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无法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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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房中陆陆续续走出来一些人，他们早听见了动静但是不敢出来，有胆大的才叫了叶爸爸去看，真是大喜事。
他们知道这对夫妻丢了一个女儿，大家都是失去亲人的人，都觉得不提起那些人，就好像他们没离开过，如今叶爸王妈等回了女儿，让他们也找回了希望。
大家凑在一起，几天来的死气沉沉被打破了，都问叶姜怎么找到这的，在外面的时候有没有见过某某或者某某某。
他们的眼里是热切的希望，叶姜不敢直视这些眼睛，只能模糊地说自己被人救了，又被人丢下了，和同伴在路上遇见了文浩被带了回来。
他们中立刻有人明白她是遇上了什么人，纷纷七嘴八舌地说开了，有说这些人忒坏的，救他们吧又不把他们当人看，路上当畜生一样赶他们，有说不管怎么样，至少活下来了。
他们终于说到叶姜想了解的了——是另一批玩家救了他们，阿图之前说几乎所有的玩家都在基地，也是为了骗她进入游戏。
“那些孩子啊，心地是真的好。”
大家都默契的不再接话，气氛回归死寂。
叶姜看向文浩，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文浩不说话，他比了比项链的手势，叶姜立刻会意，他们是遭遇了怪物之后被抛弃，现在这些人都是玩家从怪物手中救下的。
他们眼看着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怪物，摧毁他们的家园，杀害他们的同胞，几个日夜，这里没人有过完整的睡眠。
叶姜沉默着，之前葵葵那么说，她还坚定地认为不是自己的错，但现在她无法再坚持，她也知道一旦认为自己有罪，她绝对会崩溃，接下来的路也就更难走。
她连和妈妈说话都办不到，直接示意文浩还有阿图和自己出去，没人在意她，只有妈妈让她别走太远，目送她消失还舍不得收回目光。
“王妈妈，你真是运气好。”一个长发女人盯着她，羡慕地说：“不知道我儿子有没有这种好运气。”
妈妈只能陪笑，“一定有的。”
厂区非常大，这里在游戏开始之前就已经荒废了，叶姜看见这里还有废弃的爬架、秋千，应该是以前带着孩子生活的工人安置的。
她拉着文浩找了一个远离厂房的地方，单刀直入地提问：“这里的其他玩家都在哪里？”
“他们不和我们一起。”文浩转了一圈，指着远处矗立的一个白色厂房，“他们都在那里，我们要食物，再去找。”
她接着拉过阿图问：“你一直称这里为第一界，之前还提过第二界，那是不是还有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界？”
阿图看看文浩不回答，叶姜摸摸文浩的脑袋说：“接下来的路，我会带着他。”
文浩似懂非懂，叶姜问他：“你愿意跟着我吗？不论去哪里？”
他的眼睛像小狗一样纯粹，那样望着你，全身心的依赖你，他非常郑重地回答：“愿意。”
她转向阿图：“我需要他的能力。”
你至少别当着孩子的面变脸啊！阿图无语，他原本想说他的信息只提供给她，但她这么一出，他看向文浩，孩子的眼神还是那么天真，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只有救世主可以带领她的信徒去往第七界，在那里他们会经受最终的考验，通过考验，神国的大门就此向你们打开，救世主可以登上神位，而她的信徒则可以成为神国的子民，获得永恒的生命，远离人世的苦难。”阿图放慢了语速，他盯着叶姜的眼睛像是想要蛊惑人心。
但显然他没有那种能力，叶姜面无表情地点头，提出自己的疑惑，“救世主前面你没有加限定词，那么救世主这个角色是可以被抢夺的对吗？”
阿图觉得痛苦，游戏还没进展到让她知道这个的时候，这应该是去第二界才会出现的提示吧。
他无奈道：“您可以不用那么严谨。”
算是默认她说对了。
这原本只是她的猜测，但结合前面阿图说过有救世主被杀，以及在基地葵葵的那些话，她就有这个模糊的想法了。
她又问：“这里会一直这么糟糕吗？”
阿图知道她舍不得这里，直接告诉她，“还不算糟糕呢，神要清洗世界，之后会降下雨水，法典之中清洗世界的雨水，会让这里的一切不复存在。”
“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么重要的信息自己一个无心的提问他就说了出来，之前都是什么垃圾问题。
“从最后一位救世主觉醒算起，七日之后神会降下雨水清洗世界，所以还有六天。”
“你就，一点紧迫感都没有吗？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叶姜气得胸闷，六天，时间太短了，她可以做什么？
“法则限制了我。”阿图很欣慰，“感谢您的敏锐，发现得很及时。”
“所以我必须要离开第一界，去往第二界？”叶姜推开要回答的阿图，坐到角落里去了，“我有问题你再回答，让我安静一会。”
她整合了现在得到的信息，自己是救世主的身份，救世主的身份可以被抢夺，那么除了其他救世主，她也要提防玩家。
救世主需要支持率，支持率和他们的表现挂钩，既然已经是救世主，为什么还需要支持率呢，支持率高会有奖励？
她提出疑惑，阿图赞同她的想法，“虽然您是最晚觉醒的救世主，但您的支持率飙升惊人。”
