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侑日]相遇延续计划》成渠

3、03

　　糟糕。

　　真的很糟糕。

　　合宿末期的车轮大战，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在脑子里浮现出「大事不妙」四字来。枭谷学园排球联盟的邀约，让能在地区预选赛中抽出空来打上一两局的学校都重新回到了东京，重新组成联盟内部最强六人来与外校竞争了起来。

　　不仅尝试出各种从未见过却又强得过分的组合，而且因为周围的强力队友，强悍的个人特色也能在队内有了良好的突出体现。正如稻荷崎教练所说，是非常宝贵的、研究各学院强者的第一手资料。

　　“所以说，今年也算爆冷了吗？要知道宫城之前参加IH和春高的名额，可从来没有轮到伊达工啊。”助理问道，“更何况现在乌野也扑腾一下「飞」起来了。”

　　“这有什么，人家基础的身体素质先不说，光是防守，就能让对方精神抢先一步击溃，就像是在此之前我们都不相信乌野能赢白鸟泽一样。”教练乐呵呵敲打着助理，轻描淡写地略过了这个话题。

　　“但接下来，就不一定了。”

　　不一定了。乌鸦的成长速度按秒计算，生命蓬勃，成群之后将湛蓝的天空染上一片漆黑，在这短短的合宿里，透光的漏洞也逐渐开始被丰满起来的羽翼弥补了——所以才会觉得，糟糕了。

　　尤其是在一众高大选手中来回穿梭的日向翔阳，有了全国排名前列的主攻手以及联盟内其他队员的各司其职，没有后顾之忧后个人技更是得到了非同寻常的磨练。

　　遇强则强。

　　但此时日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有些队员心里已经留下了不小阴影的这一事实。

　　他只觉得有些遗憾，手脚还保持着停不下来的状态，充盈着热感的心脏仍持续亢奋着，明明怎么也平复不下来，却只能给硬生生按压回胸腔。

　　因为他和宫侑才酣畅淋漓地进行完三局比赛，哨声过后，时间紧凑的稻荷崎就要匆匆忙忙赶回兵库县去继续未完的地区预选赛，而乌野，只能期盼能在一四年的春高来再度交手。甚至连话，两人都没说上两句。

　　唯一一次周围无人的碰面还是半夜在森然校内那块不大的小树林外，环绕着两人的是无比寂静又略带阴森的氛围，蟋蟀在孜孜不倦地鸣叫着，以及不知何时多起来的烦人蚊子也配合着节奏试图进食，石子路上狭路相逢的二人，硬是生疏得仿佛初次会面一般。

　　尤其是日向身上，还穿着那件被清水前辈吐槽同九岁小孩撞衫的排球纪念T恤。

　　最后，两人还是以干瘪瘪的“加油”二字直接结束了这场尴尬的吹夜风的活动，互道晚安后踩着人字拖往相反方向渐行渐远。

　　真是——太丢人了。

　　太丢人了！

　　而且直到稻荷崎乘车离去，日向才想起来被遗忘在自己背包里的宫侑水杯。

　　这件事还被同队的山口非常敏锐地发现了。

　　因为赞助商的缘故，全国高中的排球选手水杯基本都大同小异，为了不误拿，一般都会在水杯上做个特殊标记。而宫侑的特殊标记，就是用金色马克笔涂的的狐狸脑袋，并且还非常臭屁地在下方写上了“世界第一的二传手”几个大字。

　　是路过的稻荷崎队友看到都会讽刺一句的程度。

　　“哎——这真的是翔阳的水杯吗？”山口蹲下身，试图让无害的目光犀利起来，学着月岛的模样，借着身高优势，抬起下巴看向日向以及他手里的水杯，试图营造出一种威慑力来，“你最近想试试二传手？影山那个家伙可不一定同意。”

　　“嘿嘿，其实每个位置都想试试，感觉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不对！”

　　被带偏的日向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目光游移，心虚地发出两声尬笑。也不知道这杯子是什么时候从包里滚出来，不偏不倚被山口抓个正着。他双手向后撑着身体，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摸到了不知哪个教练放在地上的资料板。

　　果然，没怎么用力，黑色水笔非常轻松地顺着斜面送入了他的手里。

　　“山口，你先闭一下眼睛！”日向心生一计，眨了眨眼，突然来了一句。

　　“啊？你又怎么了？”尽管问出了口，但迁就习惯了的山口还是乖乖闭上。确认对方看不见后，日向立刻咬开笔盖，歪头构思片刻，就立刻运用起自己的小学水平以上的涂鸦功底，在那只狐狸正上方添了一只更加显眼的黑色小乌鸦。

