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公》俟竹

17、Chapter17

　　杨如走过去，主动在他身边坐下：“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啊？”
　　江衍良还保持着淡淡的微笑，那些心里的话就是他突然想的，就是他当下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凝视着杨如朝他走来，只是抬头看着她，就想这么长久地看着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就是幸福的。

　　杨如笑他呆，又问了一遍：“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啊？”
　　“因为初见。”

　　因为你不知道的是，从你出现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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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如当晚九点整从江衍良家里告别，是秦依把杨如送上的出租车。

　　接下来的一个月，杨如和江衍良就算是短暂的分开了，江衍良闲人一个，在家看看书，练练吉他，想想杨如。
　　而这边，一中的高三开始进入第一轮正式复习。
　　杨如作为全班目前唯一的一个名义上的闲人，开始给全班各个同学讲题，开小灶，没空理江衍良。

　　一个月一晃而过，江衍良的脚恢复得很好，一中的“囚徒”们也终于放寒假了。
　　很惨，只有七天。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满足了。
　　从踏出校门，回到家的那一瞬间，就要开始准备着过年啦！
　　杨如和爸妈出门，一起去世纪广场采购，年货，新衣服，食材……
　　至于对联嘛，那必然是江衍良代父亲送来亲手写的。

　　临近年三十，他们四个人在[北辰精神病院第二附属医院]群聊里商量着到时候去哪哪哪玩。

　　魔仙堡扛把子：走啊朋友们，放烟花。

　　张景啊：同意，去祝安山上放。

　　YR：好冷……
　　YR：准备抱着暖气看春节联欢晚会。

　　良LLL：走吧宝宝，吃完年夜饭再走。

　　魔仙堡扛把子：……

　　张景啊：宝宝你也记得吃完年夜饭再出来，穿厚一点哟。

　　魔仙堡扛把子：……

　　YR：……

　　良LLL：……

　　魔仙堡扛把子：说认真的，我们去祝安山上放烟花吧，仙女棒也行。

　　YR：好吧，同意了。

　　张景啊：收到，到时候见。

　　良LLL：@YR到时候去接你。

　　YR：好的。

　　魔仙堡扛把子/张景啊：……

　　大年三十当天，杨如帮爸妈张罗了一大桌好菜，和姥姥姥爷，舅舅舅妈还有自己可爱的小侄女凑在一起，吃了一顿热闹饭。
　　吃饱喝足，茶余饭后就是长辈们的闲聊时间，小侄女缠着姥姥一起玩，妈妈和舅妈聊着最近生活上发生的琐事，剩下三位男性朋友则是嗑嗑瓜子，打打牌，再聊聊车和保险，杨如坐在沙发最边边，融入不进去，看看春节联欢晚会，又看看群里的消息。

　　他们班级群在发红包，她笑了笑，随手点了一个语文课代表王庆发的红包，还行，她这个1.21的金额在众多零点几毛中也算脱颖而出。
　　他们的小群也在发红包。

　　张景啊：[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张景啊：拼手气朋友们，手气王额外追加20。

　　YR：？这么大方。

　　魔仙堡扛把子：哈哈哈哈哈哈哈，美美点了。

　　段雨抢了个二十三块，杨如无语了，自己点了个五块多。五十块钱的红包差不多二分之一被她抢了，得，这二十块钱不要也罢。

　　张景啊：不愧是我家小雨，肥水不流外人田。
　　张景啊：[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张景啊：小雨的专属红包。

　　魔仙堡扛把子：耶！

　　YR：……

　　良LLL：[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杨如下意识去抢，打开发现是自己的专属红包，直接一个七十块钱。她愣了一下，退出去看，一直失踪的江衍良此时冒了个泡泡。

　　良LLL：大小姐的专属红包，肥水不流外人田。

　　张景啊/魔仙堡扛把子：……

　　魔仙堡扛把子：现在是九点四十多，朋友们，十一点整祝安山集合。

　　张景啊：收到，准备出门了。

　　良LLL：好。

　　YR：OK带点吃的吗？

　　魔仙堡扛把子：可以的，但我已经准备了吃的和仙女棒。

　　张景啊：出发吧朋友们！烟花小分队！

　　魔仙堡扛把子：耶耶耶耶耶耶耶耶！

　　良LLL：耶。

　　YR：yeah。

　　杨如锁了手机，跑去自己的房间，把书包收拾干净，从自己的零食柜子里翻出一床吃的，然后一个一个往书包里塞。
　　从凳子上扯过白色的棉服，背着书包就冲到客厅，俨然一副就要出门的模样，她突然出现到客厅，把王瑶女士和舅妈吓了一跳：“大半夜的离家出走啊？”
　　“没有妈妈，我们说去祝安山放烟花。”杨如解释道
　　王瑶考量了一下：“有谁去呢？”
　　“段雨，张景安和江衍良。”
　　王瑶点点头，听到都是熟悉的名字，叮嘱道：“晚上必须回家，别留在山顶过夜，容易感冒，你们怎么去啊，需不需要你爸爸开车送一下？”
　　“不用了妈妈，我们打车去，会尽快回来的，有事电话联系。”

