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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四一 ...
抚公不是平常人。
他心思细密,城府极深,要不然也不会身居高位,只手翻云覆雨这么多年。
第二日一早,他不动声色地离开玉人楼,然后调来邢云,反复追问黄九郎的日常行为和平时在他身边服侍的人,细致到黄九郎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
经过昨晚,他相信了自己一直以来的那个感觉——他每日里在玉人楼中见到的黄九郎和每晚那个与他在床榻上尽情欢娱的黄九郎——绝对是两个人!
他曾经一厢情愿地以为,黄九郎白日与夜晚的不同,是因为他心中仍然恋着柳静言,却被柳静言送入相府的种种苦闷压抑于胸所致,是他在柳静言与自己之间的摇摆……
原来,过去的整整一月,他其实一直都是在梦中呵!
邢云尽己所能地回忆了黄九郎入相府以来的所作所为,却毫无端倪可寻。
黄九郎仿佛自己囚困了自己,整整一月,他一步未踏出过玉人楼,每日里除了读书仍是读书,除了抚公,和邢云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他什么都没要过,唯一的要求便是抚公不在的时候玉人楼的仆佣不必近身服侍,而这,并无过份之处,而且,无论邢云什么时候去见他,他都是在的。
那么,那个一直隐在暗中的人,又会是谁?又能是谁?
百思不得其解,抚公只得吩咐一脸疑惑的邢云道:“邢云,从今日起,加强玉人楼的防守,哪怕是一只麻雀进出过玉人楼,都得在至少五双眼睛之下,另外,调查这一月中进出玉人楼中服侍的所有男仆的身家底细,尤其是身量肖似黄九郎的,但此事,只能你知,我知,倘有泄露,你就提头来见我吧。”
邢云一凛,垂头应是。
下朝后,抚公着人宣来了柳静言。
对于柳静言,抚公的印象止于他在朝上被叱后涕泪横流的那一幕,然而今日再看,抚公忽然发现,这柳静言竟然极为出众,眉目俊秀,气宇轩昂,言行举止虽然小心翼翼,却不失大气从容,难怪,黄九郎会对他死心塌地至斯!
想到柳静言终究还是为了保全自己而献出了黄九郎,抚公心中的酸涩好歹轻了些,可是,再一转念,抚公忽然打了个寒噤——如果,在献出黄九郎时,柳静言就已安排了黄九郎的替身,那么,他这就是一招缓兵之计啊……如果柳静言当真如此这般做了,那么,此人可谓深不可测,不可不防……
心中转念,抚公面上却是一贯的不怒自威,不轻不重地赞赏了柳静言近段时间的政绩几句,再微微透露出不日便将委柳静言以重任的讯息,受了柳静言不卑不亢的一礼,末了他才若不经意地问道:“柳大人,九郎在你府上时,素来也是不多语的吧?”
谈笑自若的柳静言神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仿佛他正受着伤,而又有人对着他的伤口狠狠一击了一般,半晌才道:“九郎素来安静……”
抚公脸上浮起一丝得意,总算在心底里暗暗扳回了一城。
柳静言将自己的袍袖攥得紧紧的,牙关紧咬,可是终究还是没忍住,哑声问道:“大人,九郎这一向……可好?”
抚公轻哼了一声道:“难道,你怕本公委屈了他?”
柳静言忙道:“静言不敢。”
教柳静言在沉闷中窘迫了片刻后,抚公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终是补了句:“许是初来乍到吧,他在我府上太过小心了些,有时我赏他些玩意,也不见他笑上一笑。他过去在你府上,也是如此吗?”
柳静言的脸色苍白得更加厉害了,强自按捺着,半晌后方答:“九郎是这样的……他,他……他其实并不喜欢歌舞,他只喜欢读书……”
那总是淡淡笑着的黄衫少年,如今,竟然不会笑了吗?
朝中上下都在传说的极度荣宠,其实无法补偿他给九郎的伤害,而他却一直自欺欺人地拿这当做良心的挡箭牌。
他与阿忱的如胶似漆,其实是九郎的黯然神伤……
抚公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柳大人,今日九郎入相府刚好满一个月,我教府里设了小宴,晚些你携夫人过来参加吧。”
柳静言怔了怔道:“如此,下官叨扰了。”
抚公回到相府后依旧如每日一般来到玉人楼,见了黄九郎,先教身边跟着的一个小童捧过一摞堆得高高的书本,道:“邢云说你每日里都手不释卷,这是本公收藏的一些古藉孤本,包罗万象,想来中间该有入得你眼的罢。”
黄九郎一笑,笑容里带着几丝惊喜,浏览了一下书目,那惊喜更浓了几分,当下向抚公一礼道:“九郎谢过相爷,相爷每日日理万机,却还分心惦着九郎,真教九郎汗颜。”
明知他这话中真假参半,抚公仍是望着黄九郎那难得绽放的欢颜而失神了片刻,然后轻笑道:“若非柳大人告诉我,我倒也难讨得你欢喜呢!”
