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冬温

15、皮影戏5

　　怎么查？
　　蒋书林没有问出口，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唯一肯定的是心里真的很难过，他不能清楚地说出自己在难过些什么，也许是张茨这个人的不坦诚让他有了被背叛的感觉，也许是大晚上的不睡觉反而在外找麻烦让他的情绪变得焦躁……总之不论是什么，这种难过的情绪让他感觉有点喘不上气。
　　杨桐按看他时不时就来个深呼吸，也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并不是太好，今晚再查下去铁定是不行了，就想着要不打道回府得了，毕竟他也需要理一理自己的思绪。
　　于是抬起头看向秦钰明，哪知秦钰明也正好看向他，四目相对之间秦钰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声道：“回去吧。”
　　蒋书林愣了愣：“就这样？不接着往下查了吗？”
　　“想查随时都可以查，毕竟证据是不能被完全湮灭的，即使是做得再好也逃脱不了因果循环，况且……”杨桐按顿了顿，语气又变得不正经起来，“叫你下午不睡觉，现在不论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多少了，你听不进去那我查这个案子还有什么意义，就先这样可以了。什么都等明天……哦不，今天睡够了再说。”
　　蒋书林习惯了他时不时地嘴欠，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便二话不说起身就往外爬，快爬到红绳边上时才猛然发觉周遭安静得要命，刚进来时那些恶鬼的叫喊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转过头问杨桐按：“那些恶鬼怎么都没了。”
　　杨桐按实在是有些无奈了：“宝贝你真的还好吗？我在摇铃铛的时候就把门上的咒破开，那群恶鬼早就被赶走了，不然那只小鬼怎么走得进来，早就被门口的恶鬼撕碎吃了。”
　　蒋书林的脸猛地红了，这下他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这是个常识问题，刚才他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一言不发地接着往外爬，看到原本合上的木板被劈成了两半，猜到这大概是秦钰明的手笔，爬出来就翻身上了戏台，也不等杨桐桉他们就自个儿往前走了。
　　秦钰明看他这个样子不认同地皱紧眉头，杨桐按倒不觉得有什么，伸出两根指头，用指背揉开了他眉头的结，拉起他的手往前走。
　　结果刚下了戏台子就看见蒋书林蹲在台阶旁边。
　　路灯有些昏暗，杨桐按一开始还没看清是蒋书林，以为碰上了夜猫子，吓了一大跳：“蹲在这里干什么，吓死个人我去。”
　　“不认路，在这儿等等你。”
　　“行了，走我旁边。”
　　“嗯。”
　　其实他那里是不认得路，就是一个人走路害怕，不过杨桐按也知道要给孩子留点面子，况且他也有些累了，也没再说什么。
　　一行人谁也没在路上再开过口，沉默地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杨桐按刚洗完澡擦着头从浴室里出来就看见一个黑影坐在床头，又吓了他一跳，不过他立刻反应过来是秦钰明，翻了个白眼道：“我说你们两个大的小的都不让我安生。”一边说还一边朝着他走过去
　　秦钰明没说什么，拿出床头柜抽屉里的电吹风放在床边，手一伸，搂住杨桐按的腰就把他往腿上按，抱着腰不撒手。
　　“不是给你弄了间房，还来烦我。”杨桐按侧头亲了他一口。
　　哪知道这大爷突然来了句：“叫老公。”
　　“？？？”杨桐按满脸问号，“干嘛，脑子坏掉啦？！叫个头！”
　　“叫老公。”秦钰明坚持道。
　　这下把杨桐按的斗志也激发了出来：“不叫。”
　　“叫老公。”
　　“不叫。”
　　“叫老公。”
　　“不叫，你怎么这么烦。”
　　秦钰明就把他抱得更紧了，没再说话。
　　杨桐按乖乖坐在他腿上不动弹了，心里十分郁闷，秦琛今天怎么这么执着，叫不叫有这么重要吗？难道他是到了更年期？也不应该吧，他更年期应该老过了，不对，他有更年期吗……
　　秦钰明半天没听见他吱一声，就伸头过去看他，果然——两眼无神，嘴角却带笑，又在满脑子跑火车！
　　秦钰明使了个坏心眼，轻掐了他一下，怀里的人眼睛眨眨回过神来，只听他长叹了口气，感慨道：“没跟你在一起之前还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没想到……”
　　秦钰明知道杨桐按是想逗他，但是日常的小情趣他也乐得配合：“没想到什么？”
　　“表面正经，内里闷骚。”说完就笑了起来，“骚操作一波一波的。哈哈哈。”
　　“只对你骚。”秦钰明一脸正经，还用腿颠了颠他。
　　杨桐按放松下来，往后躺了躺：“我也真是没力气跟你闹了，带这个小屁孩儿累的要死，真难伺候……”
　　“别提他。”秦钰明不欲提起蒋书林，他打心眼里不是很喜欢这个男孩子，之前对他客气不过是看在他是按桉亲戚的份上，结果这个小孩儿一点也不听话，又是不睡觉打游戏，又是跟师父闹别扭……闹腾得要命，一点都不像桉桉小时候乖巧听话。
　　“唉，算了，先给我吹个头。”
　　秦钰明麻利地拿起手边的电吹风插上电，打开给杨桐按吹起了头发。桉桉的发丝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软，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又软又顺。
　　“你好软……”秦钰明忍不住说，“又软又温顺。”
　　“别了。”杨桐按严肃地看着他，“男人不能说软，我自认为自己还是不错的。”
　　“……”秦钰明郁闷了。
　　“哈哈哈，开个玩笑。”
　　“不好笑。”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每个孩子都是有叛逆期的，我在他那个年纪也是这样。做事总是有点无厘头，也钻过很多牛角尖，那个时候你就在我身边，你不觉得我总是很叛逆吗？”他往后伸手摸了把秦钰明的腰，“手抬酸了吧，差不多行了。我去倒杯水，洗完澡有点渴了。”
　　说着就从秦钰明腿上起来，去倒了两杯水回来.
