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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春光暖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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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庆的早晨,空气很新鲜,马路上没有那么大的汽油味儿,那味道很让人压抑。
一大早河唐中学的校门口就充斥着许多小摊小贩,卖早餐的,小吃的,莲子粥等等,种类丰富。
早起是为了抢一个好的摊位,让报道的学生一眼就看到,当然这也是为了今天能够多卖一份早餐或小吃而做的准备工作。
河唐中学今年初中部和高中部难得的一块儿开学。
“顾……念,初三3班”,顾知秋站在公告牌前,看着学校今天早上才公布的分班名册。
初中部每届初三在下半期会重新分班,顾念原封不动还在三班。
“呦,来挺早啊”,江渚手搭在顾知秋肩上,“咱姐分到几班了?”
江渚,顾知秋从小到大的死党。
“自己不会看啊,哎,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没赖床?”,顾知秋戏谑道。
“哎,今天开学呀,能见着我亲爱的同学们,那能赖床?”,江渚摆摆手。
就在城里打个电话就出来了,怎么说的几年没见了似的。
对视一眼,两人都咧开嘴笑了笑。
“你姐没来吗?”,江渚说。
顾念和顾知秋是龙凤胎,顾念比顾知秋要早点从娘胎里抱出来。
顾念小时候因为生病比顾知秋晚入学了一年。
“喏”,顾知秋抬了抬下巴示意不远处坐着的顾念。
顾念低头看着手机,在敲字。
江渚回头看了一眼顾知秋,深觉同情。
顾知秋点头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刚刚缴费也是爷们儿自己。”
江渚确实感受不到顾知秋的“苦楚”,毕竟他是独生子女。
“弄完了?”,顾念抬头说。
顾知秋点点头。
“来挺早啊”,顾念对江渚说。
“嗯,今天起了个大早,饭都没吃”,江渚说。
“那走吧,想吃什么,我请客”,顾念回头对他俩说。
江渚是顾知秋死党,某种意义上和顾念也是,打小一块儿长大,顾念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作为姐弟俩的掌财大臣,请吃一顿饭也没什么,何况江渚也不是那么不知分寸。
俩人顿时笑开了花,一左一右围在顾念身旁。
“那怎么好意思呢,念姐你想吃什么。”江渚说。
“姐,我想吃麻辣烫。”
顾念突然停下来。
“老师好。”
顾知秋和江渚楞住,面前的就是他们的班主任----李清,一个中年大叔,旁边还跟了一个男生,像是新生。
李清认识顾念,有几次顾知秋被叫家长了来的就是顾念。
俩人异口同声说了句“老师好”。
李清点了点头,“嗯,好。”
带着新生从他们旁边走过去,“这边是教学大楼……”
“清哥怎么沦落到带新生的地步了”,江渚说。
清哥是班里的学生给李清起的昵称,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最终定下的这个还有点亲切。
“哎,你别说长得还挺好看”,顾念支着下巴说。
“嗯~乍一看面若桃花,如沐春风啊”,江渚应和道。
“好看?还没我好看呢”,顾知秋说。
“好大一股醋味儿啊”,江渚深吸一口气。
“咦~”,江渚,顾念两个人不约而同看向顾知秋,“酸!”
“我可是被誉为‘颜霸’的人,我酸他?”
