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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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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澈跟李宇航忙了起来,整天成套成套的卷子往下发。尤其是越澈,自打他得了校第一,各科老师都爱点他回答问题。
新上任的教导主任是高一的一个班主任,听说为人负责,果真如此。平日里总能见的他一个人在走廊里来回转悠,要么是蹲后排捉上课睡觉的,要么是看前排有没有老师上课摸鱼。
考试时间越来越近,纯理班的考神宋涵近日来每天都额外多做上一套金考卷。原因是听他在二十七班的高一同学说,越澈每天晚自习都要做上一套金考卷。
宋涵暗搓搓的买了一套,他明知越澈是纯文组合,题目根本不一样,但他还是买了理科的金考卷。想来越澈能打眼去的题,理科应该也不会差……
他还记得当初李志鹏把他喊过去谈话的场景,如今风水轮流转,前教导主任也不知是死是活。唯有那几个帮腔作势的学生,不知是吓坏了还是怎么,上次周测的成绩一落千丈,前百已经了无踪迹。
至于纯文第二的赵秋雨,似乎托了关系转去别的学校上学了。这无疑又让越澈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厉害。而宋涵作为看客,也只能长叹一声,再度感慨:“还是一心向学好啊。”他说罢,又是埋头新入手的金考卷,在物理大题上涂涂画画。
越澈整理好最后一道大题,把活页的错题本递给前面的李宇航。李宇航立马感激的喊着“澈哥”,扬言要请他喝奶茶。
托越澈的福,李宇航的数学进步神速,上次周测竟然考了120多,校排名往前蹿了二十多名。
同样的,王策然学神在侧,整天却只能对着课本长叹。不是他不充分利用资源,而是他根本看明白!越澈没办法,只能让他先看课本,学着拿基础分。
每个人在这最后几天都拿出了十足的精力,期末是全市考,比起期中可重要的多了。这个节骨眼上,自然都是用尽全力,多学一点是一点。
程凯考前还专门把越澈叫去,让他不要紧张,正常发挥。“不失误就好,考成什么样都不差!”程凯话是这么说,自己倒紧张的不得了。
考前再怎么紧张,等真正到了考试那天,心情反而没那么激动。大家面色平静,熟练的对着考号,去到自己的考场。
“希望高考那天,我也能这么平和。”李宇航抱着考试袋道。
越澈在去考场的路上还偶遇了林美笑,小姑娘笑着对他加油。越澈微微一笑,回了同样是一句加油。
考试还是老样子,三天结束。这三天里季甄还是没沾家,越澈的三餐都被肖渡给包了,他刚刚报上乐队的比赛,正是空闲的时候。
考试结束那天下午,肖渡开了巷口朱大爷拉菜用的三轮车,感谢褚城这个小地方,三轮车还有些日子限行。越澈跟李宇航抱着成堆的书,站在校门口。
李宇航因为书多,还拉了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的满满的。他爸出差,妈妈回老家喝喜酒,他今天要在肖渡家住一晚。
肖渡把电动三轮车停在他们面前,他带着墨镜,先吹了声口哨又是摁了摁喇叭,引得其他学生目光聚集。
李宇航瞧瞧的探头凑过来:“我不想坐……好嫌弃。”
越澈点点头,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可这由不得他们,肖渡把书都搬上三轮车,对着两人道:“能上的去吗少爷?要我抱您们上去么?”
两人只得咬牙坐了后座,感受了一回豪车露天的感觉。
李宇航看着一路上几个眼熟的同学对他露出惊疑的目光,他只觉得第二天校贴吧就会出现越神和同班同学共乘三轮车的奇怪帖子。
到家后李萍舒特别开心,她从沙发靠背后面拿出一个小巧的小狗钥匙扣递给李宇航,那是李宇航上次去她家选的。
李宇航惊喜极了,他当时只是随手一选,没想到李萍舒真能绣出来。她的针脚又细又密,缝的和街上卖没什么两样。
越澈在旁边看着,他没记错,他挑的那个小兔子早了李宇航好几天,怎么李宇航的小狗做出来了,而他的兔子却了无动静?
