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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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脆弱得仿佛一碰就死，却偏偏有探索未知的勇气，有飞蛾扑火的觉悟。
刚重获人类外形的异形将双手合拢，放在胸口感受底下的砰砰跳动：她还有人类之心吗？
赵舒想，她还愿意为地球反抗堕落母神，她应该还属于人类。
这个结论让她感到了些许宽慰。
离开了母体的赵舒对背地面一无所知，连方位都无法辨析。她一边进行毫无用处的思考，一边随意地迈开了脚步。
她听到虚无缥缈的呼唤，在她的灵体上掀起波澜。一个声音来自堕落母神，她的全部身心都用于对抗这令人下意识想要亲近的温暖；另一个声音或许来自欲望母树，祂的话语总能恰到好处地唤醒逐渐沉迷的赵舒。
用一位旧日对抗另一位旧日，这个操作真的很苟三家。
赵舒在心里比划地图，她感受到的声音来自半个月球之外，换成地球上的比例尺，她需要横跨半个美国。失去了飞机等便捷交通工具的前人类默默把目光转向了非凡能力。
在22条神之途径10条旧日途径中，耕种者着实在探索未知方面速度较慢。赵舒合计自己到了序列一的天使位阶后有不少打开灵界的手段，之前门先生送她过来也就是轻轻一比划。
时间紧任务重，没道理她不能复现门先生的操作。
弗兰克的行动力很高，但赵舒的也不差。说干就干，她努力回忆之前穿过灵界时的感觉，未果后又想起《诡秘》原文中对阿兹克先生穿梭灵界时的描述。第四次尝试时，她的周围忽然变得如同油画一般，斑斓的色彩浮现在她眼前，又飞速消失。
灵界的大门短暂地对她打开后，又重重地合上了。
“你在干什么？想送货上门？”嘲讽的声音再次响起。
赵舒默默缩回了开门的手：“觉得这样比较省时间，所以想试试你的做法……”
被打断后，她突然回忆起克莱恩因为身负亵渎之牌在灵界偶遇幽灵船“黑皇帝号”时的场景。
前人的血都是番茄酱.JPG
那人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我吗？”这话听起来相当自傲，但这显然不是伯特利突然出现的重点。赵舒凝神静听，很快听到了祂的真正意图——顺便还解释了一下祂为什么传送完就消失了，祂居然去做了背景调查。
“你似乎没有更进一步的野心，那家伙之前也根本没发现你。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逃出来？”天使之王隐约有些不悦地问。
赵舒的回答无比诚恳朴素：“我是个人类，我想活。”
“想活的话不是更应该接着躲下去吗？”伯特利谈不上恶意、但也绝没有善意地说，“出来后的你一定会死，一直躲着还可能幸存。”
坠落的砖瓦一定能砸死下面的大型家畜，但一般砸不死小到被人忽视的蚂蚁；就是这么个道理。
“……”
赵舒一边觉得这个问题好难回答，真不愧是门先生，一边又觉得整件事简单至极，以至于可以用一个动作轻松解释。
她低下头，从胸口掏出了自己还在跳动的心脏。血管不合常理地被拉得很长，心脏不是常见的红色，跳跃时隐约从血管中透露出清透的绿光。
这里存放着赵舒的“自然行者”非凡特性。
“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它时，它是什么样的吗？”曾经只是个癌细胞的赵舒举着自己的心脏，认真地解释，“作为人的我已经快要死去，但那一瞬间、听到声音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再不做些什么就真的来不及了。”
一切都是巧合。
如果弗兰克没有出现，唤醒她对故土的思念；如果灵性力量完全收敛，她感受不到里面的威胁；那么赵舒一定会继续躲在里面，而非主动出击，以生命为赌注博一线生机。
赵舒不是军人或警察，她只会和其他未经训练的普通人一样，“有困难找警察”。
但中国还有另一句古话，叫“在其位斯其职”
离体的心脏仍在不停跳动，一分钟约跳动100次。赵舒又将它塞回胸膛，像合拢拉链一样令伤口愈合，她耸了耸肩：“当然，现在我知道了你会出手，我好像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对方表示赞同：“确实，没谁是缺一不可的。”
“……”这天没法聊了。
赵舒强行转移话题，“所以，这位先生，不能走灵界的话，我该怎么过去？”
祂笑了，一句话就决定了赵舒接下来的行程：“走过去吧。”
“你可以叫我伯特利。”
