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深海的鲸》岭逸渝君

3、准备与矛盾之始

　　运动会总在第一次月考之后，女生对这一天并没有多大期待，无非喊着加油看着跑步是威风的帅哥，男生倒期待不已，以自己坚强的意志吸引女生，之后跑完吐成狗，这种精神需要我们观摩，不值得我们学习。
　　月考在9月30日，不算难，但对我这种上课不听作业抄袭的人来说，这太难了。别的还好，一门数学，一下回到解放前。

　　下课，窗外是分明的嬉笑声，我只能一个人绝望，对于我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来说，考试是继失眠之后最大的噩梦。
　　“老大，考的怎么样啊。”令人想不到的是，秦九平时也吊儿郎，考试的时候倒一帆风顺，早就看他在那磕头膜拜。
　　“差，完了。”
　　“老大，相信你自己，你这样英明神武的男人，怎么会成绩差。Believe yourself.”自从上次被我打了之后，这小子乖的和孙子一样，我说什么都听，不确定是不是拍傻了。
　　开学一个月来也没什么人找麻烦，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除了苏倩闹腾过几次，但都被苏谦给领走了。
　　“老大，外面都在传，以前你和苏倩，嗯，妙不可言。她长的也算好看，怎么样啊，什么感觉，舒服吗？”秦九很明显也听见了外面的头条新闻，自苏倩闹腾之后，总有几个嘴欠胆大的人唯恐天下不乱。
　　“没有，没听外面逼。”
　　“那，真没？”
　　“没有。但，苏谦不错。”
　　苏谦不错，这是事实，一手好毛笔字，一个男生，古筝竹笛样样精通，篮球也不赖，早进了校篮球社，还是中锋。样貌上嘛，一介男书生，长得清秀，若是长发及腰，那倒是古典美人，身材比例更是接近完美，没有任何多出的一块，也没有少的一块。
　　但，从一个男生口里说出这话，多少有点尴尬。秦九的眼神有一种莫名的八卦气息。
　　“哦哦哦，苏谦不错，你不会，喜欢男的吧？不对啊，你们两也不熟啊，单相思？啧啧啧，老大，可以啊。”秦九阴阳怪气的口音让人毛骨悚然，喜欢男的，呵，亏他想得到。
　　“我性取向很正常，我和他没多熟，单相思免谈，你可以走了。”伸手掐了他一下，也没多用劲，但这货天生睿智的命。
　　“啊，哥哥你掐我，苏谦不会生气吧，你的手碰到我，苏谦不会打你吧，好可怕，不想我，只会....”
　　“滚，三秒内滚，不然呼你。”
　　“心疼哥哥！”秦九跑了，嘴里还喊着，班上的别人一脸茫然加嫌弃，这货跟了我之后越发不大正常，一表人才的，跟个哈士奇似的。
　　确实和苏谦不熟，但我也主动找过他，一个大男生，磨磨唧唧的，不冷不烫，温水好泡茶，大概这个理，毕竟他杯子里都是茶斑。

　　“上课。”老杨进班了。
　　“起立！”老班徐若黎是个女生，大家闺秀的那种，追求者不少。
　　“老师好。”
　　“坐下。”
　　刺耳的摩擦声让耳朵不适，老杨拿出白纸单。
　　“下周就是运动会了，我们班，由于是第一学期，就按中考体育成绩中好一些的来。总共有四百米、三级跳、跳高一类，还有团体的，有志向的自己主动提出。”
　　我体育并不好，1000米才3分10秒，并没有什么优势，别更不用说了，跳远立定跳才2米7，三级跳.....免谈。
　　“老师，我可以跑步和三级跳。”齐武是体育特招生，深海市青少年体育生第三，我们学校第一。
　　“好，别的同学有异议吗，可以提出。”
　　对于齐武会有异议吗，他实力在这。
　　“每一项都要有两人，还有人报名吗，我们先把跑步项选完。”
　　“你不是跑挺快的吗，你怎么不上。”闻煜偷摸着转过头来。
　　“不跑，我心脏毛病你知道。”
　　“就四百米，问题不大。”
　　“你怎么不去的，你也三分十二呢。”
　　“我报五十米，我冲的快。”
　　“对，你冲的快。”
　　“你和我说的是一个字眼吗？”
　　“闻煜！你转头干嘛！”老杨突然发现了闻煜，山东狮吼技能点已点满。“你也跑的挺快，别闲着！报名！”
　　“我在鼓励我哥，他比我跑得快。”
　　“李易怜，起立。”
　　.....不愧是我弟，坑哥的。
　　“我报名四百米，五十米。闻煜五十米和跳高。”被迫营业的感觉，舒坦啊……

