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法师之图腾》幻想星空的萤火虫

38、37.神说

　　雨水总是来得很快，去得也快。原本穆夜是淋着雨把莫凡三人送进了医院，此时再踏入医院走廊却是一片晴空万里。
　　他敲敲门，得到允许的回复后便推门进去。
　　“你醒了？”顺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笑着拿起一个苹果，拿水果刀削皮。
　　莫墨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的枕头上，看到穆夜过来不由露出了笑容，说道：“穆夜，我听夜鹰的学生说了，谢谢你帮莫凡哥。”
　　“能解决黑教廷的走狗，我觉得这是值得的。”穆夜虽然脸色未变，依旧是那般温和，但手里的刀却被握得死死的。
　　“那也要谢谢你。”莫墨摇摇头，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知道莫凡哥那个脾气，所以才要谢谢你。”
　　“不必谢我。”穆夜将削好的苹果递给莫墨，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虽然不应该把内情这么快告诉你，但不得不说，这次能这么顺利将所有黑教廷全部清除，多亏了莫凡和许昭霆的勇敢……”
　　莫墨点点头，刚想说话夸夸莫凡他们，却因为穆夜接下来的话愣住了：“还有穆白，他一个人牵制住了宇昂，为我们赢得了时间。”
　　“穆白……”莫墨没想到穆白会来，一时间愣在原地。过了一会儿，他拉着穆夜的手臂晃了晃，询问他穆白的情况：“穆夜！穆白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莫墨的声音里带了些许的急切，他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穆夜，似乎生怕从他嘴里得到不好的消息。
　　“你放心吧，”穆夜好笑地叹口气，随后继续说道：“他现在在楼下疗养，等你好一点了可以下去看看他。”
　　“我觉得我现在就很好！”莫墨不由得提高了些声调，但看到穆夜似笑非笑的目光后，再厚的脸皮也顶不住了。
　　“那你下楼吧，我去和医生说一声。”穆夜没有调笑莫墨，只是轻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得到了回复的莫墨惊喜地点点头，听着穆夜的话套上了自己的外套：“楼下三楼，305房间，别走错了。”莫墨露出了然的神情，点点头就跑到了门边，拉开门跑了出去。
　　“噗……哈哈。”穆夜看到莫墨按耐不住自己情绪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傻笑什么呢？”一个声音从穆夜身边传来，待他回过头来，正看见白熙从他对面的空地显出身形。
　　“白叔。”穆夜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手里削好的苹果递给了白熙，说道：“叔，你吃吧，本来是给莫墨削的，他跑得太快了。”
　　白熙接过了穆夜削的苹果，咬了一口，这个苹果在他嘴里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甜，而是有些发苦。他吃了两口，感觉这苹果吃得味如嚼蜡，便不打算吃下去，于是对穆夜说起了正事：“小夜，你还记得撒朗吗？”
　　穆夜的手骤然收紧，许久才用略有些颤抖的语气问道：“自博城之后，我想我对撒朗的印象就是一个疯子。”
　　“没错，但根据我对黑教廷的理解，这份疯狂应该远不止这些。”白熙坐在莫墨的病床边，任由穆夜俯视自己，随后继续说道：“博城只是个开始。”
　　穆夜垂下眼眸，长叹口气，最后还是无力地坐回了椅子上。
　　白熙看他如此消沉，想要伸出手安抚他，却因为想起了什么停在了半空中，最终收了回来。
　　而相对于楼上的压抑，楼下305室的欢脱简直把莫墨弄得有点无语了：
　　“莫凡哥，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小墨，快来快来！许昭霆啊，我接着给你讲啊，我小时候那可了不得了！”莫凡隔着穆白的病床给许昭霆讲述他小时候的壮举，包括但不限于带穆宁雪私奔，揍了穆家庄园的几乎所有人……
　　“可真行。”莫墨长叹口气，一脸无语，但他还是坐在穆白的病床边，偷偷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穆白。
　　睡着的穆白还微微皱着眉，似乎是周围太吵让他睡得并不安稳。莫墨往床头蹭了蹭，握住了穆白有些冰凉的手。
　　“你可真厉害，莫凡，想不到穆家小公主竟然跟你……”许昭霆是个好的捧哏，这种时候他都能准确接上莫凡的话。
　　“……许昭霆。”莫凡突然从床上爬下来，他身上没有扎输液针，他走到许昭霆的床旁边，随后坐了上去。
　　“嗯？”许昭霆愣了一秒，但还是下意识应了一声。
　　莫凡又看了莫墨一眼，随后对着许昭霆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又想起来咱们高中了。”
　　“那时候你和莫墨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许昭霆小心翼翼地往外挪了挪，给莫凡腾了些位置出来，他手上还扎着输液针在输液。
