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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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渡操刀下厨，整了点清粥小菜，一是家里没肉，二则是那么晚了再吃油腻的多不好。
几人抢着一瓶果汁倒，喝多喝少全看本事。李萍舒有特权，谁也不跟她抢，她捧着满满一杯的果汁看戏看的开心极了。
肖渡把炒的菜花盛在盘子里，又举着放在油烟机底下抽抽热气，他趁着这空子往外面看，玻璃门透明，能看的一清二楚。
李宇航几人争抢，李萍舒埋头喝着果汁，还被笑趴在餐桌上，越澈坐在旁边，视线跟着果汁，面上有一丝浅浅的笑意。
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越澈忽的转过来，和厨房里的肖渡撞了个脸对脸。
肖渡乍一见他，手上的盘子差点没拿稳，他当下没再多瞧，把脸转回去了。
身后的玻璃门被拖动，肖渡没回头。
身后的步子轻缓，进来时还细心的把玻璃门关上，应该是越澈。
“怎么了？”越澈问他。
刚刚肖渡看了他几眼，他想着万一是有事喊他，干脆就过来看看。
肖渡现在听着他的声音都有些说不清的感觉，有些别扭的难以抉择，他既想多和越澈聊聊，听听他的声音，又怕的他发现，发现自己最近的一点不正常。
越澈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肖渡连忙把盘子放下，生怕再一心悸摔了这碟菜。
肖渡被看的有些心虚，他又回头看了眼身后——那几人还在闹，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越澈的眼神跟过去，他越发疑惑了，还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肖渡心下一凛，咬牙硬头皮道：“你…最近有没有觉得，我哪里不正常?”
越澈一愣，肖渡憋了半天就是那么一句？不正常？他倒真没觉得，还有什么要瞒着其他人，不能说的事？
“没有……”越澈实话实说。
肖渡问他；“不是，你就没觉得……我有一点……”
有一点什么?
油烟机的轰隆声就在耳边，以至于他们的谈话声都需要比平时大一点，肖渡看着越澈疑惑的表情，轻声嘟囔:“有一点喜欢你嘛……”
他是笃定了越澈听不见他的话，越澈只能看见他的嘴唇微动，旋即问“你说什么?”
肖渡扯了话题，他道“没事没事，拿几双筷子过去。”
越澈拿了筷子出去了。
肖渡擦净留下的污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厨房，端着菜长长叹了一口气。
晚饭吃的不错，几个人玩到了十一点多了，李宇航是被薛姨亲自带走的，万中旗也被自己媳妇的电话轰炸一番。
李羽珍没地方去，死活不愿意住酒店了，她明明订好的房间，怎么也不愿意去，她抱着沙发上的抱枕，不撒手也不吭声。
她明明喝了半瓶子果汁，偏要装醉，肖渡逗她几句，她就恶狠狠的从抱枕后面发声：“没见过醉果汁的?孤陋寡闻！”
直到肖渡抚了抚额头，咬牙:“那你住李萍舒那——”
他话音未落，李羽珍就立马从沙发上跳起来，一边答应着一边要跳过去给肖渡一个拥抱。
肖渡侧身闪过，拉了一边的越澈就走。
“走吧，哥送送你啊。”
可刚拉了越澈没几步就觉得手心烫人，忍不住松开了手。
肖渡跟着越澈出了院门，神色凝重，他怎么都觉得刚刚自己的话有些别扭，明明这样类似的话他都说过数不清几遍，再亲密点的动作也不是没有过。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有点别扭。
越澈走在肖渡旁边，看见这人没有再插科打诨的说点什么，也有些不习惯，两个人并着排走，一时间都没话说，各自别开视线，只剩巷道里细碎的脚步声。
肖渡不知道送过越澈几次了，他如同往常一样，停在隔壁院的大门口，他站在一边，刚想偏头看越澈。
恰好越澈也扭过头，两人身高差着不大，一上一下的对视着，肖渡猛的把头扭过去。
越澈犹豫了一下：“渡哥…”
“怎么！”
肖渡几乎是条件反射，他乍一听越澈喊他叫哥，不等他把话说全，下意识的回了句。
“你是不是……”越澈抿了抿唇。
肖渡看着越澈微皱的眉头，他弟喜静，事也看的透，几次喊他叫哥，要么是有大事，要么是有求于他。
越澈柔软的头发盖不住眉眼，他腰板挺得笔直，在昏暗的灯下和肖渡投出两道影子。
“是不是不开心?”
