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是人间绝色 （重生）》云胡一喜

75、第七十四绝

　　一辆马车停在宫门处，木荀执灯站在一旁，瞧见奚芫芫来了，忙恭敬行礼：“王妃。”
　　奚芫芫微微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马车：“殿下呢。”

　　“我在这儿。”赵亦烽从马车探出身子，朝她伸出手。
　　奚芫芫眸中闪烁着微光，伸出手，轻轻搭上那只温热的手掌，借力登上了马车。

　　待她坐稳后，赵亦烽仍舍不得松开手。
　　“睡得可还好？”
　　她轻轻点头：“嗯。”

　　“我本想一直陪着你，但我白日有事要去做，所以没能等你醒来就先离开了。”赵亦烽解释。
　　“我知道。”

　　奚芫芫被她炙热的目光盯得脸颊微烫，缓缓抽回了手，轻声问道：“嬷嬷说，你要带我去见一位很重要的人。”
　　“嗯，一位很重要的人，”赵亦烽指腹轻摩挲着掌心，似在回味她留下的余温，他故意卖关子，“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说完，他示意车夫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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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穿过繁华的街市，喧嚣的人声钻进马车绸帘，又渐渐被抛在身后。
　　半晌，马车停下了。

　　车夫利落地摆好脚凳，赵亦烽先下了马车，朝车厢内伸出手。
　　奚芫芫探出身，扶着他的手，踩着脚凳稳稳落地。

　　她抬眼望去，眼前是一座耸立在长街中的高楼，不同于宫里的镶金银楼，而是透着一股清幽雅致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这是哪儿？”
　　“明曌楼。”

　　一听到明曌楼的名字，她便立刻明白，他带她来见的那位很重要的人是他的生母，黎氏。
　　在她与他大婚那日，王后曾告诉她，殿下的生母黎氏长眠于明曌楼，她一直记在心里……

　　赵亦烽牵起她的手：“我们进去吧。”
　　奚芫芫犹豫了，低声道：“我……”她并不是骊国真正的公主，因此算不得他真正的祁王妃，她已经欺骗了对她寄予厚望的人，也欺骗了自己。

　　站在明曌楼前，她只觉得这份欺骗感愈发沉重，仿佛每一寸空气都在无声地谴责她的虚伪。
　　她下意识地想缩回指尖冰凉的手，目光低垂，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生怕他看穿她藏在心底不敢说出口的秘密。

　　赵亦烽却未松手，反而将她的掌心握得更紧，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元夕，在我心里，你不是骊国的公主，不是凨国的祁王妃，只是我越亓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早该带你来见我的生母了。”
　　奚芫芫心头一颤，抬眼望向他，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只有对她纯粹的信任与安抚。

　　“对我来说，你是元夕，不是奚芫芫。”
　　她喉间微哽，终是轻轻点头，任由他牵着她的手。

　　门前的石阶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大门缓缓打开，一股淡淡的檀香和草木清香扑面而来，夹杂着旧木的微涩气息……
　　楼内的一切陈设古朴雅致，花木是精心修剪过的，他们沿着一条铺着青石板的幽径向内走去，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屋门被轻轻推开，屏风后隐约可见一方香案，案上供着牌位。
　　赵亦烽点亮烛火，烛火摇曳，木牌上映出“黎氏”二字。

　　奚芫芫的呼吸骤然凝滞，指尖不自觉地深深掐入掌心，她僵站在屋门口，不敢踏入一步。
　　殿下待她真心，可她却无法以真正的身份示人，如今来见殿下的生母，她都得披着骊国公主的身份，可她心里很清楚，她不是骊国的公主，她只是元夕。

　　“元夕。”
　　不待她回过神，赵亦烽牵住她的手，满眼温柔地说道：“元夕，我想带你来见的那位很重要的人，是我的生母，黎氏。”
　　“可我……”奚芫芫心中犹豫。

　　赵亦烽握紧她的手：“此刻，你只是元夕，不是骊国的公主，而我也只是越亓，不是凨国的祁王殿下，我想带你来见见我的亲生母亲，也想让我的亲生母亲见见我的妻子。”

　　奚芫芫被他牵着，直至走到木牌前，他才松开手，取了三炷香，点燃后递到她手中，指尖的温度透过香杆传来，让她颤抖的手渐渐稳了些。

　　“母亲，我带我的妻子来看您了，她叫元夕。”他的声音很温柔，像风拂过檐角的银铃。
　　奚芫芫眼角泛红，双手捏着香，恭敬地行礼：“元夕向您行礼了。”

　　赵亦烽目光自始至终落在她身上，在她行礼后，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香，将香插进香炉，烟气袅袅升起，烛火稳稳地燃着。

　　“母亲，元夕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说着，赵亦烽握住她的手，“不管未来有多少风雨，我们都会勇敢地走下去。”

　　奚芫芫望着他眼底的星光，那些压在心头的身份枷锁，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我元夕一定会与越亓勇敢地走下去，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

