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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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三十七分，是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吱吱嘎嘎的磨擦声格外响亮。
季甄肩上披着围巾，她把盘着长发的丝带解开，顺了顺及腰的长发。
“小澈，你在等我吗？”她的声音微哑，应该是累的。
越澈看见季甄把包仍在地上，光着脚往楼上走。
她没有等他的回话，也没再说什么话。
越澈提起她扔在地上的名牌包，拎着她的高跟鞋，跟在她的身后捡了一路的首饰。
越澈把东西放好，又把围巾挂在她卧室的衣架上。
季甄应该是真的累了，她在二楼的洗手间里卸妆，对着镜子和面前的瓶瓶罐罐。
“我的期末成绩出了。”越澈站在门口的瓷砖上。
季甄没有答话，却是看了他一眼。
“全县第一…”
季甄擦去脸上的护肤品，她又冲洗着自己的手指：“这不是很棒吗？”
越澈没搭话，季甄把手指擦净，她认真的看着自己亮晶晶的美甲，而不是站在她面前的越澈。
越澈很高，站在门框外低头看她。
“小澈，我从来都相信你，你也不需要我.。”
“你能不能…多在家一会。”越澈打断了她的话。“我需要你。”
季甄走至卧房门口，回头看她的儿子。
她保养得当的脸在半阴影中看不清神色：“你知道的，我不能。”
这是越澈听过无数遍的回答。
“没人规定我的人生要为你而活啊，小澈。”她的语气还是那样淡淡的，温柔的。“我已经做到我该做的了。”
你自有前途，我只需要你光明万丈，其他的与我无关。
“毕竟你是为了你自己不是吗?”
而她也是，极度自我。
她累了，她躺在床上把灯关上，不管他的儿子是否还在外面。她的工作很忙，行程很紧，她需要休息，而不是让她觉得吵闹。
越澈站在外面，里间是一片漆黑，他看不起里面。他低着头看了会自己的鞋尖，和脚下木地板的纹路，直到里间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
几个人说着担心分数，可后两天的比赛是毫不关心，整天嘻嘻哈哈的玩乐，结果分数在官网上公布的时候，着实把人吓了一跳。
他们的确是第一。
复赛的轮空稳攥手中，几天前的紧张感早已烟消云散。
万中旗抱了一大堆桌游和棋牌，几个人凑在一块，在院里拼了张大桌子，天天玩都玩不重样。
肖渡头两天一脸嫌弃，说这是小孩玩的东西。可没端上几天架子，他就坐在马扎上因为大富豪里的分钱跟李宇航开闹起来。
越澈每每在这时候都窝在一角，一手的狠牌藏着，揪着大额合同甩下牌，在闹腾的几人不可思议的拦着他赶走所有的竞争者，一个人吃下所有利益。
这还不是更狠的，越澈的钱反盖在手肘边，没声张也不跟肖渡似的盘在手里大张旗鼓，等到游戏结束时一算钱。
万中旗瞪着眼睛看着手机计算器上的数字，指着神色轻松的越澈喃喃道：“这才是真正的狠人……”
“多半是吃了文化的亏。”肖渡遗憾的拍了拍万中旗的肩膀，明明是越澈赢了，他却跟着一块开心。
从此，万中旗再也没有出现过和越澈同一场的大富豪里。
季甄还是和往常一样几天难见一面，偶尔发个短信也只是例行通知…一点反应都没有的通知语气。
越澈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他后来又是揣摩了她那天的话。
这样的“季甄式”发言看似平淡无奇，却能激人发怒或是难过痛心，你若是跟她还嘴，她便一副任由谴责的模样。可当你不气了，仔细的好好想想，她说的话竟然也是有道理的。
憋人至极。
或许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人生态度，又或是身为艺术家特有的语言艺术。反正越明飞是受不了这样的艺术——他们吵起架来，只有越明飞单方面的泄愤，他砸东砸西被气的浑身发抖，也只能指着坐在沙发上的季甄说不出几个字来。
季甄对待生人的态度更是无可挑剔，记得她与程凯的那次初见，她便完美的展示了作为一个家长该有的一切。
但是就是不能再多一点了，比方说对子女的关心。
越澈听过太多她的话了，次次不同又句句真实。
季甄不在家也方便他过日子，就那么腻在肖渡家里，偶尔带点作业和李宇航一起写，哪怕李宇航每次都跟他妈瞎扯，说自己是在自习室自习。
越澈严重怀疑他妈是懒得揭穿他了，每次他妈打来视频，李宇航都转成语音，然后对着其他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好言好语的哄着他妈。
