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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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王策然突然转头看向身边的越澈。“不是吧……”他突然用一种快要哭了的语气道：“平时见你冷冷清清不与世俗为伍…没想到你心那么黑!!”
越澈无语，他看着王策然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虽被扣上个黑心的帽子，但还是没再说什么。
“第二名，李宇航同学。656分，全校四十八名，有进步啊。”
“第三名……”
程凯今天果真开心，他宣读完成绩后又道：“这次我们班平均分进步了1.6分，年级排名进步了六名，大家继续努力啊!”他刚想要走出教室，又猛的回头笑道：“都给我开心傻了，这节明明是我的课嘛。”
台下考的同学一阵爆笑。
“对了，宇航，你回头跟越澈说一下下周一的升旗仪式，让他准备一下。”
李宇航应了一声。
课下，李宇航立马转过身来，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越澈。
越澈手一抖，他抿了抿唇，良久才道：“肖渡逗你玩的。”
李宇航更难过了，他回想起自己一次次为越澈感到不公，没想到这人根本每当一回事。
他愤愤的拿出数学的一卷，指着那道竞赛题：“这个怎么做啊？”
越澈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拿出作图尺和草纸，然后道：“其实这个不是很难，只是这条关键的辅助线不好做……”
等李宇航“嗷”了一声，尾音拉的长长的，他才问道：“那个周一的升旗?”
李宇航道：“哦哦对，这次是全县统考，每次统考的年级第一都要在周一做全校的一个演讲。然后校领导要给前十发奖金的。”
他用一脸羡慕的表情道：“第一名可是五百呢!”
而越澈面无表情，他淡淡的叹了一口气问道：“那演讲题材……”
“啊，就是分享自己的学习经验方法吧。”李宇航回想了一下。“不过字数时长什么的都没有限制。”
越澈头疼的皱了皱眉，好麻烦啊。
不过面前的李宇航很快的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又指着数学试卷上另一道题，眼巴巴的望着他。
越澈下午一有空闲时间就被李宇航抓来讲题，他也不觉得累，反而觉得很有趣。
尤其是李宇航每次听完他较为巧妙的解题方法，都会激动的上蹿下跳，甚至跑了几步——完全跟那个带着黑框眼镜有些许呆板的样子不同。
当然，和台上弹奏着贝斯，姿势帅人的样子也不太一样。在他看来，有趣的很。
拜这张偏难的数学试卷所赐，他和李宇航有了共同话题，关系似乎也变的更加亲密。
李宇航在吃饭前的那个数学小自习悄悄往后递了一张小纸条。
“越哥，你去哪里吃饭啊？”李宇航在知道越澈已经比自己大六个月后，一发不可收拾，他攘攘着喊越澈叫哥，还说就算越澈比我他小也没关系。
越澈字写的好看，他回了话“肖渡家。”然后轻轻碰了一下李宇航的后背，把纸条塞到了他从后背拿上去的手里。
李宇航拿到纸条，先是一愣，然后又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越澈在后面轻轻道了一声“好。”然后没有再把纸条穿过去。
可惜李宇航从不在课上玩手机，不然他就直接发消息了。毕竟他上个课间刚刚才加上他的微信。
等到晚饭铃响，李宇航先是转头道：“越哥那张纸条呢？”
越澈一愣，然后指了指桌角揉成一团的纸条，他刚刚打算出去时带到垃圾桶里。
李宇航却好好的把纸条收到了文具盒里。
“走吧。”越澈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起身。
越澈提前给肖渡发了消息，告诉他今晚李宇航和他都去。
他们走到肖渡家时门没有锁，越澈和李宇航推门而入，肖渡正坐在屋前的台阶上玩手机，身上还围着一个碎花的黄色格子围裙。
他看到了两人过来，脸上扬起笑：“来啦。”李萍舒在里面听见声响，立马从屋里跑了出来，她从三节矮阶上跳了下来，然后开心的给人显摆她的新裙子。
越澈和李宇航都变着花样的夸。
“快来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肖渡在里面喊人，怀里抱着几只碗。
“宇航，去厨房拿筷子。”肖渡光明正大的使唤李宇航，即使越澈就坐在背对厨房的位置。
李宇航听话，拿了四双筷子，挨个摆在人那边。
“越哥，给。”越澈接过筷子，朝他浅浅一笑。
“啥啥，喊啥呢。”肖渡突然用一种奇怪的表情问道。
“喊哥啊，越哥可比我大呢。”李宇航一脸理所当然道。
“不是，你们那么熟啊？”肖渡道。
“嗯哼，我后座啊能不熟么。”李宇航顿了顿“越哥可帮我大忙了。”
越澈道：“没事。”
肖渡越想越纳闷，合着这两人是早就搭上了。他又想起之前和越澈说过，李宇航学习特好的事，于是不经意问道：“哎，你们期中成绩应该出来了吧?考咋样都。”
肖渡设想的非常完美，他提一嘴成绩，李宇航肯定会说出来他嘱咐帮越澈忙的事，他越澈弟弟听了一定特别感动吧!肖渡吃了一口红烧茄子想道。
李宇航突然来劲了，他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撂，顿时引得三人的目光集火。他激动道：“越哥就是我新晋偶像，我和越哥之间还有着三十多分的差距!”
