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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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渡直奔自己的车去，却在停车的一片台阶处看到了一个红头发的少年。
那少年正低头看手机，他的眉宇间满是傲气，可神情却有些丧气，他正在看肖渡独奏的《恰空舞曲》。
肖渡跟越澈从后面走着，肖渡突然喊了一句。
“喂小鬼，几点了还不回家啊?”
seven正带着耳机听肖渡的弹奏，猝不及防抬头，边看见肖渡朝他眨眼睛。
他们间的距离搁了大概几百米，seven第一反应就是要过去和肖渡说话。
他今晚百感交集，心绪乱的很，他直觉要去找这个罪魁祸首，可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是他强行搅乱了肖渡乐队的演出。
肖渡正带头盔，他离自己只有几百米。seven想，我应该去问个清楚。他刚刚往前走了一步，肖渡正把头盔往另一个高个男生头上戴，却被那个男生挡住了。
肖渡把身子往后一让，seven借着微暗的灯光看清了那个高个男生的脸。
“那是……越澈?”
“冷不冷?”肖渡闷闷的声音从风中传来，夜风轰轰的从四面八方袭来。
回家的路上除了少的可怜的车辆只有一盏盏暖黄的灯光。越澈不知怎么就环住了肖渡的腰，不知道是他硬拿上去的，还是自己伸手环过去的。
他看着地上斑驳的影子，路上没什么车，肖渡看他困就骑的快了些。
“不冷。”越澈微微用力道，他怕肖渡在前面听不清。“就是有点晃。”
肖渡果真把车骑的稳了些，越澈觉得脑袋有些晕，他眼前一会是肖渡在台上哼唱着英文小调的画面，一会是路灯一盏盏划过身边的夜色。
“唉，弟弟，越澈!”越澈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喊，他才发现，眼前已然是肖渡家的巷子。他整个人都靠在了肖渡的身上，而肖渡把车停下后就没敢再动弹半分。
越澈立马撑起了身子，他翻下车时感到腿微软，已经将近十二点了，他把着归结于今晚的劳累。
“哎，你家来人了。”肖渡把头盔摘下来道。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隔壁二楼主卧的东玻璃窗。
是黄色的薄纱，透着暖色的灯光，隔壁院的构造肖渡再了解不过。
越澈听着，头脑清醒了几分。
是季甄回来了，他想着，把手机划到信息界面，对着她说自己在外面的消息盯了几秒。
果不其然。
越澈和肖渡道别后便回了家，他把大门反锁时弄出了很大的声响。今晚他有些迟钝 在各个方面看来。他故意的在楼梯上弄出明显的脚步声，甚至对着空气猛咳嗽。
这些都是他童年时期用了无数遍的花招。
可惜成功率极小。
他面无表情的拖沓着脚步，走到了最东头的那个房间。
季甄把这里重装修了一遍，精致的雕花木门紧闭。越澈小心的把身子靠了上去，试图听见里面的声响。可除了木雕的鱼鳞在他脸上印出红痕外，他一无所获。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的把门扯开了一道缝隙。
灯是亮着的，季甄躺在床上，连身上的礼服都没有脱。她旁边是手机，微微尖瘦的下巴缩在被窝里面。
越澈把灯关上了，他小心的把她脚上的高跟鞋脱了下了，然后给她盖好被子，又在关门前对她说一声她注定听不见的晚安。
这是他从小就能熟练做的事情。
越澈回到自己的房里，只觉得今天的自己幼稚的可笑。也许是weed里的灯光有醉人的功效，也许是和肖渡待久了变得那么的不正常。
他的手机突然来了一声消息，是肖渡的
他发了一个语音条。
“那么晚回家，家里人没说你吧，高中生?”他的背景声里有阵阵水声。
没有。越澈抿了抿唇，他从未那么晚回家过，或许说，他以前几乎没有去过更多的地方。
“你在洗澡?”越澈问道。
