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答案》十月在野

33、第三十三章

　　程夕一夜没睡，请了一天假哪也没去，这一天也没见杨凯，程夕又恼怒又担心，那么晚了他能去哪儿呢？他现在又在哪儿呢？程夕想一会儿，又哭一会儿，心都被碾碎了，怏怏的过了一天。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程夕才见他回来，胡子拉碴，带着一股子酒气，回来倒头就睡，刘问他问他话他也不说。

　　刘问天有些急，趁着吃饭的工夫，硬把程夕拉到花园里座着说杨凯的事。

　　刘问天眉头皱成一团，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一天到晚都见不到，杨凯更夸张，动不动翘课，天天窝在宿舍里打游戏，抽烟，一根接一根的抽，要不就是出去一个人喝闷酒，我要陪着他也不让，现在好了，一消失就是一天两天，你也看到了。再这样下去，他人都要废了。”

　　程夕听着，不觉眼眶有些湿，一时间心绪万千。

　　刘问天又急到：“不光如此，他脾气还变燥了，说不到两句话就不耐烦，前段时间有个友校的女孩子来堵他，给他送东西，他不但不领情，当众把人女孩子骂哭了！”

　　程夕一听，想来送东西的就是付晴月无疑了，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叹到：“我能怎么办？他先丢下我的！”
　　刘
　　问天见状，更乱了，忙安慰到：“程子，你别哭啊，我找你来是解决事儿的，你这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程夕一边抹泪，一边问：“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你们明明心里都还有对方，何必闹成这样呢，要我说也不是杨凯的错，要换作你是杨凯，你能怎么办？”

　　“所以我也没怪过他啊，难不成我继续跟他当兄弟，你觉得可能么？”

　　“你最近总是冷冷的，他好几次跟你搭话你都不理，你去做什么他也不知道，我问你你也不说，别说他了，我也担心你，我的意思即便你回不去，就不能敞亮一点，把话全都说开？”

　　“我跟朝阳出去打工去了，在夜店当服务员。”

　　“我就说，朝阳这狗东西，我问他他还装不知道。”

　　“是我不让说的，我就是不想让他也知道。”

　　“你看你，还是这古怪脾气。我看你就是故意要气他！”

　　程夕一下被说中了心坎，抹干眼泪，止住到：“行了，我知道了，我找时间跟他说清楚就是
　　了。”

　　刘问天这才心满意足。

　　程夕接连几天都闷闷的，心里有许多事想跟杨凯说，但每次碰见又张不开嘴。杨凯兴许还在气头上，见到程夕也都避开。

　　这天，程夕有几节早上的选修课，不得不去，用攒下来的假调了天休，早早的踩着点去了大课教室，占了最后排的座位，一点过到，便趴倒在后排的人堆里睡觉，睡觉时恍忽梦见有老师叫他想抓他起来，是杨凯替他辩白得以继续睡下去。再醒已经是最后一到下课铃了，程夕睡足了起身，猛然看见杨凯坐在旁边，收拾本子笔，顿时以为还在做梦，直到真真切切看他起身走出教室才发现不是梦。

　　程夕想起以前一起上课的光景，忙收拾东西跟出去，想找机会跟他说话，但一出了教学楼，熙熙攘攘的全是人，完全看不见杨凯往哪去了，程夕钻出人群张望，没看见杨凯，却看见蒋川倚在车前笑着挥手。

　　程夕走上前：“怎么又来了？”

　　“好不容易逮到你休息，特地来堵你！”

　　程夕笑问：“堵我干什么？”

　　“你不是答应我去南山吗？要再不去看，人家房东就把房子租出去了。”

　　程夕一拍脑门，说：“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有这事了。”

　　蒋川眼神有些幽怨：“就知道你不记得。说真的，今天有时间吗？”

　　程夕本来想回去歇着，但想来已经答应的事，也不好推辞。答应着上了车。

　　蒋川跟着上了车，亲自替程夕系好安全带，又将他的座位调平，好让程夕躺着，一边说：“你昨天睡得晚，早上又早床来上课，正好路上你可以睡一觉。”

　　程夕被他的细心感动，说了声谢，不客气的躺下，凝神闭气，蒋川将空调调小，开车往南山走去，一路上蒋川格外小心，生怕颠醒了他，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到达目的地。

　　蒋川见程夕还没醒，于是停好车，自己也把座椅调下去，侧躺着看程夕，看着看着不禁有些出神，只见他细腻的皮肤，高高的鼻梁，长长的睫毛覆在微微上扬的眼逢上，随着轻柔的呼吸轻微的颤着，眼睑上一颗痣，又是动人又是撩人，叫蒋川有些情不自禁，于是小心偏过头去在他眼角出落下一吻。

　　程夕被惊醒，问：“你干嘛？”

　　蒋川正襟危坐，吞吐着说：“我...我没忍住！”

　　程夕没理他，坐起来看了看窗外，问：“到了？”

　　“嗯。”

