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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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很凉，像是一下子到了冬天一样。冷的楚辞心里面发颤。
是宋淮和他一起去的。
宋淮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看到绘雅尸体时，楚辞感觉心脏要停止跳动了。尸体上面盖的有一块白布。楚辞抖着手掀开，看见的就是绘雅那张被水泡的发白的脸。
但确确实实就是绘雅。
宋淮知道绘雅，看见这个场面宋淮也不好过，别说楚辞本人了。
“妈，你不是……你不是说……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嘛，怎么……怎么会是现在……现在这样呢？”
泪水早就流了满面，说话的时候脖子处就觉得有什么在哽咽住，难受的很。
“绘雅，你……你就这么……不要我了……是吗？”
宋淮看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他背过去，用袖子擦着泪水。
上天，你真的要对楚辞这样狠吗？希望你可以将我的运气分给他一些。
“绘雅……”楚辞的声音听着都是抖的。
绘雅年轻的时候长得极其好看，死的时候却是那这么个样子，楚辞觉得他要把毕生的泪流光了。
他感觉眼睛真的要瞎了，不知道是谁，打电话给他，他都没有看清楚是谁就接了。
“楚辞，你人呢？”
楚辞一下子就停止了哭泣，因为电话那头，是延绪。
“延绪啊……”宋淮就看着他，准确的来说是看着他的手机。楚辞肯定，要是延绪一个人在这儿，可能会被宋淮生生的把人撕开！
延绪在那边听的皱眉，“你干什么呢？前两天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吗？”楚辞没有回答他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楚辞，你又耍什么花样！你要是敢走，我不会放过你那个妓女妈的！”
“是吗？你不会放过她是吗？所以她现在死了是不是就合你的心意了，是不是就合你和温明月的心意了？是不是！”楚辞有些失控的吼着。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好完全的肋骨都有些疼。
延绪有些惊讶，他完全不知道楚辞已经知道绘雅死了的事。
“满意了是吧？满意了就好，我生怕你们不满意。”
话刚刚说完手机就被宋淮抢去了。
“延绪，你这个畜生，你和温明月，你们两个不是人的东西！我祝你们这对狗奸夫以后开车被人碾死，走路被人撞死，只要你们两个活在世上一天就没得好过！你们死后我就去你们的坟墓上泼满黑狗血，让你们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你们这两个畜生就应该下地狱，在古代就应该被五马分尸，被做成人彘，一辈子都不得好死！我祝你们都下地狱！”
骂完以后不管什么就一下子把手机砸了，那时候的宋淮那么气愤，手机应该被“五马分尸“了。
楚辞没有怪宋淮，反而是静静的看着他。
“宋淮……以后，我以后都没有家了……”
这种感觉就像他身上断了的肋骨一样，疼的很。
人人都说，四海之大，天下为家。
可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哪里才是家。
“没有没有，小辞，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的。”宋淮抱着楚辞，两人在死去的绘雅面前哭的昏天地暗。
到后来，楚辞也没有追究绘雅是怎么死的，反正不用想，就是那两个中的一个。或者是他们的人。
楚辞不用想的，就知道即使抓了他们，也会被人找了冒名顶替，有什么用呢？还不是等他们逍遥法外。
还不如就像宋淮说的一样，让他们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不得好死！
后来的事情都是秦故来办的，包括绘雅的骨灰和埋葬的墓地。
就绘雅死这几天，楚辞变得很不好，吃不下东西，睡不着觉，眼见的就瘦了下去，整个人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宋淮觉得，他要留不住楚辞了。
那天秦故问宋淮怎么了，因为宋淮那天一直哭，其实说起来也怪，宋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很想哭。