肖渡大大咧咧的：“对啊，怎么了，要不要开视频?”他一点也没有见外的意思。
下一秒，他的视频邀请就弹了过来。
越澈冷冷的把电话挂断，可肖渡已经预判了越澈的反应，他立马道：“都是亲兄弟嘛…”
越澈把手机撂在一边，没理他。
他今天的确很累，累的不寻常。原先他也曾熬夜学习到夜里一两点钟，也从未像现在这样累过。
十二点十分，肖渡看着隔壁的院子灭掉了所有的光亮。
他坐在院子里，身上只穿了一个松松垮垮的文化衫，上面写着开业酬宾酒水免费送，这是weed原来的工作服，被他硬生生的抢来了一套。
领口已经被洗的变形，宽大的衣服没有形，背后的字迹印花也掉的七七八八。
肖渡决定穿完这次就扔掉他，毕竟这已经，旧的不能再穿了。
毕竟他刚刚才和weed的经理通过话，他看到账户里数额正确的转账，才微微的叹了口气。
大概经理自己也没有想过，当初weed和REVE签的合同那样不平等——完全的偏向这支乐队。REVE可以来去自如，获得大部分演出的酬劳，违约连一分违约金都不需要付。
weed的老板最后和肖渡通了电话，那是个五十多岁的人了，从weed的峰回路转到他今天手里众多产业，对他来说，weed只是他财产中微不足道的一个。于是他只是像肖渡表达了不能继续合作的遗憾以及肖渡这些年对weed的贡献。
肖渡把演出费分给队里每个人，看着拿到钱的在群里发着卖萌表情包。
万中旗给他打了电话。
“嘁，事办成了?”万中旗正抽着烟，说一句顿一会。
“那你渡哥出马，还能不成?”肖渡倒没什么太大的负面情绪，他见过的多了，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日子久了，人都会变。REVE和weed注定走不长的。哪怕没有这次，还会有下一次，关系的破裂从不是一促而就，反而是日积月累的。
“话说回来，我今儿看你领那小朋友了。”万中旗道。
“怎么样。”肖渡轻笑。“帅吗？人特乖。我称一声模范弟弟不过分吧。”
“嘚!”万中旗哼道：“就你还想做人家哥?”他补充道：“你看看人家那动作，那气质……说实在的，你一场演出费也就够买人一双鞋了，就你还弟弟弟弟的，能养的起不？”
“哪那么夸张好吧，我弟弟可好养活了。”肖渡给万中旗气笑了“我菜市场讲价买的菜，我弟弟照吃不误。”
“瞧你那德行，听哥一句劝，赶紧找个地搬砖去，你那点钱还不够人添两件衣服的呢。”万中旗不客气道。
“哎哎，你还哥呢！”
“啊哈哈哈哈哈……”
万中旗又跟他打趣一番李羽珍刚买的裙子多么多么丑，李宇航这次期末的数学据说多么多么拉跨。他们挂上电话，已经将近一点了。
肖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晌睡不着觉。他干脆起身去李萍舒屋溜了一圈，看到人安静的抱着大号HelloKitty睡的正香。他又转到书房，从书柜的隔层里摸出一个信封。
他把信封打开，从里面倒出几张银行卡来。肖渡又点开了手机上的计算器。
“这张是十万的……”他皱着眉头加减着数字，然后又算上了网银上的钱，他得到了一个数字。
“好像是有点少。”肖渡喃喃道。这是他成乐队来挣的全部积蓄，还有些是他更早之前打工的钱。
他要养李萍舒，还要养自己。肖渡叹了口气，把卡和钱都整理好放好。他已经暗暗想好要找一家出价更高的酒吧了，他又想起隔壁的乖弟弟，叹气声越来越大。
肖渡原先觉得自己很能挣钱，他用了一些时间学了些手艺，然后养活他和李萍舒两个人。可现在算来，他挣的又不够——连多养个弟弟都不够啊。
肖渡越想越睡不着，他干脆光着脚走到了琴房里。这是他单独改出来的屋子，墙壁上都是隔音材料。各样的乐器被随意摆放，还有几个纸箱堆在角落，里面放满了曲谱。
他把谱子架好，拿了把贝斯在手里。算来他的贝斯也好久没练了，肖渡揉了揉手指，翻开了曲谱的页码。
……
两天的时间过的很快，这是大部分学生的共识。仿佛仅仅是两个小时，假期就已经结束，面临着开学。
“怎么办啊——”王策然疯狂输出黄维天：“我明明记得走的时候，作业没那么多的!怎么一开学作业就变得那么多了!”