　　程夕下了车，只见车子停在山腰上的几座房子前，房子后面是一片竹林，竹林后面是几座矮山，朝前看去，马路牙子下有几条小径，下面是一片瓜果地，尽头被河坝拦着。

　　程夕由衷感叹：“这地方风景不错！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这是我姥爷家乡，小时候在这边住过，后来我姥爷身体不好，没人照顾，我妈就把他接进了城，再后面我姥爷去世了，我就很少来了。”

　　程夕沿着山腰上的房子绕进了竹林，远看着茂密的一片，进去了却很宽敞，脚下的枯树叶堆了一地，连杂草也不多，踩起来松松软软的，舒服急了。山风将竹梢都推倒向一边，发出沙沙的声音，好听极了。

　　程夕逛了一会，望向前头的几间破瓦房问：“那不会就是你说的房东等不及要租出去的房子吧？”

　　蒋川讪笑说是。

　　“我就知道你骗我，这破房子只怕放倒了都没人住吧！”

　　“肯定是要翻修的，我都想好怎么改了。到时候你再来看。”

　　“你都想好了还叫我来干什么？”

　　蒋川被问住，忙岔开话题：“这里面蚊子多，我带你到下面看去。

　　说着蒋川拉着程夕出了竹林，沿着马路下了小径，穿过果子地，来到了河坝上，只见坝下又是另一片光景，一股清澈见底的水流蜿蜒滚滚而来，两岸一片清脆，偶尔几只蝴蝶穿花戏草，一会儿又飞到大槐树的后头不见了，大槐树下几头水牛在那里乘荫，有躺着睡觉的，也有站着吃草的。
　　透过槐树望去，那边又有一片人家和田地，彼时炊烟正浓，仿佛远远就能闻见农家饭的香味儿。

　　蒋川问：“饿不饿？”

　　程夕被这么一说，顿觉有些饿了，于是点头。

　　“走，我有个表叔在那边开农家乐的，带你光顾一下！”蒋川于是拉着程夕从小石桥过了河，从太槐树下过，往那片房子走去。

　　两人刚到院门口，他表叔就迎了出来，像是早就他们要来一样，操着程夕听不真切的方言说：

　　“土鸡已经炖上了，马上好，你带你朋友先坐一下，我去泡茶。”

　　他表叔很是热情，在院子里葡萄架下摆了一桌，又点了蚊香泡了茶，不一会就端上来好几个菜。

　　蒋川让到：“都是些农村的土菜，你将就将就！”

　　程夕望着才出锅的土鸡腊肉和新鲜时蔬，笑到：“我小时候也跟着爷爷在农村呆过，有什么将不将就的，外面买这些都买不到呢！”说着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吃了没一会儿，表叔又送来自己酿的糯米酒。程夕倒了一杯闻了闻，一阵甜香扑鼻。问：“你喝吗？”

　　“我倒是想喝，不过我喝了酒，你今天就得在这跟我住下了！”

　　程夕这才想起来他得开车，就没劝，自己干了一杯。

　　这时他表叔端上酒来，豪气到：“川子，你带上你朋友你们只管喝，农村里别的没有，就是房子多，住一晚再走！你以前带你朋友来都是住两天再去的，这次不住么？”

　　蒋川顿了顿，摆手说：“我跟我朋友都有事，要回去的。”

　　表叔劝了一会，又敬了几杯酒，才忙去了。

　　程夕想起蒋川刚才好说姥爷去世了就很少来的话，可见他并没有少来，而且每次都带人来住两天。

　　本来想问，想想也没什么可问，就光顾着吃饭，不料蒋川先开口解释：“我之前偶尔带我前任过来度度假。你不会多想吧？”

　　程夕放下碗，笑说：“我有什么多想的？这么漂亮的地方，带男朋友来不是很正常么？”程夕说完觉得有些不对劲。红着脸想找补，蒋川却快他一步趁势问：“那你愿意做我男朋友么？”

　　程夕看他神情认真，不由得有些惊慌，讪问：“你...认真的？”

　　蒋川有些激动：“我当然是认真的，说实话，我第一次见你就忘不了你了！”

　　程夕嗤笑：“嘁，你第一天见我你才分的手吧，你也太容易移情别恋了~”

　　“我跟他早就有问题了，只是一直拖着没分手，他跟你差不多大，也还在上学，是个特缠人的小孩儿。”

　　“所以，你也把我当小孩儿？”

　　蒋川急了：“真不是，你跟他不一样，我真的从来没对谁这么动过心，实话跟你说，那天酒桌上玩游戏，我找谁亲一下都行，可我就是想搭上你我才冒犯你的，后来知道你也是，我兴奋得一夜都没睡着，所以我怎么样也不能错过你。”

　　程夕见他越说越激动了，忙打断说：“你这会儿倒老实了，可是你都还不了解我，我也还不了解你，都说我脾气不好，你还没见识呢，没准等我们熟了你就觉得我没那么好了。”

　　“那怎么样才算了解？我只知道我越了解你就陷的越深！你到底对我什么感觉？你说了这么一堆，别是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吧。”

　　程夕摇头，叹到：“我不知道，说实话我最近心情不好，就想有个人陪着说话解闷，其它的事，我真没想过。”

　　“不着急，我给你时间。”

　　程夕点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两人起了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