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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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牢房的第二天，从没吃过苦的陆一铭就受不住牢房潮湿里的环境，再加上夜里比较凉，被子也很薄，天快亮的时候发烧了。
他以为不会很严重，就没打扰其他同学休息，硬生生扛到了天亮，因为睡在角落里，也没人发现他的异样。
直到天亮时，宁深醒了，才听见一旁陆一铭的轻微shen吟，“一铭，你怎么了？”
没有得到回复，宁深起身查看他的情况，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人已经昏睡过去，脸就像煮熟的虾似的，双颊通红，呼吸急促，赶紧摸一下他的额头，烫的惊人，拍拍他的脸，没有任何反应，“一铭，一铭。”
周围的同学也察觉到这边的动静，看着宁深抱着陆一铭着急的样子，“怎么啦？”
“一铭发烧了。”
几个同学纷纷围过来，看到陆一铭的样子都很着急，“啊？这可怎么办？这里也没有药啊。”
有同学建议道，“让士兵把医生叫来吧，这样烧下去可不行。”
“对。”宁深和其他同学唤来士兵，“士兵大哥，士兵大哥。”
这时士兵还在睡觉，听见这边的喧闹声，没好气地吼，“一大早的吵吵什么呢？”
“我们的同学发烧了，可以叫医生来吗？”
“谁啊？”
同学们赶紧让开让士兵看到陆一铭的脸。
士兵本来以为是哪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结果一看到是陆一铭，立马精神了，完蛋，是陆小少爷，九爷可说了不能让这小少爷出事，“你们等等，我马上去请示九爷。”
眼看士兵就要跑了，宁深想要拦住他，“诶，你就不能先叫医生吗？等会儿人出事了怎么办啊？”
奈何留给他的只有一个背影，宁深无奈叹了一口气，“这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我们先自己想想办法吧。”
“嗯，好。”大家都点头表示同意。
一个同学见大家都围在一起，影响了陆一铭的呼吸，建议道，“那大家都散开一点，让空气流通一点。”
另一个同学看到了桌上的毛巾和水壶，“桌子上有水和毛巾，我们给他物理降温吧？”
“那我去把被子拿过来给陆同学盖上。”
“嗯，好。”
就这样大家分工合作，暂时让陆一铭的体温没有继续上升了，但是这样也维持不了多久，大家时不时看向外面，期盼着医生早点来。
士兵在府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九爷，这个时候不在府里，肯定是一大早就练兵去了，这可怎么办？
陈副官正在院里散步，见那人着急忙慌的，叫住他，“小李，你不在牢里看着，跑这里来干嘛？”
小李看到陈副官，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敬了礼，“陈副官，我在找九爷，陆小少爷发烧了。”
“发烧了？严重吗？”
“看起来好像挺严重的。”
听小李这么说，陈副官一脸恨铁不成钢，敲了下他的脑袋，“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会办事啊？你应该赶紧去找王医生啊，你找九爷干嘛啊？”
小李有些尴尬地缩缩脑袋，“我这不是想请示一下九爷，万一他不让请医生呢？”
陈副官看小李那个怂样，也知道他怕九爷，这事确实要跟九爷汇报一下，但是救人要紧，“那你快去找王医生，我去找九爷，我跟他说。”
“好的好的，我马上去。”说完就一路跑出去了。
程九黎这时正在校练场巡视，陈副官栓好了马，走过来敬了礼，恭敬地和程九黎打招呼，“九爷，早。”
程九黎看着陈副官很是疑惑，“你怎么过来了？今天不该你执勤啊。”
“是不该我执勤，是牢里出事儿了。”
程九黎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陆小少爷发烧了。”
“嗯？”倒是没想到，“他虽然看着体弱，但没想到这么容易生病啊。”程九黎嘴里嘀咕着。
“您说什么？”陈副官看着程九黎嘴动了，却压根没听见他说了啥。
“没事。”又问陈副官，“叫医生了吗？”
“已经让小李去叫王医生了。”
“那就行了，那你回去看看怎么样了，有问题就来找我。”
“好的。”
看着陈副官就准备上马离开，程九黎看着军队有点烦躁，叫住了他，“诶，等一下，这边也没什么事了，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王医生跟着小李来到牢房，心里不由好奇，他是九爷的家庭医生，素来只给九爷和这些军官看病，怎么今天把他带到牢房了？