　　听到许昭霆开玩笑的声音，莫凡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你可真会说话。”
　　随后两人一同笑了出来。
　　莫凡和莫墨在高中可以算得上毒瘤了，在老师眼里那可是两个吊车尾，确实风云人物，但也太讽刺了。
　　“说起来，你讲了这么多你小时候的事，我还一点没提起过我小时候。”许昭霆笑了笑，随后说道：“你还不知道我不是博城本地人吧？我家祖上是从外国逃难过来的，应该算得上是欧洲人。”
　　“看不出来啊，你不像个外国人。”莫凡上下打量着许昭霆，似乎是想从他身上看出点金发碧眼的特征。
　　“都同化了，而且我妈妈可是土生土长的博城本地人呢。”许昭霆打趣道，随后他就继续说了：“这些都是奶奶曾经讲给我的。我小时候生过一场重病，我家那时候没钱，我爷爷刚刚病逝，爸妈也出差了，我奶奶拖着身子抱着我牵着我弟弟，在老城区挨家挨户乞讨……”
　　“……”莫凡没说话，他想起许昭霆的奶奶、弟弟和爸妈都在博城灾难丧命了。他只能长叹口气，拍拍许昭霆有些颤抖的肩膀。
　　“邻居们都挺好的，借钱的借钱，做饭的做饭，甚至愿意帮我奶奶照顾我弟弟和我。”许昭霆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眼神里流露出怀念，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笑吧。
　　“可那天突发了泥石流，车子出不去，人也进不来，信号也中断了。”
　　“我奶奶急坏了，我弟弟一直在哭，邻居们也帮不上忙，可就在这时……”
　　“有一个戴着宽大黑帽的青年敲响了门，他说他是从穆家庄园来的，来这边看看情况。”
　　“穆家庄园？”莫凡愣住了，虽然巧合，但也说得过去。
　　“我奶奶一听他是从外面进来的，跪在地上求他，求他带我出去看病。”
　　“他看了我一眼，同意了。”
　　“然后他就像降临人间的天神一般，展开羽翼带我去了医院。”
　　“再后面就没了，我去穆家庄园打听过，没有他这个人。只不过我到现在都能收到，署名穆寄过来资助金。”许昭霆对着莫凡说道，
　　“有时候真觉得你才是主角待遇啊，许昭霆。”莫凡摇摇头，似乎有点无奈。
　　“我只觉得他是找了个借口，因为据我奶奶描述他用的魔法似乎是风系高阶的风之翼。”许昭霆突然止住了话头，因为他看到穆白似乎醒了。
　　“穆白？”莫墨惊喜地握紧了穆白的手，刚刚莫凡和许昭霆说话的时候，他没有插嘴，一方面就是因为他有种感觉就是穆白要醒了。
　　“莫墨。”穆白起身之后一下子就抱住了莫墨，身体微微颤抖。
　　“穆白你脑袋抽了？抱着我弟弟干嘛呢！”莫凡好像瞬间化身喷火龙，对着穆白输出。其实他心里一直有点怪异的感觉，就是莫墨和穆白是不是过于亲近了，但他作为钢铁直男，一直不明白其中的奇妙。这也是他看见穆白就不顺眼的原因，因为穆白总是轻而易举就把自己弟弟的注意力给勾走。
　　“穆白，没事了，已经都没事了……”莫墨轻轻拍着穆白的后背，声音轻柔，鼻息平缓，引得穆白躁动的内心也慢慢平复下来了。
　　许昭霆看了眼气愤的莫凡，拍拍他的后背，待他转过身来，说道：“莫凡，帮我叫下护士，我液瓶空了。”
　　莫凡神情复杂，点了点头。
　　接着许昭霆小声和莫凡说道：“让他们安静待一会儿吧，我看穆白情绪不对。”
　　莫凡啧了一声，但也没再说什么。
　　许昭霆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莫凡不会安静下来，但莫凡竟然反倒被他安抚下来了。他们这算是成为朋友了吗？
　　许昭霆垂下眉眼，想起了自己曾经高中的好朋友王三胖，他总是跟着自己，但这次却换成自己追随着莫凡的背影了。
　　他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让他觉得很安心。
　　这时，病房门一下子就打开了，大家都看了过去，包括穆白，此时他已经松开了抱着莫墨的手。而在他们眼里，进来的不止有护士，还有张璐璐。
　　“昭霆，你还好吗？”趁着护士给许昭霆拔针，张璐璐对着许昭霆问道。这是两人交替住院后第一次见面，两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嗯，谢谢你璐璐。”许昭霆笑着安抚张璐璐。张璐璐听到他有些虚弱的声音，没忍住捂着脸哭了出来，口中还止不住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她似乎是担心自己的脆弱扫了大家原本的兴致。
　　“璐璐，没事，大家都不会介意的，哭吧。”许昭霆轻拍张璐璐的后背，帮她顺着气。
　　张璐璐哭了一会儿，就停下了抽泣，可怎么也不愿意松开抱着许昭霆的手。她把头埋在许昭霆肩膀上，脸红红的，头却说什么也不愿意抬起来。
　　莫凡看了眼许昭霆，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同龄情侣相处的样子。他看着许昭霆望向张璐璐温柔宠溺的眼神，又想起了每次穆白看莫墨时那种温柔的眼神，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但很快又否认了，心里异常纠结。
　　“我只是在想，我们算不算命运的玩具？”这时穆白靠在床头，突然对着莫墨说道。