肖渡一愣，“啊”了一声，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越澈比你考的还好?”
李宇航道：“何止是比我还好，越哥可是全校第一!”
肖渡慢慢的转过头，看向餐桌左面的越澈，他此时正伸着手去夹离他最远的那道红烧肉。
“嗯……”越澈瞥见肖渡看他，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肖渡幽幽冲着越澈道：“弟弟……没想到你那么优秀啊。”
饭后，肖渡不知从哪里掏出五个水果棒棒糖，他先是分了越澈两个，剩下三人一人一个。
“为什么?我弟弟全校第一啊……这是奖励。”他叼着嘴里葡萄味的棒棒糖道。
越澈很少吃糖，从小的时候就有阿姨不停的说，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口味本该清淡绿色，可他还是更喜欢吃肉类的食物。
肖渡给他的棒棒糖是西瓜味的，他剥开薄薄的包装纸，露出了晶莹的红色糖块，隐隐散发着西瓜的甜腻味。这样的棒棒糖的确不怎么健康，红色的色素和廉价的糖精混合在一起。
可越澈还是把它放到了嘴里，一时间，屋子里四个人都叼着白色的小塑料棒。
“嘿，看这儿来。”肖渡突然出声，几个人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过去。
只见他高举着手机，在他们共同回头时摁下了快门键。
李萍舒要看看照片，可他却神神秘秘的收了起来。“才不……等我发给羽珍让她给pp。”他眨了眨眼道。
她眼巴巴看着肖渡，肖渡拿她没办法于是道：“那等会再给你一个橘子味的棒棒糖?”
李萍舒立马就乖乖的吃饭，也不说话了。因为她知道肖渡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肖渡和李宇航赶着上课，吃完饭就先离开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肖渡收拾好碗筷，把一根橘子味的棒棒糖塞到李萍舒嘴里。又放了她最喜欢的电视剧。
肖渡坐在巷道前的石阶上，他给万中旗拨了个电话。
那边吵吵嚷嚷的，收银台的滴滴声和对面的人声响着。万中旗没说话，他手头正忙，估计是在结账。
“又去超市了？”肖渡问道。
万中旗的声音忽远忽近，他开了免提，把周围的嘈杂音全收了进去。
“这会儿正忙呢，你有啥事?”他对着顾客道：“一共六十九块二，要袋子不要?”
肖渡没说事儿，反而是说：“你先忙，我等着。”
万中旗不跟他客气：“行，那你等着吧……来，找钱7块5，拿好了慢走……”
肖渡一边听着那边的环境音，一边调出之前在他家拍的照片，他离得镜头最近，他唇角上扬，左耳的水钻在灯光下散发出光芒。李萍舒微长着嘴，和李宇航的表情相似。而越澈坐在最边上，表情依旧是淡淡的，由于五官的原因显得有些冷。
他弟弟嘴里叼着棒棒糖，倒有点不良少年的味道，肖渡想着。和他年轻的时候简直如出一辙。
他等了将近十多分钟，才听到那边的万中旗发出长长的喟叹，然后是打火机响了一下，又被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你又急我……”肖渡道。
“我可没有哈，明明是你那耳朵尖。”他哼哼着：“我不说，你难不成还能闻着味?”