“就是这里了。”小李把牢房打开，把王医生引进去。
同学们看到医生来了，止不住地激动，“医生，你快看看我们的同学，他怎么样了。”
“好的，好的，你们先不要着急。”安抚好这些着急的同学，王医生看着躺在草席上的人，看这样子就是发烧了，给他量了体温，已经烧到39度了，这就有点棘手了。
“找点冰块来给他降降温，我马上给他开点退烧药，你们喂他服下去。”
小李听到了医生的话，抓紧时间去找东西了，同学们给陆一铭喂药，喂了药就帮他冰敷。
程九黎和陈副官来的时候，牢房里忙得不可开交，“你们在干嘛呢？”
小李率先看见了他们，回话道，“九爷，我们在给陆小少爷物理降温。”
程九黎眯着眼睛问，“烧得很厉害？”
“嗯，刚都烧到39度，再烧会儿估计人都要烧傻。”
“王医生呢？”
听见程九黎叫自己，王医生从人群中出来，“九爷。”
“现在情况怎么样？”
“已经好多了，本来烧得有些糊涂，嘴里在念叨着什么，现在吃了药睡过去了。”医生看着躺在草席上的人，脸已经明显没有刚才那么红了，呼吸也比较平缓了，“就是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说。”
“就是这牢房环境实在不行，又热又潮，我怕等会儿温度还会上来。”
程九黎看着躺在地上的陆一铭，发烧使他的本来白皙的脸，透出一股不正常的潮红，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皱着，因为鼻子不通气的原因，嘴巴微张，嘴唇干涩，看起来是有点可怜。
再看牢房，条件确实算不上好，只有几张草席，又黑又潮，考虑到陆家在上海的地位，程九黎决定发发他不多的善心，“那就把他挪出去吧。”
招呼陈副官过来，“你找人把他搬出去。”
宁深听见程九黎要把陆一铭带走，挡在陆一铭面前，“九爷应该不会对一铭怎么样吧？”
程九黎轻笑，勾着唇，看着宁深，“我能对他怎么样？是王医生说他不适合待在这儿，不然我会放他出去？”
宁深还是保持警惕，“那不知九爷要把一铭带到哪儿去？”
“府里不是有很多客房吗？随便给他找一间不就行了？”说完程九黎也不理宁深，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副官看着陆一铭，吩咐小李把人抬出去，“抬到哪儿啊？”
“哎呀，你看着办吧。”陈副官把人丢给小李也走了。
小李和另一个士兵最后自作主张把人抬到了程九黎房间的对面，他们想着人在九爷对面，应该跑不掉吧。
天快黑的时候，陆一铭才醒过来，撑着床坐起来，头还有点昏，甩了甩，看着眼前陌生的场景，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不是该在牢房吗？这是哪儿啊？
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古色古香的房间，所有的家具都是传统的木制的，一看就不是他家。
不过这风格好像有点熟悉？灵光一闪，这不是将军府的特色吗？也是搞不懂程九黎一个军阀怎么喜欢这种古风。
光着脚下床，披上他的西装外套，坐到桌旁，喝了杯水，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渴死他了，又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等头晕好点了，才站起身走到门口。
打开门，正巧对面的门也开了，程九黎今天没有穿那身绿色军衣，只着一件白色衬衫，下身是黑色的西装裤，看着不像一个杀伐果决的军阀，倒是像个跟他一样的读书人。
程九黎看到陆一铭出来惊了一下，看了一眼，生病让他的脸色透着些病态的白，嘴唇上还有水渍，让本来就红润的嘴唇，更加晶莹剔透。
喉结下意识滚动了一下，程九黎自己都没意识到，只是若无其事地低下头，挽着衬衫袖子随意开口，“醒了？”
“嗯。”
“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陆一铭有点呆，没想到程九黎居然关心自己。
“你睡了一天了，要不要吃点什么？”
“好啊。”
走了两步程九黎这才发现陆一铭没穿鞋，两只白皙的脚踩在木制地板上，当事人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先把鞋穿上。”
“啊？”陆一铭低头看自己的脚，有点尴尬，脚不自觉地扣了一下地板，“刚忘了，等我一下。”
穿好了鞋，陆一铭跟着程九黎来到旁厅，这时晚餐已经准备好了，程九黎率先坐在上座，看着陆一铭还愣在原地，“坐啊，愣着干嘛。”
