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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春光暖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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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回春,夜晚外出的人不比夏日,但仍有不少人会在滨河街道的小店里小聚。
“嗯,知道了”,纪时雨站在“李氏烧烤店”门口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一遍又一遍的和他交代,长庆突然变成崭新地带。
这个“新”地方是他们藏在记忆里的陈旧城市。
纪时雨把手机放进口袋长长吸了一口气,车灯不断打在他身上。
他抬头望了望。
滨河街道……有点陌生了。
“里脊,腰子来点儿……,就这些”,陶然对站在他身边的服务员点点头。
纪时雨推门而入,在陶然面前坐下。
……
就这样?说两句话会死?陶然心里骂道。
“打完了?”
“嗯。”
“哎,不是,你不应该和我说说吗?”,陶然双臂环抱压在桌子上。
“说什么?”
“说你为什么被退学啊。”
“你怎么知道?”
“舒阿姨和我说的。”
陶然嘴里的舒阿姨名叫舒梅,是纪时雨的母亲,他搬走前,他们一家和陶然他们一家刚好住对门,这次纪时雨回来舒梅还特意和陶然说了下。
“纪时雨,你一个在市里重点初中三年的优秀学生怎么在高中啃了泥。”
“你真想知道?”,纪时雨看向他。
“嗯?”
“是这样,一高精英众多,我是其中一个,你也知道优秀的人总是会招人嫉妒,他对我恶语相向,我对他动了手,按理说我这也算是正当防卫”,语调平平。
“哦~”,陶然拖着长长的腔,他看得出对面这个人的敷衍,“那和你打架的那个人呢?”
“一起退喽。”
一高还真是毫不徇私,陶然心里感叹。
距上次芜浅一高每月一次的全校竞赛结束已经过了一周,纪时雨所带的十班小组获得胜利,不容置疑。
“你们懂不懂先来后到,这是我们班场地。”
纪时雨他们一帮人进操场就看见他们班长几个女生和别班男生争吵。
“你们班?学校篮球场地是公用的,我们来时这儿可没人”,对面一个高个子说。
纪时候一眼认出来那是前几天找他茬的那个,高个子的没事找事是纯粹看不惯,同时也因为他们十班小组赢了之后对高个子的嘲讽,毕竟整个十班都看他不顺眼,何况高个子在赛前信誓旦旦说他们必胜无疑,惹得十班人更加恶心。
故意的,纪时雨看了一眼放在场地旁边以示有人的篮球。
“干什么,没看见我们篮球在那儿放着,自己眼瞎欺负我们班女生干什么”,纪时雨身边一个戴眼镜的同学说。
“谁知道她是不是趁我们不注意放那儿的。”
“你他妈……”
“比一场,谁赢这个场地归谁”,纪时雨伸手拦了一下。
大半时间过去,两边仅有一球之差,高个子比他们多了一个。
纪时雨一个跨步转身,向对方蓝框跑去,他突然觉得自己肩膀被撞,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眼镜男第一个冲出来。
“怎么,讹人啊,输不起别打啊”,高个子一脸得意的看着他。
纪时雨慢慢站起来,“输不起?是谁输不起啊。”
高个子被这一句噎住。
他知道纪时雨知道他们竞赛作弊的事,何况本也就是他们理亏。
“有些人真给我们一高张脸”,纪时雨说,“班长,走。”
“他妈,还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高个子骂道。
“你再说一遍”,纪时雨回头瞪着他。
“有……”
“你他妈再说一遍!!”
窗外灯火通明,纪时雨眨了下眼。
不哀颜与色,少年心事沉溺深层海底。
“你作业写完了吗?”
“班长,班长,快,数学给我看看。”
“我昨天看到咱们数学老师和她男朋友了。”
杂声四起。
距离规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班里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纪时雨和陶然坐在靠窗墙角的最后一排,这个位置并不会有太多人注意到他,虽然他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他。
顾知秋张着嘴打了个哈欠,他的同桌江渚和他一样浑浑噩噩。
想起昨天晚上他们两个“甜蜜双排”,对方好几个送人头的,一夜的激战毫无疑问获得了胜利,虽然几乎是一夜未睡,但今天也依然美滋滋的。
“作业还有多少”,江渚拿胳膊怼了顾知秋一下。
顾知被江渚这突然的一怼,回了精神。
“作业?爷们儿放假前几天就写完了”,顾知秋洋洋得意的把作业摆在桌子上。
“真的?!”,江渚拿过顾知秋摆在桌子上的作业。
有时候江渚真的很佩服顾知秋,他永远可以做到不比别人提前但也绝不会落到最后,至少在作业这方面是绝对体现他这种万年不改的精神的。
“我去,狗东西,你又一次刷新了我对你的认知啊”,江渚翻着他的作业。
“爷们儿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顾知秋搂着江渚。
江渚没话说,在江渚眼里顾知秋这话确实没毛病,不管是在游戏还是在学习方面。
“纪时雨!”,陶然倏的说道。
顾知秋和江渚两人听到时双双回头,或许他们两个和陶然同排的原因,陶然的声音不大但也能听到。
陶然今天很规矩的穿上了蓝白校服,头发也染了回来,毕竟若是让李清看见了少不了一顿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不想一开学就挨训。
“呦,‘如沐春风’在我们班”,江渚瞅了一眼顾知秋,“某些人的‘颜霸’地位怕是不保喽”。
“我说了,我没酸,不懂?”,顾知秋咬着牙,圈在江渚脖子上的手臂收紧,直叫江渚喘不过气,拍了他好几下才松手。
江渚咳嗽了几声,“你,你谋杀啊。”
“不过,陶然刚叫他纪什么?”,很明显顾知秋并没有听到江渚讲话。
江渚凑近说,“这么在意?”
