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深海的鲸》岭逸渝君

2、苏谦

　　喊我的人是小学的旧友，初中并不联系，她在另一学校，叫苏倩，还有一个哥哥。
　　“有点女生的样子，就你这疯癫样，有男生要你是瞎了眼。”我白了她一眼，和以前一样。“你不是瞎了吗，我不用担心啊，怜哥。”她不怀好意笑笑，至于那时候...我承认我瞎了。
　　“放学去酒吧还是网吧？”被忽视的闻煜求得了一线存在感。我未来得及动口，苏倩那婆娘先嚷嚷起来，还把我的手一拐：“他要陪我，没空理你，一边儿去。”
　　闻煜没见过有人碰我，我也很久没见了…...
　　“你有病吗？”我和善地笑笑：“我允许你碰我了吗？”如此和善，我都被自己感动到了，但还是犯恶心。手一甩，清脆悦耳的，动听，对于我而言。
　　“你！呜呜呜，你敢打我！我要告诉我哥！”苏倩满脸“微笑”，疯狗一样吼着我。
　　听得见吗？听个锤子，卖她哥而言，据说她哥还是有名的帅哥呢，呵呵。

　　苏倩跑去找她哥了，闻煜从书包里掏出爆米花，时刻准备着，观战。
　　她都已经和我说了找她哥，走也不太礼貌，至于她哥妈，呵呵，美人胚子，等着我吧。
　　挺想抽烟的，初中同学说对身体不好，没抽，每次看社会上的混混抽得起劲，都手痒痒想试试，每次就两双手使劲挫，闻煜也懂，他什么也不说，因为我是他哥，从小打弟的哥。
　　三年级的时候他和老妈朋友的女儿一起戏弄我，光着上身跑了个四百米，被人围观的时候，脚都能抠出个三室一厅，带厕所那种。之后，女生没什么可以动的，弟弟被我打肿了脸。
　　总结，好啊好啊。
　　从此也十分讨厌小孩子，鼻涕邋遢的，恶心。

　　“就是你打我妹妹？”他来了。
　　苏谦，苏倩的哥哥，也不明白他们爸妈怎么想的，两人名字叫起来都一样。苏倩长得干净清纯，她哥又更胜一筹，一尘不染的，不是人间烟火的公子，追他的女生都这么说。
　　“是。”
　　“下次注意。”
　　“好。”
　　“嗯。”
　　“诶？哥？这就没了？他打我！”苏倩不服，我也惊异，自己妹妹都被打了，这人还能这么淡定，国民好哥哥啊。
　　“我打不过他。”
　　........还没试试就说打不过，好哥哥。
　　“苏谦，你三班的？”
　　“对，怎么。”
　　“交个朋友。”
　　“谁要和你做朋友。苏倩，走了。”
　　“你走你的！我不和你走！”苏倩明显不服气，也对，女生都被打了，他就说个注意，这病得治。
　　“我说，走。”
　　“哦。”
　　他们俩走了，一高一矮的，小矮个和大高个。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闻煜一脸坏笑，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苏倩那丫头长不错，又那么主动，你？”
　　“她对每个男生都那样，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喂喂，不同意就算了，也不能这么说啊。”
　　“好了，你可以回家了，爸妈还在家等你呢。”
　　“你还是....不回去？他们挺想你的。”
　　“家里的情况你比我了解，你也更适合，早点回去吧，走了。”

　　我独自走在路上，昏暗灯光照在乌鸦身上，我不和闻煜住一起，我在学校边租了房，他回家照顾爸妈。我也知道我该有些责任，但他比我更合适去处理，我的身份在这个家里，太突兀了。
　　事实上，机场比婚礼殿堂见证了更多真挚的亲吻，医院的墙壁比教堂聆听了更多的祷告，教室的课桌刻着比海深的情话，家里的事情要正确的人去把握，我这种外人，呵。

　　夜市
　　“小李来了啊，今天晚了呢，吃了晚饭么？”水果摊的王阿姨是夜市的老人家了，五十多了还孤身一人，听说好像也有个女儿，和别人跑了。
　　“哦，吃了，今天开学，以后会晚点。”
　　“放学要小心啊，来的路上注意点，你出摊吧，wo，我回家了，早点回去啊，有作业呢。”
　　“知道了，王姨，路上小心。明天见”
　　“明天见。”
　　我需要摆地摊，租金还欠着一个月的，租房里也弹尽粮绝了，希望今晚能有个好收入吧。
　　卖的东西并不实用，只是女生喜欢的一些小玩意儿，偶尔姚远会带我去整些便宜的衣服回来，卖出去利润比小把戏高得多。

　　人来来往往走过不少，很多女生总会停下，手机连着蓝牙，放《拥抱着你入睡》。
　　“老板，这个兔子包怎么卖？”
　　“老板，发圈还有这样的同款吗？”
　　“老板，这个娃娃.....”
　　在这里我不叫李易怜，我叫老板。

　　摆地摊总会遇见些人，亲戚朋友、同学老师，每次见到了都很尴尬，虽然我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但心理活动还是很多的……

　　“老板，这个团扇....啊！怎么是你？”一个小女孩子吵的我头疼，正趴在那里编绳结，也没抬头：“等下。”
　　抬头，苏倩的脸近贴在我脸边。
　　“草（一种植物），你在这吓人呢。”我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啊？你不写作业吗？你吃饭没？你在摆地摊？这是你的？你爸妈呢？闻煜怎么没来？你为什么摆地摊？你....”女生都是十万个为什么，在这一刻我理解到了。
　　“停！”我喝停了她。“你怎么来了，你哥呢？”
　　“这。”苏谦还是那副嘴脸。
　　“真帅。”我默默的赞叹出来。
　　两人看我像看神精病一样，但这是事实，苏谦本就清秀，白衬衫黑裤子配起来，更显得身材好了。
　　“谢谢。请别说奇怪的话。”
　　“怎么，谦公子害羞了？”我嘴角扬了扬，挺可爱的嘛。
　　“喂，别扯，你怎么在这？”苏倩看情况不对，赶紧扯回话题。
　　“我的铺子，我的东西，我的生意，这位客官看看？”我贼笑，到手的鸭子不能飞了。
　　“你怎么和在学校不一样，这里老实巴交的，学校一副校园恶霸的样子。”
　　“客户是上帝吗，当然了，你们要是打扰我做生意，听说过诸神黄昏嘛，呵呵。”我说的是实话，要是做生意也拽里拽气的，房租等着欠一辈子吧。
　　“啊这，你爸妈呢？不是说你们家开厂子嘛，怎么，爸妈开厂，乖儿子推销？”苏倩这嘴确实不错，让我心花怒放的想把她变成咧嘴女。
　　想到那个晚上，再到后来一家家来找，这种玩笑真恶心。
　　“你要死嘛，不买就赶紧滚。”我没有好脸色，这种女生，嘴贱。
　　“你！”
　　“滚，不说下一遍。”我笑呵呵的。
　　“走了，不要惹事，我妹要是说到了不如意的地方请谅解，我这就带她走。”苏谦看出来了，硬将她拉走。
　　“姓李的！有本事你来弄我！天天除了打架骂人还会干嘛！摆地摊的货！就你这样子老娘还不稀罕呢……”
　　边上店铺的叔姨们都看着我。
　　收拾收拾，走人。
　　她说的是实话，谁会看得上我，我这种恶心的人，什么也不会的废物罢了。
　　我的心有些坠落了，天上有声音，我知道它在呻吟。
　　苏倩嘛，呵呵。
　　苏谦，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