陆一铭顺从地坐下，看着面前的丰盛的菜肴，全是大鱼大肉，每盘都精致无比，心里忍不住想，一个人就吃这么多，外面好多老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万恶的军阀。
程九黎看着陆一鸣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挑挑眉，“你在想什么？”
“啊？”陆一铭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那就快吃吧。”说完也不管他，自己就拿起筷子开动了。
一整天没吃饭，陆一铭肚子也饿了，缓缓拿起筷子，细嚼慢咽起来，看着对面程九黎吃得飞快，虽然看起来一点不狼狈，甚至因为那张脸，还有些赏心悦目，但还是一脸嫌弃，这人是八百年没吃过饭了吗？
程九黎很快就解决了一碗饭，看着陆一铭才吃了一半的碗，摇了摇头，带着鄙视的眼神看着他。
陆一铭看他那样，心里咆哮，你以为谁都像你啊，跟没吃过饭似的。
吃完饭，程九黎就离开了，临走前告诉陆一铭，“你可以不用回牢房，但是你的活动范围只在这将军府中，别想逃走，你看到的，府里全是我的人”
还叮嘱陈副官，“陈副官你看好他，他要是跑了拿你是问。”
“好的，九爷。”
这不是限制人身自由吗？陆一铭愤愤的想，算了，总比在牢里呆着好，他倒是心态好。
“那我可以去牢房看我的同学吗？”
程九黎这点倒是痛快，“可以，但是不能去太久。”
陆一铭等程九黎走了，就直奔牢房，本来加上他有6个人，现在牢里只有5个了，看着宁深和其他同学，“你们怎么样啊？”
同学们看到陆一铭来了，都很关心他，“我们没事，倒是你，身体好点了吗？”
“对啊，你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你们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们出来的。”
“你身体没事了就好，你千万不要和九爷硬碰硬啊。”
“我知道，你们放心。”
宁深怕陆一铭出事，让他赶紧走，“你快走吧，好好修养，我们没事。”
外面天还没完全黑，陆一铭就在庭院里逛逛，还别说，这将军府就算是晚上，景色也是非常不错的，只点了几盏灯，看不清全貌，但就是这种若影若现的感觉，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不用待在牢房里，陆一铭心情还是很不错的，如果忽略身边这个木头的话。说来也怪，这陈副官看着也才二十来岁，怎么总是一副严肃老成的样子，难道跟着程九黎久了？
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的陈副官，陆一铭无奈地说，“陈副官，你可以不跟着我了吗？我就是逛逛这将军府，不会跑的。”
“那不行，九爷说了，让我好好看着你。”
陆一铭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个听话的下属哦。
闲着没事，和陈副官随便唠唠，“陈副官，你叫什么啊？”
“陈默。”
“陈默？”听到这个名字，陆一铭忍不住笑了笑，“确实挺沉默的。”
陈副官也没在意陆一铭的嘲笑，依旧那副死板的样子，好像笑的不是他一样。
陆一铭见他这副呆样子，觉得没意思，也不想和他说话了。
欣赏完了风景，陆一铭回到房间，坐在凳子上沉思，要想办法救同学们出来才行，可是现在自己也这笼中，也不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拿起纸和笔，准备给他爸写封信，让他来一趟将军府，问一问外面的情况。
写完信把他交给陈副官，“这是？”
“我给我爸写的信，给他报个平安，放心，不是什么秘密。”
陈副官接过信，收好，“好的，陆小少爷，我会交给陆老爷的。”陈副官拿着信，决定还是先给程九黎看一下。
程九黎正在书房处理事务，看着陈副官递过来的信封，“这是什么？”
“陆小少爷的信，说是写给陆老爷的。”
“那就给陆老爷送过去吧，给我干嘛？”
“您不看一下？”
程九黎噗嗤笑了起来，“不用，放心，这些学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
陈副官听到程九黎这样，把信收回来，“好吧。”
等陈副官走了，程九黎看着自己面前的电报，总统那边被学生运动弄得焦头烂额，征求国会的意见，一方表示要严厉镇压，一方表示要柔和处理。
元帅发电报来问他有什么看法，程九黎想来想去，想到那些满身热血的学生，唤来陈副官，“给元帅回个电报，学生运动，建议怀柔。”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