顾知秋回头看他。
“自己去问呐”,贱嗖儿的样子和顾知秋真是如出一辙。
纪时雨整理着昨天他从教务处领回来的书,他突然觉得自己也应该像陶然和班里的同学一样买一个箱子来装书,在他面前的这个小小的书桌可容不下他六科的课本以及练习。
“纪时雨!”,陶然突然叫他。
“干嘛”,纪时雨回头。
“我刚刚和你说的你听到没有”。
“什么?”
“你……”,陶然不免有些愠怒。
刚刚的话真的是都说给空气了……
“听到了,课间三十分钟叫我去打球”,纪时雨转过头继续打理着他那因课桌塞满而多出来的练习,他在尝试看看桌面足不足够承受的住。
陶然突然因为他听进自己说的话而感到欣慰。
“不过,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这一秒纪时雨泼了他凉水。
“喂,你什么意思”,陶然把他的一条胳膊搭在桌子上。
“你太菜”,直截了当。
“哥,哥,错了错了”,江渚一边求饶一边扯着顾知秋的胳膊。
纪时雨转头略过陶然看向背着他的顾知秋,朝向原因,江渚坐在里面,顾知秋整个背遮住了他。
“听不懂人话?嗯?”,顾知秋说。
一个词形容,聒聒噪噪。
“菜?不就在芜浅输了你两局吗?”,陶然说。
“两局?高看你自己了吧”,纪时的眼神收回来重新落在陶然身上。
“……,不就输了几局吗?”,陶然不服气,“你就说来不来吧。”
“那如果我去了我有什么好处?”
陶然张了张嘴没憋出半个字。
卧槽,你真他妈绝了。
“长庆有海底捞吗?”,纪时雨低头思考。
你又憋着什么屁,陶然一脸无语的看着他,“没……”
“长庆没有的话我们可以去芜浅,不过若是长庆有的话应该会比芜浅便宜很多吧”,陶然刚刚吐出的话被塞回去。
……
“两顿。”
“行。”
“那说好了”,陶然咬着牙。
“放心。”
刚开学的事情比较多,李清进班只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第一节课是数学,他们数学老师去年刚毕业,叫苏晓,是个女老师,虽然年纪小但一上岗就是三班班主任,三班人都挺服气她。
“接下来找个同学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苏晓看着刚刚贴在讲台上的座次表。
座次表和上学期的基本没什么变化,只有几个人调了位置。
苏晓的眼睛定格在写有“纪时雨”的那一小格上,“我听说咱班来了个新同学,那纪时雨同学你来回答一下。”
所有人的眼神登时都落在缓缓站起身的纪时雨身上。
顾知秋趴在桌子上偷笑,“纪时雨?他怎么不直接叫宋江呢。”
江渚听他到说的也笑了,他回想宋江确实有这个外号“及时雨”。
“顾知秋!”,苏晓敲着桌子。
顾知秋站起来,纪时雨已经坐下了,讲台上是看着有些凶的数学老师,台下所有人回头偷笑着看他。
他也笑了,顾知秋眯着眼看了一下黑板上的题目脱口而出,“选C。”
“我问你这一题了吗?”,苏晓说,“重复一下我刚刚说了什么。”
又是一阵乐呵。
“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江渚低着头小声说。
周围也有人在胡乱说着,杂七杂八的,也有和江渚一样的。
“奇……变……”,顾知秋侧耳接受到了江渚的信号,“哦,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好”,苏晓笑了笑,“去,后面站着。”
“为什么,老师我答对了。”
“没事,站着精神”,顾知秋前面的男生笑着说。
“就是就是”
“我想让你站着,有意见?”,苏晓看着他。
“没,没……”
顾知秋拿着书走到后墙边站好。
江渚回头看他,嘲笑着比了个口型,“舒服吗?”
顾知秋也比了个口型,“死一边去。”
江渚讪讪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