黄九郎笑容一僵,停了下才淡淡地哦了一声,以示询问。
抚公未看他,一边教侍女给他换衣裳,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今日下朝时我遇到柳大人了,他很是挂念你,我便教他今晚过来用饭,你们也好见上一见。”
黄九郎怔了一会,道:“九郎如今是相爷的人,与柳大人已无关系,似乎没有见他的必要吧?”
抚公若所有思地望向他:“怎么?九郎不想见他吗?”
黄九郎垂下眼帘,未敢接触他的眼光,轻声道:“九郎但凭相爷吩咐。”
抚公一哂,转开话题,再不提起晚宴之事。
黄九郎后背却一阵阵发冷,他料得抚公已起了疑心,为了不致连累柳静言,他必须想出法子弥补自己的过失。
然而,他要怎么样才能弥补呢?
抚公要的,他不愿给,而他能给的,抚公却并不需要……
晚宴就设在玉人楼。
柳静言携沈忱被邢云请进玉人楼时,抚公正坐在正中缠枝楠木宽椅里,黄九郎则倚坐在他足边脚踏上,抚公以手支头,双目似闭非闭地聆听着黄九郎全神贯注吹奏的一曲《梅花三弄》。
这一幕落在柳静言和沈忱眼中,俱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笛音尚自袅袅,抚公却一眼瞥见了邢云,直起身,顺势在黄九郎肩头轻拍了一记,黄九郎一顿,抬眼看到了柳静言和沈忱,笛音嘎然而止。
抚公立起身来,目光在柳静言面上一掠而过,然后在沈忱姣艳如花的面容之上打了个盘旋,微笑着寒暄了几句,落座奉茶之后,便回头望向已起身侍立一旁的黄九郎道:“九郎,还不去见过柳大人和柳夫人?”
黄九郎低低应了一声是,却不肯抬头。
沈忱闻言,倒是款款站起,给黄九郎深深施了一礼,唤道:“九哥。”
柳静言随她起身,却是上前不好,不上前亦不好,只是神情窘迫地立在那。
抚公闻言一惊,狐疑地望向黄九郎。
黄九郎只得道:“这是我的表妹沈忱。”
抚公“哦”了一声,未再多问,心中却是疑惑不定。
倘若黄九郎不是柳静言的仆人,而是柳静言的妻兄,那他与柳静言之间的关系倒值得好好斟酌一番了……这样看来,难道连柳静言也不知道黄九郎另有替身?这么说,有问题的,其实应该是眼前这双艳绝人寰的兄妹?
沈忱望着面无表情的黄九郎,心中极为复杂,半晌只问了一句:“九哥,这一向可好?”
黄九郎点了点头,未语。
沈忱又道:“我与静言,都十分挂念你。”
黄九郎面上微微掠过一丝嘲讽的笑容,未点头,未语。
沈忱眼中水光一闪,迅速低下头去,缓缓退回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再未抬头。
柳静言望了九郎半晌,终于还是坐了回去,未曾开口。
黄九郎转头吩咐邢云道:“邢总管,这便设宴吧。”
邢云应声退下,片刻之后,一桌宴席便已备好。
分宾主落座后,抚公说了声“请”,却没有一个人执箸。呆坐了半晌后,黄九郎起身道:“相爷,九郎为您唱支曲罢。”
抚公点头。
黄九郎便来到琴台边,抚动琴弦,唱了一首甚为灵动的《粉蝶儿》:
昨日春如十三女儿学绣,一枝枝,不教花瘦。甚无情,便下得、雨僝风僽。向园林、铺作地衣红绉。
而今春似轻薄荡子难久。记前时、送春归后。把春波都酿作、一江醇酎。约清愁、杨柳岸边相候。
此曲唱罢,抚公拍掌叫好,笑道:“好一个‘春似轻薄荡子难久’,当日读此词时,师长说此句俗之又俗,殊为可厌,我却一直以为,这句词天然可喜,比拟极妙,不知柳大人如何看?”
柳静言心中一痛,勉强答道:“相爷说得是。”
抚公笑而不语了。
再坐了片刻,柳静言便婉言告辞,与沈忱匆匆离去。
待他们走后,抚公才望向仍然坐在琴台后反复弹着这支曲子的黄九郎,问道:“柳静言怎么会娶了你的表妹?她既是你的至亲,又为何不为你脱了奴籍,反而将你转手于人?”
黄九郎终于住了手,苦笑道:“相爷又何必问得这样清楚,九郎现在是相府中人,与柳家已再无关系了。”
抚公轻轻叹了口气,道:“九郎,直到现在,你仍是当我是陌路人一般,是吗?”
黄九郎怔了怔后,微笑了一笑:“相爷,九郎在柳府中的事说来话长,此时已是您该就寝的时候了,改日,如果相爷有兴致,九郎必然和盘托出,相爷说可好?”
抚公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好。”
撤下宴席,抚公与黄九郎上了楼,洗漱之后,抚公吩咐侍女:“以后卧房内不必留灯,在角厅内留罢,不要太亮,留一枝烛即可。“然后问黄九郎道:”九郎,这样该不会影响你安歇吧?”
黄九郎仓促地笑了一笑,五内如焚。
唉,抚公终于要向九郎探出魔爪啦!九郎从还是不从呢?好纠结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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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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