“我觉得，楚辞要走了……“
秦故说，走了我们以后就去看他啊，没什么的。但是对于宋淮来说不同，他说的走，是觉得楚辞会死。
死，多么可怕的字眼。宋淮不惧怕死，但是他觉得他从今以后都见不到那个人了，他就觉得接受不了。对于他来说，他最亲的人又要消失一个了。
那天之后宋淮重新买了一个手机赔给楚辞，相应的，他换了手机卡。
“宋淮，有时间的话去帮我辞个职吧，我不好去。”他去了不知道还辞不辞的到。
“怎么了吗？要打算走了吗？”宋淮拼命的忍住眼泪。
“嗯，回去计划几天。”
说起走，到底是不是走呢？楚辞不知道，反正他就是觉得活下去太累了。
“嗯，去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也好，那走的时候一定要和我说知道吗？”或许会是宋淮想的这个意思。宋淮在心里面祈祷，楚辞啊，我希望这就是你的以后。
你可别丢下我。
“知道了。”楚辞笑的很难看，但是他还是尽力对宋淮笑了一个。
他还要回去延绪的住处去收拾东西。
打开门，还好，延绪不在。他去卧室找好了行李箱，慢慢的收拾他的东西。
他的肋骨处隐隐还有一些疼，但是应该长好了。楚辞随便吃了两颗止疼药。他收拾的很慢，所以就收拾了很久。
很多东西都是，收拾着就想起来了以前。
他的衣服很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就从来没有去买过了。
一件一件的把东西理好，就听见楼下传来大门关上的声音。楚辞的手一顿，但是没有什么反应，又开始收拾着。
家里面好多东西都是楚辞去买的，用了那么久了，都有些离不开了。
延绪回来看着卧室门是打开的，就进来看，看着楚辞蹲在地上没有表情的在收拾东西。
“你在干什么？楚辞。”
楚辞直接当做没有听见他说话，就自顾自的收拾自己的。
延绪被忽视就很火冒。
“你聋了，我问你话呢？”他走过去，把楚辞手上的东西一下子抢过来。
楚辞看着他。然后开口说话。
“你的心脏烂了眼睛也瞎了吗？自己看不见吗？”
“什么？”
延绪那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简直逗得楚辞想笑，但是他没有笑，而是继续开始收拾。
自那天之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宋淮诅咒延绪不得好死以后。
或许，或许那一秒延绪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
但只有一秒而已。
楚辞跪在地上收拾东西，把那些东西一件件整齐的放在行李箱里面。
楚辞不知道延绪为什么会发疯，但是那是真的，下一秒延绪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背刚好压在了床沿。
“我现在不管你干什么，但我只问你，你去找安妮做什么？”
黄天有眼，楚辞直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我不认识你说的安妮是谁，放开我。”他说的很平淡，就像是下一秒延绪掐死他都没得关系似的。
“我就问你，你去找她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她怀孕了！”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不认识不清楚你说的安妮是谁！”
“你不知道？她说的，是你把她从楼上推下去的，你知不知道她肚子里面还有一个两个月大的孩子，医生说过，三个月前的孩子胎位最是不稳，你再怎么恨我你也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女人！现在她的孩子没了你就想走？”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没有脑筋无头脑的话。
“所以呢？她的孩子死了，随口说一句是我推的你就信了？我还不知道呢，延大先生那么厉害，在外面都有了两个月大的孩子了。”
“楚辞，你别给我扯开话题！”
“你才不要给我扯开话题！”楚辞一使劲就挣开了延绪的手，他轻轻的摸着他的脖子。“我都说了，你耳朵聋了是不是，啊？你在外面混了几个月脑袋被车撞了是不是！智商变为负数了？我说了我不认识就不认识她！我不认识你的那个床上情人！”
“你们把我母亲害死了，我在给她处理后事！我有心思去管你的屁事情！你以为世界上的人都和你们一样无聊。”
楚辞站了起来，满脸厌恶的看着延绪，就像是在看一坨屎。
