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撞破幽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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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上，群臣见风使舵，不止向靳王敬酒道贺，更同时举杯敬向蜜儿。即便是无名无分的小丫头，能立于靳王旁侧之位，也是不容小觑。
蜜儿对朝堂手腕不甚了解，礼貌地一一接下，蜜儿酒量浅薄，醺态渐现。
几杯过后，靳王脸色却越发沉郁。
他缄默不语，挡在她的身前，夺去她的酒杯，替她把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虽然靳王并未明言，群臣亦心领神会，单凭此举，定是把旁侧之人搁上了心尖，群臣便识趣地不再对蜜儿敬酒。
蜜儿愕然看向靳王，还没开口，靳王已经颇有微词：“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推辞。”
蜜儿莞尔一笑，倾身搀于靳王身畔，语态娇柔：“有靳王殿下替我挡着，推与不推又有什么关系呢~”
蜜儿梨涡轻抿，眼底笑意盈盈蔓开。
虽然是凯旋宴，但靳王的神态却异常抑郁，因为今日也正是老王爷的生忌。
“父王，生辰快乐。”
靳王举杯顿于半空，一饮而尽。
宴会过后，靳王的随从都酒过三巡，步履蹒跚，加上夜色已深，便留宿在宫中上院。
靳王抱着醺醉的蜜儿回房间歇下后，便走到院子里坐着，对月独酌。
早前被遣回上院的冬雪，忆起今日是老王爷生忌，便凑了上来，终于和靳王找到了话题与共鸣。
她端起一副忧心之色，惺惺作态地说道：“玥哥哥！你别喝了，饮酒伤身，义父必定也不想见到你这样伤害自己身体的！”
靳王叹息：“父王死因不明，本王连父王的尸骨都没找到，呵，真无用！”
“怎么会！玥哥哥在冬雪心里，是最厉害的人！相信不久以后，一定会水落石出的！”说完，冬雪试探性地把手搭在靳王膝上，靳王沉浸在深思中，并未在意。
两人互诉衷肠，在院子里聊了许久，说起老靳王的旧事。
蜜儿夜半醒来，却不见靳王踪影，便起身出去寻他。蜜儿走到门外，询问值守门前的侍女：“靳王殿下呢？”
侍女睡眼惺忪，一边系压住哈欠，一边口齿不清地作答：“回乌孙小姐，殿下在院子里。”
蜜儿刚走到连廊之上，便看到冬雪暧昧地搭着靳王之膝，两人贴近而坐，细语交谈，极其暧昧。
蜜儿并不知老王爷的事，只是以为靳王趁她酒醉，与冬雪偷偷相会。她收住了脚步，失望地回到房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蜜儿躺回床榻之上，回来后彻夜未眠。
暮光晨起，门外依稀传来脚步声，蜜儿转身向内，背对着房门，假装入睡。
靳王带着酒气回到了房中，看到蜜儿掀开了被褥，便缓缓走近，俯身把被褥轻柔地覆回到蜜儿肩上，步履动作均如鹅毛般轻盈。
正当他直起身板意欲离去之时，蜜儿又把被褥一脚踢开，举止任性，叛逆至极。
靳王缓缓回头，瞅着蜜儿，而她却依旧纹丝不动地背对着。靳王蹙眉，不疾不徐地问道：“要装睡到几时？”
蜜儿的恼气无从宣泄，利索转身，坐起了身子，话语中的讽意表露无遗：“怎么，殿下是在忙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蜜儿知道了？”
靳王停顿了片刻，对她的揶揄甚是迷惑，承着她的话锋驳回道：“有话直说，不必含沙射影。”
见靳王毫无悔意，蜜儿暗暗给他记上一笔。
早有耳闻千秋男子用情不专，妻妾成群是为常态，靳王此等做派确实印证了这套说辞，倒是自己小见多怪了。
思及此处，蜜儿垂眸嗤笑一声，脸上尽是鄙薄之意。
靳王挑起凌厉的眉峰，甚是不解，心中念叨：（是她喜怒无常，还是女子皆是如此？！）
若世上还有他司马玥参不透之事，恐怕就是女子的心思了！
见靳王杵于眼前晃神，蜜儿再次旁敲侧击：“靳王殿下都不用歇息的吗？”
司马玥抬眸看着蜜儿，眼中透出一丝玩味：“本王不是正准备去书房小憩么，还是蜜儿暗示，要本王与你同眠？”
面对靳王的撩逗，过去的蜜儿总是一副娇羞可人的模样，可如今，却未在她的脸上寻得一丝波澜。
蜜儿抚顺了一下衣裙，簌簌起身，脚丫随意地穿进内室的薄履，欲要离开，口中念念有词：“殿下金贵，怎可委身，殿下还是在此处歇下吧，蜜儿离去便好。”
司马玥垂眸盯着她脚上薄履，眸上似有雾霾蔽之，待她经过身侧之时，靳王一把揽过她的纤腰，把娇小的少女微微举离地面，挟回床榻之上。
蜜儿意欲再次起身，而靳王却俯身倾前，封住她的动向。
