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答案》十月在野

32、第三十二章

　　自此，蒋川时常找程夕聊天，聊的都是一些生活中的琐事，也隔三差五的一个人来喝酒，都是趁人少的时候来，等场子挤热了就走，每次来都会给程夕点上一杯酒，程夕不忙的时候，就拉他坐着聊几句，忙的时候就找个台子看他忙，也不说话。

　　程夕的取向在同事们眼里本来不是什么大秘密，这样一来，众人都以为蒋川在追程夕，都当热闹看。

　　Cindy跟程夕最亲厚，这日趁着做准备工作的时候。开始帮程夕出谋画策，说：“他再来姐就亲自去帮你探探他地底细，看他是不是个好人，我们家程子可不是谁都配的上的。”

　　有人跟着附和：“我觉得他可以，长得不错，看起来也有钱！也不烦人，心应该挺细的。”

　　Cindy听这话有些不屑：“渣男姐见的多了，个个都会装，你们光凭看能看出来个鬼。”

　　程夕佩服这帮人，见风就是雨，笑说：“你们也想太多了吧，他不过是偶尔来喝酒，哪里就是在追我了？”

　　Cindy笑他单纯：“程子，你还是太嫩了，他这还不是想追你，我头砍下来给你！”

　　说的众人一通笑，王朝阳凑上来，只有他明白程夕，于是止住Cindy：“你们说的这么热闹，也不问问程子意见，程子能不能看得上他还是一回事呢。”

　　Cindy觉得有理，正色问程夕：“说实话，觉得他怎么样？”

　　程夕摇头：“不怎么样，没影的事儿，你们就别瞎操心了。”

　　众人听他这样说，顿时觉得没了兴趣，各自散了，只剩王朝阳在一旁，王朝阳见程夕闷闷的，说：“我知道你还在想着杨凯呢，你们这样下去也没办法，认识一下新的人也好。”

　　“你也觉得蒋川在追我？”

　　“傻子也看得出来吧！”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

　　“你每天都心事重重，有感觉才怪，我看有几次蒋川来有时候，你不忙也装忙，何必呢？难不成你一辈子也不迈过去这坎儿？”

　　程夕低下头，觉得王朝阳的话有道理，舒了一口气：“行吧，我知道了。”说着起身去了。

　　第二天，程夕照常下课，刚出教学楼到干道上，就听见旁边有俩车鸣了两身笛，程夕寻声看去，猛然看见蒋川透过车窗像他招手。

　　程夕以为看错了，仔细看了两眼发现真是他，这才走上前去，蒋川下了车，手里提着点心。率先招呼到：“你说这家的点心好吃，我特地排长队买的。”说着递给程夕。

　　程夕莫名感动，不过平时聊天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他真的去买来了，程夕接过，还没缓过神呢，问：“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还知道我在这儿上课？”

　　蒋川笑了笑：“我问的朝阳啊，不然还能谁告诉我？”

　　“你这是把我们店里的人都给买通了啊？王朝阳也太不仗义了，这都跟你说。”

　　“怎么，这也不肯让我知道？”

　　“这有什么，你直接问我得了呗，干嘛还非得问他？”

　　“问你能有惊喜么？”

　　“行吧~”

　　“走，上车，请你吃饭，顺便送你上班。”

　　“这么闲的么？”

　　“我今天休息。”

　　程夕犹豫了一会儿。

　　“怎么，不肯赏脸？”

　　程夕想起王朝阳的话，又见他这么热情，便答应着上了车，一边上车一边说：“你定地方，我请你，算是还你那么多天的酒了！”

　　“这不好吧，你还是学生，让你请不合适。”

　　“废话真多，快走吧！”

　　蒋川无何奈何，倒更喜欢程夕的直爽性格了。

　　说着两人说笑着摇起了车窗，全然不知有个人就站在树荫下看着。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程夕跟蒋川吃着饭，聊了好多，程夕才算对蒋川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蒋川今年26岁，毕业后工作了两年没什么起身，于是赶着国内电竞事业的热潮问家里要钱开了家电竞酒店，生意还算红火，除了在酒店监管生意外就只剩四个字——游手好闲，不过近来想扩展业务，正物色地方做民宿，算是个上进的人。

　　圈子里认识不少人，也谈过几个对象，都因为性格不合最终散场，程夕第一次见他的那天就是他跟前对象掰的当天，所以跟几个狐朋狗友出来喝酒解闷。

　　最难得的是，他在大学时告诉了家人自己的取向，他父母也曾为此大闹过一回，后来没犟过，便没奈何随他去了。

　　程夕不由得羡慕，羡慕他没什么事可以愁的。

　　蒋川不管怎么看都算是完美的对象，但程夕就是心里掀不起什么波澜。

　　程夕由衷说到：“真羡慕你，父母还算开明，我还没跟我妈说呢，她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蒋川叹到：“这圈子就是这样，好多人因为这个闹得鸡犬不宁，家不像家，更多的连说都不敢说，一年拖一年被逼婚，要不就是形婚，甚至随便找个女的结婚的都有，想想也太可怜了。”

