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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交易成功 ...

  •   马红梅无辜的摊手,道:“我没钱。”

      傅松年觉得这辈子的耐心都在这一刻耗尽。

      他捏着额角,低吼:“没钱你来日晖巷买东西?逗我玩?我告诉你……”

      不经逗。

      马红梅撇撇嘴,梗着脖子回嘴,“你敢凶我?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凶我,你算老几。我只是说没钱,又没说没付钱的东西,你有点耐心好不好?”

      这么凶,活该打光棍。

      傅松年磨着后牙槽逼自己冷静,“说吧,你还有什么幺蛾子。”

      “老师~”马红梅窜到藤椅边,摇着唐霁月的胳膊,不依不挠,“老师,傅松年好凶欸,我好怕。”

      唐霁月被小姑娘摇的心都酥了,他伸手摸了摸马红梅的发尾,笑道:“他这是间歇性狂躁症,你得顺着他点。”

      呵,信你个大头鬼。
      男人,果然都靠不住。

      马红梅甩开唐霁月,看来这两个人就是一丘之貉。她把行李袋放到圆几,掏出包着“小黄鱼”的手绢,神神秘秘露出金灿灿的一角,“这个,你们敢收吗?”

      是,买东西是假,卖东西是真。
      她绕那么大一个圈就为了把金条换成现金,这是她认为的最合乎情理的方法。

      谁知道会遇到个“神经病”,倒霉。

      “哟,金条,好东西。”唐霁月眼尖,只看一眼就咋舌称赞,“啧啧,还是民国时期上海中央造币厂生产的,真是好东西。”

      “小姑娘,这东西你真的要出手?”这个民间流传的已经很少,留一留更值钱。

      “不出手我就没钱付账,没钱付账傅松年就要我好看。”马红梅也有些肉疼,不过跟打破困局来说就不值一提了,“说吧,你们收不收,怎么收。”

      “你小孩子家家的哪来的金条?”傅松年目光如炬,质问。

      “要你管,我爸保险柜里……”马红梅像是发现自己失言,跺跺脚收起“小黄鱼”,嘟着嘴道:“不收就算了,刨根问底算什么,我又不是犯人。”

      看来,不光是不识人间疾苦,大小姐还偷了东西离家出走,“家里人肯定会担心你,赶紧家去吧。”苦口婆心就是这样了吧?

      傅松年苦笑,一个小时前他绝对想不到自己有这样婆婆妈妈的一天。

      可惜,马红梅不领情,不但不领情还破口大骂,“我们认识不到十分钟,你就比我亲爸还啰嗦,谁给你的脸?我要卖东西,你只要回我收还是不收。罗里吧嗦的,是不是男人。”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傅松年被小姑娘气笑,他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收,我为什么不收。不过东西来路不明,算你三十五一克。”

      “呵,银行的挂牌价都要四十呢,当我小孩子耍?做生意诚信为本,拜托把这两个字好好学学。”

      “呵,这里是黑市,最不需要的就是诚信,我没黑吃黑就是诚信。”傅松年双手抱臂,针锋相对。从遇到马红梅开始,他的火气就蹭蹭往上涨。

      唐霁月端起紫砂壶,悠闲的咪了口,乐得看热闹。
      松年跟女孩吵架,百年一遇。

      “……哼 难怪找不到对象。”马红梅词穷,两辈子没遇到这么小肚鸡肠的男人。

      “不劳您费心。”胜券在握的傅松年幼稚的咧嘴,露出整齐的大白牙,反击道:“我觉得大小姐你还是收敛一下脾气,我又不是你爸,不会无条件让着你。”

      “哼!”马红梅气得鼻子冒烟,“砰”的把金条拍到圆几上,“收不收?给个准信。”

      不过吵了一架后,重生以来的种种郁结到消散了不少,“不收我就另寻买家。”

      小姑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想找下家?但凡他黑心一点,保准她走不出这个院子。傅松年坐到另一张藤椅上,跷起腿道:“收!”

      “小姑娘,四十元一克,我们可不是奸商。”唐霁月打开手帕,把小黄鱼攥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是越看越喜欢,“重一两,合算下来就是31.2克,这条小黄鱼一共是……”

      “1248元”。

      针尖对麦芒的两个年轻人不约而同道,对视一眼就立即分开。

      “给钱!”马红梅得意洋洋的一摊手,感觉总算扳回了一城。

      “没钱。”

      这下,轮到马红梅暴起青筋,“没钱就想收金条?你们这不是黑市而是黑店吧?”

      看到小姑娘气得跺脚,傅松年只觉得浑身舒坦,“没钱能在日晖巷混?年纪轻轻这么凶,小心嫁不出去。我只是说手头没这么多钱,但……存折上有啊。”
      原话怼回去,爽啊。

      “还有,不要随随便便就把值钱东西拿出来,幸好……遇到的是我。”

      “呵。”信你个大头鬼。遇到傅松年就是流年不利,马红梅心里想到。

      马红梅从唐霁月手里抢回金条,“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把钱存到我存折里,我再把金条给你。”

      ”行”,傅松年懒洋洋的应了声。取得这次菜鸟互啄的顺利,他心情大好,感觉杯子里的白开水喝着都是甜滋滋的,爽。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日晖路,马路对面就有一家中国人民银行,马红梅也不挑,昂首挺胸就走了进去。

      傅松年拎着行李袋跟在她后面,像个拎包小弟,他无奈苦笑:真是大小姐,东西都在他手里,就不怕他携款潜逃?