他疑问,李萍舒支支吾吾的,半晌说不出几句,一会说“小澈的小兔子非常可爱。”一会又道:“小澈的小兔子不见了。”
越澈便没再追问下去,而是剥了个橙子给李萍舒吃。
李萍舒见他没有再问,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决定分小澈一个棒棒糖,毕竟就在昨天,她拿着绣好的小兔子和小狗给阿渡看。结果阿渡看着兔子挪不开眼了,抢走了不说,还不让她告诉小澈。
不过阿渡给她买了十根棒棒糖,她才不情愿的同意了,毕竟她也抢不回来嘛。
于是等吃完晚饭,越澈要回家的时候,李萍舒偷偷的喊住他,然后给他塞了一根棒棒糖。
越澈知道李萍舒喜甜,肖渡管她管的又严,平时里没什么事是万万不给她吃糖的。越澈以为李萍舒是因为弄丢了兔子自责,才把自己舍不得吃的糖给他。
越澈收下了糖,觉得这样能让她安心。又抬手摸了摸李萍舒的头,以示安抚。李萍舒见他接过了糖,觉得一切都圆满了。
两人各想各的,反而都认为把对方哄好了,李萍舒开心的向越澈招手,叫他明天早点来。而越澈则轻轻一笑,答应她的话,然后转身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李宇航就跑去车站接他妈去了。越澈照旧是去隔壁院子吃早饭,肖渡头天晚上泡了豆子,今早榨的豆汁。又煎了几个蛋饼,配上家常的土豆丝。
肖渡问越澈今天有没有什么事,越澈想了想道:“没有,顶多写写作业。”
肖渡一副正中下怀的样子,一笑道:“今天陪哥出去一趟。”
越澈一想,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放假的第一天,难免也有些偷懒的感觉。于是“嗯”了一声道:“好吧。”
等坐到肖渡车上的时候,越澈才想起问他:“去哪啊。”
肖渡上车的动作一顿道:“去个朋友店里……补补色。”
越澈没听清,一路风大又带着头盔,他干脆没再问。
肖渡又不知道带他去什么地方,好像是老城区的一条商业街。天色还早,许多人在街边的摊子吃早饭。
他熟练的在街道里穿梭,最后停在了年久失修的一条破街口。
越澈在他停车时向街里看去,一打眼就能看见白色的牌子。上面有一团橙红色的东西,渐变色系,图案上下拉的极长。
越澈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片落日,映着渐变的余晖在海上。旁边是两个扭扭曲曲的手写体大字——“日落”。
招牌极其的文艺,透过玻璃看不见任何东西,墨绿色的窗纱拉着。
肖渡推门进去,门上的铃铛响了一声。
店里的装修设计都极具风格,进店最显眼的地方,赫然画着一轮落日,在纯黑的黑色墙上格外醒目。
一堆越澈看不懂的设备堆在角落里,还有几盏大灯,此时灭着。阴暗的氛围内,除去墙上色彩明重的那片,整个房间像是做非法手术的手术室。
听见门口的铃铛声,里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澈四下打量的时候,里间已经有一个身影出来了。
那是个和肖渡差不多高的男人,大概三十出头的年级,留着偏长的黑发,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衬衣,正光着脚往这边走。
神色淡淡,有些冷。
肖渡看着解昼扣衬衣上的扣子,隐约能看见他锁骨下方的纹身。肖渡朝解昼吹了声口哨,然后道:“没坏你好事儿吧。”
对面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转进吧台里,从抽屉翻出一包烟,自顾自的点上了一根,又把烟盒抛给肖渡。
肖渡一接烟盒,看着手里进口的烟啧了一声说:“还真舍得。”
他抽出一根点上,偏头时露出明显的下颌线。
“来那么早?”解昼吐出一口烟,眯了眯眸子。
他捏着烟身,轻轻的在玻璃烟灰缸上弹了弹。
越澈能看见他右手中指指节处,纹着一圈细长的字母,渐变黑,勾着金色的纹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别样的戒指。
“怕你晚上忙嘛。”肖渡眨眨眼睛,故意朝里间扬了扬下巴。
解昼没理他,视线落到了他身后的越澈,身上,轻轻笑了两声:“比不过你……会玩。”
肖渡立马往越澈正前面站了站,咂了咂嘴道:“这我弟越澈,学习特好……”
解昼看了眼肖渡,嘴角勾笑道:“过来吧,赶紧完事滚蛋。”
肖渡先是把越澈摁在榻榻米上,然后又从小茶几里翻出几包零食放到他手上说:“等哥一会嗷,乖乖坐好。”
语气跟哄小孩似的。
肖渡躺在类似手术床的平板上,两边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他直接把上衣脱了下来,丢到了越澈旁边。
那是越澈第一次看见他腰间的刺青,不是上次随意的一瞥,而是完完整整的呈在他眼前。
那是一条黑色的龙,纯黑的色彩只能看见龙的轮廓,和张开的双翼。长长的龙尾穿过交错的祥云一直没入他短裤下面。肖渡平常有注意健身,精壮的肌肉纹理和线条交错,顺着人鱼线划过耻骨上方,隐了起来。
的确很好看。
可惜黑龙的颜色微微发淡,周边的祥云有些发黄。
解昼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盘针,一根有许多细密的针头,两三根摆着,不同粗细的针根根分明。
他还没有坐下,就听见里间突然传来一声叫,柔柔的,软软的。
越澈还没听清,就见解昼忙不迭的跑去了里间。
越澈坐在后方,能依稀看见里间的一张床上,一个栗色短发的脑袋拱在解昼的怀里。解昼弯着唇角,轻声不知在说些什么。
肖渡好像见怪不怪,自己把短裤向下拽,刚好能露出完整的龙尾,他坐在床沿,扒着纹身仔细的看了又看。
解昼把人哄好,这才出来。他戴上蓝色的丁晴手套和一次性口罩,除了身上的黑色衬衫外,看起来像极了在医院里做手术的医生。
解昼先是调出颜色,然后把灯拉到肖渡的纹身正上方。
越澈这才明白,肖渡那句补补色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给那条龙补色,也不是什么非法小手术。
解昼的动作干净利落,一小时出头就上完了色。肖渡扶着包着保鲜膜的腰,踉踉跄跄的走到越澈旁边,还嚷嚷着:“动都不能动,脚麻死了。”
可他刚刚要栽到越澈旁边时,发现人已经靠在软垫上睡着了。
他动作立马就慢了下来,穿衣服的动作轻柔和缓,生怕一不小心把人吵醒了。肖渡套上t恤,他今天专门穿了件宽松点的,还是不可避免的会摩擦到纹身。
“操。”肖渡再次被摩擦到皮肤后忍不住出声。
他只能用手揪起一片衣服,空出来左腰处的纹身。他轻轻的半躺下身,看着对面收拾好东西的解昼。
解昼走到他面前,揉着腰然后嗤了一声:“还好意思埋汰我?我看以后有你受的。”他目光看的是挨着的两人,意思不言而喻。
肖渡没吭声,看了看一旁熟睡的越澈。过了一会才出声道:“怎么可能嘛?一个两个的……这是我弟。”他的声音渐小。
而解昼早已经回里间搂人睡回笼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