“真的是，谁都可以侮辱人了……”
他的嗓子都有点痛了。
“楚辞，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延绪的回忆还一直记住的是那个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楚辞，而他眼前这个，他从来没有见到过。
“我变成什么样？还不是被你逼的吗？怎么，现在有时间来管我了？不去找温明月了？”
脸上的讽刺意味毫不掩饰。
“我找不着他关你什么事？”
“那我TM变成什么样要干什么又关你什么事！”
延绪听不得楚辞这样说话，眼里面怒气立马就上来了。看着延绪的样子，楚辞觉得有点好玩。
“怎么？又要来掐我脖子？这样吧，你干脆直接来把我杀了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楚辞眼里面已经没有光了，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提线木偶。
延绪看着他，像是在看什么一样。
“不想活？”
延绪突然就笑了，“想去死是吧！我偏不让你如意！”
“那我看你拦不拦得住我了……”
延绪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面空了一块。他总觉得好像楚辞不受他控制了，那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楚辞，好像真的不见了。
楚辞看着延绪，冷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开始收拾。
“延绪，你和温明月好好的过吧，我祝你们。”
“楚辞，你要是敢走……”
“我TM就敢走，怎么了？我说了，有本事你就把我杀了！不然我楚辞发誓，出了这个门变成灰，你延绪都别想再看见我！”
“啪！”
延绪又打了楚辞。
楚辞没有站稳，倒下去的时候撞到了床的三角处，顿时，楚辞脸都疼白了。
“你最好给我老实待在家里面，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就这个事情我就不会放过你。”
楚辞没有说话，只是扶着腰。
房间里面很安静，然后延绪就听见楚辞说:
“延绪，我现在真的挺同情你的，自己的孩子被谁害死了都不知道，希望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谁投胎做了你的孩子那可真是倒了大霉，会有你这样的父亲。”
延绪只觉得肾上腺素飙升，他很想打楚辞，就因为楚辞诅咒他以后会没有孩子。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说完就出去了。
出去也好，省的楚辞看了恶心。
他的腰应该是磕到了，缓了一会儿后，他又开始收拾。
最后收拾到那个本子的时候，楚辞只是摸了摸表面，然后就放在了书桌上。
他下楼一直坐在沙发上，坐到了晚上，很晚。
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
“是小辞吗？”
是程雪慧。
“是我，程阿姨。怎么了吗？”
他其实很喜欢程雪慧，真的很喜欢，就像喜欢绘雅的那种喜欢，他内心里面其实是把程雪慧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妈妈了。
“明天有时间吗？可不可以来阿姨这边。”
“有的。”他已经让宋淮给他辞职了，所以他现在已经算是无业游民了。
“那明天来一下好吗？你很久都没有来看阿姨了，阿姨很想你。”
听着这话，楚辞有些眼热。
“好，我明天就去看你。”
“嗯，那说好了，可别不来。”
“会的，一定会的。”
程雪慧很好，楚辞也很喜欢她，所以他才会答应去的。
其实在程雪慧没有打电话来的时候，楚辞心里面就已经有了一个决定。
以延绪的手段，说白了，楚辞根本走不了。也许他就是刚刚出门，或者坐上车，就会被延绪抓回来。说起来也好笑，延绪和楚辞都闹成这个样子了，延绪还有心情留他在身边。
好久了，过了好久了，秋天都已经到了。离他真正的生日不远了。
真快啊。楚辞想着。
说起来，他答应延绪的追求也是在这个时间段呢。
楚辞是什么时候发现延绪的本性一点都没有变呢？
应该是那一次。
那是第三年的周年纪念日前几天，延绪说他要去出差，到很远的瑞士。长达一个半月。
虽然楚辞觉得很奇怪，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延绪早点回来。
