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无声》七月顷寒

3、对峙

　　我吩咐了部署，三日以后要上蔚山，用生命终结这场可怕的梦魇。今天，是第三日。谁也猜不到我的用意。看着镜中的自己，有绝世的容颜，也有淡淡的忧伤和悲哀。侍女青葱的玉手握着象牙梳，轻轻掠过我披散的青丝，绾起了发髻，除了一支旧玉蝴蝶，什么也不佩戴。穿上绿色的萝衫，和母亲当年一模一样。我从师傅的手中轻轻抽出碧颜剑。剑出鞘，寒气逼人。三叩九拜后，我转身出了门。大片的碧绿氤蕴着蔚山的城池，透着水墨画浓浓的墨香。使人联想到，里面住的人都是仙风道骨。一年后，我又回到了这里。我深吸一口气，弯起嘴角挤出一个笑容，转身吩咐青城弟子，他们立刻会意，微微点了点头。我握紧了碧颜剑，足尖一点，轻轻掠过蔚山的大门，径自飞向中心的神殿，蔚山弟子们一个个惊恐的抽出了剑，上前拼杀。那些人，交给我的部下就行了。“薛无言！”“无言姐姐！”有两个声音从身后响起，我下意识回过头去，云楚和沉星都拿了剑追上来，我冷哼一声，迅速借力向神殿掠去，有青城弟子冲上去截下了他们。不能让他们毁了我的计划。我轻轻落在神殿的台阶上，长袖一挥，打碎了冲上来蔚山弟子的天灵盖，长剑一指，泓漆的木门瞬间化为灰粉，我冲进去，不留一点时间，这一刻，我已经等了好久了。神坛上，银须老者盘腿而坐，头顶冒出阵阵黑雾。见到我，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惶之色，问：“出了什么事，要这样进来找我？你是否是蔚山弟子？”我暗笑，回答道：“师父，我是无言呀，您怎么……”“哦，是无言啊，你看你看，师父老了……都有些记不大清楚了……” 很明显的掩饰。“师父，我来就是想问你要一样东西。”“哦？什么东西？”“师父您放心，这件东西不值钱。”……“就是——石鹰的命！”我拔出剑迅速刺去，碧颜破风，碧光泄出，迅雷不及掩耳。他明显吃了一惊，闪身躲过。接着拔出刀，盛怒地看着我，不可置信地问：“你怎么知道的！？”我对着他笑，闭口不答。“不——！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要杀了你！”他挥着刀气势汹汹向我砍来，我拿剑格挡。“铛！”刀剑相撞，迸射出火花，力道之狠，我险些招架不住。我稳定身形，飞身掠起，挥剑向他的肩胛削去。烛光照耀的墙壁上，两个身影跃动着，招式繁复。“不要！”抬首望去，破碎的殿门外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发丝零乱，青衣上沾满了血污。我忽然感到肩上一阵剧痛，回过头，石鹰一掌拍在我的肩上。我口中一阵腥甜从喉咙涌上来，血不可遏止地喷出，在雪白的墙上印下了鲜艳的花。剑脱手而出，我重重倒在地上，身体一时不能动弹。石鹰的脸狰狞地从眼前晃过，他抬起手往我的天灵盖拍下。我讥讽地笑了笑，碧颜无声地从地上立起来。一到碧光从石鹰的喉咙闪过，他的手忽然停了下来，他张大了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声音：“御……御剑术”。往后一倒，再也不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