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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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落地了，哨声响起了，影山感觉2013年的春天就到此为止了。
乌野赢下了音驹，输给了欧台。
说实话一路走到这里，已经蛮不容易的了。比赛打得算是精彩，但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防不胜防，即使是最后的王牌旭前辈，也没能击穿那坚不可摧的拦网。
春高，还是出了意外。虽然不想承认，但日向离去的背影，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队里他最信任的搭档日向走了，但……也没办法啊。虽然这家伙运动神经超乎常人，人的体力都是有极限的啊。
道理都是说给别人听的。
大脑里回荡着的只有不甘心，不甘心。还是不甘心的。虽然没有遗憾，但还是不甘心。
……
“影山，你和宫崎同学一起回去吧。”
“谢谢泽村前辈。”
遥深深对他鞠了一躬，拉着影山走了。
收拾好东西之后，坐上新干线，一路无话。
她不动声色地看影山，他并非她想象中的一蹶不振，不喜不悲，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摩肩接踵的电车里，遥和影山因为上车早找到了座位。以人群为底，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勾勒着影山坚毅的侧脸轮廓。
好家伙，这么成熟吗，这还是影山吗？!
遥咬了咬牙，主动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明白，她都明白！！影山现在肯定很难过！有些煽情的话这种时候就该由女生来讲出来呀！
“真可惜啊。”
影山缓缓侧过脸，眨了眨眼。
“还好吧。”
……好像跟她想得不太一样。
“飞雄，你，你不难过吗。”
“还好啦。”
他竟然笑了出来，拍了拍她的脑袋。
“真的？没不高兴？”
“真的，也没那么难受……遥，你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她在亲近的人面前自然是喜形于色的，却没想到变成了影山反过来安慰自己。
“没办法啊，现在的我们，本来就是赢不了欧台的。”
“……我也不太懂。但是看着你们比赛，觉得压抑得很，一直都被对方压一头，很不爽。”
“你能看懂什么啊。”影山笑着打趣她。
“我，我也能看懂的啊！”
“是是是……等会我们去吃点什么吧。”
“不是刚吃完饭吗？”
“到宫城县要将近两个小时呢。”
“……行。”
***
周一一进班里，影山感受到了同学们热情的视线。
“影山！打得真棒啊！”
“真不错啊影山！干得漂亮！”
“影山！没想到啊！你这么厉害！”
“影山同学！你要出名啦！”
……一时间有点不适应。说起来，算上青叶城西和白鸟泽，确实还赢了挺多场比赛了。
初中的时候他很出名，因为他值得一提的技术和极端的性格组合在一起，让他跻身话题人物。而今天终于，影山感受到了舆论积极和友善的那面。
心里反而没什么波动。
他们可是输了比赛的手下败将啊，现在站在这里像凯旋的勇者一样接受人们的恭维，这算什么。
要用不同的角度批判性地看问题，这是遥教他的。
对于排球，影山永远不会想那么多。他只记得自己输了。
***
进入高二，学习明显紧张起来。
对影山来说是没什么所谓，不管知识难或者简单，总归学不会就是了。与其苦苦挣扎还不如早点放弃让自己洒脱一点。
对遥来说就不一样。
她想去的是东京艺术大学，艺术类的学校和普通学校不同，会提前进行一部分考试和招生的程序，少不了各种考试。
离家近且偏差值高的艺术类大学也不少，但想着影山，遥觉得还是得去东京。
所以现在就要开始准备这方面的考试了。
加上高二数学难了一大截，她经常应付不来。
……影山对此感触极深。
每天常规的训练结束后他还会和日向加练一会，研究一下新的武器之类的。
而练完之后女朋友不但没有在等自己，他走到二年4组的时候，这家伙竟然还在学习。
“遥。”
“知道啦。”
影山坐在遥面前，侧着身子，一手托着下巴支在桌子上，另一只手转着随意放在腿上的排球，目不转睛盯着做题的她。
少女浓密的睫毛低垂，时不时轻轻扫过雪白的皮肤，笔在她白皙纤细的手指间打转，时不时在纸上划两下，有时是圈出题干中的重点，有时候是随手画出哪个他看不懂的函数的图像。樱色的唇瓣轻启，像是在念公式——
好想靠近她，然后亲上去。
影山从来没对学习产生过什么兴趣，但他喜欢就这么静静看着专注学习的遥。
他的女朋友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他都看了这么久，这家伙竟然不为所动！
影山换了个姿势，用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把排球搁桌上，轻轻敲了敲桌子。
“宫崎遥同学。”
“知道啦，影山同学，看完这点就好……”
“你十分钟前也是这么说的。”
“哎呀，你就再等我一会。”
“回去吃完饭再看，你每天这样怎么行。”
“……好好。”
遥拗不过他的执着，只好放下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终于开始收拾东西。
“走吧，久等了。”
“嗯，久等了。”