　　端详一番又觉得不够，在“二传手”旁边的空白处一笔一划写上了“诱饵”二字。

　　因为金色水笔浅淡的缘故，放到远处，第一眼看来，黑色的冲击力要更甚。毕竟不是自己的杯子，随便划掉好像也不太好，等回家把自己写的粘贴部分裁掉，就非常完美了！日向这样想到。

　　“好了！山口！你看！”

　　橙发少年轻咳一声，大声宣布。掩耳盗铃般，他将水杯隔得老远，仿佛展示艺术品，还用双手制造了一些虚无的闪亮感觉。

　　“我的水杯！”

　　睁开眼只看到一团糊的山口：“……”

　　他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对方还真较起真来。“嗯，行吧行吧，世界第一的「诱饵」，日向翔阳同学。”他轻轻叹了口气，敷衍地回了一句，但眼里却噙着笑。看对方不禁夸的模样，山口抱着排球起了身，默默摇了摇头。他果然不应该对日向能和自己脑电波同步抱有期待。

　　“休息够了记得来练发球，队长说的一百个还没有罚完喔。”

　　“哎！！可，可以扣球一百个吗！”正美滋滋欣赏自己杰作的日向一顿。

　　“不行——都说是发球了。”山口正色，“你看阿月都有在好好接受惩罚。”他指了指对角的月岛萤，试图给日向做出榜样。

　　日向循着方向望去，和正倚在墙角偷懒的月岛来了个对视。山口僵硬地将手指往斜边挪了两步，“看，影山！已经发了四十多个了！日向也不能输！”

　　“哦哦哦！我马上就去——打完一百个发球后再扣球一百个！”果不其然，被迅速激起胜负欲的日向眼里燃起了火花。山口满意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招呼一声后跑去下一个目标的劝说。

　　颇具缘下二年级分部的责任感。

　　待山口离开，日向正欲放下水杯，起身跟影山一较高下时，脑袋灵光一闪，又重新蹲下了身，再度拿起水笔，轻轻在二传和诱饵之间，隐秘地添上了一个“和”字。

　　他看着宛如鬼画符一样的水杯贴纸，傻笑了两下，若有所思地自我肯定，“这样侑前辈应该会骂得轻一点……吧？”

　　*

　　不算漫长的合宿结束之后，紧锣密鼓的春高地区预选赛逼近，收获颇丰的各队几乎都是无缝衔接地继续进行着队内训练。而吃一堑长一智的乌野更是堪称魔鬼地进行，乌养改变了策略，在组织的练习赛上，频繁将替补一年级换上场，不停地尝试起各种出其不意的组织进攻。将稳固的三角变成了灵活的滚轮，牵扯着链条孜孜不倦地向前进着。

　　最终在秋冬相交之际，不负众望地再度挺进了全国大赛。

　　十一月中旬，宫城的天气也逐渐转凉，如同去年一般，乌野的教学楼上重新又悬挂起巨大的横幅。

　　「祝！我校男子排球部成功杀入春季全国高中排球大赛！」

　　虽说已经是二轮游，日向的兴奋值还是显而易见地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带着入部不久的一年级生都充满了十成十的干劲。

　　三年级亦然。兴许在泽村那届仍在之时，缘下还没有这么透彻的感悟，但轮到自己，只觉得心脏跳动的频率在代表决定赛胜利之后，再也无法平静。冬天之后的春季，一百二十个日升月落之后，他，木下，以及成田，迎接完属于他们的最后一次春日奋战，也要纷纷走上不同的道路。作为一个彻底的旁观者，看那些曾经一年级的小怪物们，来进行乌野排球部新的传承。

　　「绝不后退」，更衣柜上贴着明晃晃的四个大字。

　　但除此之外，作为主力军之一的日向翔阳在备战春高之余，还是会忍不住看着影山和月岛的背番号发愣。他记得清清楚楚，去年这个时候，影山收到了国青队合宿的征召，月岛也去了宫城县县内的强化合宿，他却被强硬留在了原地，虽然最后以球童的身份在白鸟泽汲取了不少，但说心无不甘，肯定是假。

　　Youth，国家青年队强化合宿。

　　日向一想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内心翻腾。离进入国家队最近的一批人，他当然也想拼尽全力挤进去。

　　那里一定有更大的舞台。

　　平日忙着备课的小武老师今天一直训练馆来回踱步，日向总是管不住自己的神思一直往那里瞥，还不小心在眼皮子底下漏掉了好几次对面的发球，惹得影山面色不善地冲着他骂骂咧咧了两句，“呆子！注意力集中啊！”

　　日向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压下内心的艳羡，狠狠拍了拍双颊，双手握拳，“好了！来下一球吧！”

　　“对方都25了，哪来的下一球？！”

