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冬温

2、初临

　　“外婆，你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说一下有客人要来？我还以为是来求你办事的人，还提前换了衣服，结果他说是来看你的，我又得换了次衣服出来。”杨桐桉用的是方言，因为自己外婆的普通话也不是特别好。
　　不过这让蒋书林有点懊恼，虽然他没有什么偷听别人打电话的爱好，但是面对一个陌生的环境，自己难免有些想要了解自己所面对的情况。
　　所以他还是偷偷走到了门口的桌子旁边，拉了条椅子坐下。因为屋内采光不好，问起来也可以当个借口，然而他一句话也听不懂。
　　“哦，这些事情我叫钰明告诉你了，可能他忘记跟你说了喔。”对面一边说还一边传来采摘茶叶的声响，偶尔还有妇女的笑声，“那个孩子你看着安排吧，本来就想让他跟着你学，提前跟你接触也好，其他等我回来再说。”
　　“我是无所谓的，就是秦钰明他又不愿意跟别人一起住哇。”
　　“哎，不要生气了，这几天吵掉了就算了。”
　　“明天他就回来了，我也懒得说他了。行吧，那我知道怎么办了”
　　杨桐桉决定先征求一下蒋书林的意见，毕竟当事人好像不知道要给自己当徒弟了。
　　蒋书林听杨桐桉挂了电话，就拿起茶壶装作在倒水的样子，还装模作样地问了句：“电话打完了？姑婆怎么说？”
　　杨桐桉没有戳破他那拙劣的演技，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给他露一手再跟他说明情况，免得这小子心里不服，于是模糊地跟他说：“外婆让我先带带你，等她回来再说。”
　　蒋书林不知道要做什么，就只能应了一声。
　　杨桐桉决定带他去村口的小庙里先完成简单的拜师仪式，反正自己也不是在意排场的人，走个过场就得了。
　　“你跟我去镇上菜场里买两只鸡好了，要自己骑电瓶车还是我带你啊？”
　　“我自己会骑，但是不知道路，怕跟丢了。”
　　“那跟我一起好了，我带你。”
　　“啊？哦。”蒋书林有些不解，买两只鸡不是很容易的事儿么？镇上离这里也不远，一个人去不就行了。难道是……他觉得太孤单了？
　　反正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一起去就一起去吧。他等杨桐桉把车骑上陡坡停稳后，就跑上去跨坐上后座。此时他再抬头，就没了之前的那些压迫感，鸟也看不见几只了，只能听到几声窸窸窣窣的振翅声和几声没什么精神的鸟叫。
　　“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抱紧我。”说着又递给他一个头盔，“我们这里骑电瓶车要戴头盔的。”
　　“嗯。”蒋书林利索地把头盔扣到头上，又忍不住回头瞄了几眼。
　　“坐稳了。”
　　蒋书林没有抱杨桐桉，而是握住了两边的铝合金杆子，心里突然充满疑惑，为什么那些鸟要在他进门前“示威”？为什么出来后又消失了？
　　等到电瓶车开上上坡，进入公路后，杨桐桉才对他的问题给出解释：“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对那些鸟挺感兴趣的，其实那些鸟因为住在一棵老树上本来就更容易接触到灵气，又因为地势那棵树的风水就不太一样，月光和日光都是直接无遮挡地照到树，所以不仅是那些鸟，就连那棵树也是有灵的。”
　　“在我进门之前那些鸟的行为让我感觉有一些压迫感，所以有点难受。”
　　“那是因为它们感受到了你的气息，它们知道你是个外来者，这次它们看见我和你一起出来就不会再盯着你了。”
　　“哦，你会做饭么？”蒋书林跳转了话题。
　　“不会，所以要么买点成品，要么就在镇上吃点儿回去咯。
　　“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其实我可以做饭。”
　　“不是我不想让你做，等下次吧，今天我有事情要让你做，你没时间做饭的。”
　　蒋书林满脑子的问号，但是对方的表现明显是不想直接告诉他，于是他也没仔细问。
　　他发现了南北方的差异，听杨桐桉讲话总是感觉软软的，而自己则带着一点粗犷的感觉。而且杨桐桉说话总是夹带着各种语气词，听他和姑婆讲方言的时候就是这样。
　　菜场的味道不算好闻，有些菜垫着麻袋被放在地上，虽然看着有点脏，但是菜叶水灵灵的，很新鲜。杨桐桉带着他往里走，到了一个熟食店窗口前。
　　“去，买两只烤鸡。”
　　“啊？我买？那你要点儿别的什么吗？”
　　“不用了，得快点儿，不然天黑了就有点儿麻烦。”
　　蒋书林挑了两只鸡，付了钱就打包带走了，杨桐桉又带着他骑着电瓶车到了一家拉面馆。
　　“你要吃什么面？”
　　“两只鸡配着吃？来别人的店还自带熟食，不太好吧……”蒋书林觉得店家会在心里默默诅咒他们。