影山不动声色地揽过遥的腰，俯身凑近她带着些许淡淡花香味道的头发。
“干嘛。”
她轻轻抵着影山下巴，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
“又没别人。”
影山也是个正常的青春期男生，被她稍微一撩拨心里就像掀起了惊涛骇浪，径直奔向方才肖想了许久的柔软唇瓣……
“咳。”
没亲多久，就有不顺眼的家伙出来坏事。
“啊，月岛君。”
“宫崎同学。”
“……你在这干嘛？”
“有东西落教室了。怎么，不行啊？”月岛皱眉。
两人就这么瞪了半天之后，影山被遥拉走。
“……真，真是的。”
一路疾走到校门口遥才停下来。
影山倒是不慌不忙。
“跑什么啊。”
“咳。”遥一副说教的表情，“赶快回家吧，今天作业还挺多呢。”
影山牵着她的手走在后面，长腿这才悠闲地迈开。“刚刚你不是都快写完了吗，你们升学组就那么多作业吗。”
“回去还得多做几道题。”
“切。”他闷闷不乐，“那可以教教我吗，宫崎老师？”
***
迫于影山的淫威之下，遥久违地到影山的房间辅导他功课。
“说吧，哪里不会。”
“……”
影山一脸不可思议，眉毛抽搐了一下，脸上写满了“我哪里都不会这你知道的呀为什么反问我”。
“……这样不行啊，飞雄。”
“……是，对不起。”
本着给别人讲一遍自己就会更熟悉知识的原则，遥又从头到尾耐心给影山捋了一遍升上高二这一个月以来学过的所有数学知识。
“……懂了吗。”
“懂了，谢谢宫崎老师。”
“真的？”
“真的。”
遥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是真懂了还是假懂了。
“那我写会作业再走。”
“嗯，你学吧。”
她又开始了免打扰模式，对他的一切暗送秋波视而不见，像在教室里那样，写个不停。
“遥。”
“嗯？”
“你要考的大学，分数要求也不是很高吧，不是只要及格就好了吗？”
“求上者居中，求中者居下，求下者不入流。”
“啊？”
“我要是一心想考一百分，可能只能考到八十分，我要是一心只想考到五十分，可能就连五十分都考不到了。”
“……哦。”
“你以全国大赛优胜为目标，才能打到输给欧台这个位置，要是你目标更低，岂不是连今天这步都走不到。”
“……我是不太懂那些道理，但是只要遥你想，怎么会不及格？”
“升学考试可比这些要难得多呢。”
……屋里静得只剩时针走动的声响。
影山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看遥，相处越是久，他越是无法从她身上移开目光。
感觉最近已经不太能经常见到她了。
午饭她为了省下时间看关于艺术招生考试的东西，就在教室解决了，平时下课他们根本没什么碰面的机会，这家伙根本不挪地方。
所以放学之后是自己可以尽情独占她的时段。
影山也不忍心打扰认真学习的遥，坐了一会便坐不住了。
“我出去跑会。”
“现，现在？”
“嗯，你坐着吧。”
***
……果然还是运动最能让人静下心来。
他边跑边想明白了。
反正将来都是要结婚的人，朝夕相处的人。现在的时间多一点少一点有什么所谓。
带着这样的心情，影山对女朋友最近对自己的冷漠以及对学习的投入逐渐释然了。
……一打开门，这家伙倒是大大方方地睡着了，压着一本写满笔记的参考书——这么厚的书亏她还能压着睡觉不觉得难受。
“喂，遥，醒醒。”
“……”
“遥！回床上睡。”
“……几点了？”
“九点半。”
遥坐起来揉揉眼睛，像是灵魂还游离在外面似的，僵硬地收拾好东西。
“那……我回去了。”
“等……等下。”
反应过来时，自己双手已经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身体，心脏在离她咫尺的地方狂跳。
“怎，怎么啦？”
“……呃，那个……辛苦了。”
“怎么了，突然？”
影山把头埋在她发间。
“就是觉得你辛苦了。”
“哎呦，怎么开始煽情起来了……”
“……一定，要去东京吗？遥。”
她心头一颤。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遥你很辛苦啊。好的美术大学，离我们这里近的也有很多啊，而且……”
背对着遥，近在咫尺，她沉默了，也没回头，影山越说越没底气。
“飞雄你，是为什么要去东京呢。”
“我……因为要去东京继续打球啊。”
“对飞雄你来说，就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对我来说，不一样。”
“遥……”
她转过身，一脸认真。
“我也想完成自己的梦想，也想一直待在你身边。我可以不去读东京的美术大学，但我的梦想里不能没有飞雄你。所以我必须要去东京。”
“遥……我，我只是，”影山愣了愣，“不想让你为了配合我那么辛苦。”
“……你觉得我会拖累你吗？”
“不是，我又没有这样说！遥你怎么总是这样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呢！”
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凝固，突然变得沉寂。
宫崎遥对自己一直以来还算顺风顺水的人生产生了怀疑。
其实影山才是真正的顺风顺水吧。喜欢的事有天赋，即使别的事情做不好，能一直坚持走在自己的道路上，这才令人羡慕吧。
“要读哪里的大学是我自己的事。”遥面无表情，背起书包，推开门，“不需要飞雄你指手画脚。”
“喂，等等——！遥！”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