“好的呀，我是赵舒。”赵舒轻快地回答，“我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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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傻，真的。
走了快十二天的赵舒计算进度条，发现自己才走了约一半的路程。她挠了挠头，根本止不住吐槽的欲望：十二天徒步5000千米，换做穿越前，八百米永远踩及格线的废物研究生想都不敢想。
这期间伯特利偶尔会上线给她指路，顺带疑惑她的进度：才走到这？你的腿是残废了吗？
习惯性在路过的每个地方留下“生物指纹”的耕种者：……突然想打人，但还需要祂当指南针避开堕落母神。
“是啊我的腿已经不行了，现在走路基本靠脸行动基本靠滚，劳烦您高抬贵手大发慈悲，可怜可怜我，孩子已经三十年没吃饭了快要饿死了！”
众所周知，玩梗有利于恢复人性。
赵舒抓紧自己过去的记忆不放。
对方从容不迫地接了下去：“当然，我亲爱的女儿，我怎么会拒绝你的请求。向东就好。”
“诶，谢谢老爷。”赵舒拔腿向东，迈了两步发现不对，“这不是我来时的路吗？”
她站在原地左顾右盼，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像是撞了鬼，更像是遭了堕落母神。
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被顶号又顶号成功的伯特利幽幽开口：“您完全分不清吗？”
难得的，祂还用上了敬语，配合着嘲讽的语气更显得气场十足，像是磨好了刀烧好了水、正准备吃人的魔王。
赵舒吞了口唾沫，觉得自己要完。她虚弱地开口为自己辩护：“离满月应该还有两三天吧，之前也毫无预兆……”
所以她真的没想到还有顶号这回事。
“不过你这次醒的好快。”
伯特利意义不明地轻哼一声：“因为我是你爹。”
突然被嘲讽的赵舒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你是我儿子，谢谢。”
大学生互相当爹，赵舒老熟悉这套常规操作了。
然而，在伯特利来得及做出解释前，她突然想到了另一个有些离谱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情况：“等等，你不会真是我爹吧？”
赵舒一脸惊恐：“毕竟我妈是那家伙，就，我不会是你生的吧？？？”
……
对抗堕落母神小队解散了几分钟，天使之王对刚晋升的天使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屠杀后，才冷酷地开口解释：“你是那家伙和月球生的。”
赵舒目瞪口呆“……你说什么，谁和谁？月球不是一块石头吗？”
然后她又想起了诡秘原文：向原始月亮祈祷的血族被繁衍的欲望支配，疯狂地和周围一切乃至石头□□，产下后代。赵舒的表情有些诡异：怎么□□的，按mo棒吗？
她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
“没事，我理解了，您老继续。”
我才不信你没生过。
“那家伙作为一切阴性力量的总和，万物之母，你的自称唤醒了祂。”尽管只是玩梗时说了句孩子快饿死了，“然后‘老爷’这个称呼重新锚定了可以为阳性的我，我又醒来了。”
伯特利在心里默默推测：堕落母神以月球作为子宫孕育生命，虽然避免了阴性在生育过程中的力量损耗，但也弱化了祂对“母亲”的扮演，甚至让一部分“月亮”特性转移到了自称为赵舒的家伙身上，实属得不偿失。
所以，那家伙接下来要做的，必然是回收这团非凡特性，祂只需要坐山观虎斗。
赵舒摸了摸下巴，重新走上正确的道路：“听起来很有道理，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尽量分出你们俩。”
“不过接下来几天就算了，满月快到了。”
伯特利依旧觉得不放心：“不用。”
“嗯？”
“以后我说话时，一定会加上‘我是你爹’这句话。比如现在，我是你爹。”
祂说着说着，还笑了起来。
“……”
“好的啊，孙子。”
赵舒咬牙切齿，赵舒再次痛不欲生。
她理解，艰难的打boss旅程上需要一些欢声笑语；可这完全就是把祂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了，没有人管管这个猎人唯一性成精吗？
“我，是，你，爷，爷。”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