见他卖关子，叶姜懒得理会，她只干脆附和道：“好的。”
并不关心自己的排位，她接着提出新问题：“有时间的限制，那就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去往第二界？”
阿图点头，眼神不满。
“普通人可以去吗？”她指的是自己的父母，抛下他们在这个满是灾难的世界，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您需要保护好他们，另外，第二界很适合普通人居住哦。”阿图友善提醒。
把父母留在第二界，自己去走接下来的路，这是一个选择。
“那里是真实的世界吗？”
“您觉得现在所在的是真实的世界吗？”阿图说：“人的生命短暂，不要执着那些虚妄。”
“我参加游戏就是为了保护他们，配合你的前提也是你能为我提供有用的信息，以后别摆出那副神叨叨的样子和我说话。”叶姜很不满他的态度，“你在我这里，可信度不高。”
阿图点头，阿图哭泣。
这么一生气又冷静，叶姜继续陷入了刚才的纠结中，有罪还是无罪，死了那么多人，至少不是全然无罪。
阿图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斟酌着开口，“您不必这么痛苦，或许死亡并不是真正的死亡呢。”
“什么意思？我现在不能停下思考，只要一停下，我就要被迫面对这个问题。”叶姜捂住自己的脸，想用短暂的窒息逃避现实，“好累。”
阿图让文浩去给她找点吃的，自己则坐到她旁边，还是决定冒着被法则惩罚的风险告诉她真相，“那些怪物是法典之中灭世的怪物，是神投放到这个世界的，为的就是清洗世界，那些无辜被杀死的负罪者，已经被送去第二界了。”
“请现在就杀死我。”叶姜真的很生气，“为什么，重点的东西你总是不早说。”
不用纠结有罪无罪了，有罪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狗屁神，什么清洗世界，这是人类大灭绝吧？
总有一天也要让他们尝尝被灭绝的滋味。
“那些死去的普通人呢？”叶姜想知道能不能救回他们。
“神可没有那么好心。”阿图说完害怕的抱紧自己，但他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法则的惩罚。
看见叶姜在查看角色面板，他凑上去瞧才发现，她居然吞噬了文浩的能力。
啊！这个人连小孩的能力也要抢！
真是有够坏的。
“神迹：无法之地，是隐匿被我吞噬之后产生的能力，可以降下一个领域，我早就使用啦，没有什么变化啊。”她转头看表情不对劲的阿图，“你有感受到吗？”
阿图瞬间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被法则惩罚了，他贴近她谄媚道：“我伟大的救世主，但我已经感受到您降下的神迹了。”
叶姜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认真的吗？”
“当然！”阿图跳起来，快乐得要转圈，“系统已经全面接管了第一界，法则无处不在，我们一旦透露了和游戏相关的重要信息都会被惩罚，这也是我之前一直说的限制。”
无名之人可以欺骗人的眼睛，无法之地则可以欺骗系统。
叶姜回味了一下，他刚才是冒着被惩罚的风险告诉她真相的，那这个人还可以继续信任，她不动声色，“现在没有限制了？”
“只要能骗过系统，法则就察觉不到。”阿图想要拉她的手，被她甩开了，但他转而靠上她的腿，骂了句，“神都是大傻逼，法则也是。”
安然无恙，他快乐得要起飞了。
叶姜失笑：“你发泄一会吧，待会我就把能力还给文浩了。”
“为什么啊，他又使不出神迹。”
“他需要自保，我不能时时保护他。”
“好吧，您可真是好心哦。”阿图嘟囔道，他收回刚刚骂她坏的话，真想她继续做坏人呜呜。
文浩带回了食物，还告诉她，其他玩家想见她。
这正和她意。
回到厂房里的时候其他人都不见了，只有爸爸妈妈支了一个炉子在这里等她。
“现在只有泡面可以吃啦，你就喜欢吃这些。”妈妈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搂在怀里，“在外面，你没有受苦吧，醒来的时候看见你不见了，我都快疯了。”
叶姜当然想和以前一样，什么话都和妈妈说，但是她张了张嘴，那些话却说不出口，她还是说：“我一切都好，我能照顾自己。”
爸爸只是憨笑着看她们，并不参与谈话。
如果第二界真的适合普通人居住，把他们留在那里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她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到最后，永恒的生命太虚幻了，她只要他们能安全度过一生就好。
妈妈给她盛了一大碗面，她有点后悔刚刚吃了文浩给的面包，好在阿图和文浩非常捧场，把一锅面扫得精光。
饭后散步的时候妈妈和她说起文浩的身世，他是一个被哑巴老人收养的孤儿，从小在旧货市场长大，他胆小孤僻，除了老人没有人愿意接近他，因为与人缺少交流，他九岁之后才学会说话，所以现在说话逻辑混乱。
妈妈心疼他，所以一直在照顾他，文浩也因此很亲近他们，因为在这里，这对夫妻是对他最友善的人。
他信赖她，也因为她是他们的女儿。
她心里有了打算，不过还要问过文浩的意愿。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无法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