延绪出差是真的出差，回来也是真的早了几天回来。可是，他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小男孩。
楚辞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候的心情，十分震惊，一点都不敢相信。而且还有一点委屈。
“不是说出去出差吗？怎么……”还带了一个回来。楚辞一眼就看出来那个男孩和延绪的关系。
因为一看见楚辞，那个男孩就躲在了延绪身后，手还紧紧拉着延绪的衣袖。
“哦，这是我一个朋友，和家里面闹了一点点矛盾，这几天暂时住在我们家。”
楚辞脸上的笑就僵了下来，他没有说什么，延绪就去给那个男孩收拾客房。
半夜的时候楚辞突然醒来，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变成了冰凉一片，他就打开一点点卧室门，楼下就传来声响，延绪和那个男孩在楼下客厅说话的声音。
说什么楚辞听不见，只记得那个男孩一直在哭。
现在想起来，什么说话，根本就是两人在楼下为所欲为。楚辞有些麻木的想着。
第二天一大早楚辞就去找程雪慧去了。
今天的天气有些凉，银杏树叶变黄了被风一吹就频频往下落，看的楚辞觉得凄美又凄凉。
他觉得他走的时候应该不会那么孤独，有掉落的银杏叶子陪着他，还有整个秋天。
程雪慧平时就是一个人在家，连同家里面的保姆，所以整个别墅看上去格外的冷清。
楚辞从老远出走来，院子里面栽的花早已经凋谢了，只剩下叶子。程雪慧对动物毛过敏，所以她在家连一直宠物都不可以养。
说起来程雪慧真的是很孤独了，丈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归家，她也不喜欢和她那些圈里面的贵妇一起打牌什么的，她只是很安静，很安静的在家里面坐着。
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她太孤单了。
走到房子外面的时候，楚辞按了按门铃。开门的就是程雪慧。
程雪慧看着楚辞脸上的忧郁立马就消失了，笑着让楚辞进来。
“李嫂，给小辞倒杯果汁来。”
“好嘞，夫人。”
“怎么之前都不见你来找我，阿姨可是很想你。”
程雪慧拉着楚辞的手说着。
“前久比较忙，所以就没有过来。”
李嫂给楚辞到了一杯橙汁。
“你可来了，昨天太太打完电话给你以后确定你要来可高兴了。”
“阿姨有心了。”
李嫂说完就进去厨房去了。
“怎么的换号码了，我打你之前那个号码都没有打通。”
“前几天手机弄丢了，然后就去重新办了一张卡，那时候就换号码了。”
宋淮因为延绪，就把他的手机砸了，后来又买一个来赔给他。
程雪慧一直拉着楚辞的手。楚辞觉得程雪慧瘦了，真的，看上去憔悴了很多。
“我说呢。”
“阿姨，这么觉得你瘦了很多。”
“是吗？我觉得还好吧。”
“太太这久身体一直不好，一天饭也吃不了多少，这你说怎么不瘦？”李嫂在厨房里面大声的说着。
“李嫂！”
程雪慧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阿姨，可不要弄坏了身体，一天饭要好好吃的。”
“这久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吃不下去。”
“阿姨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楚辞觉得，再怎么样程雪慧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应该会和延绪他爸延钟有关系。
“延叔叔又怎么了吗？”
看着程雪慧眼里面失去了神采，楚辞就觉得，大概是了。
“倒也不是他怎么了，阿姨今天叫你来，是想要和你说一些其他的事情的。”
程雪慧看上去有些累，楚辞心里面想着，从某种角度来看，他和程雪慧其实是一类人，但是程雪慧比他好一点，起码还活的下去，而他，绘雅已经死了，他不知道他还活的下去吗？
“怎么了吗？”
“小辞，阿姨很喜欢你，真的。”
这程雪慧不说楚辞都知道，但是要说什么呢？
“你和延绪分开吧，好吗？”
是因为这个事情吗？
“阿姨，我和他早就分开了。”只是延绪单方面不承认而已。
看着楚辞脸上的表情，程雪慧就知道楚辞是误会她说的意思了。
“我是延绪的母亲，他是什么秉性我比你要清楚的多，他和他父亲就是一个样子，对人从来没有什么真心。不过他爸还好，起码到现在他外面的人都没有找上门来的。”
楚辞没有说话，就听着程雪慧说。
“我还是有些后悔，小辞。”说着程雪慧眼睛就红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卷
