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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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澈醒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的饭点了，他一偏头就能看见肖渡坐在旁边，一手抓着衣服下摆，一手刷着短视频。
越澈坐直身子，直觉浑身酸痛无力，整个人像刚跑完马拉松一样累。
肖渡看他醒了，手机摁灭，腾了只手把越澈头顶睡炸了的毛抚了下去。越澈刚刚睡醒，脑袋还昏昏沉沉的，眼睛都睁不太开，看东西还要皱着眉头才能看清。
“走吧，估计都饿坏了。哥带你整点吃的去。”肖渡笑了一声。
中途解昼出来了一趟，用一种嫌弃的目光让他快走，然后从在专门隔出来的小厨房里捯饬些什么。
肖渡身兼顶级大厨的称号，于是就随随便便的指点了他几嘴。没想到等解昼再出来的时候，面上带了丝不情不愿的意味。
“明懿说这样好吃。”
肖渡哈哈大笑，于是又赐了几招给解昼。他和解昼认识七八年了，也是头回见他坐在自己面前，认真的听他说些巧法子，还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下来。
肖渡没见过几次谢明懿，只依稀的记得那是个爱撒娇的小孩。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谢明懿还比解昼年长一岁，他们是同一所高中的校友。
他那时刚刚认识解昼，只听后来的朋友说过。解昼和谢明懿在一起了很久，又分开了很久，到现在又是在一起了很久。
解昼也不似爱到极致般把他挂在嘴边，他只是把每一件关于谢明懿的事都做的很好。
啧，真让人羡慕。
肖渡把桌子上的垃圾扔到垃圾桶里，然后拉着刚刚醒困的越澈出门。
推门出去又是铃铛的响声。
屋里暗，一出门正值午后，天光大亮，越澈猝不及防被闪了眼，只能伸手揉着沁出来的生理泪水。
肖渡把头盔给他带上，在走之前又问他想吃什么。
越澈微微呆滞的看着街上晃过去的车流，摇了摇头，意思是他随便。
于是肖渡想来想去，干脆没出商业街，随便找了家店吃，主要是怕越澈饿坏了，先带他弟吃个饭。
店是越澈盲选的，小资文艺风格，配料丰富的热汤面和舒缓的轻音乐才让他感觉重新活了起来。
吃完饭，肖渡还把人带去了超市。
肖渡一边挑着菠菜，一边问他：“你觉得晚上吃宫保鸡丁比较好，还是糖醋里脊。”
“糖醋里脊。”他记得宫保鸡丁里有菜。
越澈站在他身后，推着超市里的购物车。
“啊……”肖渡犹豫片刻，把称好的菠菜扔到车里，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然后愉悦道：“那就是玉米排骨汤了。”他说着，又跑去扯袋子装玉米。
越澈想了片刻还是没说话，有排骨，那勉强行吧。
肖渡在一堆冻肉面前挑挑拣拣看了半天，最终从一群老大妈里艰难的脱身出来。今天超市的猪肉促销，肖渡一走，留出的空挡又被大妈们争抢。
肖渡微微喘着粗气，附到越澈耳边道：“这肉不行，不够好……等回头哥带你买点新鲜肉。”
刚说完，他不知道又看见了什么，微微一笑拉着越澈往那边走。
那是放冷冻速食产品的冰柜，肖渡靠在冰柜上，仔细的探头看，然后指着靠里面的一排饺子道：“这个怎么样？”
他紧接着又看中了旁边的馄饨，一旁穿着红马甲的导购连忙道：“这是我们刚上的，卖的可好了!”