　　预备姿势都摆好的日向只觉得小腿肌仿佛被排球重重一击。

　　武田自是注意到了这里的异样，冲着场中央的日向挥了挥手，示意对方过来。正好想趁此机会拜托小武老师合宿事情的日向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扔下还在喋喋不休的影山就往场外跑去。

　　今年的宫城县一年生选拔强化合宿自己肯定去不了，二年级生的日向摩挲着手指，心里已经计算好了从宫城跑去东京的距离。日向不敢确定国青队的教练能像鹫匠这样好说话，却还是忍不住想尽力一试。

　　坐车过去母亲肯定不太放心，拜托一下田中的姐姐感觉还是比较可行？

　　一回生二回熟，日向觉得这是目前最靠谱的一项计划了。

　　思考之际，武田已经引着日向在旁边休息椅上坐了下来，“今天训练也很刻苦呀，日向！”

　　日向一个激灵将飘走的思绪给抓了回来，稍稍安抚了一下被吓了一跳的小心脏，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背到身后，他当然知道今天自己的不在状态，听到话耳根都有些发红，但嘴上仍说着“还不够还不够”这类的话语，头低得更低了。

　　似乎是有读心术一般，武田表情更加柔和了，他大抵能猜到日向到底在想些什么，跟排球八九不离十的，除了那件事，好像也没有什么能让日向走神这么长时间。武田哈哈笑了两声，嘴里满意地发出一长串喟叹，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真的很欣慰啊！”

　　“高一连球都接不严实的小乌鸦，也一下子变得这么靠谱。”

　　尽管没听懂小武老师文邹邹的话语，但日向敏锐地抓住了其中褒义的字眼，呆呆地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受宠若惊地接受了夸赞。他抿了抿唇，趁热打铁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这次如果有青年队合宿……”

　　“小武老师能拜托一下乌养教练……让我去近距离观摩一下吗？”日向说得比较含蓄，一年时间，他的国文水平也有了不小的长进。

　　观摩，多么高级的词汇。

　　本来一片豪迈之情准备抒发的小武老师听到这句话后，面部表情显而易见地一僵，“啊？”

　　但几乎是下一瞬间，脑电波成功接受住的武田就明白了日向所言何意，看着对方充满渴盼的目光，他挺了挺腰板，顺带将衣服上的拉链一下子拉到了底，透过镜片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家排球的未来之星。

　　武田没有正面回答日向这个问题，而是招了招手，让日向把耳朵凑近，一字一顿地说了句前言不搭后语的反问：

　　“日向翔阳同学，谁说没有你了？”

　　“哎？”

　　武田忍住想要捂腹大笑的冲动，故作严肃地说道：“待会宣布的时候，要在一年级面前克制一下哦。”

　　反应了很久很久才渐渐明白的日向翔阳，不可思议地转过了头，整个人的动作都僵硬无比。

　　“老师，你是说……”

　　然后，武田非常明智地在日向叫出来的前一秒捂住了他的嘴巴。

　　日向翔阳入选国家青年队的强化合宿，这是没人能想到的。

　　但反过来，他入选后，众人只是短暂地吃惊一下，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合情合理的喜讯。

　　曾经鹫匠教练在宫城一年生强化合宿上断言日向脱离影山是见不到一点价值，结果在此之后，一三年春高的观战，更是让他成为了一个无比坚守的日向的支持者。

　　“还有谁比我更看好日向翔阳的未来呢？”这个冷面心热的鹫匠教练，在打电话时候这样说道。

　　进入国青的条件是「潜力股」，而这三个字向来不是凭借当前战绩来判定的。决定最终入选名单的是日本青年排球协会，各县会首先发送一份县内符合要求的选手名单以及具有参考价值的比赛录像给上面，鹫匠作为排球协会的元老，和其他几位同样看好日向教练联名一齐推荐，最后排协高层经商量后，庄重而严肃的在他的简历上盖下了红戳。

　　“他的潜力，在闪闪发光啊。”

　　乌养的爷爷当时也这样说道，没想到的是，鹫匠也同样重复了这样一番话。

　　确实，相比其他从小接受正规训练的球员来说，日向的起跑线要滞后得不止一星半点，但就算从去年入学开始才摆正路线，也不妨碍他比更多人要飞得更高，在高二这一年，基础功的长进也是肉眼可见，汗水加天赋加直觉，曾经被人小看的小矮子，已经默默成长为了名副其实的“小巨人”。

　　“以后可以为国争光咯。”乌养戏称，“唉，那些打着打友谊赛幌子，实则录像研究我们家王牌的老滑头，以后岂不是直接成了研究职业选手的第一手资料了？”