“哦~盐巴”,顾念调侃完,转头就走。
“你……”
“哦~盐巴”,江渚学着顾念的腔调。
“江渚,你找死”,说着冲过去一把抱住他的头。
“你一会儿到那儿把学费交了,再把入学登记表填一下就可以了”,李清指着他们旁边的那栋楼说,“那上面有标识,直接找高一二班报你的名字,告诉他你是新来的,然后把收据交到我这里。”
纪时雨跟着他从有一个标有“教学楼1”四个“镀金”大字的楼下走上来。
一号楼左边的是“实验楼”,向右排开的依次是二号楼和三号楼。
走过几节楼梯,这里有片平地,也有几块告示牌。
告示牌上会公布每个年级的优秀学生,在这些告示牌的背面也会有一些名牌大学的信息和励志标语。
属于高三的三号楼尤甚。
纪时雨匆匆瞟了几眼,他记得最清楚的标语是李清带他去宿舍时,宿舍绿化带里的那句“今日你踩我头上,明日我长你坟上”。
真是简单粗暴,纪时雨心想。
纪时雨的手机嗡嗡响了。
纪时雨看了一眼,陶然发过来的消息。
陶然,纪时雨发小。
李清回头看他,“哦对了,手机学校是不允许带的,所以今天回去后就放在家里,或者在学校交给班主任保管,不然学校发现后会直接把学生劝退。”
纪时雨点点头,“我的班主任是……”。
“我”。
“……,哦”,纪时雨干笑了两声。
纪时雨沿着清华路走动。
清华路,相应的纪时雨在熟悉学校的时候还发现了北大路。
这……挺接地气的。
返校的开学程序并不复杂,很多人缴费之后就回去了,毕竟明天才开始上课,河唐中学里的花开了一波又一波也没能挽住学生在校留宿的心。
河唐的住宿制是自愿的,离学校较远的会选择住在学校,离的近的自然走读的较多。
黄昏时操场上还逗留着一些人,跑步的,打球的,仿佛都是忙着甩掉沉积在身上整个假期的冬日懒惰。
在操场边角健身器材旁只有一个人站在那儿,拿着手机靠着双杠,假期染的看不出颜色的头发还没染回来,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
长庆县今年即使回春的早,刺骨的风也带着专属于冬的凛冽。
纪时雨从操场大门朝他这边走过来。
“弄完了?”,陶然把手机收起来,听语气他已经在这儿等很久了。
“嗯”,纪时雨点点头。
“你可算弄完了,我快累死了”,陶然突然泄了气,整个人摊到他靠的那条杠上,全靠他的两条胳膊支起全身,好让他不至于栽倒在地上。
“你怎么染头发了”
“哦,你看出来了,我可是为了不让清哥看出来特意选的这个颜色”,说时还加重了“特意”两个字的语气。
“清哥?”,纪时雨靠在陶然背后的另一条杠上偏头说。
“我们班主任的昵称,哦,是咱们班主任”,陶然转过身趴在上面,“怎么样,清哥怎么样”。
“还挺……幽默?”,纪时雨顿了顿他不知道该不该用“幽默”这个词,直觉告诉他不该用,但也实在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了。
或许是李清人格魅力太大?
纪时雨摇了摇头,极快的抹杀了这个想法。
陶然特大声的笑了,绕到他身旁,“行了,不说他了,哥带你去逛逛?”
纪时雨慢慢转头看他,“天快黑了你知道吗?”
“那有什么”,陶然搂着他,“你别看现在冷,长庆的夜市,少不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顾知秋和顾念站在自家门口,看着屋里发疯一样兴奋的男人不知该进还是不该进。
本来开学确实是令人兴奋的事情,不曾想家里的那位出了奇的比他俩更兴奋。
两人到家,顾知秋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冷不防一声礼炮随着门的打开而响起,从礼炮里蹦出来的五颜六色的彩带伴着两人的惊愕落到他们身上。
“恭喜顾念同学毕业!”,顾庾信突然窜出来,手里拿着小时候路边卖的那种小喇叭在那儿吹,“嘟---嘟---”。
顾知秋,顾念的眼睛随着顾庾信位置的变化而移动。
“看,今晚都是你们爱吃的”,顾庾信从餐桌前又立马飞奔到地上放着的已经打开了的纸箱旁,“还有日常用品……”。
“姐”,顾知秋依然盯着他。
“嗯?”
“进去吗?”
顾念叹了口气走进来,顾知秋顺手关了门。
“七上和八下我已经浇过水了……”,顾庾信拿着一个黑色的喷壶向阳台上放着的两盆多肉喷水。
七上和八下是顾知秋给去年买的两盆多肉取的名字,当初顾念还因为顾知秋给取的low到爆的名字嫌弃了它俩好久。
顾念拉着他的胳膊走回客厅,把他按坐在餐桌前,“爸,我还没毕业呢,还有七上和八下不能多浇水的。”
顾知秋把那个箱子抱起来放到储物间。
“哎呀,就当提前庆祝了嘛,反正也就剩下几个月你就高中了,都一样,都一样……”
“我初中毕业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大阵仗啊,爸你偏心啊”,顾知秋拉开椅子坐下。
“我偏心?你毕业那天出去和你同学去网吧通宵,我没揍你一顿就不错了,你还不知足?”
顾念偷笑。
“我,我那叫和同学增进感情,你不懂。”
“增进感情?都增进三年了,还不够?”
“我,我,我那是……说了你也不懂”,顾知秋低头闷了口饭。
顾庾信对他又唠唠叨叨了几句。
顾庾信无事献殷勤的做法是毫无新意的,他每一次出远门都会在前一天“发疯”,顾知秋和顾念见的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只是顾庾信这不定时的“爆炸”也着实会让毫无准备的姐弟俩吓一跳。
顾庾信每出一次远门不过个把月绝不会回来,他在每一次出门前都会把预计好的这几个月的生活费打到顾念手机上,顾念的财政大臣实属顾庾信亲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