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碎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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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一个小物件，叶岭之都如数家珍。
黎曜从中看到一些熟悉的东西，他从中拿起一个项链，金属的表面光洁如新，用塑料袋和白色卡纸装着，看起来像是收到过后，一次也没有佩戴过。他放在掌心里来回看，笑着说道：“这个你竟然也留着。”
那是一个画着卡通小人logo的吊牌，配着粗粗的大铁链子，穿个短袖T恤或者潮牌的时候或许会好看。
但叶岭之的穿衣风格比较拘束，他喜欢板正端庄一些的，而且他从来不佩戴任何饰品。
黎曜深知如此，他自然不会特意去送叶岭之一个项链。
只是那年暑假，两个人一起南下李城找了个厂子干暑假工，五六点下班之后，就去夜市摆地摊卖章鱼小丸子之类的小吃。
卖的都是叶岭之爱吃的。
那个暑假到最后，叶岭之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吃章鱼小丸子这种东西了。
那条链子是黎曜拿两盒章鱼小丸子跟隔壁摆摊卖饰品的小姐姐换的。
换来之后就献宝似地送给叶岭之，他觉得这样很有趣，就当是这个暑假的纪念品。
叶岭之回想起那个场景仍仿佛历历在目，夏夜闷热无风，黎曜身上穿着跟他同款的围裙，鬓角边有颗晶莹的汗珠，做好的章鱼小丸子不直接送给人家，而是拿着湿巾仔仔细细擦着沾染了油污的手指，目光在饰品摊位上认真巡视，嘴上还不忘跟小姐姐们赖皮似的讨价还价。
一生热爱洗剪吹的黎曜当时就染了头金灿灿的黄毛。
因为炎热，出汗，被他抓得乱七八糟的，像顶了一头鸟窝。
跟小姐姐达成一致，交易成功时，手也擦干净了，他高兴地从摊位上拿起他看中的那条链子，看了一眼牌子上的卡通小人，表情看起来很满意，他笑着将链子递给叶岭之，那时候的他逆着光，眼睛却是亮亮的，如流光溢彩般：“送你的，这是今年夏天的纪念品。”
那时候的叶岭之或许还不懂什么叫心动。
他呆呆地接了过去，看着黎曜一时间不知作何表情，黎曜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自然而然地凑过来：“这上面画的这个小人是谁呀，看起来有点面熟。”
叶岭之敛眸，轻声说：“小王子。”
——
黎曜又从里面找到了一块钱的硬币，好奇地问道：“这个为什么放在里面，可以花掉吗。”
叶岭之看了一眼就说：“不可以花掉，这是你送我的。”
“我什么时候送过你一块钱？？？”黎曜有些懵，“我送你这个干什么。”
“这是你捡的。”叶岭之从他手里将硬币拿了回来，“一起走在路上，你捡的，捡到之后，几乎是不暇思索的就塞到了我的手心里。”
那时候他出车祸，住了半年院，还留下了耳疾。
叶岭之庆幸自己大难不死，只有黎曜天真地郁闷以为是叶岭之运气太差，出门遭此横祸。
所以他一捡到硬币，就赶快塞到叶岭之的手里，“如果可以，我愿意把我所有好运都转让给你。”
叶岭之攥着那枚硬币，“这是我的幸运。”
——
叶岭之也从里面挑了一样，他拿在手里炫耀似向黎曜展示，那是一张漂亮的蓝绿色硫酸纸折成的小信封。
黎曜有些害羞了，不用看就知道里面的内容。
因为那是他寄给叶岭之的，伴随着他亲自挑选的一条灰色围巾。那是他在叶岭之的支持下，第二次备战高考的时候，因为是退学复读，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在那个时候叶岭之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信封里面是一张掌心那么大的小纸条，上面只写了端庄秀丽的几个字。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
黎曜看着叶岭之的宝物，酸溜溜地说：“跟谁没有似的.......”
说着他拿出了自己的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从皮质外壳里抽出了一张对折了的，因为经常拿出来看而磨损太多的明信片。
明信片是正面印的是洛城最著名的景点。
叶岭之一看便明了，想起往事有些哭笑不得，“你可不要念出来......”
