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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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澈掰着手指数日子，这周没有轮休，今天就是他履行全校第一职责的时刻了——在全校师生面前发表讲话。
越澈最近在学校贴吧里也算是火了一把，紧接着上次“政治考遇帅哥”的热度，轰轰烈烈的全校第一名头简直把他捧上了王座，接近封神。
以至于他每节下课都能看到组队路过的女生们毫不保留的眼神，或是某次来到位上一摸一桌洞的零食和书信。
零食大部分进了周边以王策然为首的群众肚子里，各种各样的书信越澈也没拆，反而是直接塞到了配室的一个空柜子里。
越澈在语文课上走着神，他面前摆了一张白纸，上面用行楷写着“我的学习方法:”
紧接着便没了下文。
升旗仪式在两节课后的大课间，现在是第一节课，越澈面无表情，实际内心慌得要死，偏偏这样也没能急出来些什么，他干脆把白纸一对折，认命的叹了口气。
他其实没什么能说成条的学习方法，如果真的要说他喜欢怎么样学。那应该是刷题。
王策然看他急的够呛，恨不得自己上身替他越哥写，可他一回想自己几科加起来还不到越澈一半分多的成绩，立马就焉儿了。
这期间李宇航自己总结了历届年纪第一的演讲，差点就单枪匹马的闯到上届第一面前要他的演讲稿了。
幸而被越澈拉了回来，他话音中有淡淡的无奈：“可是我是文科啊，以前的第一不都是理科的?”这下李宇航也没辙了。
越澈最终还是决定随机应变，临场发挥。而在排队去操场集(合时，程凯问他准备的怎么样。越澈脸不红心不跳的点头加“还行。”
各个班的人都排成两纵队，越澈和李宇航被安排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李宇航这次有幸迈步前五十行列，也在发证书表扬行列。
首先是升旗仪式，广播站里声音甜美的女生说着流程，在一片庄严肃穆的国歌中把国旗升了上去。
“下一项，有请校领导为本次期中考试中优秀学生颁奖。”
随着激昂的小调，主持人播报着班级姓名，四面八方的同学逐一登阶，领着红色的奖状和一个胶套本子。
“二十一班，陈莉，二十七班，李宇航，十七班……”
前五十是级部主任颁奖，越澈眼尖的在上面瞅见一个“熟人”——李志鹏。
他带着厚重的眼镜，挺着啤酒肚打着扎眼的领带。他面色红润，面对另一个级部主任时总是得意的笑着。毕竟谁让他的级部出了一个全校第一，而且在全县都取得了很不错的名次呢。
前十是重头戏，是教导主任和校长来颁奖。而校长会亲自把装着钱的红包交给他，并且和他亲切的合影，那场面，越澈想想都觉得奇怪。
“……二十七班，越澈。”
操场上的人群出现了轻微的躁动，后排的人都垫着脚尖想要看看传说中这个年纪第一的超帅转学生到底是什么样的。
越澈步伐果断，他高，走起路来都带风。他把校服穿的板正，再细的风纪委员都挑不出毛病来。明明他在离人群很远的地方，可人人都觉得他冷冷的，不好接触。
他几步跨过塑胶跑道，登上领奖台。他自觉的走到最左边，而他经过了站在最右侧的李志鹏。
越澈在刚刚登上这个平台时，就感受到了李志鹏死盯着他的目光。那目光中有震惊，恐惧，和慌张。
全校第二是纯理班的大神，叫宋涵。在越澈这号人出来之前，他已经蝉联了两年的校第一了。可当这次成绩出来之后，宋涵却清楚的认识到，剩下这一年如果没有意外，他都会是第二了。
因为越澈不仅是第一，还是比第二多了十几分的第一。一中尖子生的排名咬的很紧，而宋涵从前都是以微弱优势领先。他曾经也看不起纯文科过——因为文科实在是得分太低了。
越澈的横空出世让他找到了些许文理相争的感觉，他立马就把越澈奉为人生宿敌。
可当宋涵第一次见越澈时，他就已经懵了。看看他自己，好几百度的近视度数，比人家矮上几头不说，分数也要低上十几分。
宋涵听着台下操场上女生的惊呼，已经无话可说了，这根本没法一块比。
他顺从的跟在越澈后面，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登上台阶后，他便跟在越澈后面去排队，按照名次。
可在经过二部主任旁边时，他看见越澈微微停顿了一下，低着头好像说了一句什么。
然后级部主任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差，仿佛随时都会爆炸一样。李志鹏本身就胖，憋着劲的脸像肿胀的茄子。
宋涵怀疑自己看错了，容不得他多想，他连忙跟上越澈的步子。十个人排成一排，等着校领导的颁奖。
李志鹏的确快要爆炸了。
他万万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曾经发现他秘密的学生，更没想到，他这几天连轴夸耀的越澈，就是那个学生。
怪不得他用答案诱惑没用，怪不得他说自己的档案优秀的和作假一样!
而越澈，竟然在经过他时，对他说：“好久不见，李主任。”
他竟然和他说话，这代表着越澈丝毫没有装聋作哑的意思，他是不会沉默的。李志鹏已经开始设想起最坏的结果——越澈把事情告到领导那里。
但是他立马就否认了这一想法，但他还是拿不住越澈的想法。这个外地来的转学生，怎么那么难办?