见他目光转了过来，越澈点着头道：“买吧。”反正也要做给他吃。
肖渡立马抱了两包饺子，两包馄饨。一旁的导购阿姨喜笑颜开，恨不得要从肖渡手里接过，亲自给抱到车里。还不断的说着这款很多人回购，还要再来一句：“帅哥，下次再来哈！”
收银台旁的货架上都是糖，肖渡挑了一盒彩虹糖，摆弄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然后对着越澈扬了扬手上的糖：“给李萍舒买的，她今天很乖，你呢？要么？”他说罢，伸手要再拿一盒。
越澈拽着他衣服过去排队了。
付钱的时候，肖渡正在搞手机，越澈快他一步的拿出码付了钱。
肖渡眼睛突然瞪大了眼睛，状似震惊的看他。“你……你怎么。”
“不是做给我吃的吗？”越澈反问。
肖渡没吭声，把东西都用购物袋装起来，一路上也没说话，搞得越澈以为这人闹脾气。
一路出了超市口，肖渡才闷闷道：“我的意思是，我有优惠券——而且我的积分能兑换布袋子。”
那不仅能省钱还不用超市花钱买的塑料袋。
这回又到越澈觉得不爽了，他虽然从前的生活条件好，可他也不是那种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再者，他也不挑不捡的。
肖渡一说出来，他便觉得自己的确做的不对了。他冷着张脸，从肖渡手里拎过两大袋子东西，到手上的时候他又怔愣一下。
怎么那么沉。
两人走到了车边，越澈才猛然醒悟，自己好像要拎着这两大袋子东西拎一路。他不自觉的抿了抿唇，看了肖渡一眼。
肖渡像是没发现一样，把头盔给手里没空的越澈带上。走之前还要叮嘱上一句：“提着东西小心点啊，东西别掉了。”
越澈冷冷的回他。
肖渡在头盔后的嘴角上扬，轻轻哼笑。
越澈的手心都被勒红了，超市的塑料袋磨手的很。不仅如此，放在最上面的冷冻包装袋化开，湿湿漉漉的水沾了他一手。
越澈看着包装袋上色泽鲜美的水晶饺横截面，暗暗猜测是什么馅的。
有黑色的东西，大概是木耳。金黄的应该是玉米粒，有肉还有一个虾仁。这露着馅的水晶饺被一双筷子夹着，露出滴淌着的金色汤汁。
贴心的封面设计人还画上了热气，越澈都觉得这是不是想让人看图充饥。不过他又一细想，肖渡还真是细心，挑的饺子都那么的合他胃口。
——只有玉米粒，没有蔬菜。
越澈只觉得到家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他把头盔卡在肖渡的背后面，实现只能看见两侧手里提的东西。
而肖渡把车停下了，越澈看着两边地面，只觉得这里不像是家。
头盔传来敲击声，肖渡转身扣了扣他的头盔，他一手抱着自己的头盔，一手扒着越澈的头盔问：“累了吧?气消了没？”
越澈没答话，只能感谢肖渡的头盔，贴了放紫外线的膜，肖渡看不清自己的表情。
肖渡把两大袋子拉到自己手里，越澈象征性的扯了一下，就顺理成章的交到了肖渡手里。
肖渡把两大袋东西挂在车把上，把越澈的头盔拿下来道：“来吧，今天逢集，带你赶集去。”
这里是一条老街，所以街道才又窄又长。周边没什么店铺，反而是自两边沿出来的摊。一个挨一个的小地摊怼在一起，越澈望眼过去的时候，也只觉得热闹非凡。
走近了才发现，这里几乎什么都有，有卖玉器古玩的，有卖衣服鞋子的，果蔬肉蛋更是不在话下。
只是现场杂乱，只留下中间一道小小的窄缝留给过路的人，肖渡只能领着越澈步行。
他们在刚入街的一家肉铺停住了脚，操着刀的壮汉正在剁一个老太要的碎肉。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女人见他俩停住，用浓重的当地方言招呼到：“要点撒子嘞?俺这边刚宰滴还喷鲜着呢。”
肖渡毫无交流障碍，熟练的用方言要着自己想要的部位。
那边把肉剁的震天响的壮汉应了句“好嘞。”
隔壁摊是杀鸡的，越澈一偏头就能看见微微发锈的铁笼粘黏着长长短短的鸡毛，一群鸡在笼子里发出奇怪的声响。越澈好奇的看去，发现上下摞起来的三个大笼子里，鸡的颜色都不一样。
“是不一样品种的啦。”肖渡看他盯着，猜到越澈所想。
肖渡看越澈感兴趣的紧道：“要不买只尝尝?最上面那个灰白色的是鸽子——”
越澈愣了半天，才明白他又再考虑些什么新菜式，算起来，他都已经买了很多菜了。
“烤乳鸽啊，山药鸽子汤啊……”肖渡喃喃道，似乎在思考还有什么好吃的做法。
越澈慢慢眨了眨眼，然后问：“会下蛋吗？”
“那要买一对，不过需要买鸽棚鸽饲料什么的……”肖渡说的越澈光听听就觉得头大。
越澈又些失望，那边的肖渡已经提上剁好的排骨了。肖渡拍了拍越澈的肩，然后轻声道“下回逢集哥再带你来玩!”