　　“谁让你把鸡带进去啦，这两只鸡不是给你吃的。”杨桐桉呼了口气，看上去有点疲惫，
　　“喜欢吃什么面？这个店不是很好吃，但是也没有其他面馆了，别的店也没什么好吃的。”
　　“牛肉面吧。”
　　杨桐桉转身走进店里，喊道：“老板，两碗牛肉面！”
　　老板立即走进灶房准备开火：“好，先坐会儿，面一会儿就好，这个点来吃面的人少嘞！”
　　蒋书林也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才四点半，吃晚饭会不会有点儿早”
　　“没办法，我们得在吃完面的时间段回去，那个时候人少，不容易被看见。”杨桐桉皱了皱眉，“我不是很想让别人看。”
　　“你们村的人咋这排外呢，带着我是很丢人喽？！”蒋书林实在想不通。
　　杨桐桉长叹了一口气才开口道：“你待会儿要跟我去一趟小庙，这是贡品，让它作为一个emmm……一个……见证。”
　　“见证啥？”
　　“你以后就知道了，反正我又不会害你。”
　　没坐多久面就上来了，就像杨桐桉说的一样，面的味道其实一般，虽然好像是骨头熬出来的汤，但充斥着浓厚的生姜味儿，应该是为了掩盖腥味儿，喝着让人有点儿不舒服。
　　看着杨桐桉往面里放了整整两大勺醋，又加了一点大蒜，蒋书林感觉有点牙酸。
　　杨桐桉喝了两口汤，还是摇了摇头：“这姜味儿太浓了，不知道是买了多老的姜，冲得一匹，醋和大蒜都掩盖不了，还有点油，辛香料都舍不得放。”
　　蒋书林却没什么挑剔：“大不了下次换个地方吃算啦，你太娇气了。”
　　杨桐桉想说，你个小孩子凭什么指责我，后来又想了想，自己是要带他去拜自己为师，以后就是他的长辈了，跟小辈置什么气，说到底还是自己占了便宜。
　　他们吃东西的速度都不慢，蒋书林因为今天走了太久的路，而杨桐桉则是因为他……没吃午饭。但由于面的味道实在欠佳杨桐桉这个不喜欢生姜的人还是剩了一小半。
　　在等蒋书林吃面期间，杨桐桉还去买了一杯柠檬水，蒋书林想，杨桐桉喝了这么多酸的，晚上会不会拉肚子。
　　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天边的云变得有些红，还伴随着黄色的光。
　　他们骑着电瓶车走了另一条路，虽然是绕了远，但可以避免遇上熟人，直达村口。
　　半路上，蒋书林看见了一座小山，小山的背阴处有四座坟，墓碑都是石头砌成的，字还很新。
　　“这是新坟吗？”蒋书林张望了一下
　　“不是，就是一直会翻新，这是他们村几个比较德高望重的人。”
　　“呃，那为什么还把山凿开，把坟围起来，这不是聚阴么？”
　　“你觉得这些有功德在身的祖先会害自己的后代吗？再说了，你没看坟前都是些新鲜的贡品么？他们又不是什么孤魂野鬼，后人这么侍奉他们，他们就不会聚怨，而是能养灵。守护村民累计功德，等功德积够了也能混个鬼仙做做，还能惠及子孙后代。”
　　车继续往前开，他看见了一间小房子，房子旁边还有一大块卷起来的蓑衣布，看起来已经很老旧了，而房子却好像刚上过漆，看起来很新。
　　车开到了村口的村碑旁边停了下来，村碑前方三米远的左边是一座小祠堂，看起来很新，要是忽略大门和上面的字，就像是刚造好的小房子。白颜色的漆陪紫红色的瓦，这是什么奇葩审美，蒋书林在心里默默吐槽装修的人的审美。
　　蒋书林自然以为他们要来的是这个祠堂，然而并不，杨桐桉带他走向那个离村碑五米远的右侧的小房子。
　　“为什么不停在那个小房子旁边好了，还要往回走？”
　　“门口要放一只烧鸡，没空地。”说着就从蒋书林手里提过其中一只袋子，打开放在了门口，然后拉着蒋书林的手臂往里走。
　　“不是不是，你确定啊？这个小房子也太矮了吧，我觉得自己站不下啊。”
　　“你就不能低着头一点啊，两个人勉强还是能站的下的。”
　　“哎，不是，你要呆多久啊，我脖子会酸哎。”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赶紧进去好不好。”杨桐桉翻了个白眼，直接推着他的背把他推了进去。
　　看到眼前的情景，蒋书林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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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都要弄这个开头空两格好烦哝，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从Word复制过来就是开头空两格，手都搞麻了。大多数的设定都是我的私设，没有根据可以查的，解释也是我编的，当然有的时候也是真的，不用太较真，看得开心就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