李志鹏越想越害怕，他知道越澈根本不怕他。可他现在怕越澈怕的要死!他心里竟然有些后悔——他就不该找林美笑，更不该在在那个杂物间。林美笑算不上漂亮的女学生，那个杂物间也不够隐蔽，李志鹏恨恨的想。
那激昂的音乐又响了起来，校长是和蔼的中年男人，他把第一名的奖状和红包递给越澈，和他在闪光灯下亲密的合了影。
随后越澈开始了他的发言。
他说的很官方，对于文科学习也只是给了大体的方向。可他却在每科的学习重点上下了狠手。李宇航听下来，也觉得自己受益良多，学到了不少。
台下的学生微微吵闹，他们热切的讨论着新第一的颜值。
“天啊，这不就是高岭之花?”
“太冷了吧，真的不敢高攀。”
林美笑听着周边女生的议论，她在人群里，是普普通通的女生。但她很想反驳一下，不，越澈不冷。
他会在路过时救下无助的女生，会带她到水池边洗脸，还会不怕追责，帮助他人。
她看着台上万众瞩目的越澈，可就在不远处，那是她的班主任。
林美笑的脸又白了一霎，那日后李志鹏消停了些日子。可李志鹏是个很谨慎的人，他坚信自己的谨慎，所以他在几天的沉淀里，物色到了新的人选。
是隔壁班的班长。
那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总带着圆框眼镜。她并不漂亮，可是长相更为清纯。她是乡镇来一中住校念书的，家庭条件不太好。
林美笑想，李志鹏一定是用提点的名头，免费教学的理由。所以隔壁班班长才会用轻快的步伐在放学后走到办公楼，就和当初的她一样。
林美笑悄悄的跟上了她，当看见她一无所知的走进了熟悉的办公室时，而她只能攥紧自己的衣角，把校服捏的皱皱的。
她的妈妈最近对她很差，经常骂她甚至上了手。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被父母体罚过，可这次，她的母亲仅仅因为一件事而狠狠的删了她一巴掌——因为李志鹏不愿意再给她补课了。
他用着委婉而充满失望的语气对她妈妈说话，把善良大义的面目伪装到底。他甚至还明里暗里的指示过，林美笑谈恋爱了。
林美笑终于明白了，李志鹏不是什么好惹的，他不是普通的老师，而是级部主任。而且他深深的了解着家长的心理，他可以兵不血刃的毁掉一个学生。
而就在操场汇聚的一千多人里，只有她一个人看见了。她看见李志鹏在台上的角落里，表情扭曲，眼神紧紧盯着越澈。
她的心猛的提起来了，她害怕。害怕台上这个万众瞩目的少年会因此被拉下去。
越澈的发言也接近尾声，他官方的感谢老师给予他的支持鼓励时，他突然淡淡不补充了一句。
“如果个别老师可以提高一下为人的素质，学校的未来则会更好。”
李志鹏的怔愣了一下，随即漫上来的是无尽的怒火。“他怎么敢……”怎么敢在全校人面前这样说话？李志鹏喃喃道。
好在他已经想好了对策。他看着台上光芒万丈的越澈，心里疯狂的狞笑，就让他得意吧，毕竟他也只能得意这一时。
他长达二十年的教龄让他充分的了解家长的心里。什么样的家长他都见过，尤其是这种尖子生的家长。
他们自负清高，还有些许的傲气。完全是因为自己孩子的优秀。
这样的他们一定不能接受自己小孩是靠作弊得来的成绩吧……更别提还有早恋呢。
感谢科技时代，网上阅卷、成绩整合让他的权利扩大到最大化。篡改一个学生的成绩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他已经想到那样混乱的场面了，越澈的家长是会扇越澈怒骂，还是痛心大哭?
他还不担心越澈的家长会不相信他。在这座小城镇里，家长的学历最高也不过是本科毕业，他只要说上几句话，展示他身为级部主任负责的态度。
如果越澈要是澄清呢?不不不，他有的是办法。
李志鹏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在这一天也不会多久，这周末就是家长会——完善校方与家长的沟通，共同为高考做准备。连这家长会的名字都合了他的意。
李志鹏的心情立马多雨转晴，他平复了怒不可遏的心态，变成了认真负责的级部主任。他站在下台的必经之路，在越澈手握红色奖状走下台时。
他朝越澈微笑。
越澈淡淡的点了头，他们一来一往，和大多数学生和级部主任一样的相处。
越澈的确不怕李志鹏，在学校里，他也没怕过什么。他不觉得一个级部主任可以给他带来多大的损失，于是他便和平常一样，没再多分给他的级部主任一点注意力。
哪怕林美笑在散场时告诉他李志鹏要对他不利时，他也只是淡淡一笑。林美笑焦急的给他举着例子，告诉他自己的母亲已经完全听信于李志鹏。
可面前仰头才能看清的越澈却是笑着，如果季甄能对他那么上心的话，他才更要感谢李志鹏。
李志鹏说干就干，他快速开启了他的计划。于是他同样在散场时拦住了一个人。
是宋涵。
宋涵被李志鹏叫走时内心疑惑，李志鹏是二部的主任，而他是一部的学生，他们只有颁奖时才见过面。
可李志鹏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宋涵震惊了。
他说：“宋涵同学，我们学校文科成绩也就那样了，文科的三小科的满分基本上都握在其他选课同学的手里。你觉得越澈同学……他能吗？”
李志鹏似乎觉得这一句话的分量不重，他又补充道：“宋涵同学，你难道不想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名次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