　　“为什么这么问呢？”莫墨很意外，穆白怎么突然想到了奇怪的问题。
　　“你们怎么看宇昂的？”穆白继续问道，这次他的问题抛给了在场所有人。
　　“疯子。”莫凡和许昭霆异口同声，而一旁的张璐璐因为不了解所以没开口。
　　“坏人。”莫墨开口道。
　　穆白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如实相告：“我有个特殊的能力……”
　　哐！
　　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张璐璐站了起来，随后她对着大家颇为歉意地说：“我突然想起来我爸妈准备来了，我先走了。”说着，她拿出黑屏的手机，指了指，随后转身出了门，还将门合上了。
　　所有人都看出来，张璐璐是看出了穆白有些犹豫，显然是还没有真正信任她。所以她将计就计，选择先行离开。
　　“抱歉，许昭霆。”穆白知道是自己的犹豫，才让张璐璐选择离开。
　　“穆白，你能选择坦诚相告，应该是我们谢谢你，你不用担心璐璐，她不会介意的。”许昭霆摇摇头，似乎是准备对穆白的话洗耳恭听。
　　“说吧，不过先说好，不管他多惨，他还是该死。”莫凡摊摊手，说道。
　　“穆白你说吧，我听着。”莫墨抓住穆白的手，像是鼓励一般说道。
　　“是这样的……”穆白将自己能看到宇昂记忆的事说了出来，并且将宇昂的经历坦白，还有他自己和穆灵儿认识的事。
　　“……”在场所有的人都沉默了，没想到宇昂和穆白竟然有这么一段过往。
　　许昭霆若有所思，似乎是对穆灵儿的事有所耳闻；莫墨则是一脸茫然，这毕竟是他来到博城之前的事，他不了解也正常；莫凡说实话应该是其中最懵逼的一个，毕竟他穿越来之前可没听说什么穆灵儿，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传闻，但他也不好表现出来，毕竟他穿越来的事也是个秘密。
　　他以前高中时候和张小侯确认过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发现他小时候的经历和这边这个他差不多，除了没有魔法，所以他才敢大大咧咧讲述他小时候的故事。
　　“守村人是什么？”莫凡下意识喃喃道，很快他整理了思路继续说道：“而且如果照你说的，那个守村人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人，那么他哄骗小孩子的目的是什么呢？”
　　“不知道……”许昭霆摇摇头，接着说道：“不过我注意到一点，穆江铭！他和宇昂谈起大家不待见穆灵儿时说的理由，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连我们非穆家庄园的孩子都知道有人惨死的事情，他会不知道吗？”
　　“这个不可能。”穆白回复道，他顿了顿随后才继续说道：“那件事闹得很大，舆论问题很大，最后甚至审判会还派了人过来彻查。莫凡最终结果你可能忘了，是公布出来的——这个老人是恶教徒，在做实验，结果因为实验反噬而死。”
　　莫凡有点心虚地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不过，”穆白看了眼门，特意压低声音说道：“穆灵儿死的时候因为家主压住了舆论，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莫凡皱了皱眉，说道：“这么说那个穆江铭也有点问题……”
　　“我记得穆江铭应该去了古都？穆白，你小心点。”许昭霆提醒道，而穆白也点了点头。
　　“普罗米修斯……到底是什么？”莫墨喃喃道，但也没在脑海里想到什么对应的东西。
　　“莫墨说的这个我知道。”穆白回复道，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措辞，随后说道：“普罗米修斯是欧洲神话历史中的神明之一，在那段黑暗的历史中是最亲近人类的存在，他教授人类如何使用火系魔法……”
　　“我也知道一些，普罗米修斯的做法触怒了真正的神王，随后为人类带来的灾难——听我爷爷说，那是一场大洪水，吞噬了整片欧洲大陆。”许昭霆补充道。
　　“咱们这个世界有神吗？”莫凡感觉自己的三观快被刷新了，下意识说道。
　　“我个人觉得他们就是强大的人类罢了。”穆白摊摊手，然后接着说：“比如，禁咒。”
　　“不止吧……”莫凡啧了一声，但也很难想象禁咒之上有什么。
　　“那大洪水怎么回事啊？”莫墨问道，他有些背后发冷的感觉。
　　“……我也问过爷爷类似的问题，他是这么跟我说的——他的爷爷曾对他说过，海里有很恐怖的东西。”许昭霆说道。
　　“你那么小的事还记得吗？”莫凡惊讶地说道。
　　“……我患有超忆症。”许昭霆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说出了自己的秘密，还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么说……我身边没一个正常人。”莫凡下意识扫向众人：莫墨，声音可以让妖魔害怕；穆白，似乎可以读取死后某人的记忆？许昭霆，超忆症。他自己，天生双系。
　　“哈哈哈，要是有机会，我们不如弄稀奇、古怪两支猎人小队。”许昭霆提议道，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