黄维天根本没空搭理他，他正抱着李宇航的作业奋笔疾书。
“往中间放点!”王策然吼他，他和李宇航临时换了座位，为了方便他俩补作业。
越澈走进教室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李宇航在王策然的位子上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
“你作业写完了吗？”李宇航问到，他带上了不同于那天演出的黑框眼镜，平添了书卷气。
越澈点点头，他把包里的书都拿出来收拾。李宇航就坐在他旁边，他道：“你和渡哥啥关系啊?”他问的很小心，声音轻轻的，却让人感觉不到反感。
“我们是邻居。”越澈耐着心道：“我回去他家蹭饭。”
李宇航可算是谈到了自己的知道的事，他很是激动道：“啊！我知道，渡哥做饭超好吃的。不过他不轻易做给我们吃，只有演出完才能吃上一顿。”
越澈有些楞，他记得那天肖渡便是鸽了他们一顿饭，提前带他走了。
“嗯……你也去看过我们演出了嘛。”李宇航揉了揉头发道：“那个敲鼓的是我表妹，李羽珍，弹键盘的是万中旗。”
李宇航性子软，跟不甚相熟的人便是客客气气的。如今他见肖渡领着越澈，越澈也来看过他的演出了，当下就更想和越澈亲近。
越澈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他曾在公交车站坐车时见过李羽珍，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会再见面。
李宇航犹豫片刻，仍旧鼓起勇气道“我听渡哥说你成绩不怎么理想，那个……有我能帮的上的吗?”
李宇航说的再怎么委婉，越澈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正考虑着怎么和李宇航解释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几个同学连忙回到位上，然后小声道：“老程来啦!”
王策然连忙跟李宇航换了回来。
程凯站在班后面，他看起来心情不错，清点完人数后大赦天下：“课代表晚自习再查作业……第一节我的课，大家先预习一下。”
王策然在后面和黄维天相识一下，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了，王策然道：“唉，看了这次咱班考的不错嘛!”
看到越澈疑惑，王策然道：“你看老程心情好，肯定这次我们班期中成绩年级排名进步了。”
“越澈，来办公室一下。”程凯在后门喊道。
越澈起身，王策然用安慰的表情道：“应该没什么……”
越澈进办公室的时候，程凯已经坐在了电脑后面。见到越澈进来，他用一种越澈从未听过的语气道：“越澈，老师万万没想到，你能那么优秀!”
程凯没管越澈的反应，他激动的起身，走到越澈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发光：“你知道么越澈同学，这次全县统考，你取得了我校第一，县第二的好成绩!”
越澈心里有准备，他在原先的校里便是常年居于第一的名次。可明明这个学校是全县最好的高中，为什么他只是县第二?
可程凯却毫不在意，他一面用激动的语气报着他的成绩，一面用期待的语气恭喜他。
怎么说，大抵是已经习以为常了，越澈表现的极为镇定，除了得知自己只是县第二外。
“好了”程凯深吸一口气。“越澈你也不必要太过激动，要相信，这只是个开始，你的目标是高考……好了你先回去吧。”
越澈便回了教室。
王策然立马凑了过来道：“越哥，老程喊你干嘛呢？”越澈张了张口道“告知我的名次?”
“同学们!”程凯却突然闯进教室，他的手里着一张a4白纸。
越澈听见了前排有人的叹气声，王策然也立马焉了下来，他有气无力的伸出手指了指那张a4白纸，对着越澈道：“那是成绩单……”
“让我们先来分享一个好消息。”程凯脸上的笑容还没散去，眼角笑出了一道道的纹路。“恭喜我们的新同学，越澈!”
他卖了个关子，故意吊了一下全班人的胃口，他停顿片刻又接着用朗诵的语气播报出越澈的成绩。
“越澈同学，在本次期末考试中以679分取得了全校第一，全县第二的好成绩!”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