　　杨如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了正在举着手机玩的江衍良，他还是站在那棵早已凋零的白玉兰树下，幽白色的路灯打在他身上，看起来冷冰冰的，与身上那件奶蓝色的羽绒服形成鲜明对比，像小狗，好可爱！
　　她朝他跑过去，问：“等了多久啊？”

　　江衍良收起手机，回答：“不到二十分钟。”
　　“你怎么知道我会这会儿出门？”
　　“很巧，我来的刚好。”

　　杨如才不相信，直接把手塞他兜里，随后瞪了他一眼：“手这么冰还骗我！”
　　“可以拉着吗？”
　　江衍良很小声的询问，没听到否定的答案，顺势紧紧牵住杨如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他们两个打车到祝安山下的时候，没想到段雨和张景安已经到了。
　　江衍良说：“祝安山上边有个游乐场，十二点放烟花的话，现在去坐个摩天轮刚好可以消磨时间。”

　　杨如和段雨神色为难地看着他。
　　江衍良问：“怎么了？”
　　杨如看了一眼听到“摩天轮”三个字要吐不吐的张景安，简洁干脆地回答：“有个残疾，坐不了。”

　　江衍良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下懂了：“那就去打枪。”
　　张景安满血复活，叉腰凑过来：“这个我在行。”

　　杨如用大拇指指着他继续解释：“十二岁之前，游乐园公认枪王，老板见了他连夜卷铺盖逃跑，比生化危机还生化危机。”
　　张景安边听边点头，笑得十分开心，甚至还鼓鼓掌，很满意。
　　江衍良饶有兴致地点点头，看了他一眼：“比比？”
　　“走。”
　　张景安摩拳擦掌，自从上了高中就不常来了，他倒是真的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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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赛开始了。
　　两人对视一眼，又转过头去看自己的板子，两边的比分还是0：0，不得不说，杨如不知道江衍良是个什么水平，但是看这个紧绷的背影，确实是有些专业在身上的。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本来僵持的场面，三人立刻循声看去，江衍良率先打破一个气球，张景安心里多多少少受一点影响，不过他只是活动了一下右边的肩膀，立刻扣下扳机，连着打出去三发子弹。

　　“砰，砰，砰——”
　　三发全中！
　　真可恶，杨如有一点点被他装到了。

　　段雨在原地小声欢呼，大笑着看向张景安。

　　杨如往江衍良那边看了一眼，微微张开嘴巴，有些惊讶。算是一个小逆转，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江衍良已经扫完了第一排气球，这个机器一共是安装了五排气球，一排七个，一共三十五个，子弹也是三十五发，如果弹无虚发，那一定是一等奖无疑了。
　　杨如默默看着江衍良悄悄地反超，心里感叹：他总是这样，只跟自己比，看着平时在学校的那个拽样，其实真的认真起来，他永远相信自己能做到。

　　十分钟过去，比分一直压得很紧，不见分晓，两人都只剩最后一排气球了。

　　最后两个气球的时候，江衍良听到旁边传来的一声枪响，有些慌了神，子弹打出去的那一瞬间，歪了。
　　落在了上一个气球的位置。
　　那么这场比赛注定是张景安胜，江衍良轻叹一口气，用最后一发子弹打爆一个气球，然后活动了一下肩膀，站起身，看着机器上仅剩的那唯一一个气球，心中满是懊悔。

　　三十五次的机会掌握在自己手上，终是子弹出了夹，却在心上落了悔。

　　他有些无奈，但也没办法。
　　笑着走过去拍了拍张景安的肩膀：“你小子有点实力。”
　　张景安嘿嘿一笑，以后“枪王”这个称号又实至名归了。

　　因为今天是年三十，老板赶十二点之前要收摊回家，所以好心替江衍良圆了他的遗憾，给他们两人都按一等奖算的，一人可以选一个玩偶。
　　那么这种好事自然是落到了杨如段雨身上。
　　两全其美啊。

　　最后杨如选了一个皮卡丘，段雨选了一个史迪仔。
　　江衍良余光看到摊位旁边放的那两箱烟花，趁没人注意，不禁问：“老板，这烟花出售吗？”
　　老板这边已经在收拾了，闻言站起身看了一眼：“啊，卖的，两个一起给你便宜啊。”

　　“好，那两箱我都买了。”
　　两箱烟花便宜了四十块钱，江衍良付给老板五百六。

　　两三分钟之后，他们三人聊完，朝江衍良走过来，杨如开口：“那边有一个很大的广场，小雨说她刚看了一下，没什么人，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好，你们先去，等我几分钟。”
　　“干什么啊，你不会准备惊喜了吧？”
　　“算是吧，可以期待一下。”
　　“好！”

　　杨如穿着那件白色的棉服跑开了，慢慢模糊在黑夜中，江衍良在原地笑，怎么像企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