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公》俟竹

20、Chapter20

　　自从上次李京宁向杨如和江衍良吐露自己的秘密之后，他们四个人的小分队，在无形之中多了一个人的存在。
　　李京宁、江衍良和张景安都成了可以一起在篮球场上并肩作战的兄弟。

　　刚一跨过五月，段雨老妈子一般的心就操了起来。每天逮着杨如就问她生日想怎么过，有天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一巴掌呼在段雨的脖子上：“还有十来天呢，你怎么跟个催生婆一样叭叭叭叭叭叭。”
　　段雨笑得停不下来，杨如这张嘴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

　　其实杨如几年没有认真过过生日了，说不期待是假的，毕竟今年生日一过，她就成年了。
　　倒是江衍良这几天没什么动静，杨如还以为他在闷声干大事，后来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段雨和张景安，发现江衍良根本不知道她生日在什么时候，他也没找这俩人问过。
　　为此她很不爽，莫名其妙的还和江衍良冷战了几天，某人一脸无辜。

　　中午下课。
　　江衍良说：“今天中午吃什么？”
　　杨如白他一眼：“不吃了，减肥！”
　　江衍良满脸问号：“中午不能不吃饭啊，会饿死的。”
　　杨如差点吐血：“要吃自己吃。”

　　江衍良有点无语，给杨如留了一瓶酸奶之后就拽着张景安和段雨离开了。

　　杨如饿啊！她怎么能不饿！
　　所以她为了自己的面子，张望着他们三个都走了之后，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面包。
　　呀呼，还好有存粮。

　　这边江衍良他们三个刚出教学楼，他就一头雾水地问：“如如怎么了？”
　　“废话啊你!她还有一周就过生日了你不知道吗？”段雨恨铁不成钢的原地跺脚。
　　“我知道啊，十三号的生日么。”
　　“那你怎么没点表示呢？”
　　“有啊，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欸？怎么没听你说起？”
　　“都说是惊喜了，而且还没彻底准备好。”

　　张景安一拍他肩膀：“如姐最近就生气这个呢，毕竟这个生日也算她一个成人礼嘛。”
　　“喔，这样啊，那就让她继续误会吧，这样惊喜更大。”
　　江衍良笑笑，又一脸满意地走了。

　　段雨和张景安感叹：“果然不能用一般人的思路打量这俩人。”

　　后来江衍良给杨如带回去两个蛋挞和一个里脊肉夹馍，很对杨如的胃口。
　　过了两三天，杨如也就把这事忘了。

　　五月十二日晚。
　　杨如生日很会选日期，明天刚好是个星期六。

　　所以对生活极其有仪式感的杨如没睡着，看着手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23：57
　　锁屏。
　　又打开。
　　23：58
　　还有两分钟，还有两分钟！还有两分钟我就要成年了！
　　她来回看着时间，59分，0001，0002，0003……
　　数秒数到56的时候，赫然打开手机，微信聊天框卡着点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的响，心下一惊，她嗖的一下把手机关静音，还好房间门关着，不然爸妈又要数落她熬夜不睡觉了。

　　打开一看。
　　很多同学发来的祝福。
　　—魔仙堡扛把子：恭喜如如迈向十八岁的步伐，我们宝贝成年啦！生日快乐！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开心越来越幸福！
　　—张景啊：如姐，生日快乐，成年快乐！
　　—李京宁：杨如，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学霸生日快乐。
　　—班长生日快乐！
　　—班长生日快乐！
　　—班长生日快乐！
　　—美女姐姐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

　　很多这样的祝福，杨如没想到，江衍良也卡着点发来了一条，很可惜的是，晚了一分钟。她点进去看，居然是一堆链接，再一点，弹出一封电子信件。

　　致 我最灿烂又靓丽的你。
　　如如亲启。
　　在春末时节给你写信。
　　北方的初雪是开往春天的列车，所以我的春天早已到来，记忆跌进雪的怀抱，街角冰雪包围的花朵无人问津，你带动风转身，赠与我一场盛大又热烈的相遇。
　　因为你，我爱上了这漫天飞舞的皎洁雪瓣。
　　那年的烟花，看着就是永远。
　　你悸动了我的整个青春，我记录着与你回忆的点点滴滴，把它们小心翼翼地塞进这里，这个秘密会响彻整个冬天。
　　与你，一同刻进我心里。
　　我本想约你见一见今晚的繁星，可提笔落字时，我却想的全是你的眼睛，杨小姐的眼眸是堪比星星的存在。
　　青春的记忆为你哗然，不止现在。
　　你气我忘记你的生日，殊不知，这是惊喜的开始，我都记得的，关于你的一切。
　　你叫杨如，我的如如，我的大小姐。生日是五月的十三日，金牛座，随性自在，无拘无束，做你自己。爱吃爱喝爱玩爱钱。
　　喜欢玫瑰，并且成为了独一无二的玫瑰。
　　对香菜和洋葱极其厌恶，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开心好久，喜欢别人对你的肯定和小细节，还有一个小秘密，我也知道，那就是杨小姐现在在读我的信。
　　猜对了吧！
　　如如，成年快乐，生日快乐！
　　时间会告诉你我想说的一切。
　　今天就到这里吧，晚安，祝好。
　　江衍良于北辰，深夜
　　留与杨如

