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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春光暖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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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秋翻了个身,他在桌子上找到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趴着,课间六分之一过后,他和江渚睡得很熟,待在班里的所有人都这样。
有人从班级后窗经过,探头望望,死寂无声。
他们在找回本属于一夜未眠的精神。
从北大路蔓延到操场,有很多高三学生站在横亘在三号楼和综合楼的天桥上。
每每开学后前几天的课间三十分钟,不用上操,学生们总是会分为那么几派。
寻找美梦派,激情运动派,实干派,闲聊派……前者居多,但篮球场是永远的不缺人爱。
河唐中学的篮球场很小,小到凑够人来打球的小队只有一个球框可以占用,他们不像是职业球队里的球员。
动作不够,体格来凑。
但多多少少是有人会的。
钟霖看着站在三分线外投球入篮的纪时雨。
今天篮球场人少他们足够有一个完整的场地。
我去,这小子开挂了吧,可以称之为“河唐篮球之神”的钟霖心想。
随不能说他球无虚发,但十投九进也足够让“篮球之神”傻眼。
陶然和钟霖靠在主席台边上的栏杆,半瓶水三秒入肚,他们的球赛随着纪时雨被叫走而结束。
“你同学挺厉害啊”,钟霖拍了一下陶然。
“他以前一高校队的,那里面的可比我们厉害多了”,陶然说。
“河唐以前有校队?我怎么不知道。”
“芜浅一高”,陶然淡然。
钟霖一口水差点儿没喷出来,“哪儿?芜浅一高?!市一高?!他,他以前是市一高的?!”
陶然小幅度点点头,这种情况他见多了。
钟霖慢慢扭过头,喝水,不可思议说了声“天呐”。
“行了,别感慨了,走吧”,陶然捡起地上的篮球扔给钟霖。
这会儿他们人散的差不多。
纪时雨跟着他前面穿蓝白冬装校服的男生。
球赛刚刚进行到一半,这个同学跑来找他,说是李清叫他去办公室。
他是怎么找到我的,纪时雨看了蓝白校服一眼。
一路下来学校里千篇一律的蓝白校服,除了纪时雨。
临近教室的办公室,干净的透明玻璃里面糊了一层窗户纸,没有封顶。
如果足够高或许可以看到里面的空调,但在这个学校里没有人的身高可以达到和一层楼一样。
“我看了他的成绩,还可以……”,李清对面前的女人说话。
舒梅穿了一身灰黑的职业装,用来保暖的大衣自然的搭在腿上,亮眼的白色皮包压在上面,很认真的听李清讲话。
到办公室门口,蓝白校服高喊了一声“报告”。
办公室除了李清和舒梅两个人外还有几个任课老师,他们很认真的面对死板板的电脑,死板板的脸上直到听到这声激情的“报告”后才有了点漂亮的颜色,低下头后又继续进行死板板的备课。
“进”,李清说。
把纪时雨送到李清面前,蓝白校服和李清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
李清看了一眼,继续对舒梅讲话。
纪时很规矩的站在舒梅旁边,零零散散听了几句,李清重点强调的是纪律。
在外遵纪守法良好公民,在内知仪记德优秀学生。这一点只有没人没事找事他是谨记于心的。
“昨天我和你爸爸有些忙没能来,你一个人还好吧”,舒梅和记纪时雨站在实验楼一楼楼梯口的高阶连廊上。
“嗯,都能办得来”,纪时雨说。
“时雨,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在这儿不习惯的话,我和你爸爸可以搬回来”,舒梅多少有点不放心。
纪时雨视线下移,稍稍低头。
从各方面讲,他确实有点不习惯,初一搬走后,除了逢年过节,和长庆唯一的联系只有待在这里的陶然。
三年时间,足够适应新环境,也足够让他淡忘这个小破城市。
这里的一切对纪时雨来说有点突兀,但他不想再带来麻烦。
“妈”,纪时雨说,“你和我爸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再说我都已经高中了,能照顾好自己。”
他很委婉的拒绝了舒梅的请求,“何况……”
“阿姨!”,陶然挥着手跑上来 ,到纪时雨身旁站定,“阿姨好久不见。”
“小然长这么高了?”,舒梅说。
“那是。”
“这位是……”,舒梅看向钟霖。
“哦,阿姨好,我叫钟霖,是他俩前桌”,钟霖说。
“哦,这么巧啊,你们三个都在二班。”
“嗯”,陶然点点头。
舒梅小幅度点了下头,“哦,那行,阿姨还有点事先走了。”
陶然:“嗯,阿姨拜拜。”
每个楼层转角大厅的中心灯亮着,双面楼中间的走廊这个时候鲜有人走动。
纪时雨推开班门的时候,不知是声音太大还是班里的人睡着时“快上课”的心理暗示,他们三个进来的时候不少人都起来了。
上课铃响,顾知秋反射性的睁开眼睛,呆愣愣趴了几秒,慢慢坐起来,回回神顺手推了一把还在身旁睡着的江渚。
所有人的心理暗示好像在上课铃响的一瞬间起了作用,除了纪时雨他们进来时起来的那一部分,剩下的都已经坐起来。
一些在点点头式瞌睡,一些河顾知秋一样努力清醒,还有一些犹如江渚赖于桌子的“温暖怀抱”,尽管已经睁开眼。
时间流逝五秒,所有人的迷糊和不清醒伴着李清的出现而消散。
三十分钟的精神涵养足够支撑他们到最后一节课。
滴答滴答滴答滴。
时间跳到晚上八点半。
晚自习的最后一节课,学生们的困意达到了巅峰,许多人都甩不掉,二班的同学将其称之为开学综合征。
开学综合征的“发病”时间主要集中在开学后前几天,过星期来的第一天的早上,中午和晚上,具体的症状是在这三个时间段内“患者”会出现腰酸背痛,前摇后晃后倒在桌子上睡着的情况。
二班多数同学患有此“病”。
门口“吱呀”一响,所有人讪讪抬头,看到是数学课代表后又继续弯腰弓背补作业或是打磕儿。
沈宜走到黑板中间写下一行字---“数学练习1---4面写完”。
“啊~”,醒着的同学不断哀嚎,惊醒的打磕儿的同学也发着牢骚。
“行了,别在这儿怨天尤人的,该干嘛干嘛”,坐在讲台上的值日生敲了两下黑板维持纪律,全班顿时安静不少。
“哎,不是,能不能别在快放学的时候布置作业啊”,江渚抬头看了一眼挂在黑板上方分针指着“6”的钟,“这,这,四面三十分钟谁写的完啊。”
顾知秋低头听着,过了一小会儿,他鬼使神差朝后窗瞥了一眼,就在后窗,李清一张黑着的脸浮现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