　　武田尴尬地笑了笑，看着面前努力压抑住自己喜悦之情的乌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

　　去的那天天气很好。

　　今年的国青合宿地点和去年一样，都选在了东京都北区的味之素综合体育中心。但由于日向和影山的双重路痴属性，找到路还是废了好一番功夫。

　　“笨蛋影山，你去年不是来过吗！”日向额头上已经多了些许密密麻麻的小汗滴，没忍住嘲了一句。

　　影山斜瞥了眼日向，罕见地没有辩驳，只是偏头重重哼了一声。日向也不再理会，他自打看见这栋方方正正的建筑就开始浑身活络，赶路的疲惫也一扫而空，在原地一蹦一跳了起来。

　　好想——打球！

　　和好多好多人一起打球——！

　　“喂，影山，是不是佐久早前辈，星海前辈，嗯……宫侑前辈都会来啊！到时候我们是不是能和他们一起打3v3，6v6！”

　　“哈？”

　　听到这话的影山顿了顿脚步，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国青一般情况下只在15，16岁的高中生中筛选，毕竟打排球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只是人生中的选项之一，到三年级，排协照样会对他们发出邀请，至于来不来——”

　　后半句影山没说，但日向也知道。

　　他心里不由得微微荡起一丝失落，可冲劲却半点未消，“那我们就偷偷变厉害，在春高上把他们通通击溃！”

　　而话音刚落。

　　“——当然要来了。”

　　“毕竟听说了有群乌鸦想要合起伙来做点坏事？”

　　熟悉的关西腔从后方传来，日向倒吸一口凉气，猛一回头，不偏不倚地落入宫侑盈满笑意的双眸里。

　　对方嘴里似乎含着东西，大概是口香糖一类的，以至于说话时有些含糊，但并不影响日向瞬间为之振奋。他扯着影山衣袖，提醒他向后看。随后大力地挥了挥手臂，眼里的光亮肉眼可见地愈加耀眼，声音清脆响亮，是同夏日一般无二的热切：

　　“侑前辈！你也来了！”

　　宫侑满意点头，本想脱口而出一句“好久不见”，但转念一想这个词好像用的次数过多，只能轻咳一声给咽了回去，然后冲日向招了招手：“我又来给你托球咯，小翔阳。”

　　“顺便——那两个，佐久早和星海都在后面呢。”宫侑没回头，伸手指了指身后，逐渐清晰的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影山和日向这才发现完全是自己多虑了，双双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

　　一群排球狂人，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不来呢。

　　几人一前一后进了场馆，熟悉的面孔逐一出现，影山都一一打了招呼，连带着日向也熟悉了一番人员构造。在拐角处和宫侑分离之后，影山这才慢慢问出心中的疑惑，“你看起来和宫侑前辈很熟？”

　　要想在去年，对方可是还在春高赛场上戏称日向打球烂的家伙，虽说最后乌野赢了稻荷崎，但这态度转变太快，总觉得让影山有些不太适应。

　　日向没料到影山突然这样问起，愣了一下后，憨笑两声，推着行李的步伐加快了些。

　　“嗯——这是个秘密。”

　　*

　　因为正式开训是在第二天清早，在此之前东道主为了让非本地的来往选手习惯一下东京，在晚上八点召集后就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去了离体育中心不远的酒店，并没有留他们进行自主训练。

　　由于很多合宿常客在今年都临近毕业，排协那边也狠狠在住宿上给下了血本，为期一周的合宿，给这些小球员们都安排上了宽敞的单间套房。

　　很少出远门并且住单间套房的日向已经激动得不知道路往哪里走了。

　　“好大！好大！好大！”

　　“房间好大！走廊好大！吊灯好大！还有服务铃声！”

　　“走廊上居然还铺了红色的地毯！好像在迎接大明星！”

　　“……”

　　门没关紧，正在房里看排球杂志的影山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躁动声音，差点一用劲把扉页给撕了下来。他刚准备起身去走廊把日向拎回房并且关好房门，起身穿鞋后，开门的前一秒，他又听见除了日向嘹亮嗓门外，多出的一种声音。

　　“哎！”

　　“哎！”

　　“在干什么！傻子日向！”

　　“嘭”地一声，影山终于忍不住了，手上还拽着书脊背，就拉着门把手推门而出。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橙一金发色的两人，穿着同款吉祥物巴宝强联名冬季睡衣，在走廊的世纪相遇。

　　动静很大，在房间休息的选手纷纷探头看热闹。

　　“侑前辈……你也喜欢这款睡衣，啊。”

　　日向从上到下细细端详了一番，面前某个面色试图冷峻下来，但仍然没忍住而憋红了脸的金发青年。

　　宫侑最后干脆放弃了表情管理，也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骄傲地扯了扯自己胸前的巨大红色吉祥物，矜持点头，“嗯，超————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