肖渡总是神出鬼没，他会突然冒到他身后递给他一块巧克力，然后指着看电视的李萍舒眨眨眼睛，那就是不要被她发现的意思。
偶尔他闲的没事找事，凑到越澈和李宇航旁边，装模作样的拿起桌上的数学试卷，仔细的端详半天然后指着上面的“x”，语气骄傲：“哥懂，x是未知数的意思对吧？”
然后不理会两人的反应就先开溜，坐在后面织围巾的李羽珍笑他：“自讨苦吃。”
肖渡拍了她头一下：“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也没好到哪去！”
确实，李羽珍的围巾是织给她爸的，她爸在东北那片儿干活，天寒地冻的，也是难为她一片孝心，对着视频比比划划半天，才绕了两道上去。
下午的时候突然断了电，正值盛夏，几个人一齐搬了小板凳坐在院里，肖渡那边儿的巷道里种了桂树，绿色的叶片掩出几片不大的阴凉地，几个人挨着坐，倒也绰绰有余。
肖渡从冰箱里抱了西瓜出来，还是他今早买菜的时候去街口的生鲜店里顺过来的。
西瓜被切成十几片，被肖渡盛在铁盆里。几个人坐在院子里正热的难耐，冰镇西瓜呈了上来，几人立马哄抢。
越澈正打算等他们抢完，后背就被人撞了一下。
肖渡偷偷的递给他一块西瓜，应该是他切的时候提前留的。
“这个籽少。”肖渡笑眯眯的，然后把另一块递给李萍舒。
李宇航他们光顾着抢，也没留意这边的俩人怎么人手一块。抢到西瓜还不算完，他们又互吐着籽，西瓜籽被吐的满地都是。
肖渡抱了扫把站在不远处，然后指着三人怒道：“再吐一下试试?谁吐谁扫——”
一时间，三人飞快坐好，埋头吃着西瓜也不做声，个个都是犯懒的主，也就肖渡能干了。
肖渡最后才坐在跟前捏了一片，冰镇的西瓜入口，解了热，也退祛了些困意。
他这几天每天晚上都看点漫画，他原本是半信半疑的看，可谁知道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一看就是看了大半夜，原本他应该晨起锻炼或是敲敲鼓的时间，都被耽误了大半。
可他一直没敢再给解昼打过去电话，无非是怕这人再说点别的什么，比如问他看漫画觉得怎么样，有没有用之类的话。
他才不会承认！
他一个新时代的帅气的男同，怎么可能去看漫画。
可他，话是这样说，还是有几本漫画戳了他的心窝子，尤其是主角是乐队主唱的那部，看的他热血沸腾……
勉勉强强，马马虎虎吧，他做出这个中肯的评价。当然，要是能日更就更好了，他想。
越澈的夜晚过得并不平静，尤其是他老能在夜里听见类似纸张摩擦的声音。
时远时近，近的时候他觉得这道声响就在自己屋里，360度环绕立体声，扰的他不能安眠。
他本身睡眠质量就不好，这是还在越家的老毛病了，他明明很少做梦，可总是感到困意。
每次开灯时，周围又变成了一片寂静，只有他一个人对着头顶亮堂堂的光晃神。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仔细的检查了屋子的各处，也仍是一无所获。
越澈跟肖渡说了这回事，肖渡先是一愣，他最近在看的那本是魔法世界的设子，他皱紧眉头，然后道：“难不成……是暗夜杀手?”
越澈无语。
肖渡连忙补救，真的列举了可能：“大抵是飞虫啥的。”
没见过那家飞虫只在夜间活动，白天不知道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可实在没办法解决这事，好在那声响也很少出现在他屋里，白日里又无迹可寻，只能作罢。
“放宽心，要是什么暗夜杀手，哥会保护你的。”肖渡认真道。
越澈把脸折回去，然后往外扒肖渡想要凑过来的脑袋。
“你最近，是真的奇怪了。”
肖渡立马离得他八丈远，就怕越澈说了点什么。
这应该是第三天了，越澈还抬不起眼皮，他脑袋发沉，整个人陷在软垫里。
左边窗帘处的声响愈发的大，他半眯着眼往那边瞧。
却发现窗帘自己皱了起来，还不住的摆动，他立马醒了困。床头的电子表发着幽幽的荧光，现在是两点三十七分。
隐约能看见黑暗中的扑闪着的影子，混在图案深深浅浅的窗帘里，看不清到底是多大的东西。
倒不可能是真的黑夜杀手，越澈自我安慰。越澈眉头紧皱，这已经能确定了，这是个活的东西。
路灯熄灭，只有黑乎乎的光影和不断的声响放大感官。
越澈轻轻的下了床，然后把卧室的门带上了。
“要抓到你了。”越澈轻声道。
他忽的把门口卧室的灯开关打开，一道黑影快速的奔着门口闪去，又在即将打在门上拐了个大弯。
那东西窝在飘窗的窗帘后面不动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