“来说正事。”肖渡声音懒散，微微轻笑了几声。“说说我那个弟弟。”
“那个越澈小弟弟呗。”
肖渡眉头一皱。“你占人便宜干啥?都不认识喊那么亲干嘛。”
“得，我的错。”万中旗重重的吐了口烟。“您弟弟越澈呗……这回行了吗。”
“这还差不多。”肖渡道。
“我不跟你说了嘛，人家家世好，长得帅，人还乖。”他顿了顿：“你猜怎么样，我弟，拿了全校第一名!!”
“哦……”
“你这啥态度嘛……哎，人呢?”肖渡在一看，万中旗早把电话挂了。肖渡没放在心上，喜讯通知到了就好嘛。
他想着，这打电话报喜也太过低效了，他干脆点开自己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一共没几条，上一条还是转发weed里的演出抢票链接。
“恭喜我弟弟越澈取得褚城一中第一的好名次……”他删删改改，又配上几个小礼花的表情。
他朋友圈发的少，微信好友却不少，他刚刚发出去不过一会，就有了赞和评论。
几个曾经的合作伙伴都象征性的评论了“恭喜”，后面跟着一连串的礼花和玫瑰。
他正回复评论回复的不亦乐乎，却没见面前不知道何时闪过一个身影。
seven多方打听，实在不行就砸钱。好不容易才问出来肖渡的住址和电话。
他手里攥着手机，他刚刚打车来的路上，一直在看肖渡的视频，这几天他已经反复的观看不下百遍了，而他越来越焦虑。
他原本定的计划是在诸城待上一周，转完东西南北四个地方的乐队。
而他只是在北面的小镇横扫一通，就在西面的褚城摔了一大跤。
不同于在原先城市的顺利，他在褚城的第一晚就被肖渡狠狠的打了脸，他甚至没有比就输了，他连台都没登上。
而他才十五岁，在他所在的音乐学校就已经是风云人物了。他家世很好，他有足够的资本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所以当他甩出高薪聘请他学校各个乐器的精英时，来应聘的人排成长队。
可没有人想到，这份高薪的工作，前提条件是让他对自己的技术满意。于是只有高年级的首席成功的获得了这份兼职，而架子鼓的首席因为身体原因没能和他一起。
他一次次的强调，这次出行只是学习经验。可当这个平均年龄没到十八的乐队完胜一条街的酒吧时，他的心里又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所以当看到台上肖渡轻而易举的战胜他时，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seven在这个看起来有些旧的巷道里看到了肖渡，他穿着普通的背心短裤和拖鞋。看起来和街头树下围成一堆下象棋的老大爷没什么区别。
肖渡一抬头，不远处就是表情纠结的seven。他砸了一下嘴，他想起来了，他在演出那晚见过他，那个红头发的小鬼。
此时他背着吉他包，表情丰富。
肖渡一挑眉，没说话也没动。
seven认命的走到他跟前，看着坐着也只比他低一个头的肖渡。
他做了一个他为此犹豫了很久很久的动作——他猛的把头低下，然后弯腰道：“对不起……”
肖渡还是没说话。
seven把红色的发顶对着肖渡，他很小很小，大概是孩提时期，他的妈妈曾告诉他，如果做错了，一定要真诚的道歉。
可他认错的次数越来越少，他很少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责任。
因为他有比自己年长十多岁的哥哥，他的哥哥无所不能，从小到大，为他料理好一切事物，确保他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他想起昨晚在酒店里和哥哥打的那通电话，他难过的把一切都告诉了哥哥。而他整天沉在工作里，一分一秒都极为珍贵的哥哥破天荒的和他通了一个小时的电话。
“如果错了的话，就去道个歉。仇文，这不是你胆怯的理由。”
于是他鞠躬加道歉，他在路灯有些稀疏的缝隙里用力的闭了闭眼睛，他接着道：“真的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