      真是欠了她。

      银行很小,正对着门的是一长溜柜台,柜台上竖着一排铁栅栏。马红梅坐到柜台前,抻长脖子看那个烫着羊毛卷的业务员点钞。只见她带着藏青色的袖套,手指翻飞,钞票“刷刷刷”作响。

      数钱数到手抽筋,真是个好工作。

      她不眨眼的盯着翻飞的钞票,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道:“同志,我要存钱。”

      “存款单填好了吗?”

      “你没给我我怎么填?”大小姐人设不能丢,身后的男人看着霁月光风,实则心思缜密又小肚鸡肠,她不能放松。

      业务员的手一顿,三秒后才开始继续数钱,没好气的说道:“不识字吗,你手边就有,填好了再递给我。”

      填好存款单,马红梅通过窗口递进去,“同志,你是为人民服务的,拉长着脸真难看。”

      “身份证呢,钱呢。存不存?不存就让位置,没看后面好多人在排队呢。”业务员也不是好惹的,脾气够冲。

      “给。”

      业务员迅速把一千元现金清点好,然后抽出一根棕黄色的长纸条把纸币扎紧,最后盖上自己的印章,“活期还是定期?”

      “有什么区别?”

      “定期的话就是存够一定期限你才能动用这笔钱,但我们银行会付一定的利息给你。”定期都是有指标的,业务员态度好了点,挤出个笑脸道:“一千块钱的话,一年利息差不多能有小一百呢。”

      “呵”,马红梅大小姐脾气又犯了:“你觉得我像缺一百块钱的吗?”其实……缺的。
      白白损失一百块呢,她的心好痛啊。

      “看看,我这一身的行头加起来都超过一百,这一千块钱还不够我花的,我存定期干嘛?我要存活期,哪哪都可以取的那种。”话说的豪气,其实她的心头都在淌血。

      “通存通兑,我知道了。”办事员难道遇到视金钱如粪土的主,也只能无可奈何。她取出一本新存折,手写各种信息,最后盖上自己的印章。

      “存折收好。”

      马红梅接过存折,按耐住蠢蠢欲动的手,这是她两辈子拥有的第一笔真正属于自己的钱。
      幸福都要溢出来。

      从银行出来,傅松年对这位大小姐的娇纵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他把行李袋交给她,忍不住又唠叨了两句,“拜托你在外面收敛一下脾气,还有出门在外钱财不要外露……”

      马红梅不耐烦的摆摆手,头也不回离开。

      “有事找我”,傅松年也搞不清自己什么心态,对着大小姐的背影喊了这么一句。

      直到她的背影完全看不见,他才掉头往相反方向走去。
      回到日晖巷已是中午,他刚进门,唐霁月就准时端出碗面条甩给他,“吃吧。”

      傅松年也不挑,拉了张凳子坐下来夹起一筷子就往嘴里送。

      面条无油无盐还煮的烂糊,唐霁月都下不了嘴。看着大口吞咽面条的徒弟,他闭目哀叹:徒弟风华正茂二十三,却像个苦行僧一样无欲无求,他拿什么才能拯救他?

      “年年啊,你不觉得这碗面条,有点淡?”

      “淡?”傅松年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摇头道:“老师你又忘了放盐?淡就淡吧,能填饱肚子就行。”他真的无所谓。

      其实,什么香的甜的辣的到了他嘴里都味同嚼蜡。不过还是怕老师担心,他到厨房找出一罐豆腐乳,“行了,我又不怪你。”

      “年年啊,你这衬衫起毛边了,要不要买一件新的?”唐霁月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傅松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师掉眼泪,见状干脆道:“好好好,我今天就去买一件,不,买两件。”他认罪态度这么好,师傅应该被哄好了,吧?

      “呜~”唐霁月咬着手帕潸然泪下,“年年,你这么省做什么?是不是嫌我这个废物拖累了你?赚钱就是要花的,你这么克扣自己算什么?”

      “我不觉得克扣自己。”傅松年叹气,“对我而言,食物只要能填饱肚子,衣服只要整洁干净就成。”

      “那你的人生乐趣呢?”

      傅松年把筷子放下,认真思考后得出结论:“我的人生乐趣就是赚钱,数钱的时候最快乐。好了,再不吃面条成坨坨就真不好吃了。”不知怎的,他蓦的想起小姑娘那贪财的小眼神,还挺有意思的。

      天啦,惊才绝艳的唐霁月教出的徒弟居然是不解风情的木头人?他哭得更凶了。

      傅松年见老师一时半会不像要停的样子,索性不管,自顾自嗦着面条。

      “咚咚咚。”
      谁找他?

      傅松年皱了下眉头,抢先来到门边。

      “是你?”他越过来人朝身后的巷子里张望,不知道在期盼什么。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花影扶苏,暗香浮动。

      “有事?”心情不好,傅松年的态度也比往常更恶劣几分。

      钟秘书只以为是自己打扰了对方吃午饭,但上命难为,只好讪笑挤进院子,道:“松年,怎么午饭就吃光面?领导知道会担心的。”

      “到底什么事?”傅松年抱臂靠在铁门上,送客是意思很明显。领导担心就让领导担心好了,关他屁事。

      但钟秘书就像看不懂一样,继续絮絮叨叨,“领导找了你十年,他毕竟是你亲生父亲。松年,跟父亲怄气做什么?省委大院的房间早给你安排好了,二楼朝南带阳台……”

      嘁,傅松年脸臭臭的,上辈子他想回去亲爹推三阻四,这辈子不想回去对方却不依不挠,甚至还准备好了房间......

      所谓父爱,不过如此。

      傅松年更加意兴阑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交易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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