他越不让念，黎曜就越是要念，可话还说出口，自己就先憋红了脸。
那是初高中时，游戏里他哭着删掉叶岭之的好友之后，收到的来自洛城的明信片。
所以第一次填报志愿时，洛城是他的首选。
洛城医学院不适合黎曜，更不适合叶岭之，可是冥冥之中，阴差阳错的，他们还是在那里相遇了。
黎曜心虚地抬头瞄了眼叶岭之，只见他还勾起唇角佯装生气，下一秒被一把搂入怀里。
呵气打在耳廓上有些痒，惹得黎曜的声音都不稳了，他的气息颤了又颤。
“致我亲爱的小少年……”
——
那天晚上，叶岭之带他去跟朋友吃饭，是他在洛城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
黎曜对他有印象，在叶岭之微信的备注里，他叫隔壁老王。
地点是老王家附近的一家商场，吃的香辣虾。老王的性格跟叶岭之很像，慵懒、随和，在餐桌上很会照顾人，他和叶岭之一起，凡事以黎曜优先。
宾至如归的同时，不会让人感到过分殷勤热切。
他身宽体胖像只亲人的大橘猫。
叶岭之向他介绍时，跟黎曜的手放在明面上十指相扣，表情十分认真：“这是我的爱人。”
老王愣了有三分钟，震惊过后，趋于平淡：“实在没想到，不过，祝你们幸福。”
餐桌上老王讲了很多叶岭之小时候的傻事，逗得黎曜忍俊不禁。
酒过三巡，老王微醺，想到什么就说了起来：“叶岭之这个人，我太了解他了……其实在感情上很认真，他认准的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当一辈子的兄弟，一辈子的朋友。”
“因为围在他身边的人很多，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那类的，什么都不缺，受尽偏爱，所以在这方面，他特别清醒，不图功利，凡事只为真心。”
“宁愿单着，也绝对不会将就着随随便便就跟别人谈恋爱。”
“我挺相信他的眼光的。今天能跟你见面，也是我的荣幸。”
“来，我敬你们一杯。”
随后的几天里，叶岭之带着黎曜一一拜访了他的好朋友们，没有大型聚会，每次见面都是朋友间的小聚，有喝酒的也有喝茶的，有喜欢吃高级餐厅的也有喜欢街边撸串的。
见面没有客套的寒暄，无聊的吹捧。
大家都喜欢聊聊最近的状态，没有见面期间的所见所闻，像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没有大型聚会人满为患的，谁也顾不上谁的窘迫，一共三两好友，一餐下来，总能对彼此有一定的认识。
黎曜知道叶岭之在用他的方式将他融入进自己的人生里。
十分的耐心地介绍认识新朋友。
老王，超儿，禽兽，赵日天……他的朋友，也会变成黎曜的朋友。他们的以后的人生轨道在有了越来越多相同点之后，大概就会慢慢地进行重合。
直至难以分离。
一次聚餐之后，告别朋友，叶岭之牵着黎曜的手在步行街散步。
看到街边有卖糖葫芦的，叶岭之不由分说地拉着黎曜上前挑选。
黎曜挑了一串最普通的糖葫芦，叶岭之要了一串冰糖橘子和一串冰糖山药豆。
糖葫芦很酸，酸的满腹心事的黎曜不知如何开口。
叶岭之倒是先发了话：“我以前不爱吃糖葫芦的，但是你每次碰到都会买，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买上我那份。”
“所以我每次看到糖葫芦就会想起你。”
黎曜愣了一下，“我还以为是你喜欢，所以每次看到糖葫芦就想到要给你买……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的时候，看你往糖葫芦的方向多看了几眼。”
两人相视一笑。
手牵着手继续向前，这次回洛城过年，叶岭之的目的昭然若揭，他要出柜，领着他最爱的黎曜去见见那些他最在乎的人。
朋友都见过了。
最重要的是父母那一关。
叶岭之打算怎么办，黎曜始终没问出口。以叶岭之给他的印象，这事只怕是凶多吉少。
晚上回那郊区“豪宅”之后，面对叶岭之的亲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从而表现得不太自然，一个人在客房，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实在睡不着。
在万籁俱寂的夜里，黎曜给叶岭之发了消息，在得到回复之后，悄悄地摸进了他的房间……
黎曜从一楼的客房一路摸到了二楼，感觉有点冷，连忙钻进了叶岭之的被窝里。
灯是灭的，黎曜想跟他说话，他听不见，做唇语他也看不见，心里有些乱。
叶岭之倒没想那么多，失去听觉，视觉也减弱之后，触觉就像放大了数倍一样，他们两个都穿着黎曜妈妈亲手做的睡衣，布料都是纯棉的，手感很好。
贴在一起时，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掌心下移……黎曜突然抬起俊俏的脸看他，眉头轻皱，似有嗔怪的意思。
不知不觉，心猿意马起来。
此时此地，更有种偷情的快感。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碎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