靳王垂手袭来，带着极重的力道停在她的鬓边，攥成了拳撑于床板之上。掌风带起她弥散的青丝，待青丝落定之时，靳王的鼻尖已经与她几乎相抵。
两人相视，气氛旋即冷凝，蜜儿侧开颜，目光落在靳王置于鬓边的拳，不自觉地盯着他腕上暴起的青筋。
“你怎么这么闹腾！”
耳廓间响彻靳王一声低沉的音色，蜜儿目光再次转向他，巧夺天工的俊颜实在摄魂。蜜儿的心房已如捣鼓，她压住悸动，用蛮力演绎出波澜不惊之色。
“是怪本王没有好好陪你？”
一声询问再次袭来，而音色中却已褪去了沉郁，掺入一丝软绵。见蜜儿并未应答，靳王微不可察地松掉一口气：“既然你醒了，就先回靳陵吧。”
外面下着鹅毛细雨，侍女撑着伞走在蜜儿身侧，而靳王却与邢风随在她的身后。
鱼肚白的天色昭示着黎明之暮，细雨飘零，更平添几分寒意。
靳王夺过邢风手中雨伞，快步走到蜜儿身侧，把蜜儿拢于怀中。纤柔的及笄少女走在体魄魁梧的靳王一旁，显得尤为娇小，靳王的怀抱隔绝了凛凛寒意，如此细心的举措，与他一贯的冷厉形象相去甚远。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踏着湿漉的地面，发出嗒嗒之声。他们转头看去，见到冬雪正狼狈小跑，追在队伍后头。
她轻喘着，话语变得断续：“玥哥哥！雪儿...能跟你一起回王府吗？雪儿在这无依无靠...好孤单。”
冬雪的眼眶湿润潮红，低头侯着靳王的示意，显得十分可怜。
靳王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侧眸看向怀中的蜜儿，他知道，蜜儿肯定不想她跟着。
果不其然，蜜儿不屑地说道，显得铁石心肠：“那你们回去吧，我回星熠楼。”
靳王无奈：“为何？”
“蜜儿不怕孤单，只想清静一些。”
明显，蜜儿在怄气。
冬雪卑微得不敢作声，她如今已是斗不过蜜儿，明白韬光养晦才是上策，她故作卑微，博取靳王的怜悯。
靳王溺爱蜜儿，只要是蜜儿说的，基本就那样了。
但冬雪毕竟是司马家的人，虽说碍于靳王的面子，即便留在上院，也不会有人将她扫地出门。但她无职称，无封号，留她一个人在此，委实凄凉了些。
靳王思虑周全，尝试说服蜜儿：“我们回去，把雪儿安排到澄阳殿好吗？那里离长卿殿很远，我们基本上是不会见到她的。”
蜜儿想起半夜靳王与冬雪的幽会，觉得讽刺至极：“殿下是觉得，她会永远待在殿中不出门吗？”
面对蜜儿的倔强，靳王稍显无奈，他轻叹一声，道：“蜜儿，再怎么说她也是父王的养女，把她一个丢宫里，确实亦非长远之策。我们先带她回去，再作安排吧，好吗？”
靳王都搬出父王了，蜜儿也没底气再说不，只好缄默不语，脸上却少不了置气的意味。
靳王弯腰，凑在蜜儿耳廓边，如哄诱一般细语：“本王保证，今后与她保持距离，可好？”
蜜儿侧眸看了看靳王，也不好与他对着干：“王爷言重了，那是您的王府，您说了算。”
虽然蜜儿脸上是大写的不高兴，但也至少默许了让冬雪回府。
靳王府下，长卿殿是靳王的寝殿，靳王把蜜儿安排在不远处的久弦殿，而冬雪则住进了偏远的澄阳殿。
靳王昨夜彻夜未眠，脸上显现几分疲态，回到靳王府安顿好蜜儿之后，他便回长卿殿歇下。
冬雪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她清楚，别说做靳王妃了，只要蜜儿一直在，时间长了，可能连待在靳王身边也困难。
冬雪绞尽脑汁地想对策，如今在司马玥心里，地位能与蜜儿抗衡的，就只有老王爷了。
司马玥向来十分敬重父王，而且老王爷死因不明，一直是司马玥的心结，冬雪正好利用这点做文章。
当年老王爷司马捷战败，冬雪亦被风玄止掳走，留在北凛当质女。她依稀知道那些年间，北凛和鹤渊的往来密切，老王爷的死很有可能和鹤渊有关。
冬雪还在沾沾自喜，以为找到了突破口，殊不知，这些消息靳王早已知晓。
她认为，蜜儿是苏尔人，只要往鹤渊身上泼脏水，鹤渊-苏尔-蜜儿，根株牵连不足为奇，说不定能让靳王把恨意转嫁到蜜儿身上，把蜜儿赶出王府，这无疑是一步好棋。
某日清晨，冬雪守在靳王府大门，候着靳王早朝归来。
靳王答应过蜜儿，要与冬雪保持距离，不想和她有过多牵扯，路过时无视她的招手，径直走过。
平日里，靳王绝大时候都与蜜儿形影相伴，很难逮到靳王独自一人的机会，但此事绝对要与靳王单独商议。
冬雪快步跟上，孤注一掷，追在靳王身后高声呼喊：“玥哥哥，雪儿有话同你讲，是关于义父的！”
听到是关系到父王，果然，司马玥停住了脚步。
他并未转身，仅仅以侧颜回首，阳光铺洒在他的侧脸上，光影把他的轮廓勾勒得更加错落有致。
“去曲绘殿等本王。”
靳王思量片刻，落下冷冷的一句话，便离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撞破幽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