　　把水递给秦钰明后，杨桐按也坐在了他旁边，轻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现在早就不是你们那个年代了，也没把尊师重道看得那么重，人人平等啊哥哥。”
　　“你那个时候就对我很尊敬。”秦钰明语气平静，慢腾腾地喝了一口水，感觉有些凉就放在了一边。
　　杨桐按听到这儿翻了个白眼：“那还不是因为你太……额，太严肃了，搞得我也不得不严肃，殊不知我也在心里默默反叛哝。”
　　“是么？”秦钰明皱皱眉，自己之前从来都没发现。
　　“是啊！不过我也没把你当师父，毕竟你看起来也没比我大多少。”杨桐按喝了口水继续说：“再说了，后来我也知道你没收我为徒就更没把你当师父看了，不过最要紧的还是因为我从小到大你都陪在我身边，比起师父你更像一个大哥哥。”
　　“这样。”
　　“不然呢？我可不敢睡我师父。”杨桐按说完就放下水杯，钩住秦钰明的脖子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口，然后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胡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身体还是很诚实，伸手按住杨桐按的头，强迫他与自己接吻，这个吻黏黏糊糊的，从嘴唇慢慢滑倒了脸颊又落到了颈侧，另一只手也不安分地伸到了人衣服里，感觉到怀里人的轻微抗拒更是过分地把人压倒在床上。动作有些大，杨桐按的脚在蹬掉拖鞋的时候还碰倒了一个水杯。
　　好在是纸杯，不然还要收拾玻璃碎片，杨桐按模模糊糊地想。
　　不过接下来他其他的什么也想不了了，脑子里只有眼前这个人，意识有些涣散，身体也开始发软……
　　当他们重新洗了一遍澡回到床上时杨桐按实在是已经累的不行了，头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偏偏旁边还有个讨厌在耳边烦他：“还赶我走吗？嗯？”
　　杨桐按累得不想动，用绵软的声音“恶狠狠”地说：“再说话就给我滚回去。”
　　“看来你说的是真的。”
　　“什么……？”杨桐按连眼睛也睁不开了。
　　“尊师重道。”秦钰明的声音带着丝丝慵懒。
　　“嗯……”杨桐按彻底没了意识，陷入了黑甜的梦乡，呼吸变得平稳。
　　他们这个房间背靠着山，晚上会有凉爽的山风吹进来，秦钰明给他拉了拉被子，在他的额上印下一吻，“睡吧。”
　　随即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杨桐按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结果手机没摸着，把昨晚倒的另一杯水也打翻了。
　　杨桐按终于睁开眼抬头看向地面，看到两个杯子滚到了一起，“正好，还给他们凑一对。”又转头摸了摸另一边的被褥，还留有余温，看来是刚离开不久，应该是给他弄吃的去了。昨天把我折腾得够呛，今天就让他好好伺候伺候我。杨桐按如此想着，又心安理得地躺下，打算睡个回笼觉。
　　却不料一会儿就传来了脚步声，杨桐按又不得不睁开眼。
　　耳边传来了男人温柔的催促：“还不起来？睁着眼睛想什么呢？”
　　“嗯……在想你会给我带什么回来吃。”杨桐按坐起来就看见他琛哥往桌上放了两碗面。他现在饿得不行，闻着味儿了就更不行，即使身上依旧有些酸疼，还是麻溜地爬起来，坐到桌子旁边吃面，不过杨桐按吃相好，再怎么急吃起来也是慢条斯理的，这个还是他外婆在他小时候就训练起来的，说是吃太快怕噎着。
　　秦钰明看着他吃，自己有了食欲，陪着他吃起来。
　　杨桐按解决了一碗面还不觉得饱，又把主意打到了秦钰明碗里。他也不说什么，就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秦钰明吃。
　　秦钰明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放下筷子，把碗推给他，自己抽了张纸擦嘴。
　　看他吃得差不多了，秦钰明才说：“昨晚张茨没再去她师父那里。”
　　“做贼心虚？”
　　“也许吧。”
　　“蒋书林呢？”
　　“在吃饭。”
　　“一会儿我发个消息让他来。”
　　哪知说曹操曹操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我可以进来吗？”听声音就是蒋书林没错了。
　　“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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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别说看到杨桐按说语气词感觉有点娘，我们这边地区的不论男女说话都有很多语气词，因为本地方言就是这样。马上就要放寒假啦！开心！！！o(*￣▽￣*)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