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公子，您说陛下是什么意思？”
巧儿缩在马车内，悄咪咪地在周怀闵耳边说。
周怀闵其实有些倦了，他拍了拍巧儿凑过来的脑袋，懒懒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小心行事就可以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他们刚刚到国公府，国公郎君就叫住了他。
“怀闵身体可好些了？我带你一起去你父亲那，顺便说说今日宴会的事。”
他先是让周怀玉先自己回院子，然后带着周怀闵一路到前国公郎君的院落。
“方哥哥！”还没进到院子里，国公郎君的声音就提了起来，听起来很是愉悦，可感觉上却格外刺耳。
方郎君堆着笑，迎声出来：“李哥哥怎么来了？”
他揽过周怀闵，将自己的儿子带到自己这边：“怀闵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
李郎君一边往里屋走，一边说：“怀闵一向乖巧，哪有添麻烦的说法。只是今日宴会太热闹了，我来找哥哥说说话，分享一下今日的趣事。”
方郎君拍拍周怀闵，示意他先进去，自己拉着李郎君在外厅周旋。
挡了周怀玉的路，李郎君自然是来者不善。
周怀闵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却被巧儿捕捉到。他担忧地看向自家公子：“公子，要不是您已经及笄需要说亲，也不会来这京都受他们的桎梏。不过入宫后说不定好一些，就凭陛下喜欢您，我们在国公府也算是能说得上话了。”
“你怎会这样想。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不要乱说。”周怀闵自己坐下来拆卸头饰，“论才情，怀玉当属京中第一；论样貌，说罗家公子是倾国倾城都不为过。陛下不过是见惯了大家闺秀，才会觉得小家碧玉也别有风味。”
他拨弄着梳妆台上的步摇，有些懒散地半趴着：“且走一步看一步。”
“公子为何如此妄自菲薄。您也是国公府的嫡公子。要不是国公因病去世，这诺大的国公府也轮不到……”
“巧儿！”周怀闵侧过脑袋，看了他一眼。
明明周怀闵眼内依旧平静，巧儿却不敢再说了。
“巧儿，我记得你在家时也不是这样，说话行事都比我要谨慎许多。我知道你为我鸣不平。可是事情都已经这样发展了，没有什么公平还是不公平。身份其实，也没有那么最重要。人生在世，开心就好。”
他仰着脑袋，将下巴搁置在胳膊上，想到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说的知足常乐。眼角有些湿润。
封君后的圣旨很快就来到了国公府。
按照惯例，应该是先娶了君后，然后再封其他。可谁知，就在宣旨的宫侍念完“特立国公府周怀玉为君后”，大家准备起身接旨时，启襄启宫侍福身行了半礼。
“国公稍安勿躁，臣还没有念完。”
平国公看了看身侧的郎君，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低下头去。
“另，国公府嫡长公子周怀闵温婉恭顺，贵而不恃，谦而益光。故册尔为容卿。着下月初三，携国庆之喜，举办婚嫁事宜。钦此。”
念完“钦此”，众人才有动静，纷纷起身。
启襄伸手扶住国公：“恭喜国公，贺喜国公。这段日子，国公府可要好生将二位贵人照看着，莫要在大喜之日出什么差错才好。”
启襄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宫侍，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就是皇帝的意思。
说的是要照看两个人，左不过是要表明周怀闵不能出事。
平国公含笑点头：“启宫侍说的是。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是我家这两个孩子在下月初三一起入宫吗？”
“嗨哟，瞧您，圣旨不是都说了吗。不过啊，除了君后，太后一共封了两君四卿，下月初三一起进宫。毕竟是陛下第一次娶亲，为了皇嗣着想，可不得早点。”
平国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启襄打马虎眼，始终不肯说个明白话。
“国公，臣可不敢在您这多说什么了，陛下那边还需要臣回去复命呢。”
启襄岂会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只是这种事情，多说无益，还不如早点回去，趁陛下那股子高兴劲儿还在讨个赏。
待她走后，国公才遣散众人。
周怀闵在巧儿的搀扶下正往后院走，身后却传来周怀玉的声音。
“哥哥！”周怀玉快步上前，搂住周怀闵的一只胳膊，“哥哥，以后我们就要一起进宫了。我们定要互相扶持才好。”
“您是君后，以后我还需要弟弟帮护。”周怀闵被他的步伐带的自己都快了些，有些力不从心，“我身子弱，一直拖着，都不知道有几年好活。家中父亲也还需四姨帮忙照顾。在这里住着，已是恩赐了。”
他极力说着自己的弱势，以此表示自己没有别的想法。就算周怀玉不信，可他一直这么来回说来回说，也就自讨没趣，没一会儿就回自己院子了。
在国公府学习宫中礼仪不过十几天，举国大庆就开始了。
因着不是君后，周怀闵从头到脚也只能是桃红。
他不喜欢桃红，倒也不是因为不是正室，而是太艳的颜色他都不是很喜欢。
可是巧儿还在不停地给他刷粉腮。
皇帝娶亲，一套礼仪制度下来，这套装束得戴整整一天，为了确保妆容的稳定，上妆要比往常更为繁琐。
以至于周怀闵天还没亮，就被父亲叫起来，被巧儿上妆。
好不容易熬过一天，周怀闵早已昏昏沉沉的了。
他朝巧儿摆手：“帮我卸妆，我太困了。”
第一夜，皇帝肯定是要去君后那里的。所以周怀闵根本没多想，只是希望赶紧弄完，赶紧睡觉。
所以在刘嗣徽来时，就只看到了素面朝天，身穿白色里衣，坐在床边准备入寝的周怀闵。
“陛下？”巧儿惊呼一声，自知失礼，遂准备下跪行大礼。
刘嗣徽并不是很在意，她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等巧儿出去了，周怀闵好像才反应过来：“陛下不是应该去君后的凤仪宫吗？”
“朕去哪你都要管吗？”刘嗣徽言语间带笑，端详了一下灯下的美人。只觉此人清清淡淡的，却在这昏黄的烛光下绰绰约约，惹人极了。
她一步跨过去，坐在床边，将人揽在自己怀里，甚至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狠狠地吸了一口：“今日你穿着桃红，朕还在想会是何等的娇俏，可惜来晚了，朕的娇娇没有给朕留这样的好风光。”
“陛，陛下。”
感受到周怀闵的僵直，刘嗣徽呵呵一笑，蹬掉靴子，翻身上床，将人箍在怀中：“但是有幸看见娇娇即将入寝的模样，朕也知足了。”
“陛下，”周怀闵壮着胆子推开她，“陛下应该在君后那处就寝。不合礼制。”
刘嗣徽似乎猜到他会这么说，所以并没有意外，而是将人抱得更紧：“你说的不合礼制是哪一件？是朕同时让你们进宫，还是指朕今日不愿在君后那就寝？他们都红红粉粉的，太艳俗，没有你好看。”
周怀闵本就晕晕乎乎，现下又被这人耍无奈的架势弄得心力交瘁，下意识开口：“得陛下青睐，那还真是，荣幸之至啊。”
“你生气了？朕还以为你不会生气，就像古佛旁边的一盏青灯，清心寡欲，随遇而安呢。”她的兴趣仿佛更加浓厚了，“朕就喜欢惹你这清心寡欲之人。”
根本不等周怀闵拒绝，刘嗣徽一下子就堵住了他的唇。
夜还长。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