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幻》霂夜

12、（十二）

　　第二天早上，我穿上那件嫁衣走出去的时候，我能看见珞离眼中的惊讶和失落。他走过来，修长如玉的手解下我的头带，一任我的长发掠到他的指尖，嫣儿，你这么穿，让我预见到了失去。

　　我的眼里有不忍悄悄浮上来。我不别开头，离，你可以选择陪或不陪。

　　他的眼神有一瞬的凝滞，嫣儿，你为何一定要这么对我？

　　珞离将手伸入我的发丝，迫我与他对视着，可是，为什么你这么对我，我却仍没有恨你的勇气？你今日为了他，该是细细装扮过了吧。你可记得嫁与我的那天，你未擦一粉一脂？你当初还跟我说厌恶脂粉的味道，而如今怎么能忍受脂粉污了你的脸？！

　　他越发激动起来，细长的手指抓落了些许发丝，却没有看到我眼里越来越浓的怒气。

　　我终于忍受不住，挣开他的手回身甩了一个巴掌。声音轻脆。

　　珞离在余音里捂住脸，诧异地看我，然后缓缓垂下眼眸，为什么你从来就看不到我的好，为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极力压着心中的不忍。我知道他是爱我的，爱得那么深那么切，却是我无法承受的重，离，我看得到。但是，我无法爱上你。

　　我拂袖转身，背对着珞离，声音平静，所以，你可以选择。我在门口等你。

　　说完这一句，我走出门去，珠帘在身后凌乱地响着，一如我眼中深切的不忍，细碎而滂沱，盛大地响彻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