　　下课了
　　“我真是荣幸至极啊，被你卖了。”闻煜的卖队友行为十分恶劣，但报都报了，也没什么话说。
　　“你回家吃点药，防止又疼。”
　　“疼也是你的错。”
　　“你们两个能行吗，齐武实力人尽皆知，你们两，呵呵，上体育课跑步都最后。”陈绍还是那张嘴，除了会说什么都不会。
　　“你来？你厉害？不知道哪个人上次体育课比赛跑步倒数第二。”我们班的人都是很看不惯陈绍的，嘴欠，直男，看别人都觉得低他一等。
　　“我是好心提醒，别到时候跑个倒数第一第二，包揽金银牌啊，我们学校的裁判可不是东京裁判员。”
　　我瞥了一眼他，他挺怂我，可能因为第一天的事，至少在那之后我的构想我也不再提了，我心里清楚就好，只不过这人总是爱提起。
　　他看见了我的目光，头一缩，像龟公一样：“别丢尽脸哦。”他坐回位置，从刷桌夹层中掏出一本普通的日记本，他又要用世界上最“美好的词”来“赞叹”我和闻煜了，那是他的日记本，班上的人都知道，而且是不能动的那种，上次张三偷拿出来，刚翻几页就被发现了，为此还破口大骂张三，要不是徐若黎拦着，多半进茶水间喝茶。

　　也就那几页，让我感受到了他的扭曲心理，记忆如下：
　　今天开学了，我们班的人，就我观察以来，除了我个人，别的都是脑袋有些毛病，李易怜鲁莽无礼，就看就是家教不好，有娘生没娘养的。闻煜就一直甩着他的纸币，像家里大富翁一样，听说还是李易怜的弟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爸妈想到也不是好人。秦九一看就是混混类，看见我爸送我，还问一句这是你爸啊，他都看见了还问，明显的看不起。也是，他们都看不起我，他们都是社会的蛀虫，除了有钱无礼还会干嘛，不像我，只要在成绩上超越他们，他们就都是废物，我才是这里最好的人。徐若黎那女人也不是个好人，还班长，不会明辨是非，墙头草一个，这位置应该是我的！她那种女生，像我们班别的庸俗的女生一样，让人恶心。

　　从这就可以看出来，这人倒极其自信，也让别人都不愿理他了，连开学和他统一战线的秦九都与他针锋相对。

　　去储物柜里拿东西，苏谦也在，阳光拥抱在他身上，真帅啊。
　　他发现我盯着他，礼貌招呼了一声。我走过去，身子靠在储物柜上，一只脚顶着柜门，头斜着打量他。
　　“下午好。”
　　“下午好。”
　　“你报名了吗？”苏谦看着我，第一次这样看着我。
　　“嗯，四百和五十。”
　　“我也报了，回头比比。”
　　“行啊，随时奉陪。”我笑了，其实我已经知道结果了，我必赢，毕竟这家伙中考才三分十二点几，二点几秒差距还是很大的，至少对于跑步这件事而言。
　　“苏倩最近去闹了吗？”
　　“没，挺好。”
　　“那就行。”
　　片刻的安静，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盯着他的睫毛。手突然往他头发上一揽，他吓了一跳：“你干嘛！”
　　“有头皮屑。”我摊开手掌给他欣赏一下。
　　“神精病....”他明明在笑。
　　“比赛总要有个赌注吧？”我想起电影中男女生之间的约定，不都是男生赢了亲女生嘛。
　　“嗯？哦，你定。”
　　“我要是赢了，亲你一口？”
　　大写尴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出来了。
　　“你说什么？嗯？”他显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大概会觉得他自己耳朵有问题。
　　“没没没，要是我赢了，喊声哥听听。”
　　“行。”
　　“就一个行？你的呢？”
　　“你喜欢雪吗？”
　　“雪？挺冷的，还好，喜欢堆雪人，也算喜欢。”
　　“你喜欢白雪，那灰尘落在上面，你还会喜欢吗？”
　　“你这是什么问题？那么脏，当然不喜欢。”
　　“白雪是雪，纯洁高贵的，当雪沾上灰尘，它还是雪，但人们都已经不喜欢了。”
　　“什么意思？”我是真的不理解。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一起看吧，如果我赢了。”
　　“就这？”
　　“就这。”
　　“成交！”
　　他走了，我也要赶着去摆地摊，王阿姨还在看着摊位呢。
　　当雪沾上灰尘，它还是雪，也对。
　　其实不管赢不赢，只要我说，我都挺愿意去陪他看雪的，从初中就这样，知道现在还这样。

　　“王姨，我来了，抱歉晚了。”我匆匆跑向人还没多起来的夜市，现在七点，再过半小时人就多起来了。
　　“没事没事，我先回去了，你的饭在我放在那的桌上，记得吃哦！”
　　“好的，王姨再见！”
　　抬头仰望，天上有东西在闪。鲸，你睡了吗，我想和你说说话，我想和你聊聊他，像两年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