　　程夕不禁有些心酸，身旁就有两个血淋淋的例子，一个叶季森，一个杨凯。

　　程夕心里不太痛快，摆手说：“不说这个了！”

　　“行，”蒋川仍说起民宿的事儿，说：“我在南山找了个地方，你哪天有空陪我去看看，看值不值得开起来。”

　　程夕忙推辞：“我哪懂看这个？别到时候没生意赖我！”

　　“不会的，你不是说你才分手么，就当散散心咯！”

　　“你不也说你才分么？”

　　“所以啊，一起去！”

　　“行，看我时间吧，有时间跟你讲。”

　　蒋川喜笑颜开：“好嘞！”

　　两人吃过饭，蒋川送程夕过去上班，没有久留，照旧点了一杯酒给程夕就走了。

　　Cindy一边帮程夕化妆一边八卦到：“哟，这是好上了？都一块儿来了！”

　　程夕红着脸笑到：“哪有！聊得来而已，一起吃了个饭。”

　　Cindy仿佛听见大花边，惊叫到：“吃饭？都约上会了！也不告诉我！”

　　程夕实在怕她把动静闹大，就把今天的事说了，没想到有人投来艳羡的目光：“哇，也太浪漫了，真的是好男人！”

　　Cindy啐到：“呸，送个点心就算浪漫了，没见过世面，你不是说他才分手么，像他这种想无缝衔接的人，肯定好不到哪儿去，你可得看清楚了！”

　　程夕明白Cindy话里的意思，认真点了点头，他知道，尽管Cindy大大咧咧，说话不着边际，但是真的为自己好，把自己当弟弟看待。

　　除开Cindy，程夕发现这儿的人都没什么心眼，虽然喜欢拿他打趣，但也是看着喜欢才打趣，程夕干脆放开了，时常主动跟他们说说蒋川的事，渐渐跟众人活络了起来。

　　不了解不知道，了解起来人人有故事。调酒的阿泰，看着一脸酷酷冷冷的样子，其实心里比谁都温柔，白天送外卖，晚上调酒，为的就是供相依为命的妹妹读书，所以王朝阳最喜欢找他说话。化妆的Cindy，人长得漂亮性格大方，工作之余时常在舞池里混迹，因此追她的男孩子数不胜数，看似阅人无数，谁都不看在眼里，但每次她那个混混前男友过来找她，她都要伤心一回，一面说的决绝，一面又忍不住要去见他。打碟的大飞，痞帅痞帅的，最招女孩子喜欢，公认的头号渣男，据说跟他睡过的女孩子多到数不过来，但他就是有那个本事，踏雪无痕。从来也没见他被哪个女孩子纠缠过，虽然大家都说他渣，他却一点不在意，甚至引以为傲，说：“我睡了别人，别人也睡了我，公平！”。确实大飞有那个魅力，几次他在台子上炸场，连程夕看了都觉得帅！还有秦凯文，最神秘莫测的一个，酒桌上张弛有度，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往来的熟客每一个不认识他不给他面子的，管底下人也十分有威信，只是除开工作，私生活一概没人知道，也没人敢问。

　　这天，程夕累的半死，连妆都不及卸就打车回了学校，翻着栏杆进了宿舍楼。蹑手蹑脚地开了宿舍门。

　　猛然看见杨凯还没睡，点着台灯，坐在桌前抽烟，地上一地的烟头，程夕看刘问天不知道野到哪儿去了不在，只剩杨凯，便没好意思打招呼，呆站了一会，关上门，径直往洗手间去，准备卸了妆洗脸睡觉。

　　杨凯灭了烟，淡淡的问：“你到底去干嘛了？为什么每天都这么晚回来？”

　　程夕没料到他会问自己。顿了顿答到：“工作。”

　　“工作？什么工作非得晚上去？你缺钱么？”

　　程夕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和不屑，冷冷到：“我怎么样好像不碍你的事吧？”

　　杨凯冷笑到：“呵！不关我的事？程夕，你现在倒看得挺开啊，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担心你！”

　　程夕不悦：“犯不着，也不用你担心！”

　　杨凯猛地站起，怒气冲冲地站起来走到程夕面前，按住他的下巴端起，怒到：“犯不着？你倒轻巧，刚跟我散了就想别的男人了？你每天打扮成这样出去浪给谁看？啊？是不是欠操了？你想要了跟我说，他妈的我给你啊！”说着就去扒程夕的衣服，动作十分粗鲁。

　　程夕怒不可遏，真不敢相信这些话能从他嘴巴里说出来，更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一时间怒气上涌，用力一把推开他的手抬手重重朝他面门就是一拳。骂道：“你他妈的脑子有病吧，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

　　杨凯喘着粗气，挨了一拳才清醒了，也不管嘴角火辣辣的疼，看着怒发冲冠的程夕，吼到：“我就是有病，我就是他妈脑子有病！你满意了吗？”说着一摔门出去了。

　　摔门声很重，叫程夕心头猛的一颤，程夕呆站在原地，足足有两三分钟，才蹲下身子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