“啊？”肖渡怔愣，他原本以为越澈该是说些什么事，怎么扯扯绕绕最后还是到了他自己身上。
越澈看着肖渡疑惑的神情，肖渡先是在厨房里遮遮掩掩，话说不清楚，晚上又是沉默少言，他觉得这人是觉得今晚上得的分低了。
可他又实在不知道怎么做——他对乐理一窍不通，哪怕他听着REVE的歌是最好听的。再者，这应该和男人的好胜心有关……
某度诚不欺我，肖渡默想。他之前趁空搜索的回答果然和肖渡的表现一模一样。
“如何安慰男生?”
他不禁捏了一下兜里手机的边角，肖渡疑惑的表情落在他眼里就是强撑着的风轻云淡。
虽然搜索结果自动跳到了“如何安慰男友”的回答，越澈没介意，效果应该差不多。
上面说了，这时候最忌讳的话就是“你怎么了?”，这一情况下的男生，内心敏感，要用自己的双眼去观察，确定这人因为什么心情不好。
紧接着是静静的陪伴。
从出门时的沉默到现在，应该也算是静静的陪伴。终于到了至关重要的一部步，可这条答案却写的模糊。
什么叫做给予适当的肢体接触?
“我哪有心情不好——”
他的话截然而止，就此打住。
他的鼻尖是柔软的发丝和洗发水的味道，越澈的手环过他的腰间，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体上贴过来的另一个人。
有点痒，他的脖颈出泛起异样，垂在两边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轻颤。
越澈松开手，站回到了原先的地方。
肖渡有点庆幸，是不是越澈再抱久一点，他就能听见自己飞快的心跳声?同样的他留恋，难舍刚刚拥抱的感觉。
好想这样一直抱着他啊。
越澈抿了抿唇，他一开始没打算抱上去的，他原先的打算是拍拍他的肩膀，或是拦着肖渡，又或是什么样的动作……
可他还是直接抱了上去，深吸一口气后，他别开视线，有点不敢看肖渡的表情。
他只能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淡道：“你好点了吧……哥。”
原本叫不出来的音节越发熟练，他和家人不亲，同辈的没有大他的，即便有，他也不会喊。所以，这是他第一次喊别人叫哥。
他人生的几个初次就都算是肖渡带着的，第一次喊人叫哥，第一次去酒吧，第一次坐摩天轮……
“我没有不开心啊……”肖渡的话打断他的思绪，“但是我现在很开心。”
后句语气笃定，敲在他耳边。
肖渡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互道了晚安，他面前只有紧缩着的大门了。
肖渡后撤半步，踩在石板上，摸索着口袋，他没烟抽了。
他神色呆滞的蹲在石板上，任凭路灯引来的蚊虫在他头上盘旋飞舞。
“靠。”他一拍大腿，不知想起了什么，立马起身。
他踱着回家的步子，面上是痛心疾首。
“有点出息啊肖渡。”他恨不得拍拍自己的脸。
你怎么那么，那么容易紧张啊。
想想他曾经，是东南茶馆的那一窝子的哥，是南桥段霸场子的乐队主唱，你怕的什么?
怎么那么小心，你那么大气敞亮一个人，人抱你下你悸的什么?
就当你没经验吧，就算你是人哥吧。
肖渡走到家门口，却没有进门，他踢了踢阶前的一块碎石，拧着的眉头松不下来。
他想来想去都不没想出来个所以然，偏偏觉得那鼻间的清香挥之不去，那发丝好像还在四处点着痒意。
“真不是人。”肖渡啐了一口，啐的是他自己。
人还没成年呢…在这儿瞎想的什么。
他找仇文打听过，越澈是十月三十的生日，他的成年日。
他从来都不是畏畏缩缩的人，熟悉他的都知道他是什么烂性子。他定的事儿难改，无论怎么难，他都能做成——他最不怕的就是苦或难了。
肖渡坐在台阶上，对着手机明明暗暗的屏幕出神，他来回切着屏，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点开浏览器，打了字。
“男男的漫画推荐……”
越澈进了家门后并没有安心多少，肖渡那边在他看了已然是安抚到位。可现在他又面临着别样的紧张感。
季甄一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我晚上回家。”
越澈把客厅的水晶灯打开，暖色的灯光撒下，客厅桌子上的花盆极为鲜艳。
那里插着几枝干枯的玫瑰，大抵是季甄某次回来时顺手带的。
可惜天晚了，买不到她喜欢的黄玫瑰了。
越澈坐在沙发上，脚底踩的是她从国外带回来的名贵地毯，他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眯着眼睛。
越澈在等，在等一道车灯划过巷道的墙，等她金属的高跟鞋踩上年久的青砖。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