逢集嘛，那不是小事一桩嘛，肖渡这样想，弟弟要是喜欢，下回再来。他小时候就跟肖渡一样，也天天盼着赶集呢。
可惜他只能在集市上走来走去，却买不起任何东西。
越澈是真觉得鸽子挺好，能下蛋，还好吃。灰头白身的，正好家里院子有那么大的空，养只玩玩，养肥了再吃。他看似面无表情，实际上跟着肖渡转身恋恋不舍的离开杀鸡铺。
越澈只觉得身后的禽类叫声都像是在喊他别走。
“走吧，再不走，你的水晶饺和馄饨可要化干净了啊。”
肖渡拉着他在人流中穿行，他突然“嘶”了一声，然后回头冲着越澈，整张脸上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仿佛承受着什么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他立马抬起另一只拎着肉的手，虚虚的护在左腰前方。刚刚有过路的电动车，车把不轻不重的捣了他一下，差点激的他冷汗直流，给后面一脸疑惑的越澈表演一个原地去世了。
越澈还没来得及问他是怎么回事，就见肖渡快走了几步，出了哄哄闹闹的人群。
肖渡回去的路上脸色果然不怎么好，越澈没问，肖渡倒也一句话没说。
平时肖渡总爱打趣人，说些玩笑话，而现在一句话不说了，越澈反倒有些不适应。
一到家，肖渡把几盒速冻的塞到冰箱里，然后上课楼。
越澈早就看他不对劲了，在集市上他痛苦的表情和一路上只字未言，脸色铁青，越澈甚至怀疑肖渡是不是被人捅了一刀。
李萍舒则是舒服的很，她开了空调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晚间狗血剧好啊，她看的不亦乐乎。看见越澈来了还要主动拉着他介绍：“这就是那个笨女人哇，她惨死了，被人骗了不说还要……”
越澈揉了揉李萍舒刚染不久的长发，闻到洗发水的香味。她爱干净，每天都要洗澡。越澈轻轻道：“你知道阿渡在哪个屋住么？”
李萍舒面上是“这题我会”的神色，她道：“在二楼最西头哦。”
越澈又和李萍舒说了几句，然后摸上了二楼，他放缓了脚步，踏在木质楼梯上几乎发不出声响。
肖渡家走的是复古清新的装修风格，除了几样生活必备的大件家电，都是老式的装修。越澈对着最西头虚掩着的门做了半天的心里斗争。
越澈认识肖渡时间不长，这人嘴上虽是不正经的，天天占他便宜、喊他叫弟弟，可对他又的确是真的好，好的不得了。
除了季甄以外，很少有事能让他表达出来“担心”的感觉，可他又无法否认他现在很担心肖渡的事实。
他能看见门缝里的暖色灯光，还有肖渡时不时传来的几声抽气喘息声。
越澈心里一紧，直接把门推开了。
肖渡果然很痛苦，他正撕着刺青上的保鲜膜，可总是不可避免的摩擦到左腰的皮肤。他赤裸着上身，侧对着门口，随着越澈推门的声音而转头。
而越澈一眼便看见了肖渡的后腰，背上有着薄薄的肌肉，手臂上的肱二头肌群拱起，他肩宽腰窄，一米九的身高比例还好到爆炸。
肖渡看见越澈，便转过去看他。他正对着越澈，让越澈能完整的看见一整个刺青——他的下衣还被往下扯了不少。
那条龙相比白天色彩重了不少，解昼的技术是真的没处挑。栩栩如生的姿态让龙马上要破云而出似的，周边的祥云也缀在左右，画面逼真。
肖渡懂了懂嘴，刚想要启唇说什么，却见越澈一声不吭的扭头就走。
越澈的确走了，走的有些慌张。
他自认为是一个冷静淡然的人，可他刚刚不仅内心慌乱大脑停机，心脏还快的不可思议。他一边快走着下楼，一边平复着有些许躁动的心境。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跳每分钟过了二百次了！
真是，难以言喻、无法控制的躁动感。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