　　赵亦烽伸出手，指腹轻轻擦过她眼角的湿痕：“元夕，你现在可是在母亲面前立了誓，可不许反悔了。”
　　奚芫芫鼻头酸涩，声音带着哽咽：“不反悔，永远不会。”此刻，她只是元夕，只是想和越亓共度一生的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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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气渐渐漫过窗棂，将窗外的夜色晕成一片朦胧。
　　赵亦烽牵着元夕的手，走到高楼围栏处，从这里眺望，能将缙姮城如星河般的长街灯火尽收眼底。

　　“这是父上为我母亲所建的楼，让我思念母亲可以有去处。”
　　“这不仅是一座楼，也是王上的一片深情，”奚芫芫的目光掠过远处蜿蜒如火龙的灯河“若不能执手相望灯火，愿以灯火映亮去时黄泉路。”

　　“这一座楼，有王上的深情不负，也有王后的深情相护。”这一座楼是王上对越亓母亲的深情不负，也是王后对王上的深情相护。

　　赵亦烽明白她的意思，这一座楼是父上对他母亲的深情不负，但若没有母上相护，这一座楼也不会一直屹立在长街灯火中。

　　“我不是母上亲生的孩子，但她待我视如己出，在我心里，我早将她视为我的亲生母亲了，我很幸运，有两位很爱我的母亲，”赵亦烽看着她，将自己的一切都摊在她的面前，“若是没有母上，我恐怕活不到今日，是她让我重新感受到了母爱，重新热爱这个世界，重新对未来的生活有了期待……所以我才能等到你。”

　　奚芫芫仰头看着他，眼里映着漫天灯火：“那以后，我们常来明曌楼，我想多陪陪母亲，也想和你一起多瞧瞧缙姮城的灯火。”

　　她的话语像羽毛般拂过他的心尖，他将她轻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好，以后，我们常来明曌楼……”
　　灯火在他们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夜色渐深，屋内烛火明亮，长街灯火通明，空气中似乎都染上了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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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让木荀送去的新的画糖人，好吃吗？”赵亦烽低头，轻轻嗅了嗅她的发香，既期待又紧张地等待她的回答。
　　奚芫芫听着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大，脸上藏不住笑意：“嗯。”

　　“与昨日的糖人比呢。”
　　听到这句话，奚芫芫心头更笃定，今日送来的糖人是他亲手做的。

　　“今日的糖人更甜。”
　　“真的？”赵亦烽脸上抑不住的笑容。

　　“嗯，因为今日的画糖人师傅更得我心。”说完，奚芫芫微微仰头，眸光盈盈地看向他。
　　被夸后，赵亦烽的耳朵通红，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知道那糖人是我，我做的了？”

　　奚芫芫被他结结巴巴的模样逗得轻笑：“嗯，今日的糖稀有些粗粝，不易成型，可见费了一番心思。”

　　“这是我第一次画糖人，才学了半日，我已经很用心学了，但自然不能与画糖人的师傅相比，你不要嫌弃。”
　　“我很喜欢今日的糖人，越亓，谢谢你。”

　　“你喜欢就……”
　　不等赵亦烽说完，奚芫芫垫脚亲了上去，他感受到她柔软的唇瓣，轻轻一碰触，就如遭电击，怔愣在原地。

　　等奚芫芫回过神来，她才惊觉自己方才做了什么，脸颊瞬间烧得滚烫，她猛地后退半步，退出了他的怀抱。
　　她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她觉得她刚才太过冲动了……

　　赵亦烽从那猝不及防的触碰中缓过神，连呼吸都忘了调匀，直接搂过她的腰，将她再次圈入自己的怀里。
　　“越亓……”
　　不待她说完，赵亦烽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半晌才松开。

　　赵亦烽小心翼翼地偷瞥她的表情：“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但没得到你的同意，我怕吓到你……方才你主动……”说着，他伸手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唇，“……亲了我……所以，我才敢亲你……没吓到你吧。”

　　奚芫芫手指轻轻蜷起，耳根也漫上了一层薄红，轻轻摇头：“没有。”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糖人的甜香，混着两人之间悄然升温的暧昧。

　　“我还想亲。”赵亦烽盯着她的唇，轻声呢喃。
　　“什么？”奚芫芫听不清。
　　“亲你，”他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找借口道，“我想尝尝我做的糖人是什么味道。”

　　奚芫芫双手揪住他的衣襟，轻轻啄了他嘴唇一下。

　　赵亦烽轻轻抿唇，意犹未尽道：“太快了，没尝到味儿。”

　　瞧着她如蝶翼的睫毛轻颤，他凑得更近：“我还想再尝尝，”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唇瓣，这次的吻不再向刚才那样急促，而是带着糖稀般的黏腻与温柔，轻轻辗转，他似真的尝到了糖人的香甜。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嗯，尝到了……比糖人甜多了。”

　　奚芫芫害羞地将脸埋进赵亦烽的颈窝：“不许说了。”

　　赵亦烽收紧手臂将她圈进怀里，指尖掠过她及腰的长发：“元夕，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她听后，鼻尖轻蹭到他衣襟，轻声道：“越亓，我也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说好了，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嗯……”
　　“说话算数……”
　　高楼上悬挂的一盏灯，光亮落在他们交叠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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