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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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周怀闵已经做了足够的准备了，但是刘嗣徽毕竟是习武之人，昨天又都是第一次，无论是初尝禁果的刘嗣徽还是根本没法反抗的周怀闵，都没有考虑到第二天要拜见太后的事情。
一直到辰时，两人才起床。
周怀闵强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结果没几下就倒了下去。
一边正在穿衣服的刘嗣徽忍不住噗嗤一笑，过去将他抱着坐起来，拥在自己怀里：“朕的娇娃儿起不来就算了。反正按照规矩是朕和君后去见太后。你就乖乖待在宫里。反正这春天你也不能随便出门。太医的药膏制好了，一会儿他们就会送过来。你且每日涂着。”
见周怀闵乖顺地应着，刘嗣徽不由得说道：“朕以为你会继续跟朕讲规矩。”
“臣确实是呆板无趣之人。”
刘嗣徽揉揉他的脑袋：“哪里呆板无趣，明明是乖巧。”
周怀闵并不是很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亲近，但是他没有力气躲开。
初春还是有些冷。早上侍从刚刚打开的门窗灌进了寒风。周怀闵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地包裹起来。
巧儿瞧见了，赶忙去关了门窗：“小主不去吗？”
“去了也不过是自讨没趣而已。而且，我去不去，他们都不会好受。”周怀闵也确实是累坏了，但是又睡不着了，“我带过来的书呢？”
“在呢在呢。前些日子没什么太阳，这书我足足晒了有十天呢，绝对不会让您痒痒。陛下对您也好，整个长信宫，奴就没见过什么花。却有各种形态各异的盆栽……”
巧儿还在那边絮絮叨叨地说，周怀闵得了书，想翻着看，心思却早就溜到慈安宫那边了。
不同于周怀闵，周怀玉知道自己等不来陛下，早在卯时末就收拾的妥妥当当去了慈安宫。
刘嗣徽到的时候，刚入宫的公子们都已经围在太后身边有说有笑了。
“抱歉父后，儿臣来的晚了些。”
太后在此瞧见刘嗣徽，多少有些带着气：“你倒是还知道过来。”
刘嗣徽毫不在意地坐下来：“还是要过来的。这凤印肯定是要交给怀玉表弟的。以后这宫里就得靠怀玉表弟管理了。”
周怀玉没想到她会提到自己，从她进来后而低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朝她甜甜一笑：“嗯！”
他似乎是哭过的，眼睛下有些许红肿。
可是就算她知道他哭过又怎样，常年在战场的刘嗣徽显然不是一个会怜香惜玉的主儿。
就连她对周怀闵的好，也不过是那种对待一个自己喜欢的物什，一只喜欢的宠物的好而已。
只是所有人都不太明白，周怀玉也不明白，所以他就是自己气自己罢了。
见凤印交接出去了，刘嗣徽就觉得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帝后婚嫁，皇帝有三天休沐。第三天陪君后回父家之后才要继续上朝。
可这三天，刘嗣徽每晚都在长信宫和周怀闵厮磨，就连太后都无可奈何。
“明日朕要陪君后回国公府，你可要一起？”刘嗣徽将人抱在自己的腿上，给他喂了一口荔枝，瞧见他羞红的耳朵，心满意足地笑笑，“朕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陛下喜欢的不过是一具皮囊。”
刘嗣徽揉揉他的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他手上的肉肉：“朕的乖乖怎么这么不谦虚。要论皮囊，罗君堪称一绝。”
“那陛下应该去罗君的钟粹宫，而不是这边长信宫。”
“朕的乖乖可是吃醋了？”
刘嗣徽喊他的称呼从“娇娇”到“娇娃儿”，再到“乖乖”，周怀闵每听一次都会忍不住羞红了脸颊，他觉得这些称呼离经叛道得很，不正经。
但是他又不能直接跟陛下说。
虽然这些天陛下待他格外温柔，但是他还是忘不了第一次看见她的样子，那种透骨的寒凉时时刻刻在警告着他，陛下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他不由自主地往桌子那边靠了些，刘嗣徽一察觉就又将人抱得紧紧的：“好了，不逗你。明日你可愿意回国公府，你只要想，我定是要将你带上的。”
周怀闵难得蹙眉，他真的在思考到底回不回去。
回去肯定多是非。何况，他七八岁的时候就跟着父亲离开了京都，也是在永兴周府长大，直到前年及笄才回到京都的。他对国公府几乎没有什么眷恋。
不过，父亲还在国公府住着，也不知道父亲一个人可还习惯。
“要不人总说美人皱眉更显其美呢，朕的乖乖这个模样可真是美极。”刘嗣徽捧着他的小脸，对着在他脸上嘬了一口。
刚才还在想父亲的周怀闵一愣，圆圆的眼睛霎时瞪大，眼睫卷翘，眼角湿湿润润，轻轻巧巧，如一笔浅淡的水墨画，灵动怡人。
刘嗣徽啧啧两声，又一次感慨自己的眼光真好。
“乖乖可是想好了？回国公府一趟，前朝那些老家伙不敢说什么的。”
她抱着她的乖乖晃啊晃，一直到周怀闵点头才停下来，情不自禁在他笑着的眼尾亲上一口。
一如这两天，陛下依然歇在了长信宫。
第二天一大早，巧儿就被刘嗣徽唤进来给自家主子穿衣服。
“小主可不能困，回父家是大事，倒是国公和郎君在门口迎接，主子犯困就失礼了。”巧儿熟练地给周怀闵梳发髻。
周怀闵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忍不住掩面打了个哈欠，像极了窝在软榻上慵懒的老猫：“无碍。我在马车上睡会儿便是。”
“那怎么行，陛下瞧着多不好。”
巧儿下意识认为陛下会与自家主子坐一辆马车，可是——
“按规矩，帝后同辇。要是陛下连这种礼仪都不遵守了，那就不对劲了。”
周怀闵取下头上一根金钗：“朴素点就好。这三天我一直被陛下拘在长信宫。一出来就穿那样，君后该难受了。”
巧儿听话地接过周怀闵手中的银簪：“小主也太在乎君后了些。”
周怀闵诧异地往后看了巧儿一眼：“君后是我弟弟啊。陛下的恩宠不长久，在这个宫里，只有我和他是亲人。血缘关系才是真真切切不能改变的，其他的，变数太多。我不能确保自己能不能接受这种变数，那就不让这些有变数的成为我处世中的一部分。”
也许是小时候的经历，他对什么东西都看得很淡，出了什么事，第一反应永远都是走一步看一步，一切交给命运就好。他不觉得什么东西是可以长久的，爱情，亲情，友情，都不会长久。但是血缘关系摆在那里，是入了族谱的，是不能更改的。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自己的父亲格外看重。父亲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皇宫到国公府坐马车要半个时辰，周怀闵在马车上睡得香喷喷的，等前面帝后下马车了，巧儿才将他喊醒。
喊得有些晚了，周怀闵带着告诫轻轻捏了一下巧儿的胳膊才迎上前去。
刘嗣徽见他一直往方郎君那边看，便道：“怀玉怀闵与自己的父亲说说话吧，朕黄昏时再来接你们。”
国公本来还想邀皇帝进府，被这么一堵，只好率着家眷再度行礼。
李郎君抱着周怀玉左看看右看看，口中不住地念叨：“我儿瘦了。”
周怀玉在宫里受了委屈，便赖在自己父亲的怀里：“父亲，我们回屋说说话。”
眼瞧着那边是顾不上自己了，周怀闵忙拉着自家父亲就往院落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