小塑料盒子的药片放到他手心，塑料的水杯伸到他面前，里面的温热冒着白色的雾气。
仰头将药吞下，热水送入口中，居然出奇的顺利。本以为会像昨天一样经历一番波折。
“今天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感？”
“没有。”
“那哮喘呢？复发了没有？”
“没有。”
乐脩昱好像不是很爱说话，这是他目前得出的结论。不管怎么说，病人与医护人员的关系，还是不要那么僵持才好。
“嗯……”黎青艾摸索着试着打开话题，“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帮你打来。”
“你吃什么？”
“我吃食堂的饭啊。”
“那我和你一起去。”
“和我一起去？”以为自己听错了，伸了伸头看向他。
他很认真地看着自己，不像在开玩笑。
有人跟他讲过，乐脩昱很特殊，吃饭都是别人送进房的，不需要和所有人一起，定点在食堂集合，听着口令号吃饭。
现在眼前的人，就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四处在找着依靠的地方。
和昨天的状态，他像是突然之间像变了个人。
“那我吃饭的时候来叫你？”
“好。”还是极简短的话语。
“走。”牵起他的手，黎青艾想把他从床上拉起来。
乐脩昱不明所以，抬头不解地望着他，身子一动不动。
“出去走走，老憋在这里不好。”
“不去。”
他从进来的那天起就没有出去过这扇门，不想见阳光，不想见任何人。
黎青艾静静地看着他，他脸上被阴影部分遮盖的住的侧脸轮廓很美。坐到身边，在屋内昏暗的视线下，那不健康的肤色近距离地呈现在眼前。没有太好的气色，甚至有些苍白。一直没有打理过的头发，长长的快要及肩，贴着脸颊，盖住了好看的容貌。
黎青艾几乎很自然地伸手将他额头的碎发拢到耳后，然后取下自己头上的棒球帽，戴在他的头上。手扶住他的脸，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
“这样看上去多精神。外面阳光很好，算是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见那人低头不再说话，当他是同意了。黎青艾便从衣橱里找出了很普通的长袖T恤让他换上。淡淡的蓝，提升出本不好的气色，整个人瞬间明亮了起来。
黎青艾很满意地冲他笑，牵起他的手就往外走。
乐脩昱不适应的甩开，两手插到兜里，低头一个人走到了最前面。
呵呵，青艾轻笑出声。
还像个孩子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