　　杨如看完，发现聊天记录刷新了一条。
　　良LLL：如果大小姐愿意，请明天下午两点来周里一品小叙。
　　良LLL：由小爷带你进入人生新阶段。

　　杨如低声哼笑，找了一个OK的表情包给他发过去。

　　第二天早，她强迫着自己起了床，打开手机一看，这才早上八点半，内心哀嚎不已，翻箱倒柜找出一件衬衣，套上牛仔裤就去洗漱了。
　　清醒之后她往板凳上一坐，长长呼出一口气，遭的什么罪啊是！

　　从枕头边捞起手机，一把拉开卧室门，准备自己捣鼓点早饭什么的。
　　没想到妈妈已经起来了，很诡异的一幕是，她老爸也在客厅，看上去已经收拾妥当了，杨如吓了一跳，以为爸妈又要离开，还好他们及时说话：“宝贝如如生日快乐！”
　　她几乎是同时松了一口气，大步走过去，笑着抱住妈妈：“谢谢麻麻！”

　　王瑶女士淡定地开口：“哎哟不客气不客气，本来呢我和你爸爸想着现在去取蛋糕的，没想到你给醒了，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嗯……”杨如为难地站在原地，没说话。
　　王瑶一下子懂了：“要和小雨一起过是吧？”
　　“嗯！”
　　杨如使劲地点头。

　　王瑶想了一下，说：“蛋糕我们下午去取，晚上吃吧，行么？”
　　“行行行，可太行了！谢谢妈妈！”

　　于是乎，杨如吃完早饭就溜回自己房间，窝在床上刷剧。
　　看电视剧真的是消磨时间的好方法之一，同时还很快乐。

　　一些内心活动贼丰富，就像今天：
　　真的超喜欢韩剧啊！
　　男主衣品真不错，改天让江衍良也试一试这身穿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欧巴说了擦浪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主好帅好帅好帅，这个语气超级欲啊啊啊！
　　不行了不行了这什么时候结婚！
　　这身衣服也不错，截屏了。
　　哦老天，我们女主小时候好惨！

　　可以说，今天的胰岛素又不够用了，杨如平复好自己与太阳并肩前行的嘴角，这算什么，活动面部肌肉吗？
　　她想了想，决定穿一件驼色大衣。
　　站在全身镜前横看竖看，最后冲自己点头，比赞。
　　杨如你的身高比例太棒了！完美地撑起了这件大衣，你好美好好看，今天直接拿下江衍良。
　　乌七八糟的，在想什么！

　　她恶狠狠地看“自己”一眼，插兜出门了。

　　地铁一晃而过，她又走到了周里一品的大门口。
　　真是实实在在的老顾客了，又来捧场了。

　　杨如一踏进去，就看到了张小姐——之前那个穿着长袍的女生。
　　朝她微微一笑：“张小姐，您好。”
　　“杨小姐，今天真好看，这边请。”
　　“谢谢。”

　　她跟着张小姐进了包间。
　　妈妈呀，占据了半壁白墙的礼物盒子。
　　杨如心想，总得放几个空的凑数吧，这么多！
　　张小姐退出去，把门带上。

　　江衍良、段雨、张景安他们三个都在。
　　段雨隔空喊：“surprise！”

　　杨如嘴里“哇噻”就没停过。
　　餐桌正中间还放着买来的四块草莓蛋糕，杨如打趣道：“这么隆重呐。”
　　江衍良点点头，接过她的手，将她带到这边来，然后在那一堆礼物盒子里面翻翻找找，才找到一个被牛皮纸包装起来的盒子，四四方方的，还挺大，上面就写了单独的一个“如”字，一看就是江衍良的手笔。
　　他说：“从后面拆，打开看看？”
　　杨如点点头，小心小心再小心地把胶带扯掉，撕开外包装，看清楚里面是个鞋盒，她有些奇怪，以为有什么整蛊环节，看了一眼江衍良一脸期待的表情，她觉得不会。

　　白色的鞋盒，烫金的logo。
　　什么牌子？
　　Jimmy Choo？
　　杨如嘴里念念有词，回忆起了什么，惊讶道：“高跟鞋啊！JC的高跟鞋！你买它干嘛！它一双鞋就要好贵的啊！”
　　段雨站在旁边听，很无语，但是又很杨如，因为在杨如的心里，有这钱不如出去买点吃的喝的，或者旅游用。

　　杨如觉得不对，又想起来什么：“话说JC不是婚礼首选吗？”
　　段雨无力，我的好如如啊！你那个智商120的脑子终于够用了！
　　江衍良笑杨如呆，轻拍了一下她的头：“贵是真的贵，但是我问了柜台，她们说JC的高跟鞋也是女孩子首选，穿上肯定比一般高跟鞋要舒服嘛，而且……”
　　“我们如如成年的第一双高跟鞋，我希望是我送的。”
　　“还有啊，生日快乐，如如。”

　　江衍良扶着杨如坐下，半蹲下身子，把鞋盒打开，拉菲草上摆放着的是一双黑色绒面高跟鞋，三十七码，杨如穿上刚刚好。
　　不得不说，江衍良品味超好的，很会给女朋友搭衣服这些的。

　　杨如摸着江衍良毛茸茸的头顶，心里简直要融化成泥了。
　　目光一转，拉菲草上还有个什么奇形怪状的小玩意？
　　她伸手去够，江衍良难得窘迫的微红了脸：“这个，这个太失败了……”
　　他又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是一个用不织布层层粘贴而成的大头娃娃，杨如真的是很努力很努力地辨认，才从歪歪扭扭的嘴巴和飞上天的眉毛中认出那是自己。
　　她要笑疯了。
　　江衍良无地自容，伸手想夺过它，无奈扑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